落到擂台上,陽河冷靜望著我。他還是那副樣子,那樣憨厚,並沒有什麼殺氣。個子不高,樣子也醜陋,眼神中更不具備威脅之氣。然而,跟他比論魔後的人都清楚,就是這樣平平淡淡的神情,才是最具有威脅力的。
魔王坐在貴賓台上,靜靜在一邊觀看。從前論魔的時候,他心情好來講幾句話就走了,今天,他將見證新一代魔俠的誕生。真的會如他所料勝利者必定是我嗎?——我有些懷疑。
他會不會也有幫助自己魔穴的意思,魔俠杯他豈能拱手讓人?他又不是傻瓜!
想到這裡,更加讓我對今天的決賽認真以待了。畢竟,魔俠杯自創立之來,從來沒有假比,從來沒有人敢在這上面做文章。
盯著陽河的目光,從最初的平靜,變得冷淡,直到陰寒。此刻,我的雙眼就像殺手的眼睛一樣可怕。用這樣的眼神盯著一個表情平靜的憨厚之人,是否殘酷了點呢?
事實上,陽河最成功之處,就是他對任何對手都能保持心情平和,盡力而為。在台下,就連幽明也被他的那種精神而震憾。敗在陽河手裡,他已經沒有從前那麼痛苦了。雖然他的女朋友蘭蘭還有些遺憾,但是他本人已經將這件事當作過去了。
他只希望陽河能夠打敗我,這樣的話,他的心情會好過些。如果陽河能夠打敗我的話,他至少可以說,他只敗在一人之下。
目光對視許久,也沒有見雙方動手,周圍人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一些人議論起來,認為陽河作為普山魔穴的老大,應該出手了。可是,陽河畢竟是陽河,他的冷靜,從他的面孔上可以表現出來。
魔王也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大聲叫了一句:「陽河,他不出手,就先出手吧!」
一聲令下,陽河便像一頭餓狼般向我衝過來。頭髮在衝刺的剎那居然向上捲起,手中的那把短刀,變成銀色,似乎有道道銀光從刀身散出來。
速度與攻擊力,形成對比。風,隨著身形的逐進,越來越強,秒鐘不到,已經從他所站的地方穿過。如果稍差分毫,只怕我就躺在地上了。
在他衝過來之前,我已經做好閃身準備,身一旋,一道藍色的身子,從銀光邊閃過。感激上天,我沒有被擊中,同樣我所穿的藍色披風,完好無損。
陽河一擊不中,也是意料之中。很明顯,我不是敗在他一招之下的對手。我們對換了位置,他站在我所站的地方,而我站在他所站的地方。而對方的眼神,居然沒有改變過。他既然動手,我也不能客氣了,肩膀上魔彎刀,已經顫抖起來。我相信,它比我更加心急,希望見證這位高級對手。
隨著意念的強烈,魔彎刀從我的肩膀上彈出來,如同飛輪一般,向陽河旋飛過去。速度與亮光,便是魔彎刀給大家帶來的感覺。魔彎刀到了陽河的跟前,他短刀一揮,與魔彎刀相碰起來,泛出一道亮麗的火花。
星火四散,魔彎刀被陽河強大的擺力,給擊飛,行蹤不明。我趁機一腳飛踢過去。目標鎖定在陽河的腦部,速度與腳力發揮得很到位。只不過,早有準備的陽河在將魔彎刀擊飛之後,人也隨之閃開。我也踢之處,空無一物。
台下,傳來一些認論聲。
「單從這普通的招數,就能肯定這是論魔會上最精彩的決鬥。」
「是啊!沒想到玄虛魔穴還出了這樣一個了不起的魔徒。」
「萬物都在變化之中,總有一天,普山魔穴會落下去,另一個魔穴將代表普山,成為新的魔穴之首。」
「嗨,別吵了行嗎?」一個魔徒氣呼呼說。
這些議論聲,我當然能夠見到。在他們議論時,我一時大意,陽河一刀向我切過來,我立刻閃開,可惜我還是慢了一點,短刀眾他的手臂處剮過。聽到衣服的撕爛聲,我這件藍色的披風算是報銷了。
不但衣裳爛了,對方還剮到了我的手臂一些地方。等我感到手臂上有些涼風習習之感時,鮮血已經染紅了藍色的披風。
魔彎刀飛回來,我立刻抓起彎刀,用力向對方擊過去。兩股強大的鬥氣和武器碰擊在起,木系鬥氣和火系鬥氣在人體周圍就像兩個球一樣碰在一起。陽河的鬥氣顯然佔了優勢。火系鬥氣明顯是虛氣,而木系鬥氣則是明氣。
強力向我罩過來,我被對方的鬥氣擊得連退三步,穩定了身子。雖然,陽河也被我的火系鬥氣弄得一時之間無法前進,但是他的精神顯得舒服多了。
這該死的披風已經影響我的出手了,頓時,我麻利將藍色披風脫去,向擂台下一扔……
此刻,陽河的短刀,如同一條毒蛇張嘴向我咬過來。剎那間,我頓時想起了《無限心經》,也許只有《無限心經》裡的一種無限之氣,才能讓我找回感覺。將所有的氣力運集在魔彎刀的刀尖上,黑色的彎刀此刻顯得更黑。
短刀向我刺過來的那一刻,我將全身所有的氣力都集中彎刀處,就在相碰的那一瞬間,力道就像電流一樣,從我的身體向彎刀處運過去。
陽河畢竟是人,他也有略點。一個認為自己能力絕對不亞於我的人,在全力的一擊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力道,已經用上了。
轟!
強有力的力道在我的魔彎刀形成一道力波,衝刺著彼此的面孔和心靈。我感覺到無數星星在飛翔,好像突然之間,白光四射的天地,已經不存生了。
天與地就像突然之間蓋住,將我們收拾在沒有空間的世界裡……
跟陽河碰擊後的第一感覺就是,我敗了。對方堅定的木系魔法,有影有形,能重必重,能輕必輕,這種魔法才是最有潛力的魔法。
如果我用《誅仙魔訣》的話,也許結果可以改寫,可惜我不能用,不能用最至魔的魔法,傷害一個人的生命。
思維再也無法沿續,意念隨之湮滅,在意念消失的最後一刻,第一感覺就是:我敗了。
……
普山魔穴賓客室2樓下,種著8棵梅花。隨著冬季的到來,這些梅花的花香便散發給每個人住在這裡的賓客。
如果不是聞到這種梅花的香氣,也許我不能醒過來。眼睛對著窗台,刺眼的光線其實每天都會光顧我的眼睛,不過直到今天才起到作用。
這已經是決鬥後的第八天,論魔會已經結束。魔俠杯已經被魔界第一高手陽河捧去了吧!在沒有用魔法的情況下,他打敗了我,這簡直不可思議。這是一個真正的魔俠,我醒來後,第一個想法就是這樣的。
朦朧間,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個穿著紅色衣裳,擁有一頭金色秀髮,挾著一種蘭百合香味的女孩坐在床頭。旁邊的桌子上,擺放著幾隻小碗。
視線越來越清晰,直到我真正看清楚她的面孔——魔聖女。
一種內疚的感覺如同一股電流一樣,傳遍我的全身。就算我敗了,從一個被人注目的英雄,變成一個普通的敗將,她還是那麼愛我,照顧我,這才是一個男孩一生中真正的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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