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亮了,丁鐺站在空曠冷清的街頭,往四下裡張望了眼,也不知自己該往哪裡走。剛才一衝出房間,也顧不得宵風和歐陽凌的驚詫和疑問,她就直接跑出了約定酒吧。
她聽見宵風在後面喊,似乎是說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太危險。但那時她已經什麼都不想管了,
她需要冷靜。
那只死神總是喜歡佔她的便宜,總是喜歡擾亂她的心……總有一天,她真的要活劈了他,讓他直接回冥界去。
可是,她下得了手嗎?
他一次又一次地救她,雖然每次總是做一些氣死人的事。
腦海裡又閃過了剛才那親吻的一幕,丁鐺甩甩頭,甩開了紛亂的思緒。
清晨的街道異常寧靜,此刻大多數的人還沉浸在夢鄉裡吧?
丁鐺沉沉歎了口氣,不由摸了摸臉頰。
又是一夜無眠,她不知要敷多少臉才能補回來了?
該死的溫靖!
在心底低咒了一句,正想走回頭,忽然眼角的餘光瞥見一道身影閃過。
——好像是金皓。
「金子?!」
那一聲呼喚並沒有喚回前方狂奔的人影。轉眼間,金皓便消失在了昏暗的天光裡。
丁鐺微一蹙眉,發生什麼事了?
心中忽然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丁鐺不由加快了腳步,往金皓消失的方向跟去。不一會兒,她看見了金皓。
他就側身站在空曠的街道上,腳邊似乎躺著一個人。那個人趴伏在地上,她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此時,天光已漸漸亮了起來,丁鐺吃驚地看見金皓的唇角竟沾著些許駭人的血跡,平常隱藏得很好的殭屍牙已經露了出來,臉色更是蒼白得幾近於透明。那一雙原本清澈的眼眸此刻也隱隱帶著冰冷的紅光。
那是——
丁鐺心中一緊。
難道金皓吸了人血了嗎?
丁鐺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一陣輕風吹過,現在已快到夏季了,但丁鐺卻覺得遍體生寒。
眼見金皓彎下了腰,似想再度抓起腳邊趴伏著的那個人。
「金皓,你幹什麼?」丁鐺衝了過去。
聽到了丁鐺的聲音,金皓轉過了頭。天光投射在他的臉上,讓那沾著血跡的唇角顯得更為刺目。
有那麼一瞬間,金皓眼中冰冷的紅芒似乎微黯了黯,但又迅速地燃起,甚至露出駭人的殺意。
身形一動,他就想朝丁鐺撲過去。
「金皓,看清楚是我。丁鐺。」
丁鐺那一聲低喝,讓金皓的步履一停。
「縛血術,封。」
丁鐺趁機變幻出一道金色的符咒,直接封上了金皓的額際。
金皓雙目一閉,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丁鐺微鬆了口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金皓為什麼會狂性大發?自己在他身上所下的封印,不可能這麼快就失去效力的。
俯下身,她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當她看清那個人的臉龐時,不禁嚇了一跳。
「小玄——」
流月玄神色慘白,雙目緊閉,衣領上都是血,沾滿了血跡。
丁鐺掀開他的衣領一看,脖子上露出了兩個深深的牙洞。
糟了!
他被金皓咬了嗎?
丁鐺心念電轉,伸手在半空中畫下一道透明的符咒,然後往流月玄脖子上一指,那道符咒便附到了流月玄的脖子上。
隨著銀芒閃過,流月玄脖頸上的牙洞開始漸漸消失了。
流月玄長而濃密的睫毛終於微顫了顫,似乎已開始甦醒。
「小玄——小玄,你醒醒——」丁鐺輕搖著流月玄的身體,不斷地呼喚著他。
流月玄低低呻吟了一聲,終於睜開了眼。
「鐺鐺姐——」
一陣強烈的頭暈,讓流月玄不禁又閉了閉雙目。
「我到底是——」神智還是很昏沉,很混亂,一時之間他想不起來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
脖子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痛,流月玄不禁悶哼了一聲,伸手摀住脖頸。
他想起來……剛才,金皓咬了他!
低下頭,他看見自己滿身是血,神智頓時全部回籠,他一下子驚坐了起來。
「我被小金子給咬了嗎?」
丁鐺沉默。
流月玄轉過頭看了眼一旁昏迷中的金皓,又伸手摀住了脖子,苦笑,「這回我也要變成血族的人了吧?」
「我已經幫你暫時控制住了。」鐺鐺沉聲問,「小玄,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金皓會變成這樣?」
「剛才——剛才我追金皓出來,原本想勸他回去,卻發現有人跟蹤我們——」
流月玄努力回憶剛才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