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而曖昧的氣息迎而撲來。
丁鐺沒有閃避,只是一臉平靜地注視著面前那只死神。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你說,死神會不會死?」她微笑著,伸出右手兩指抵住了溫靖的心口,只要這傢伙剛妄動一下,她絕不會讓他好過。
溫靖低低笑了一聲,「死神當然也會死。」說著,他撐開了身子,卻是回頭看了門口一眼。在轉頭的一瞬間,他的臉上已恢復了齊雲那種溫和平靜的神色。
丁鐺這才發現,小木屋的門竟已打開了,而白振秋就站在門口。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丁鐺微微一驚,她雖然知道白振秋回來了,但剛才他開門進屋,她竟然沒發覺?是因為被溫靖分了神嗎?還是……
「齊雲,沒想到你的反應倒是蠻快的。」白振秋冷冷地看著溫靖。
「我不准你傷害小小。」溫靖學著齊雲的口氣,溫文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憤怒。
「吃了我一記光刀,你還能撐到現在,算是不錯了。」
白振秋這句話,讓丁鐺心底一沉,不由轉頭看向溫靖,這才發現他的臉色帶著異樣的蒼白。
剛才他故意說要親自己,竟是為了……
白振秋輕掃了丁鐺一眼,「你這隻狗妖回來得有些詭異,而且,原先救你的人一直沒出現。剛才明顯有人將我引了出去,但回來時,你們卻還在這裡,我不得不懷疑你們另有目的?」他原本是盤算著,先傷了小小,讓她動彈不得,那就算是遇到什麼變故,齊雲也絕不會丟下小小逃走。這樣就等於牽制住了兩個人。不過,剛才發出的那記光刀,卻被齊雲給擋了下來。
「你究竟抓我們幹什麼?」丁鐺攔在了溫靖面前,「我們只是兩隻完全不會妖術的小妖,身上更沒有你想要的東西?」
「很多事你真是忘記得很徹底啊!」白振秋忽然笑了,「不知是什麼人別有用心封印了你的記憶,不過,我可以讓你恢復。」話落,他又看向齊雲。
「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溫靖沒有回答,只是低垂著眼簾,也不知在想什麼。
「你不會這麼好心吧?」丁鐺的眼中寫滿了疑狐,「你抓了我們過來,就是為了幫我恢復記憶嗎?」
白振秋俯下身,輕托起丁鐺的下巴,眼眸深處閃爍著令人無法理解的幽光。
「因為你不該忘記曾經深愛著你,和曾經你深愛的人。你們既然彼此相愛,我當然要成全。」
「你不要碰她。」溫靖忽然一把推開了白振秋,卻又無力地跌倒,急促地喘息著。
丁鐺連忙扶住他。
「你沒事吧?」
溫靖搖頭。
「今晚十二點,我會讓你記起一切。」白振秋看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看還在牆角昏睡的「流月玄」,這才滿意地走出了小木屋。
「他究竟為什麼一定要小小恢復記憶?」丁鐺目送著白振秋離開,不解地低喃。她轉頭看向溫靖,原本還在不住喘息的他,臉色已漸漸恢復了平靜。
「你沒事?」丁鐺詫異地一挑眉。
溫靖笑了笑,「你說呢?」
丁鐺輕掃了他腰後一眼。
溫靖唇角又是一勾,略顯得有些邪魅,「我為你擋了這一刀,你說,你是不是該回報我?」
「我從不欠人情。」丁鐺眨了眨,「你想我報答你什麼?」
溫靖眸光一閃,「先記在帳上。」
丁鐺笑了,「你怎麼跟你家那隻大笨狗一樣,喜歡先記賬的嗎?」
「原來你早就猜出玄是那隻大白狗?」
丁鐺聳聳肩,「他並不是狗吧?不知道他的真身是什麼?」
「你若有興趣,我可以告訴你。」
丁鐺瞥了他一眼,「你不會這麼好心白告訴我的。」
溫靖點頭,黑眸裡露出了笑意,「真是聰明。」
「多謝。」丁鐺又是毫不客氣地收下,「不過,這件事我們可以暫時押後,現在的我們可沒這閒情意致做這些事吧?」
「是啊,我們只有一天的時間。」
「是一天都不到。」丁鐺看了眼小木屋屋頂上的破洞,「今晚十二點,白振秋要我這隻狗妖恢復記憶了。」低下頭,她深深看向溫靖。
「像白振秋這樣的人,不可能這樣好心的。」
「你似乎不太信任人。」
「是啊,人心隔肚皮,你這只死神更是隔了幾層山。」
溫靖笑笑,沒有回答。
丁鐺忽然淡淡地說:「我忽然有個大膽猜測。」
「哦?說說看。」
「白振秋這樣好心幫小小恢復記憶,讓小小和齊雲重新相愛,可能跟他想要心之妖石有關係。」
溫靖看了她一眼。
「溫靖,而你封印小小的記憶,是不是也是因為心之妖石?」丁鐺的眼神似乎能看透人的心,「而你這樣好心,跟我一起來玩這個角色扮演遊戲,其實真正的目的,也是不想白振秋幫小小恢復記憶吧?如果我沒有猜錯,現在流月玄可能已經帶著他們兩人離開了——」
溫靖又笑了,黑眸裡流光閃爍。「鐺鐺,我發現你對我越來越有吸引力了。」
丁鐺聳聳肩,「可惜,我對你本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只對你的秘密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