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龍筆挺著身子面無表情的站在沈從雲的面前。雲一臉寒霜頭也不抬的看著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好像趙星龍根本就不在面前一樣。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趙星龍在沈從雲這裡已經足足的站了兩個小時了。
「人都是怎麼處理的?」沈從雲強忍內心的怒火第一次在趙星龍的面前表現出強烈的不滿。
「屬下安排他們上了船送到崇明島這一輩子他們就呆上面了。」趙星龍也知道自己這次做的有問題可是當時王三哀求他的時候他還是沒有拒絕。
「我之前是怎麼跟你交代的?」沈從雲冷冷的說道趙星龍不由的打了個寒戰?第一次感覺到從沈從雲身上冒出的一股殺氣。
「軍座那可是五六百人啊!都是自己兄弟我下不去手。」趙星龍眼睛一閉壯著膽子上前一步。
沈從雲聽到這裡抬頭看了趙星龍一眼輕輕的哼了一聲道:「下去休息吧這事就這樣了。記住了走漏半點風聲我第一個槍斃了你。」
「是!」趙星龍一聲響應要退了下去。
「回來!」沈從雲一聲交換趙星龍停下回頭。
「你這次犯的是大罪想就這麼算了?自己去軍法處領十軍棍另外連夜給我滾到北京去如今北京城裡可是熱鬧的很你可得給我盯緊了去。」
趙星龍又是一聲「是」後轉身大步出了書房。逕自往軍法處去了。
目送著趙星龍的背影離去沈從雲臉上泛起一絲地苦笑其實心裡也不想殺了那些去執行人物的士兵和馬賊一個人在什麼位置決定了他思考問題的方式。現在的沈從雲雖然可以在中國的大地上呼風喚雨但是卻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孤寂。
高處不勝寒啊!自從北京城打下後沈從雲便產生了這樣的感覺心裡有點什麼話。想找個人談一談都沒有。身邊的每一個人在看自己地時候。都是帶著一種敬畏和距離。這就是一個上位者必須付出地代價吧。
沈從雲地情緒還沒來得及瀰漫開來門口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露出歐陽全有點猥瑣的笑容。
「大人安徽、江西、江蘇、山東四省聯合致電稱拜求大人登基。劉永福大人也是這個意思?」
沈從雲有點惱怒的看了歐陽全一眼憤而站起道:「歐陽全你怎麼還不死心?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中國落後挨打。問題就出在頭上這個皇帝上面。皇帝代表的是家天下老子死了兒子繼承你可以保證我沈從雲的後人都是英明睿智的明主麼?保證不了就別提這個事情。權利失去控制地時候會產生多可怕後果你想過沒有?」
歐陽全沒想到沈從雲會如此生氣縮了縮脖子低聲道:「屬下也就是轉達一下大家的意思另外康有為等人上北京去了。臨走的時候他說……。」
「他的廢話我不想聽。也聽不進去。大逆不道又怎麼了?他要當滿人奴才就自己去當別拉上我。」沈從雲心情本來就不怎麼好說這話的時候已經是在吼了。吼兩聲還不解氣的時候沈從雲一抬手把桌子上的茶杯給丟地上去了。光噹一聲後沈從雲總算是洩了一下。
那天的談話非但沒有搞定康有為連譚嗣同都沒搞定三人一起離開地。沈從雲打心眼裡是非常欣賞梁啟和譚嗣同地可惜這兩人在受康有為的影響太深鐵了心要跟著康有為一條道走到黑。最令沈從雲生氣的是康有為當著沈從雲地面罵「亂臣賊子」不說揚言要奉光緒的遺照另立新君以歸大清正統。意思很明白了康有為要和沈從雲對這干了。
康有為的話氣的沈從雲幾乎立刻就想讓人把他拖出去斃了想想這麼一個不入流的對手顧及到梁、譚二人變大方的放他們走了。要說康有為這個人當個謀士啥的還過得去要作為政治上的對手沈從雲覺得他還不夠格。
歐陽全見沈從雲對康有為留下的話沒有任何聽的興趣立刻轉移話題道:「各省代表最遲半個月後可動身到北京商議自治大事大人您何時前往北京坐鎮?」
雲冷冷的哼了哼道:「著急什麼?我去早了很多好戲了。」說著沈從雲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說道:「走我們到總參去。」
歐陽全跟著沈從雲多年知道沈從雲最大的毛病就是護短身邊的人一般罵歸罵就算犯了啥錯處罰的時候從來都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剛才在門外聽著沈從雲對趙星龍說話的時候心裡還多少有點高興沈從雲總算是狠下心來了結果沈從雲最後還是沒什麼重罰趙星龍抗命那麼大的事情居然就這樣算了。
「大人!」歐陽全還是忍不住上前叫了一聲沈從雲停下腳步回頭道:「還有什麼事情?」
「適才屬下大膽偷聽了您和趙大人的談話屬下以為對趙大人抗命一事不可縱容啊為上者御下之道恩威並濟是自然的但是要張弛有度。」歐陽全這話多少有點忠言逆耳的味道了不過這一點正是沈從雲最欣賞他的地方。沈從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政治上怎麼都比不了當了幾十年師爺的歐陽全所以對歐陽全都很多建議從來都不會聽不進去就算聽不進去也從來不會斥責歐陽全半個字。
「我知道了以後一定注意這次就這樣吧。」沈從雲點了點頭繼續往外走歐陽全楞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沈從雲就是這樣一個固執的人。
剛出書房門口遠遠的見看見胡煒揚匆匆進來這位留美歸來的南洋華子弟現在是沈從雲旗下政訓部的主任。別看他三十出頭的樣子手上的權利可是絕對不小。作為第一批從南洋招聘而來的子弟胡煒揚因為在洋人的學校裡讀完了中學當時在越南被選進沈從雲的辦公室當秘書。沈從雲現這個年輕的邏輯能力和組織能力出眾直接送他到美國去讀了四年的大學畢業回來後直接到新組建的政訓部當了副主任。政訓部主任是沈從雲親自兼任的實際上胡煒揚就是政訓部的負責人。
「大人!」胡煒揚看見沈從雲出來立刻就上前來。
沈從雲聽別人叫自己大人也還沒覺得什麼可是看著胡煒揚新式打扮也叫自己大人不由的心裡多少有點彆扭再看看院子裡的士兵頭上還都留著辮子不由的眉頭皺了起來。
「從理(胡煒揚的字)來的正好有件事情我正好要交代你去辦。」
胡煒揚輕輕的往沈從雲身後一盞落後半個身位口中低聲道:「請大人吩咐。」
沈從雲又是心裡一陣不舒服皺著眉頭道:「以後大家都別叫我大人了叫先生吧。眼下要搞各省自治了過去的章程我們得改一下。回頭從理和歐陽先生商議著擬一份章程出來第一條就是把這滿人強加給我們的辮子割了去。」
歐陽全一聽立刻就緊張了起來這辮子在中國人的頭上可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說割了就割了的。
「大人……。」沈從雲苦笑的表情看過來時歐陽全連忙想了起來改口道:「先生此事不可魯莽當循序漸進可先在軍中推行有先生為榜樣我看此事不難日後慢慢在控制區域內推行便是。」
沈從雲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把頭上的板寸點了點頭道:「這事你們商議著辦就是了不過我希望三年之內不想看見辮子在中國人的頭上。」
說完這些沈從雲才想起來胡煒揚到此肯定是有事情的不由的笑著問道:「從理你這傢伙我是最清楚的平日沒有公事難得上我這走動今天來這有啥事情?」
胡煒揚笑了笑道:「先生北京城目前暫時還算穩定可是這一城的百姓每天吃穿就是一個大問題。現在城內還是到處實行戒嚴您看是不是可以略微的放鬆一點學生也好動手下勸諫各行業盡快恢復營業不是?還有就是北京的糧價問題這些日子漲的驚人您看是不是採取一點什麼措施?」
沈從雲一聽這個立刻緊張了起來老百姓沒吃的那可不是小事情打天下容易守著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