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烏鴉出慘淡的叫聲。
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徑小太監手打著雨傘跟著李蓮英一路疾走不是遇見的太監宮女的問候李蓮英似乎連看都沒看見。
聽見李蓮英的腳步聲籠著手爐坐在窗前看著雪花飄落的慈禧神色悵然頭也不會的低聲道:「是小李子麼?」
「太后是奴才來了。」李蓮英說著話拍了拍身上的雪珠輕輕的走到慈禧跟前低聲道:「太后剛才內務府傳來消息是恭親王爺府上的。」
「都說什麼了?」慈禧好像被針紮了身上一樣的猛地坐了起來。
「說是王爺快不行了!御醫讓準備後事了。」李蓮英小聲的說著抬手給慈禧腳上滑落的小被子蓋嚴實了。
慈禧聞聲渾身為之一震雙目呆呆的看著窗外好半晌才渾身無力的往後一靠臉色蒼白閉上眼睛口中低聲道:「小李子你去內務府支一萬兩銀子背轎自家親自走一趟王府。」
「庶!」李蓮英應了一聲輕輕的退了下去。
恭親王府內一片悲慼來來往往忙碌的使女太監走路都輕手輕腳的生怕吵著了病榻上的奕。慈禧的到來立刻引起了一陣騷動一干親屬跪迎後慈禧輕輕的擺了擺手道:「尋常的禮節都免了吧趕緊地起來去伺候著王爺。」
病榻上的奕微微的睜開渾濁的雙眼。隨即慢慢的閉上蒼白的臉上看不見一絲的血色胸脯劇烈的起伏重重地一聲喘氣後眼角慢慢地流出一滴渾濁地老淚。
「太、太后!這大雪天的……。」奕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了下來微微抬起的枯枝一般的手又落了回去。
「六爺哀家不礙事。你別動。躺好了說話。」慈禧趕緊過來。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病榻上的奕又抬了抬手邊上地福晉知道他的意思立刻抓個枕頭墊在身後。
奕長長的順了一口起臉上微微的泛起一絲的潮紅似乎微微的有了點神采邊上的御醫見了不由的臉色一沉這是迴光返照地跡象。
這時候外頭又是一陣騷動。一片請安聲中光緒皇帝疾步進來。
「兒子去給親爸爸請安這才知道親爸爸來看六叔了也就跟了過來。」
慈禧勉強地笑了笑道:「來的正好你六叔應該有話對你說。」
病榻上的奕衝著光緒微微地拱了拱手臉上的紅潤更清晰了一條一條的青筋在額頭上像一條一條扭動的蛇。
「皇上。太后。奕看來是……不成了。走之前……有些話說出來可能……犯忌諱。你們別往心裡……去。」
慈禧臉上露出兔死狐悲的慘笑趕緊接過話道:「六爺您有話只管說。」
「大清朝自當年入關以來。十餘朝數百年如今快走到盡頭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滿人的要想繼續在這紫禁城裡呆下去祖宗之法是到了該變一變的時候。再不變法求新滿人的天下就真的要到頭了。」
奕斷斷續續的話語聽的慈禧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不斷變換著臉色邊上的光緒緊張的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細的冷汗不住的用眼角的餘光看著慈禧臉上的表情變化一個字也不敢說。
「六爺少說兩句吧你的身子不會有事的熬過這個冬天還是生龍活虎的。」慈禧勉強的笑著勸慰了一句病榻上的奕這時候突然一陣劇烈的喘息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的坐了起來衝著慈禧大聲的說道:「老嫂子你我爭鬥了幾十年如今我一個快死的人了你就聽我一句吧大清朝一定要維新啊不然……。」
「噗!」的一聲激動的奕猛的頭一斜一口血噴了出來落在地面上的居然是一小塊一小塊的黑色血塊。
噴血之後的奕身子猛然的往後一倒邊上的人趕緊扶住的時候慈禧的目光正好對上了奕最後一刻那無奈、惶恐、迫切的眼神看著奕努力的想再抬一次手沒能成功後眼睛一閉腦袋一歪。
院子裡的雪下的更急了漫天沒有盡頭的雪花不多時已經將這個世界裝扮的銀裝素裹天空一支孤單的烏鴉在空曠的原野上無力的飛行的著出「嗚哇!嗚哇!」一陣一陣的悲鳴聲。
「哇!」御醫慢慢的收回手輕輕的搖頭的瞬間病房內哭上頓時響坐一片。一直面帶關注的慈禧也猛地身子往後一坐呆呆的雙目無神的看著屋子裡的人哭天搶地的哀號著。
……………………
要變一變了。我們不但要求士兵們絕對服從命令還要讓他們知道當兵為誰打仗。」
上海城西的一片營房內大門口戒備森嚴「上海武備學堂」的大牌子邊的柱子上綁著一條德國狼狗沙袋堆成的堡壘內架著一挺馬克沁。
「將貴智兵貴愚!這一套自打有軍隊那會恐怕就已經成為了治軍的一條戒律。當兵只需要服從命令就行了別的不需要知道。照我看這一套老規矩如今要變一變了。我們不但要求士兵們絕對服從命令還要讓他們知道當兵為誰打仗。」
中心禮堂內五百多名新軍的各級軍官端坐在其中挺直著身子聽著台上沈從雲的講話。
「我們是新軍你們作為新軍的政治部的軍官到了部隊後必須多跟士兵們交流多跟他們談一談世界大事。讓他們明白。只有我們當兵的不怕死了戰場上打
才能確保家裡的老婆孩子不受洋人的欺負。這年月中國橫行?不就是因為大清朝的軍隊打一仗敗一次麼?我大老遠的從西方回來做什麼?不就是想讓中國擺脫受列強欺壓的命運而努力麼?」
這五百餘名軍官都是沈從雲從各地前來的投奔的年輕學子中挑選出來地有文化地單獨成立了一個政治系學習地內容主要是瞭解西方達國家的一切。政治、經濟、思想等等。沈從雲不但專門成立了這麼一個系。其他的學員進入軍校後。也必須每天接受政治教育。
支部建在連上這是太祖的一大創舉正是這一創舉才保證了對軍隊的絕對控制。沈從雲現在無法跟士兵們去講什麼民族大意講什麼民主思潮。只能在連級單位都設一個政訓代表團以上設一個政訓小組師以上設政訓部。主要任務就是幫助士兵們去瞭解世界灌輸只有絕對忠於沈從雲確保對軍隊的絕對控制。
「經過一年的艱苦學習如今你們已經都成為了一名合格地軍人但是僅僅這樣還是不夠的你們沒每一個人就應該是一團火種將為中華之崛起努力奮鬥的思想傳播開了。要做到這一切。不僅僅是在軍隊中去宣傳。在百姓中間你們也要去宣傳。國家為什麼落後?百姓為什麼受苦?歸根結底我們的制度落後了。我已經擬出了一份勸減租息章程。今年不久便下到兩江各地強制執行。在座的各位基本上家裡都有幾百畝地的吧?你們要做好表率作用才不枉你們為了追求富國強兵的理想來到這裡進行辛苦的學習和訓練。」
中國是農業大國兩江更是重要地產量基地要想穩定兩江先要讓治下地百姓吃的上飯減租減息運動是沈從雲採取的第一項措施。誠然沈從雲也很想採取「打土豪分田地」那一套不過現在看來明顯地不現實。
所有的一切其實也都是一個嘗試一個開始。這一切的當其衝者就是沈從雲賴以為生的新軍。
勸減租息的章程在推行過程中收到了強大的阻力。一般的地主佃戶每年上繳的租子都在畝產的6-7以上有的高達8成。沈從雲的推行的是5的租子的政策即便是這樣行的章程在經過了一個月的四處告示後還是有石沉大海一般的反應除了一下少數的開明紳士本身收的租子就不高之外絕大多數的地主都在觀望絲毫沒有主動減租的意思。
各省的官員在這個問題上也持反對的態度紛紛上書請沈從雲收回成命。
「不過就是減點租子麼?要了他們的命了?」
各地派出的推行勸減租息人員經過一個月的宣傳和動員送回來的報告看的沈從雲怒火中燒抓起一份報告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看看這份報告吧安徽廬州李家居然敢讓家丁動手打了我們的人。」沈從雲的財政總管胡雪巖冷笑著把手上雲。
「大人此事是不是有點操之過急了?之前應該和各省官員通個氣再徵求一下李中堂的意思才穩妥。」歐陽全多少有點擔心的勸著這件事情觸動的範圍實在是太大了。
沈從雲往後一靠雙手摀住眼睛長長的深呼吸後坐起身道:「立刻給李中堂電報請他配合一下另外也該準備準備了老子要殺雞儆猴。這些財東們哪個屁股是乾淨的?」
沈從雲陰森森的語調讓歐陽全個胡雪巖沒來由的打了一個寒戰他們實在不明白這麼一點小事情就算不成也沒必要殺氣騰騰的吧?
胡雪巖和歐陽全之所以會這樣想是因為他們很難理解沈從雲現在的心裡感受。
穿越前的沈從雲無疑是一個非常喜歡看歷史類書籍的人漫長的中國歷史上留給沈從雲最多悲憤時刻的歷史就是清朝。沈從雲清楚的記得有一次到南京大屠殺紀念館去參觀看見那一幅照片上一名孕婦被日本士兵強*奸後用刺刀挑開肚子後。躺在路邊慘死的臉龐上帶著一種麻木地表情時沈從雲有一種打人的衝動。
落後就要挨打中國的落後正是從清朝開始的。所謂的康乾盛世正是文字獄最瘋狂的年代明史案戴南山一句「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到康熙年的四庫全書。中國稍微出格一點的思想。在清朝統治者瘋狂地屠刀下蕩然無存。
奴才。清政府需要地只是奴才。可笑地是一些史家稱為康乾盛世的兩位聖命君主中的康熙本人卻是一位學貫中西的大家。
諷刺啊!明明清楚的看見了東西方存在著差距的康熙皇帝卻在做著扼殺追趕腳步的事情。滿清所謂地道學家們口中的奇淫技巧偏偏是敲開中國大門的利器。
歐陽全和胡雪巖實在是難以明白沈從雲推翻清朝。改變中國的迫切心情也無從知曉在沈從雲學過的歷史課本上講述的那一次次的變革伴隨的只能是赤裸裸地你死我活地血腥沒有第二條路可以走。
所以沈從雲才會在戰場上拒絕日軍的投降才會在這個時候出陰森的笑容和殺氣。
穿越前地沈從雲在那個高度物質文明的年代。其實是一個沒有多少遠大理想的白領。整天過著平淡的生活。關心的只是每個月能有多少薪水落到口袋裡。民族大義國家興旺這些事情似乎非常的遙遠。來到這個世界後。沈從雲才強烈的感受到什麼是時勢造英雄!
十多年的努力下來沈從雲已經站在一
的高度時內心中改變這個世界的心情更迫切了。國人兩千年來習慣了頭頂上有一個皇帝習慣了當奴才的時代沈從雲知道只有流血才能喚醒國人。歷史上孫先生和他的同仁們去做了譚嗣同也這樣做了秋瑾、徐錫麟也這樣去做了。
可是他們做的並不徹底武昌起義的結果只是形式上推翻了清朝共和只是一個符號沒有多少實在的意義。
沈從雲要做的是從根子上動手所以先要讓治下的百姓知道只要他們團結起來就能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當然這只僅僅是一個開始。當然沈從雲也不是要去搞什麼農民運動沈從雲只是想讓治下的百姓知道只要沈從雲在台上肚子挨餓的可能性就小一點。
從蕪湖上船突突突的小火輪在江面上走了一天一夜總算是看見了安慶城的影子。一身便裝站在船頭的沈從雲只能感慨這年月交通的垃圾。
安慶一座以黃梅戲聞名的城市在這個水路交通佔據了及其重要的年代長江邊上的安慶無疑是一個軍事經濟重鎮。沈從雲穿越前的那個時代安慶被合肥取代了省城的位置後名氣好像連蕪湖都不如了。
「大人李中堂已經從德國回電保證廬州李家竭力配合大人。現在就剩下恩銘這個安徽巡撫了仗著是滿人的身份對大人的勸減租息的章程絲毫沒有配合的意思。」歐陽全同樣是一身的便裝一副張方先生的打扮恭敬的站在沈從雲身邊。
「呵呵論才幹恩銘還是滿人中少有的能幹的。可惜他在我的治下不合作我也只好搬開他了。」沈從雲說的殺氣騰騰的歐陽全不由的眼皮一跳露出擔心的表情上前道:「大人恩銘可是滿人啊不易搬動也不宜動啊。」
沈從雲淡淡的笑了笑道:「論官場那一套我比李鴻章差的太多了要不是你們幾個師爺幫襯著提醒著加上在越南的時候天高皇帝遠的這官場裡的算計人和彎彎繞我還真的應付不過來。不過現如今我是一力降十會根本就不跟他來官場那一套只要新軍的槍桿子一天攥在手上朝廷就不敢輕易動我只要我不明著喊造反朝廷就算猜忌也只能幹看著。哼哼!與天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老子沒那個閒功夫。」
歐陽全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道:「要我說大人你沒必要親自跑一趟只需要吩咐情報處的人收羅編織恩銘的罪狀一道奏折參他一本把他弄走拉倒。」
沈從雲輕輕的搖頭道:「弄走他可不那麼容易。參他一本簡單到時候朝廷自然會派人下來查你說能查出啥來?所以我要親自親自抓著他地把柄把他弄走就簡單了。」
歐陽全擔心的看了看安慶城低聲道:「大人安慶可是恩銘呆了兩年的地盤萬一他狗急跳牆。兵行險招。……。」
沈從雲回頭看了歐陽全一眼。意味深長的笑道:「我求之不得!」
眼看小火輪沒半個時辰的樣子就到碼頭了偏偏這時候慢了下來突突突的往江邊上一個小碼頭靠了上去。歐陽全見沈從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眼睛朝小碼頭上看這才注意到岸邊十幾個人牽著馬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從踏板上走下船還沒等沈從雲站到碼頭上呢。等候多時的王潮一個箭步上來顧忌到別人的注意王潮只是微微地立正鞠躬道:「軍座!辛苦了!」
歐陽全是認得王潮地這時候看見王潮不由地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即很快就反應過來王潮的第六旅可能已經在安慶周邊的某個地方駐紮下來了。
果然。沈從雲朝王潮笑道:「怎麼樣?恩銘對第六旅的來到。作何感想?保障長江水運暢通這個接口很不錯吧?」
提到恩銘王潮不屑的笑了笑道:「他還能怎麼樣?還敢把我們趕走了?嚇的連城都沒讓我們進。他也不想一想就安慶城著千瘡百孔的城牆經得起我幾下重炮?他要是老實聽軍座招呼也就算了不聽直接把他拿下。」
「這樣地混賬話最好少說你小子想造反了?人家好歹是一省封疆手上可是有兵的。」沈從雲臉上帶著滿意的微笑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其實沈從雲要的也就是這樣的效果只要自己一聲令下新軍不管對面是誰拿下再說。
沈從雲說著往碼頭外走王潮快步跟上道:「軍座就他手下那三千蝦兵蟹將我派一個團半天內拿不下安慶城我提頭來見。」
歐陽全在後面聽著連連苦笑這就是沈從雲的新軍自打甲午之後越的無法無天了眼睛裡只有一個沈從雲。其實跟著沈從雲也有十多年了歐陽全也早就看明白了沈從雲絕對不會滿足於一個兩江總督地。
「這裡距離安慶多遠?叫啥地名?」
「這個鎮子叫污泥埠!又叫五里埠言下之意距離安慶五里地。急行軍也就是幾分鐘地事情。」
小鎮不大青石板的街道窄窄的兩排也沒幾個店舖街上也沒幾個行人。
「這裡平時也這麼安靜麼?」沈從雲停下腳步看著鎮子上唯一地一條街道伸向安慶的方向。
「差不多這裡距離安慶太近了。只有初一十五趕集的時候才會熱鬧一點。」
沈從雲翻身上了王潮備下的馬車對王潮道:「好了就到這裡吧別送了派個兄弟跟著走負責傳遞消息就成。」
啼啼塔塔的馬蹄聲想起王潮站在原地目送著沈
背影消失在街道的盡頭是回頭交代手下的幾個便衣道:「你們悄悄的跟上記得跟遠一點一定要保證軍座的安全少了個汗毛我槍斃你們。」
沈從雲剛出了小鎮侍衛長李小三就快馬跟了上來輕聲對沈從雲道:「大人後面有尾巴好像是王潮的人。」
沈從雲淡淡的笑看笑道:「預料之中讓他們跟著吧!」
一輛馬車兩個穿長衫的先生四個短打的隨從這樣的幾個人很像是東家和收賬的活計。城門口的稅丁隨便的盤查了兩句收了一個銀元的進城稅揮手讓沈從雲他們進城去了。
春來客棧的位置並不算顯眼招牌在風中無力的搖晃著。適逢淡季店裡沒啥生意兩個活計在裡頭無聊的說著話愁眉苦臉的掌櫃在櫃檯裡劈里啪啦的撥著算盤。
馬車停在店門前的時候裡頭的兩個活計瞬間警覺的豎起了耳朵這一瞬間兩人突然目露精光哪裡還像是一個客棧裡的夥計。
「客官您住店啊?」一個夥計肩膀上搭著毛巾很像那麼回事的笑著迎了上來。
走進店門地李小三朝活計點了點頭笑道:「不住店上這來做啥?」
夥計笑了笑道:「您老這是打哪來?上哪去?」
李小三微微一笑道:「從來處來。上去處去。」
夥計的臉色瞬間就楞了一下隨即朝外面看看見沈從雲和歐陽全正從馬車上下來回頭朝另一個夥計道:「小三趕緊去幫忙提行李。」說著夥計引著李小三往櫃檯前走道:「客官請!」
這時候掌櫃已經瞪著眼睛看著李小三低聲道:「天皇蓋地虎!」
「寶塔鎮河妖!」
很熟悉的台詞出的時候趙星龍問沈從雲該用什麼什麼聯絡暗號。沈從雲順口就來了這麼一個。
對上暗號的掌櫃的。立刻從櫃檯裡出來。親自到門口迎接沈從雲。這裡是情報處設在安慶的一個情報站即便是王潮也不知道這個地方。沈從雲要來安慶搞恩銘趙星龍出於安全的角度考慮一再懇求沈從雲住到這裡同時也交代了這裡地人員即便是豁出性命也要保護來人地安全。
趙星龍親自下達這樣地命令可見重視程度。掌櫃的自然不敢怠慢。
「您老怎麼稱呼?」掌櫃的慇勤的朝沈從雲笑道。
「叫我雲掌櫃的好了。掌櫃的怎麼稱呼?」沈從雲和顏悅色的笑著說道掌櫃趕緊回答:「在下姓賈叫我賈掌櫃就是了。」
沈從雲一聽就知道「賈」掌櫃假掌櫃。狗日地趙星龍起的這都是啥破名字。
「地方都安排下了您老跟我來。」賈掌櫃在前面親自帶路引著沈從雲他們往後院走。
別看前面冷清。進了後院立刻看見裡面熱鬧的不行。一群人在院子裡頭拉開架勢練著把式翻觔斗的舞刀弄槍的。還有幾個在扯著嗓子咿咿呀呀的吊嗓子。
李小三看見這一幕瞬間臉色就變了回頭怒視掌櫃道:「怎麼回事?」
掌櫃的臉色難看無比苦笑著解釋道:「您老別生氣等上了樓咱在詳細說。」
沈從雲抬手示意李小三別問了跟著掌櫃穿過院子往後面走一路上裡頭的人不時地跟掌櫃地打著招呼。
「掌櫃的來客人了。」一個二十出頭體態風騷的少*婦攔住賈掌櫃地說話不時拿眼睛掃著沈從雲。
「薛當家的從下江來了個米商。正好今後你們都住一個院子裡介紹一下這位是雲掌櫃的。這位是青雲班的薛當家的。」賈掌櫃熱情的張羅這介紹這讓沈從雲多少有點不解情報處的站長明知道沈從雲來頭不小怎麼還如此熱心的介紹外人?肯定有他的道理。
薛當家的聽了賈掌櫃的介紹上前一個萬福拋來一個眉眼道:「雲掌櫃萬福記得到彩雲樓給奴家捧場。」
要說這個薛當家的長的還真不賴典型的東方美女的鵝蛋臉、櫻桃嘴鼻子挺拔就是這眉眼之間透著一股子騷勁讓沈從雲多少沒了胃口。
沈從雲勉強的笑了笑拱手道:「一定一定!」
正說話間後來一個青衣少女旋風一陣的上來橫了沈從雲一眼拉起薛當家的就低聲埋怨道:「姐!巡撫衙門裡的事情還沒過去呢也不長點記性。」說罷拉上薛當家的就走。
這個女孩生氣的樣子實在帶著一股俏到骨子裡的味道沈從雲瞬間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是在哪裡見過這個女子。跟著掌櫃走了幾步沈從雲猛然想起來這個女子長的太像穿越前的一個女演員了沈從雲一時像不起來叫啥名字了。只知道這個女子主演的央視拍的《神雕俠侶》足足讓沈從雲看了噁心好幾天。金大家一部好好的大作硬是讓央視給毀了。
總算是跟著掌櫃進了一個房間內沈從雲習慣性的走到窗口往外看正好看見剛才那個不怎麼給自己面子的女孩子正在往窗口外面的桿子上收衣服。還別說這丫頭伸出身子收衣服的時候衣服緊緊的貼在身子上沈從雲看到了一具豐滿的身材。
呵呵還真是個尤物!沈從雲下意識的笑了笑地時候對面的女孩現沈從雲了。狠狠的瞪了沈從雲一眼後啪的落下窗戶。
「青雲班是從下面的縣上來的一個班子薛當家和她的妹子雨晴姑娘是班子裡的當家花旦在安慶城裡呆了三個月如今也算是打出點名頭來了。上個月恩銘家地大少爺福隆從京城來見了這姐妹倆就迷上
天地給她們捧場。月初地時候還派人上店裡來。丟子稱是青雲班的店錢。說沒福隆的准話。不准青雲班離開。照小的看。福隆想必還沒有得手這不這姐妹倆每天怎麼晚上戲一散場了就回來呢?」
沈從雲點點頭表示明白賈掌櫃的意思抬手笑道:「行這事不怪你下去吧有事我招呼你。」
……………………
薛晚晴放下撩開一點縫的窗子。回頭朝妹妹興奮的笑道:「妹子財地機會來了。就這個男人絕對是個腰纏萬貫的主。你看看他腰間那塊玉的成色翠綠翠綠的看那氣度嘖嘖不像一般的男人見了你姐姐我就知道流口水。」
「姐!你煩不煩啊?見了有錢男人就這樣!要不是你。福隆怎麼會纏上咱們?」薛雨晴不滿的吼了一聲。薛晚晴連忙搖手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這還不都是為了你好?唱戲這碗飯你能吃一輩子。就該趁著年輕趕緊找個有錢人嫁了。」
「有錢男人?那個福隆老子還是巡撫大人呢你怎麼不陪他睡覺去?」薛雨晴多少有點怒了一瞪眼睛怒視著姐姐。
「就他那個德性?整個一個癩蛤蟆!唉!眼下咱們該怎麼打他還真是個頭疼事情。要是剛才那個雲掌櫃的看上姐姐了我倒是願意的。就怕人家看不上我!」薛晚晴一幅自哀自憐地樣子看地薛雨晴不由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上前一把抱住姐姐的腰道:「沒羞沒騷地還是個姑娘家呢?」
薛晚晴抱著妹妹一聲長歎道:「妹子這一次沒準姐姐在劫難逃了到時候姐姐拼著豁出去這個身子也要護著你清白。福隆那小子要是得隴望蜀我就跟他拼了。」
薛雨晴的神色頓時跟著暗淡下來摟著姐姐動情的低聲道:「姐我們逃吧逃出安慶城去。」
薛晚晴苦笑著看了看樓下道:「往哪逃?沒看見院子裡那幾個人麼?再說了這天下烏鴉一般黑咱姐妹倆到哪不都是受人欺負的命?要不姐姐那麼上心讓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啊戲子下九流啊我的姐姐。」
姐妹倆自哀自憐的場面沈從雲沒看見一路辛苦早早吃了晚飯睡下了。
次日清晨天還是濛濛亮的時候院子裡頭咿咿呀呀的聲音驚醒了沈從雲的好夢。
外間的李小三聽見裡間的動靜立刻嗖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連同李小三在內的四個護衛晚上絲毫不敢大意分成兩班輪流守夜樓下一個樓上一個。
「大人您起來了要不再睡一會?」李小三皺著眉頭朝外面聲音處看了一眼道:「回頭我去找那個賈掌櫃的整天這樣耽誤大人您休息。」
沈從雲笑了笑擺手道:「算了這裡不是上海每天沒那麼多事情要做晚上也不用熬夜。再說了早睡早起對身體也有好處。」
李小三點頭表示明白接著道:「大人樓下的一個房間裡住著四個傢伙整天盯著對面的姐妹倆賈掌櫃說是福隆派來的人我覺得挺礙眼的要不……。」說著李小三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沈從雲搖了搖頭腦袋探出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回頭笑道:「那個福隆是怎麼回事?看上這對姐妹倆了要明搶麼?」
李小三張羅著給沈從雲打來梳洗的熱水冷笑道:「賈掌櫃說那個福隆長的不招人待見偏偏還自命風流不過照屬下看性子熬不住的時候還不是要動手?」
沈從雲梳洗完畢笑了笑道:「下去走走!這個趙星龍真能胡鬧客棧裡弄這麼大一個院子多浪費地方啊。這個敗家的東西。」李小三這就要緊跟上沈從雲頭也不回的抬手道:「就在院子裡走動走動別跟著了。」
沈從雲沒走出幾步呢迎面突然一陣香風撲來正眼一看正是薛晚晴薛當家的。
「哎喲雲掌櫃的我們沒吵著您休息吧?」
沈從雲雖然有點看不上這個輕佻的薛當家的不過想到這年月一個女子維持一個戲班子也著實不容易面對各種應酬的時候利用一下女人的身體優勢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沈從雲還是很客氣的拱手笑道:「呵呵沒事昨日旅途勞頓沒能給薛當家的捧場抱歉抱歉食言了。在下沒打擾薛當家的練功吧?」
「說哪的話呢?要不我給您來一段?」
沈從雲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會順桿子往上爬的女子要說自己這身打扮也沒怎麼顯眼啊怎麼這個女子就看上自己了呢?難不成?因為自己長的白?
「呵呵那就來一段吧。」
「好勒!」薛晚晴拉開架勢走起了台步捏了一個蘭花指清唱道:「姐在南院摘石榴哪一個討債鬼隔牆砸磚頭剛剛巧巧砸在小奴家的頭啊。」一邊唱著一邊還不住的給沈從雲拋著眉眼。
別說唱的還真的不錯沈從雲正打算鼓掌呢一個面帶兇惡的漢子吵吵著走了過來口中罵罵咧咧的說道:「***哪來的小白臉上個聽白戲來了給錢。」
「仙人跳?」沈從雲心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