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是不哭的聲音。你跟我來吧。
我和小孟趕緊各忙各的,她走到櫃檯前去,我裝作發短信的樣子。
剛偽裝好,辦公室的門的就開了,一臉怒氣的不哭領著那個病人出來了。
姐姐,你帶這個病人去德育科吧。
我說是,謝謝南門科長。不哭笑笑,對那病人說道,夥計,你跟這位美女大夫去吧,要知道不是普天之下所有的女人都像你老婆那樣的,被老婆打,還捨不得離,你還是男人嗎?
病人一聽不哭這麼說,趕忙慌慌的抬起頭來,示意不哭不要在我們面前說起,他面子上過不去。
不哭卻哈哈大笑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我看你還是跟她們說的好,因為我們愛情醫院大部分大夫都是女醫生,你呆會兒要去的德育科,也是個美女大夫,除非你是不想在這裡治了,可不能諱疾忌醫呀。
我望了病人一眼,病人的臉都紅了,怕病人生氣,便對不哭道,好了好了,你忙你的去吧,今天謝謝你,哪天請你吃飯。
他連忙說好,跟我當下敲定了時間地點,笑瞇瞇的走開了。
沒想到那個男病人卻對我道,醫生,剛才那個男醫生說得不錯,我不能諱疾忌醫,我來這裡,是因為我老婆打我太得太厲害,我實在受不了,才來這裡請你們幫我想辦法的。
我笑笑,對他道,其實你也沒什麼不好開口的。這種病例自古就有之啊,你聽說過嗎,古代有位將軍。在戰場上衝鋒陷陣,殺敵無數。可是只要一回到家,她夫人一個眼神,他立馬就可嚇得滾下馬來呢,你比他還是強多了吧。
病人嘿嘿的笑,不過臉還是很紅。顯得怪不好意思的。
小孟也上來勸他,對他道,你不要不好意思,我天天站門診,像你這樣地病人見得可多呢,用現在流行的話說,叫妻管嚴啊.
那個病人果然就抬起臉來笑笑,說道,真的嗎。杭州還有像我這樣地男人,不只我一個有這樣的老婆。
看他那開心又慶幸地樣子,我和小孟實在忍不住笑。對他道,是的。是的。先生,我剛好要回辦公室。我領你到德育科去吧。
德育科?
他一邊跟著我走向長廊,一邊在後面問我。我在他前面道,對,是啊,德育科是專門治你這種病的科室啊。其實,你和你太太的愛情出了問題,毛病不只在你身上,肯定你太太也有錯地。
病人連連說是,點頭如搗蒜,一副很謙卑和恭謹的樣子,估計是在老婆面前這樣習慣了,以致於在其它女人面前,也改不過來。
看到他這樣子,想想,這女人對男人的影響也真夠大的。
德育科和內才科在同一樓層,我上次去過,當下就領著病人進了電梯,去了九樓。德育科的科長是白素貞,和白蛇也是老交情了。
所以,直奔她的辦公室,一進門就喊,白姐姐在嗎?
白素貞抬起頭來,看到是我,立馬笑了,說道,是小涵啊,快進來。
我領著病人進去,她也看到了,說道,我科室的病人?
我點頭說是,素貞請我坐下,我和病人一起坐在她的面前。
我自已也無事,便看她怎麼斷症開藥。
只見她問那個男病人道,你太太經常打你?
男病人連忙說是。
素貞又讓他把衣服撩起來讓我們看看傷,他起初遲遲疑疑不肯,到最後,素貞臉一沉,裝作生氣道,不聽醫生的話,那你回去繼續對著你老婆好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後把上衣用手挽起來,轉了個圈給我看。
我看著他肋骨排排,又瘦又細地上半身,看到上面奼紫嫣紅,真的是慘烈。
想想,他老婆怎麼也下得了手,自已的老公,做什麼打地?
你老婆從什麼時候開始打你的?還是你們一開始她就喜歡對你動手動腳。
素貞示意他把衣服放下來,問道。
病人坐下來,扯了扯衣角,抬頭想想道,結婚一年後吧,一次吵架,她動了手,一巴掌把我打趴下了,從此後就打上了癮,越打越厲害了。
她有說過,為什麼打你嗎?
沒有,有時候好端端地說著笑著,突然她手上東西一飛,不明物就向我砸過來,我痛得要死,都不知是怎麼回事。你們看我脖子上這燙傷,就是前天,兩個人一起在廚房裡做飯,她突然就把正炒菜地鍋拿起來,朝我劈頭蓋臉的扔過來,我用手把鍋撥開了,但脖子還是被熱油,燙傷了,手也燙傷了。
你老婆這樣打你,你為什麼不還手?
我實在忍不住,問他一句。想想這天下怎麼有這種怕老婆地男人,要是我是他的話,立馬打回個皮青眼腫啊。一個男人,再怎麼樣,都應該比自已老婆有力氣啊。
卻聽到他低低說道,我剛開始不還手,是因為我怕我打傷了她,我以為我男人出手肯定比她重,怕傷了她,我畢竟對她還是有感情的,後來發現,再不還手,估計以後會死在她手裡,所以就還了,結果沒有打贏她,被她打得跪在地上。我沒想到自已打不過她的,雖然我老婆比我高二厘米,也比我重二十斤,我老婆一米七三,體重一百二十。我一米七左右,一直瘦,九十斤來回,她後來還告訴我,叫我不要還手,因為她讀書的時候練過南拳,還拿過全省一等獎。她說我只要一還手,保證比不還手慘一百倍,所以後來,就再也不敢還手了,只是現在,不還手,隨時也有可能喪命啊。
為什麼不離婚,她那麼打你?
因為我還愛著她啊,我是賤啊,她這麼待我,我平時對她還很好,做飯洗衣,賺錢回來給她用,低聲下氣的,只要她對我笑笑,對我溫柔一點,我就知足了。她有時候縮起腳來整個人窩在沙發上乖順的像隻貓,我也很幸福,可是半夜,等我看電視看得正入迷,她突然就跳到我面前來,一把扯過遙控,騎在我身上,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耳光,我打得暈頭轉向,都不知道她為什麼打我,問她,她也不說。我現在都有點怕她了。
我和白蛇互望一眼,想她老婆是不是有神經啊。
素貞說話了,對他道,好了,大致情況我明白了,你先去外面掛個號,掛完號再過來。
那個男病人說聲是,起身,彎著腰去外面掛號。
我問素貞怎麼處理,她說道,去會會她老婆。
一會又對我道,你大概不知道德育科是從保衛科分出來的,就好像內才科是從發展科分出來的一樣,一個是因為病人太多,第二個是因為發展科和保衛科事情太多,第三是因為男女病人畢竟有別,要是以我的性子,沒必要分出來,既然對於打老婆的男人,保衛科由黑少出面去收拾一頓,我想對於把老公當孫子一樣變態打的女人,也應該狠狠收拾一頓。什麼女人,反了天了,我們家許仙要是聽到了,還不知作何感想了。
我衝她笑笑,對她道,把這個病人治好後告訴我,也學學經驗。她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