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看是最後一天休假,又記得要還任卓傘的,便打了他昨天給我的電話,自已站在他公司對面的樓下等他。
他也真是快,一會,就看到他飛奔著過馬路來。
穿著寬鬆的藍色大T恤,七分卡其布褲,一雙人字大拖鞋。
我看他如此裝扮,不由發愣道,你們公司就這樣穿也可以上班嗎?
他笑了笑,細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說道,哪裡啊,我出來剛換的衣服。今天上班前刻意帶過來的。平時也是穿三件套西裝的。
我笑,說道,你不至於吧,雖然我只是送傘的,不用你穿著燕尾服,你也沒必要刻意穿家居休閒服來吧。
他愣了愣,說道,對不起,我絕對沒有怠慢你的意思,我只是想,這樣穿,看到你的時候,我不會緊張。昨晚想了很久,想要是穿三件套來見你,我本來就討厭穿那種衣服,要是穿它們見你,肯定緊張死了。
緊張?我有點發愣,想這個任卓是不是說話用錯詞了。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你看我到現在都不知你叫什麼?
呃,我叫李小涵。
恩,小涵,能不能請你喝杯茶?
啊,你不用上班嗎?
沒事的,現在是中午休息時間,還有兩個小時上班呢,你不來,我正不知如何打發。
我現在真後悔為什麼沒挑上午或者下午上班的時間來,可是當時不是考慮他要請假出來不方便嗎?
只得依了他,在附近的一家茶室坐了下來。
相互坐在對面。望過去,任卓好像很年輕,眉眼細長。皮膚白細嫩,理著乾淨好看的平頭。是很清秀的男孩子,既使男孩子,甚至也能用一個純字來形容面相很清純地男孩子。應該是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不久。
這樣的男孩子讀書的時候應該很多女孩追才是,或者只要他出手。應該很容易追到女孩。他一直笑著望著我,有點靦腆。
小涵,你今天要上班嗎?
恩,不要,我出差剛回來,休三天假,不過,今天是最後一天。
你在哪裡上班?
在杭州地一家診所/
啊,你是醫生。佩服佩服,你是治什麼病的,外科還是內科大夫?
治療愛情病地。
呵呵。小涵,真會開玩笑。有這種診所和醫生嗎?
呃。是的,我無事。逗你玩的。
說話索然無味起來,有的天生相信童話,像我,有的人天生只相信科學和理論,像任卓,不過要他學計算機搞程序開發地相信這世上有這樣的診所,還是個真真切切的狐狸精開的,估計要太陽從西邊出來。
儘管他眉眼看起來有點像黑少,可是我卻知道這是個毫不相干的一個人。黑少是是誰啊,可以帶著我穿越時間空間,會無窮法術上乘武功的無常爺啊。可是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卻只是個面孔清秀再普通不過的人間男子了。
唉,曾經滄海難為水。
實是喝茶無聊,只得打趣他,任卓,小弟弟?你看起來很小的。
沒想到,他卻哈哈大笑,說道,小涵,我敢打賭,我絕對比你大。
我笑,說道,比我大?我都二十好幾了,又老又
呵呵,他伸出三個手指頭來,說道,我上個星期剛滿三十歲。
我驚到爆,茶水都淌了出來,最後只得說道,你可顯得真年輕。
他卻又說出一句,到三十歲了,還沒有談過戀愛。
我才不信,想你當我白癡啊,笑道,別說假話了,你第一次戀愛肯定小學就完成了。
他搖頭,說道,如果我單方面地相思算得上的話,那就算是高中完成的。
我搖頭,說道,你暗戀別人當然不算,真正地兩情相悅才算戀愛。
那就沒有了。
呵呵,這個人真搞笑。真懷疑他三十歲還是處男。可是看他身材高大,面容清秀,不像是找不到老婆的那種啊。
你不像是找不到女朋友地啊?我把疑惑說出來。
他笑了笑,說,我們這一代,初中高中不許戀愛,到了大學,我學地是計算機專業,本來班上女生就少,能看得過去的都被人搶光了,再說我生性內向靦腆,沒勇氣向其它院系靠攏。工作了,又在家鄉以外地城市,在陌生的城市,生活***變得比學校還小,每天面對的只有幾個工作中的同事,女同事少,有,一般也是有了女朋友的。所以耽擱下來,直到如今。你也不要過份驚奇,在現在的杭州,三十多歲單身的男女現在很多的。
他說的也是實話,我點點頭。像我,當年讀大學時,班上女生也少,本班男生分配都不夠,還要包括我等一大批外流的女生。一諾要不是追我追得早,估計也沒他的份了。
聽到這麼說,便順便說道,我認識很多漂亮女孩,以後有機會給你介紹。
他笑了笑,望著我道,好啊,謝謝你。
停了停,卻又問我道,小涵,你喜歡什麼樣的,我也有很多帥氣的男同事,他們心地不錯,事業有成,人也很優秀的。
越到後來,感覺跟他喝茶都變成相親大會了。
沒辦法,只得說下去。
我啊,喜歡高大清瘦,細長眉眼,笑起來很溫情,不多話,比較內向深沉,但是人很正直善良,既使心中很苦,也只一個人扛著。喜歡穿黑衣服和仔褲,喜歡曬太陽的男人。越說心越酸,黑少的影像也在我心目中清晰起來。
任卓笑笑,說道,生活中有這樣的人嗎,我身邊這樣的人有部分特點合你的意,全部合你的意的好像沒有。
笑話,當然沒有。既使前面都合意,他也不會飛不會法術不會武功好不好。
面對的不是自已想念的人,感覺真的沒意思,我拿出手機看時間,對他道,任卓,你要上班了,我也要回去了。走吧。
他也只得站起來結賬,臨走的時候,他把他那把傘遞給我。對我道,雖然有人說傘等於散,不能送朋友傘。但是我想,在煙雨江南,傘應該是更好的意思,就像白娘子的故事。這是把油紙傘,現在在杭州這種傘不多見了,我一直珍愛,送給你吧,小涵,還請你收下,交下我這個朋友,我不是壞人。
我本想推托,一時找不著詞。
他卻已把傘塞到我手裡,匆匆穿過街道,閃身進了公司。
我望著他走遠。自已在大街上隨便逛起來。任卓人其實不錯,善良坦誠,但是大概是因為太過孤獨和寂寞的方式,追求愛情顯得有點直接和庸俗。整個人也因為生活和成長,變得不可愛起來。可是,大部分人不都是這樣嗎,黑少,那樣的,在很多人的眼裡,那樣的男子,是好得不存在的,儘管他曾真實的在我生活中出現過。
想到這裡,心中又是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