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7章、火燒銅雀台!
「不用了。」白破局拒絕道。「這一次,輪到我了。」
「爺爺早就說過,我們一個在明,一個在暗。」男人笑著說道。「如果你死了,誰來救白家?」
「再說,也只有我死才能消罪。這所有的事情都和你沒有關係,他找不到你頭上。我就不信了,他還敢帶人來攻這銅雀台?我們白家還沒有淪落到那種時候……」
白破局看著又一次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然後一飲而盡的男人,說道:「或許可以逃脫。」
「要是走不掉呢?」男人仰臉反問。
白破局不語。
如果能走掉固然好,秦洛就是找上門來也無可奈何。
問題是,如果他走不掉,偏偏又落進了秦洛手裡,那麼——他就是枚定時炸彈,把整個白家積累的威信和聲譽給炸得粉碎。
這對他們兩兄弟而言都是一道兩難題。
逃脫?還是留下來等死?
放兄弟一馬?還是消除隱患把他留下來?
這個選擇實在太難太難了。
男人又自己幹了一杯紅酒,像是一個嗜酒的酒鬼。
他放下酒杯,說道:「我們唱首歌吧。」
銅雀台是一個銷魂窟,這種地方又怎麼可能沒有娛樂設備?
說完,他徑直走過去點了一首歌。
「兄弟。」男人說道。「一起唱?」
白破局搖頭。
他不唱歌。
男人也不勉強。
漫長的節奏過後,他獨自唱了起來。
「輕輕的風,像舊夢的聲音。」
「不是我不夠堅強,是現實太多僵硬。」——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
「沒來世來世再想你。」
聲音悲愴,也有無盡的懷念。
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他們都有對生命有著無限的眷戀。
白破局坐在沙發的角落裡喝酒,面無表情,眼神哀傷。
一首歌還沒有結束,白破局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從懷裡摸出手機按了接聽鍵,然後又一言不發的掛斷電話。
白破局把杯子裡的紅酒一飲而盡,說道:「他來了。我去看看。」
「有今生今生作兄弟,沒來世來世再想你。」男人揮了揮手,專注的唱歌。
白破局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門出去。
門口,有十幾名黑衣男人聚攏在哪兒。
秦洛遠遠地站在人群後面,就像是這些事情和他完全沒有關係,他只是一個打醬油的觀眾一般。
白破局的眼神看過去,他很有禮貌的點頭微笑。
為首的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掏出自己的證件亮給白破局,說道:「我們是國安九處的。得到線報,我們懷疑有一名重大疑犯躲藏在銅雀台。」
白破局眼神灼灼地看著他,並沒有立即退開,而是沉聲說道:「什麼疑犯?」
「勾結危險份子企圖傷害國家特別工作人員。」墨鏡男人簡單地說道。
「什麼人的線報?」
「我們有責任為提供情報者保密。」男人說道。「白破局,讓我們進去。」
白破局沉默。
「白破局,你應該知道拒絕的後果。」墨鏡男人表情不悅地說道。
白破局咧開嘴角笑了起來,說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拒絕的話?我只是在想著,這銅雀台什麼位置有可能隱藏重大疑犯,我好積極配合各位的工作。」
「算你知趣。」墨鏡男人冷哼著說道。他知道這個白破局背影通天,但是,他是奉命而來,就一定要努力完成任務。
再說,雙方的後台又不是一路人。沒必要那麼客氣。要是過於客氣了,身後那個笑起來人畜無害的傢伙跑去和王家的人嘀咕幾句,自己也跟著遭殃。
墨鏡男大數一揮,喊道:「進去搜。」
嘩啦啦——
十幾人跟著他衝了進去。
秦洛這才帶著大頭走了上來,看著特意等在門口的白破局,遺憾的說道:「原本還想和白大少好好談談理想人生風花雪月。沒想到遭遇這樣的事情——這兒真窩藏重大疑犯了?」
「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事情?」白破局笑著否認。「樹大招風。一定是有卑鄙小人覺得白家最近順風順水所以心生妒忌,這才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我們。讓他們搜一搜也好,他們會給我清白的。」
「怎麼能罵別人是卑鄙小人呢?」秦洛有點兒氣憤的說道。「或許別人真的得到什麼可信的資料,而白大少卻被蒙在鼓裡呢?就拿秦縱橫那件事情來說,如果不是最後國安查找到他的罪證,誰知道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搖頭歎氣,說道:「現在人心太壞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白破局心裡暗恨不已。
這小子跑去告狀也就罷了,自己罵幾句告狀的,他還有臉替自己洗白?
「我相信我的眼光和能力。」白破局頗為強勢的說道。「或許,這樣的事情會在別人的身上發生。但不會在我白破局的身上發生。」
「那就好。」秦洛笑著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
「秦老弟現在還有沒有興趣進去坐坐聊聊人生理想風花雪月?」白破局做出邀請的手勢。
「雖然知道現在的時間不是很適合。」秦洛說道。「但是白大哥盛情邀約,我自然要給這個面子。」
「請。」
白破局做了個邀請的手勢,然後便主動走在前面帶路。
秦洛和大頭打了個眼色,兩人緊跟在白破局身後。
正在這時,銅雀台後院突然間傳來喧嘩的聲音。
然後便聽到有人大喊大叫,還有女人的哭聲。
「救火啊——著火了——」
「救命啊。快來救命啊——」
「後院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秦洛一驚,猛然轉身,眼神如有實質地盯著白破局。
白破局對秦洛仇恨的面孔視而不見,看著遠處濃煙滾滾地位置,幽然說道:「看來我沒辦法陪秦兄弟聊天了。」
「白大少真是好手段。」秦洛冷笑著說道。「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得了手。」
白破局猛然轉身,眼睛充血地盯著秦洛,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下不了手。你知道的。」
說完,不再理會秦洛,快步向前走去。
秦洛站在原地靜站了一會兒,然後又瞇著眼睛笑了起來,說道:「既然大家是朋友,我們還是去看看吧。不然的話,顯得我這個朋友太不夠格了。」
說完,他也朝著著火點兒走過去。
著火的不是一幢樓,而是連著的好幾棟樓。
也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失火,火勢滔天。房子在建築時使用了大量木材,屋子裡又鋪著地毯等易燃物品。火借風勢,呼呼作響。
即便知道他們要找的人在裡面,可也不知道應該從哪一棟樓開始尋找。
國安九處的人也全都趕到失火的地點,一個個的表情陰沉。
他們知道,他們的任務失敗了。
這樣的大火,他們怎麼進去帶人?
等到大火熄滅,恐怕他們連灰渣都找不到了。
秦洛的心裡也非常的惋惜。
白家人真狠。
對別人狠。也對自己狠。
那個被稱為狂人的白家老二一點兒也不狂,反而是個『忠孝』的傢伙。
他生下來就是個悲劇。因為他一直活在白破局高大身軀背後的陰影裡。
白破局站在離他們不遠處的位置,看著銅雀台的工作人員跑來跑去,用滅火器或者水管都設備救火,安靜沉默。
良久。
良久。
一陣濃煙吹來,他紅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