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3章、沸騰的血液!
蒼蠅的討厭之處就在於你越是驅趕它,它越是追逐你。
在秦洛眼裡,揚渡無疑就是這樣一隻蒼蠅。
這傢伙真是陰魂不散,自從第一次見面之後就再也不肯離開半步。
因為討厭,所以說話就格外的惡毒。
「下次搶別人的茶水喝之前最好先問一問別人的意見——你有喝別人口水的毛病,我可沒有讓別人喝自己口水的習慣。你不覺得噁心我還覺得噁心——」
想到自己和這個傢伙竟然間接的『接吻』了,秦洛就狠不得把他按在地上狠狠地踩他那張醜臉。
「你——姓秦的你——」揚渡原本就因為喝了秦洛喝過的『剩茶』在噁心反胃,聽了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後更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幾欲抓狂。
平時能言善辨頗有口才的他在秦洛面前竟然說不出話來,一幅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我怎麼了?」秦洛轉過臉掃了一眼汪明葵,笑著說道:「難道你身邊的人都有被你喝口水的經歷?」
「秦洛,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憋了半天,揚渡終於撂出一句狠話。
汪明葵皺了皺眉頭,說道:「李國鋒,帶他去三級大牢。」
「是。」李國鋒大聲應道。
三級大牢處在監獄的地下第三層,是條件最惡劣刑具的牢房。一般送到第三層的人都是要用刑的。
李國鋒在開啟牢門的時候和秦洛打了個眼神,示意他小心為妙。
秦洛對著他笑了笑,表示已經接收到了他的善意。
在一群獄警的押送下,秦洛被送進了一個特大號的電梯。電梯一路向下,兩三秒鐘的運動後就停了下來。
叮!
電梯打開,入眼處是一個空曠的大廳。一群身穿獄服的男人迎了上來,汪明葵對著他們點了點頭,說道:「找一個空房間。」
「是。主任。」一個禿頂男人面無表情的掃了秦洛一眼,說道。
他的手指快速地在一張機器上的顯示屏上輸入了一排數字,然後原本看似一張完整牆壁的幕牆向兩邊分開,中間出現了一個弧形的圓洞供人進去。
汪明葵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秦洛也被兩個身穿獄服的男人押解著向裡面走去。
正在這時,汪明葵突然間停住了腳步。
他看了一眼跟在最後面的李國鋒,說道:「李國鋒,你退出去吧。」
「主任——」李國鋒心裡著急,卻沒有借口留下來。
他總不能對汪明葵說『龍王說了,讓我保護好秦洛安全』這樣的話吧?
「我讓你出去。」自己的下屬一而再再而三的違抗自己的命令,汪明葵顯然有些動怒了。
「是。」李國鋒答應了一聲,帶著自己的人退了出去。
匡當!
當電子鐵門緊緊地合上時,秦洛知道自己的苦難歷程要開始了。
「這就是師父說的磨礪嗎?」秦洛在心中苦笑。「看來這一關很不好過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秦洛知道,龍王是不可能放棄自己的。
還有那些他信任的人,那些受過他們秦家恩惠的人——他們都需要站出來為自己說話。
這是一次測試。試人心歸屬,試人情冷曖。
這也是一次亮劍。展示自己的實力,打造屬於自己獨立自主的名片。從今天開始,他是秦洛,而不再是依附在某一個人或者勢力身上的路人甲。
以後,別人會稱呼他為『秦大少』,而不再是『燕京第一小白臉』。
到了大牢後,汪明葵和揚渡的表情明顯的鬆弛下來。
汪明葵看了一眼揚渡,說道:「我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去一邊歇歇。你先審理著。有了結果要及時上報。」
他接到暗示,這次的審理由讓揚渡一人主導。他站出來只是一個幌子。省得到時候有人攻擊他們這種讓『原告』審理『被告』的行為是打擊報復。
「是。我會的。」揚渡笑呵呵地答應了。他現在一門心思的想要報仇雪恨,哪有心思去思考為什麼汪明葵那麼『巧合』的身體不舒服這個問題。
等到汪明葵離開後,揚渡就盯著秦洛嘿嘿地笑了起來,說道:「小子,風水輪流轉,今天到我家。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落到我手裡吧?」
「我想到了。只是你沒想到。」秦洛冷笑著說道。
他從汪明葵臨陣逃脫的行為中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很顯然,他們內部出了問題,或許要把揚渡這枚棋子拋棄了。
如果揚渡自己沒有反醒的話,自己的狀況就很危險了。
「嘿嘿,想到沒想到不重要。我做到了就行了。」揚渡沒聽明白秦洛話中的潛台詞,得意洋洋的看著秦洛,就像是看著一台待宰的豬玀。
「上拷。」揚渡大手一揮,威風八面的說道。
嘩啦啦——
立即衝出來四個獄警,兩個拿著手拷兩個拿著腳拷往秦洛撲過來。
「等等。」秦洛身體向後閃去,伸手阻止道。「揚渡,你當真想把自己逼上死路嗎?」
「小子,死到臨頭還在危言聳聽。」揚渡怒聲說道。「我死不死不知道,反正我要先把你整死。」
「我們應該先談一談。」秦洛說道。
「沒什麼好談的。把他給我拷了。」
秦洛一腳踢出,狠狠地把那個撲過來要拷他小腿的傢伙給踢飛,大聲吼道:「揚渡,你知道為什麼這件案子由你來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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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西鳳古宅。
一個老嫗握著躺在躺椅上的老頭子枯瘦如柴的手,說道:「老汪,聽小俊說秦家那小子在牢裡受苦呢。你是不是讓老二站出來幫忙說句話?」
老人的呼吸非常的困難,一字一喘氣的說道:「幫——一——定——要——幫。沒有——秦——家,就——沒——有——汪——家——」
「那我打電話給老二了?」
老人眨了眨眼睛表達了他的態度,老太太趕緊踩著小腳跑出去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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釣魚台。
一個相貌威嚴經常出現在華夏電視台《國家新聞》上的老人把秘書端過來的瓷器杯子給摔得粉碎,怒聲喝道:「不像話。太不像話了。哪有這麼幹工作的?這是瀆職。這是嚴重的瀆職。給我接田真的電話,問問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問他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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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裡。高級別墅療養院。
一群身軀高大氣勢威嚴的中年男人站在一個癱瘓的老人面前,老人一言不發,只是捧著手裡的一杯茶水發呆。
「這罪本來是我們的罪,這過本來是我們的過。我們要做的事情被他做了,這後果就由我們來背吧。」一個臉上被劃出一條長長的刀疤,說話的時候那條疤痕就像是一隻毛毛蟲跟著蠕動的大塊頭虎聲虎氣的說道。
一個身材矮小但是全身都蘊涵著一股掩飾不住的暴戾之氣的男人把拳頭捏得咯崩咯崩作響,喝道:「我的皮肉結實。把我送進去吧。只要整不死我,出來後照樣上陣殺敵。」
「龍王,你就站出來說句話吧。你說怎麼著我們就怎麼著,你說怎麼幹我們就怎麼幹。全聽你的。大不了把我從頭到腳抹乾淨我回去帶新兵去。」
龍王終於抬起頭看了面前的幾名心腹大將一眼,說道:「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我們是不是一直表現的太善良了才被人認為我們好欺負?」
「是啊是啊。」一群人激動的說道。「我們要強硬一點兒。我們去找田真要人。」
「要什麼人?」龍王說道。「秦洛毆打揚渡是事實,證據確確鑿,我們要什麼人?」
「這——」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龍王這老頭子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怎麼他說的話就那麼前後矛盾呢?一會兒說要強勢一會兒說『證據確鑿』,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殺人償命,傷人坐牢。」龍王聲音沙啞有力地說道。「我想他們會給秦洛一個公平的審判。結果沒有出來之前我們就要去把人要回來,這不是強詞奪理嗎?國法何在?軍法何在?」
「可是田真動用私刑怎麼辦?」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動用私刑?」
「————」一群人沉默無言。
但是,從他們憋氣的表情和緊握的拳頭中可以看出來他們此時已經到了爆發的臨界線。
龍王在心底暗歎。
「秦洛啊,為了你,我把自己這張老臉也賣了。這一次,他們應當對你感激涕澪了吧?」
「我老了。以後的世界,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