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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手就殺害了一條小生命,這哪裡是個尋道修仙的道士啊,說是一個躲在密林裡用小褲衩蒙著臉,看到有人走過來就跳出去大喊一聲此樹是我載,此路是我開。欲從此路過,留下買路柴的土匪才更讓人相信一些。
道士不是不能殺生的嗎?老頭子這不是破戒了?
秦洛指著那隻小蟲子下半截還在哆嗦的兩條小腿,說道:「師父,你殺生了。」
「殺生是因為我有道理。」老頭子反手一插,那長劍就嗆地一聲鑽進了劍鞘。
這個動作讓秦洛看的眼熱。要是自己也會這招,走在大街上的時候突然間來上這麼一手,那股瀟灑勁兒得吸引多少漂亮小妹妹的眼球啊——
「什麼道理?」
「它擾亂了我尋道的心境。所以我殺了它。這就是道理。」道士說道。
秦洛的腦袋靈光一閃,像是明白了什麼東西。可是等到他努力的想把那東西給抓住時,卻怎麼也尋找不到那靈感的軌跡。
不過,看到這一目,倒是讓秦洛想到了一句話:拳頭大就是硬道理。他要點撥自己的就是這個?
這句通行於世俗的諺語,難道也是道士的處事觀嗎?
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道士看著秦洛的眼睛,像是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心事似的,解釋著說道:「有人希望平步青雲。有人希望財源滾滾。有人希望美人環繞,有人卻希望尋仙得道。無論你追求什麼,都種下了因,而想要收穫那個果,就必然需要朝著目標前進。因太多,果太少。那麼就必然遭遇競爭。不是人吃人,就是人踩人,無一例外。」
「修道也要鬥爭?」秦洛問道。
「與天鬥,與地鬥,與自己的私慾鬥。無一刻不鬥爭。」道士點頭。
「那這修的是什麼道?」秦洛苦笑著說道。
「戀官的在官場成功登頂,那是得道。貪錢的富可敵國,那也是得道。心念不同,所得的道便不同。我們所尋的天機道。窺破天機,便是得道。」
「師父窺破過天機嗎?」秦洛表面上真誠的問道。心裡卻是有些不以為然的。
天機是什麼玩意兒?也就是命運。
在事情沒有發生明日沒有降臨的前一刻,誰能預測會發生什麼?
這些人秦洛也不是沒有接觸過,他們學校門口的天橋邊就有不少。穿著道袍,戴著冠帽,地上攤著一張畫滿鬼怪符咒的破布,看過有人路過,就喊道嘿,小哥,要不要算算姻緣。鐵口直斷,不滿意不收錢……
有時候秦洛真想走過去對他們說你就算算我會不會給你們錢吧,看看他們會是怎樣的一幅表情。
雖然他很不情願把自己的救命恩人和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騙子混為一體,可是這老頭——實實在在就給他這種感覺。
當然,和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騙子比,這老頭明顯要更高級一些。不僅僅是身上的行頭要更昂貴一些,那手劍法也沒有三五年功夫拿不下來。
老頭子咧開嘴笑了笑,說道:「所謂的道,無非就是滿足內心的慾望而已。所祈求的得到了,那就是得了道。我們天機道遵循歷史軌跡,尋找天命真相。這就是我們所追尋的道。」
秦洛這下子明白了,感情這老頭兒也就是個歷史學家。只不過不同的是,別人研究的是明朝人吃飯是幾菜幾湯清朝人是怎麼刷牙的之類的很有學問的東西,他研究的是明兒個是出太陽還是下雨,下個月會不會發洪水——
都有天氣預報了。還要你這個幹什麼啊?
「明白了嗎?」老道問。
「明白了。」秦洛點頭。
「相識即是有緣,我幫你算一卦——」
秦洛打斷老頭的話,說道:「我不信這個。你是知道的。」
老頭點了點頭,說道:「第一次見面時,你就說過了。我還是幫你算一卦吧。算一卦你就信了。」
「師父,還是不要算了。我喜歡末知。什麼都提前知道了,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秦洛說道。
老道想了想,說道:「你這想法倒是新鮮。別人都妄圖提前知曉天機,你卻拒絕早一步知道。」
「是啊。我和其它人不同。」秦洛說道。他今天被這老頭兒這個道那個道的給忽悠暈了,趕緊結束之前的話題,說道:「師父,你現在住在哪兒?不如就跟我回去住吧?」
「不用了。四海為家,四處為家。」老道說道。
「無論如何,都請師父讓我盡一盡弟子的孝道。」秦洛再三邀請。
「不用了。孝在心。我感覺的到,這就行了。」老道說道。
嘖嘖,你看看人家這是什麼境界?比柏拉圖戀愛還要高級。
「那師父有什麼需要弟子做的嗎?」秦洛問道。
老道聽了這話,眼光灼灼的在秦洛身上掃來掃去。接著,又遺憾的搖了搖頭。
「師父,有什麼不對?」秦洛疑惑的問道。
「可惜。可惜。你身上沒有靈根。」老道搖頭說道。
「靈根?」秦洛一愣。要哪東西幹什麼?自己又沒有想過當道士?娶個御姐做老婆才是正經事兒。
「燕京文化底蘊深厚,多出才能卓越之士。我這次北行,一為遊歷,二為尋找一有靈根之士繼承衣缽。可惜尋不著啊。看來還是緣分末到。」道士解釋著說道。
「唉,看來我是幫不了師父了。」秦洛一臉遺憾的說道。心裡卻為自己不合格而慶幸。
「不過,你既然叫我一聲師父,我也不好視而不見。況且,你毅力深厚,能夠苦修十幾年的《道家十二段錦》,也算是和我派有緣。這樣吧,我就先收了你做記名弟子吧。」
秦洛大驚。說道:「師父,你老再考慮考慮吧。我對尋仙問道一竅不通,而且也完全沒有興趣,怕難以繼承師父大業。師父還是另尋高徒吧。我稱師父為師父,實為報恩。而師父卻沒必要因為這個把我收為徒弟的。」
為了擺脫成為一名道士的命運,秦洛差點為兒把徒弟恐難有作為,怕會玷污師父一世清名這樣的話給說出來了。
「誰讓你繼承大業了?」道士反問道。
「那師父的意思是?」秦洛奇怪的問。
「記名弟子而已。繼承衣缽,自然會有他人來做的。」道士說道。
「那——記名弟子能不能娶媳婦?」
「記名弟子,也就是外門弟子。自然是可以娶妻生子的。再說,我們天機道和正一道不同,並沒有規定不許弟子娶妻。」
「這樣?」秦洛想,那讓我繼承衣缽也不是不可以。事情都是商量出來的嘛。
「師父,我們天機道一共有多少人?在江湖中的地位如何?」秦洛想,背靠大樹好乘涼。說不定自己和這些俠隱門派結下淵源,以後出了什麼事兒,還有人能夠站出來替自己出頭。
又不會禁止你娶媳婦,打架的時候還有人站出來幫忙。秦洛倒是不反對加入這天機道了。
「這——」老道一直溫和鎮定的臉上竟然出現難為情的表情。
「是門派機密,不方便說嗎?」秦洛瞭然的說道。當初,爺爺帶他出去看病的時候,他也遇到過這樣的情況。那些人是不願意把自己門派的事情向外人透露的。除非你能夠成為他們內門的核心弟子才成。
「這倒不是。」道士的臉上也釋然了。說道:「只因我一心向道,誤了門派發展的事情。所以——現在咱們天機道只有兩個人。」
「兩個?」秦洛瞪大了眼睛。
「兩個。」道士說道。
「除了師父,另外一個人是誰?」
「就是你。」
「——」
秦洛欲哭無淚。這天機道到底是什麼門派啊?
名字取的倒是威風,可加上自己卻只有兩名幫眾。這絕對可以向吉尼斯申請天下第一小派的記錄了?
老道士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邊摸口袋,一邊對秦洛說道:「為師是玄字輩,號玄機子,你是空子輩,就號空機子吧。這兒有本書,你仔細研讀。你有《道家十二鍛錦》打底,學習起來應該不難。這紫血珠是天生寒物,能夠克制你體內的熱毒。你戴在身上,可以防身。好了。師父還有事要做,有緣再見吧。」
「師父。」秦洛喊道。他沒想到這老道說走就走,連個聯繫方式都不留下。
無論這老頭向他灌輸什麼樣的思想,都不能更改他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事實。自己能夠活到今天,實在是因其所踢。
再說,秦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家族。如果讓爺爺知道自己遇到了救命恩人,卻不請他回去坐坐。怕是要把自己給罵的狗血淋頭。
「還有什麼事嗎?」玄機子看到秦洛眼中的不捨,聲音溫和的問道。
「師父。留個電話號碼吧。」秦洛說道。
道士笑了笑,說道:「無根浮萍,心無牽掛。哪裡會用那些東西?放心吧。我們還會有緣再見的。」
等到玄機子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秦洛仍然站在原地,一臉惆悵。
有些人萍水相逢,可是卻給予你的人生莫大幫助。
第一次見面,這道士給了自己《道家十二段錦》和《引體術》,救活了自己的性命。
第二次見面,他又收了自己為記名弟子,送了自己一本書和一串入手冰冷的紫色珠子。
秦洛握著手裡顏色古黃的書籍,上面用毛筆字寫著《玄功錄》的字樣。裡面的字跡是漂亮的小楷手寫體,對秦洛來說並不難以辨認。而且還畫有線條圖案,看起來倒是圖文並茂。
秦洛之前得到的是那本《道家十二段錦》多為養生之術,這本《玄功錄》好像是記載著一些攻擊防禦的方法,看起來是那本書的增強版。
「這麼大年紀了,還能練習這個嗎?」秦洛握著這《玄功錄》想道。
回去拍攝現場,厲傾城滿臉急色的迎了過來,說道:「秦洛,你跑哪兒去了?手機也沒帶。到處讓人找你呢。」
「沒事。看到一個朋友。過去說幾句話。」秦洛笑著說道。難得看到厲傾城著急的樣子,還真是美艷不可方物。
「什麼朋友啊?」厲傾城好奇的問道。
「一個道士。說要給我算命。」秦洛若有所思的問道:「你信這個嗎?」
「信啊。我都會給人算命呢。」厲傾城咯咯的笑著。「要不要姐姐給你算一個?」
「好啊。你算算。」秦洛好奇的說道。他還真不相信這女人會懂得那些東西。騙人也是高難度的技術活。
「你今天晚上會夢遺。」厲傾城趴在秦洛耳邊小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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