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蕭機械的點頭道:「是的,每喝一口水就要傷害一隻妖獸,你難道不覺得殘忍嗎?」
「殘忍,呵呵,這片土地之上,不知道有多少殘忍的事情,你殺了我,其他妖獸也照樣會吃修為低的妖獸內丹,也照樣會出現廝殺的情況,你認為你拯救了他們,其實你什麼都沒有做,而我卻死在了你的手中……我沒有攻擊的能力,卻被你殺死,難道你自己不殘忍嗎?」
千年樹妖的聲音刺激著嚴蕭的大腦,尤其最後一句話,更是讓嚴蕭皺緊了眉頭,很亂,嚴蕭現在的腦子很亂,那右手的火焰也不時的挑動著,非常的不穩定。
有些事情根本就無法制止,就像紅雪說的那樣,妖獸生下來就生活在這片土地,互相廝殺是他們的生活。
嚴蕭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那蔚藍的天空,輕聲道:「娘……我該怎麼辦。」一聲長長的感歎,道出了嚴蕭所有的苦惱。
嚴蕭的眼前彷彿又浮現起賈蕊那美麗的身影「簫兒,所有的一切都讓他過去吧,做人只求無愧於心就好,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只要你感覺對,就去做。相信自己。」
「娘……你是在教我嗎?」嚴蕭的眼角漸漸的滑落了一滴淚水,每當想起自己的娘親他都忍不住落淚。賈蕊的臉龐漸漸的消失了。
『無愧於心就好,我又何必在乎那麼多呢……我覺得對,就要去做。」嚴蕭微微一笑,嘴角又挑了起來。
「你說的很對,我殺了你也拯救不了別人,但只要是我嚴蕭看到的,我就必須去制止,所以你必須得死。」嚴蕭的死字說的特別重,只見嚴蕭猛的大喝一聲,火焰爆發到了之前的幾倍。
「不!放了我,我讓你喝水,不……」一聲聲慘叫從地下傳來。
「晚了。」兩個字輕輕的從嚴蕭的嘴中吐出,這也宣佈著千年樹妖的結束。
片刻之後,千年樹妖的最後一根樹枝也被燒盡了,嚴蕭用真氣尋找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樹妖的內丹,看來已經在自己的火焰下不知不覺的煉化了。
嚴蕭慢慢的收回自己的三味真火,那外圍一層淡淡的黑色火焰,讓嚴蕭倍感親切『這黑色真氣到底是什麼?為何有如此大的威力』嚴蕭搖搖頭,這件事情他已經想了很多次了
嚴蕭慢慢的走到了湖水的旁邊,輕輕的將一捧水放了嘴邊,那入嘴冰涼的感覺,讓他剛才的疲憊也消散了許多。「就算人修煉的在強,也需要大自然的補充啊」他不由的感歎道。
從水中的倒影,看見自己滿臉灰塵的樣子,嚴蕭無奈的笑了起來,將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一下子就鑽入了水中。
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嚴蕭永遠都不會忘記。
就在這時,蘆葦中卻突然傳出幾聲吱吱的聲音,嚴蕭一愣,定睛看去,只見幾隻兔子在『偷偷』的喝著水。
嚴蕭距離幾隻兔子並不遠,很輕易的就能看出來對方是妖獸,不過境界卻低的可憐。
其中的一隻兔子發現了嚴蕭在注意著她們,趕忙離開水面鑽進了蘆葦,另外幾隻兔子也害怕的鑽了進去。
嚴蕭『哈哈』一笑道:「你們出來喝水吧,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說完,為了表示自己的誠意,嚴蕭還將腦袋扭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會又聽見了吱吱的聲音,嚴蕭聽著這悅耳的聲音,心中也充滿了喜悅。
不過嚴蕭並沒有注意到,在遠處一頭獵豹,正趴在一個凹槽之處惡狠狠的盯著嚴蕭。嚴蕭不知道,他剛才所做的一切都被別的妖獸看在眼裡。
簫陽城,嚴王府內,正在午睡的賈蕊猛然驚醒:「簫兒……是簫兒……」賈蕊的聲音有些激動,雙手也胡亂的抓了起來,那眼角之處明顯看到了淚痕。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趕忙走了過來,握住賈蕊的雙手,溫柔的道:「娘,你又做夢了……」說完,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賈蕊頭上的冷汗。
賈蕊此時也清醒了過來,說道:「不,我沒有做夢,我真的見到了簫兒,簫兒長的很帥,就像你一樣,簫兒八歲的時候,娘就把他送走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簫兒過的怎麼樣。」說著,賈蕊忍不住趴在了嚴武的懷中。
嚴武歎口氣道:「娘,弟弟肯定沒事的,弟弟福大命大,以後光宗耀祖還得靠他呢,這次他去上山修行,也許以後回來能當個鎮國長老呢,那時候才是我們嚴家輝煌的時候啊。」賈蕊慈祥的一笑,摸了摸嚴武的臉龐道:「你們哥三是娘的命,放下哪個娘都捨不得,娘不想讓你們光宗耀祖,只要你們能平平安安生活一輩子就好了。」
嚴武微微一笑,說道:「如果你這話讓爹聽到,肯定又不高興了。」
賈蕊微微一愣,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他不高興?我還真希望你爹能聽見咱們的對話。」
嚴武呶呶嘴道:「爹去打仗也不帶我,哎,這一走就是好幾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聽到嚴武的話,賈蕊向窗外看去,她知道嚴忠沒有帶上嚴武,只不過是害怕嚴武在外遇害,嚴忠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以說嚴武是嚴忠留下的一顆棋,也是嚴家的最後的期望,雖然還有嚴蕭,不過嚴忠並沒有把賭注壓在嚴蕭身上。
這些年來,嚴忠在外面征戰,情況賈蕊都是很瞭解的,有一次他甚至親自去找皇上,可是卻被人拒之門外。
嚴家現在凶多吉少,賈蕊怎會不知,只不過她沒有將這些告訴嚴武,雖然嚴武已經很大了,不過在賈蕊的眼中,他始終是個孩子。
「好了,好了,不提這個了,武兒你今年二十六歲了,有沒有中意的姑娘,娘去幫你說媒去。」賈蕊岔開話題,慈祥的看著嚴武。
嚴武被賈蕊說的臉色通紅,趕忙道:「娘,我不著急,當初爹爹也是三十多歲才結的婚,我怎麼能這麼早成親呢。」
賈蕊微笑道:「你爹當年是因為出征,耽誤了自己的青春,不過你現在不一樣啊,你哥哥陪著你爹在外面征戰,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趁機會把你的親事成了,也了了咱們嚴家的心願,娘還等著抱孫子呢,別人家的孩子不出二十就結婚了,我們家武兒這麼英俊,可不能耽誤了好事啊。」
看到賈蕊來真的,嚴武趕忙擺手道:「不行,不行,我可不能這麼早結婚,娘,我先出練武了,一會在過來陪你。」說完,嚴武一溜煙的向門外跑去。
「武兒是個好孩子,他不談婚論嫁也只不過是想照顧你啊。」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一個身影慢慢的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
「哎,是我這個老太婆耽誤孩子了,雲爺爺你坐,我給你倒茶。」說著,賈蕊從床上站了起來,給陳雲沏了杯茶。
「怎麼樣,江陽城那面有消息嗎?」賈蕊擔心的問道。
陳雲搖頭道:「最近皇上看的很緊,我們簫陽城內有很多處皇上的暗哨,上次我找的信使也被人殺害了。」
賈蕊歎了口氣:「忠哥有消息嗎?」
陳雲搖頭道:「自從簫陽城內的兵力被派到前線之後,我們這座城池就成了空城,皇上也完全封殺了簫陽城,我們派出去的人都已經被殺害了。」
賈蕊悲傷的道:「如果忠哥知道了簫陽城的消息,一定……他那麼大歲數不知道還能不能頂住,忠哥的身體本來就不好。」
陳雲安慰道:「蕊兒放心吧,王夫會瞞住嚴忠,現在我們不是擔心江陽城了,而是要擔心我們自己了。」
賈蕊搖頭道:「我的命又能算什麼,忠哥死了,我……我也不活了,皇上這是要耗盡我們嚴家的力量,難道忠哥他還不知道嗎?」
陳雲伸手拍了拍賈瑞的肩膀:「有些話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嚴忠出征,就沒有打算過要回來,他將威兒和武兒分開,就是為了做兩手準備,如果皇上先剷除嚴家在簫陽城的基礎,嚴忠就會帶著威兒逃跑,如果皇上害他自己,我就會帶著你和武兒逃跑,哎!但是我們都低估了皇上的能力,沒想到他遲遲不動手,要耗盡我們嚴家的一切。」
賈蕊點了點頭:「我明白,就算您不說,我也知道。」
陳雲輕輕一笑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一定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別忘了你還有武兒,還有簫兒……」
賈蕊一愣,隨即微微的點了點頭:「我明白,雲爺爺放心吧,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會倒下去的。」
陳雲鬆了口氣,輕聲道:「現在嚴家已經到了陌路,我推測用不了多長時間,皇上就會動手,我們一定要時刻防備著。」
賈蕊點頭道:「我知道,雲爺爺,你有什麼安排嗎?」
陳雲左右看了一下,低聲道:「小心隔牆有耳,關鍵時刻我會安排一切的,嚴忠都已經交代好了……」
「雲爺爺,你一定要看好武兒,我害怕他們對武兒動手。」賈蕊擔心的道。
「放心,有我在,暫時還能保住武兒的。」陳雲將手背在了後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