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塵好久才沉澱下來,地下宮殿的廢墟之中現出四條人影,中間那人嘴角血跡已然凝固結痂,明暗紅光下可見,那點血跡分明是綠色的,除去當日大意中被阿啞咬了一口,這可謂是滅世正式與人交手的第一次受傷,儘管對手是以三敵一。
焦傲心中暗讚,今日以己方三人聯手,力量已是要遠遠強過了滅世,不過在武技上,三人卻都要差他一截不止,久戰之下,居然不能取他性命,單打獨鬥的話,自己現在未必就是他滅世的對手,不禁為之稍有氣餒。不過,眼下並不是自己跟滅世之間的私人決鬥,公平與否已經不重要了,即使滅世再厲害,相信再過不久,滅世也將從這個世上除名了,想到這,焦傲精神又振作起來。
焦傲身軀俱震,既有擔心又有希冀,畢竟滅世如此強者,錯過一次殺他機會,下次見面之時,鹿死誰手未可言論了;不過擔心同時,焦傲卻也希望能以自身實力與滅世一較高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以三對一。
正處矛盾之中,卻又聽屍王叫道:「不過——」
焦傲心知「不過」之後必有下文,繼續聽來,「阿啞乃我女婿的二哥,也就是我的……」一時之間屍王卻想不起來女婿的哥哥應該是自己的什麼,亂叫道:「反正你斬斷我女婿二哥的手臂,就等於斬斷我女婿的手臂!斬斷我女婿的手臂,就等於斬斷本王的手臂!斬斷本王的手臂就等於……反正你就得賠我們手臂就是了!」
阿啞愣了一愣,王爺從來都是他的偶像,不過以前自己身份低微,連同王爺說句話的資格都沒有,如今王爺卻為了自己改變主意,一時只覺一腔熱血直湧胸膛。
滅世清楚自己一人之力,絕對敵不過眼前三大殭屍中的殭屍的聯手,竟沒絲毫猶豫,右掌乍起乍落,一股綠血灑出,一條左臂平肩落下,看也不看斷臂一眼,彷彿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手臂,「今天這是我有生以為第一場敗戰,第一次慘敗,不過驕傲,你奪我蝠翼之恨,我一定還會再來找你的!」邁步要走,在他眼裡,屍王也是一個大大的人物,總不能說話不算,該不會再為難自己的。不過他錯了,屍王力量上確可跨入終極強者之列,不過他的大腦……
「等等,誰說你可以走了呢?」屍王身形一晃,擋住了滅世去路。
滅世眼中微現怒意,還是忍了下來,「手臂我已經斬了,你還想怎樣?」
屍王嘴角往廢墟一努,「你沒殺我族人,我不殺你。你斬斷我女婿的二哥的手臂,我斬你手臂。你還把我王宮都毀了,你還沒給我蓋好一座王宮呢!」叫喝著就現出了一副小孩神色,「你不給我蓋好王宮你別想走!」
滅世怒不可遏,你要殺他可以,不過要讓他蓋房子作苦工,莫大的侮辱卻絕對不行!
「好個卑鄙的傢伙,憑你也敢稱王,你這屍族的敗類!」滅世再沒了之前的冷漠,無比的憤怒焚燒他整個金剛軀體,騙他斬斷了手臂,又叫他蓋偌大的宮殿,蓋完宮殿還不知道還有什麼等著,他能不怒?
「來來!我們再大戰三千回合!便只有一條手臂,我也在死前幹掉了你!」原本陰寒的地下宮殿一時之間為怒火所焚,熱浪一浪高過一浪。
屍王貌似還沒搞清楚狀況,剛才這瘋子說斬手就斬手,如今叫他蓋個房子,他發什麼脾氣啊,唯有暗歎:「瘋子的思維就是不為常人所能理解啊!」
焦傲卻清楚滅世高傲的性子,叫他蓋房子,而且是這麼大這麼宏偉,不知蓋到何年才能蓋完的宮殿,那還不比殺了他來的痛快,暗歎王爺這做法的確太過分了點,不過也只有跟著王爺、二哥一起把力量再度提起,準備最後的一戰。
正在這生死決戰爆發之前的一瞬間,頭頂又傳來了天雷悶響,其中隱約帶著殭屍哀號。
原先焦傲、屍王、阿啞、滅世四大終極強者大戰地下,到處都是轟隆巨響,外界發生什麼事情,他們自然聽不出來,可是眼下,他們停住了手,哪還有一絲一毫的聲音能夠逃過他們耳朵?加上與滅世大戰之前聽到的天雷、炮火之聲,他們也有起疑,如今再聽殭屍哀號,哪還放得下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功力凝聚耳內,仔細聽處,殭屍慘叫愈發清晰,焦傲簡直要急瘋了。
屍王也是驚怒交加,「怎麼這些日子這麼多事,剛來個瘋子,現在又來什麼了!」
滅世冷笑:「看來又有不少人來了你們困仙谷啊,殺得好激烈,只怕你們那些殭屍同伴支撐不了多久了,還要跟我打上一陣麼?」
焦傲擔心嫣蘭、小冰他們的安危,急叫道:「王爺,滅世以後再抓不遲,我們快趕出去!」話落一道紅光當先向洞口射去。
屍王之著急並不在焦傲之下,緊隨焦傲之後,也跟阿啞向外衝去。
看著他們三個跑開,滅世再支撐不住,一口綠血「哇」地就吐了出來。
很快焦傲、屍王、阿啞就衝到了洞口,只是,眼前所見卻令三人心寒,洞口已經被完全堵死!其厚度便連三人合力,也只能推得岩石「卡卡」作響,而別想將其一舉轟開。而洞外,殭屍哀號,越發刺耳,其中隱約聽到了一些熟悉的狂笑,貌似龍行空、陶遁、毛九天之流。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焦傲喃喃自語幾句,放聲大吼:「住手,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