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傲已坐上了前往無涯山的列車,他不知道心裡怎麼會有一種隱隱的痛,一種從未有過的痛,至少,他在離開困仙谷的時候不曾感覺到痛。
第二天傍晚目的站到了,焦傲下車後的第一件事是深深地呼吸一口,儘管他可以不用呼吸,但新鮮空氣總是美好的。問明了無涯山的方向,他便開始他的同類拯救運動。
走在無邊無際的大山之中,焦傲正不知該怎麼幫那同類逃避群道的追殺,忽聽前方岔路中有人道:「師父啊,我們有必要來這早嗎?就算看到那殭屍,就憑我兩個也不可能……」聲音忽然中斷,想必是挨了師父一個不輕的響頭。
接著便聽一個粗獷的聲音道:「覺悟!咱出家人不可長殭屍志氣滅自己威風,平時師父怎麼教你的!」
那叫覺悟的委屈道:「您平日裡教我佛門中人要心平氣和,可你又幹嗎動不動就打我?」
「你還說……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看來剛才大和尚又想動小和尚了,終於及時察覺佛的意旨。
聽腳步聲越來越近,焦傲輕身一躍,躲到了一棵大樹上面,但見一大一小兩個白衣和尚走來。從這到山下少說有二十里的路程,他兩個雪白的鞋面上竟然沒有一點塵土,可見他們絕非庸手,走起路來當真微塵不起。
「哈哈,一別就是五年,又可以善智老禿驢下棋了!」大和尚大悟說著就加快了腳步,「覺悟你給我快點!走那麼慢你當這是旅遊啊!」
覺悟背著個沉甸甸的大木箱,苦著臉跟在後面,「師父,您去下棋,那伏魔珠怎麼辦?」
「不是還有你嗎?!真是的,出家人要勤動手,今夜你可給我把伏魔珠拿大日潭裡的大日佛水一顆一顆洗淨穿好了!」大悟叫著忽然回過頭來,「嘿嘿,覺悟啊,你不是想添些師弟來給你分擔些活兒嗎?你今夜就辛苦一夜,要是我們能比其他五派先抓到那殭屍,那我們成佛派不就一下躍居六派之首?到時還愁沒人來派師學藝嗎?」
覺悟知道不應是就又得挨打,只好昧著良心點下了頭。
樹上焦傲露出一個冷笑,「伏魔珠,大日如來大日佛水,一聽就不是什麼好玩意兒!」確定他們察覺不到自己這兒動靜之後,心念一轉,「噗」的一聲,在一團黑色屍氣中化作了一隻蝙蝠,撲哧撲哧地遠遠跟著。
又行出十餘里山路,到了一片茂林環抱的山坳中,前方紅牆黃瓦,黑匾金漆——大日寺!
寺裡的和尚顯然知道這幾天有貴客要來,早有知客僧候在了山門口頭,迎了兩位佛門同道進去。
蝙蝠焦傲自不好再從門內跟入,轉個方向,從高牆之上飛了進去。剛飛不遠,突然聽到破空聲至,是一顆石子!他眼睛是看清楚了,可蝙蝠軀體卻反應不過來,一下給打個正著,跌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但聽一個女聲叫道:「哈,中了!」腳步聲漸漸接近,「*,怎麼是只蝙蝠,還以為可以打隻鳥來吃呢!真不知道這裡的和尚怎麼天天吃得下那些青菜豆腐!」
焦傲吃力地抬起頭,看清眼前女郎,好,長髮藍衫,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
他狠,那女郎比他更狠,一腳踩在他翅膀上,「死蝙蝠,害我空喜一場!」
焦傲痛得忍不住就要咬他腳踝,就在這時候,旁邊一張屋門嘎吱打開了,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走了出來,「心決,你又在幹什麼啊?」
那女郎驚「啊」一聲,趕忙把焦傲踹出遠遠的,「沒,沒什麼,這裡我還能幹什麼啊,呵呵。」
「沒幹什麼就好,在人家地方可別失了身份。」男子似乎還沒發現角落裡一身慘象的小蝙蝠,「你可別只顧著玩,還得勤練道法才是,又有道友來了還不知道。」說著就向院外迎去。
「我也是沒注意嘛。嗯,我也感覺到了,是佛門氣息,看樣子是成佛派那對師徒來了。」女郎不服氣地道。
「哈哈,果然虎父無犬女,心決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我閣皂山是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人才啊!」後進深院中一個白鬚老者走了出來,旁邊跟著一個微笑的老僧。
女郎聽到道界這位唯一的百歲真人稱讚,欣喜之餘臉上也紅了一片。
很快,大悟師徒就在知客僧陪同下走了進來,看到這些道友,大悟一拍光頭,「還以為來得很早了,原來馬道長、周真人比我師徒來得還早。」
「好說好說。」
「剛到剛到。」
客氣過後,大悟一把就拉住了那個微笑老僧,「善智啊,好久不見,這五年來佛爺我棋藝可是長進了不少啊。走,咱會會去,這次我一定不會輸你了!」
善智還沒答話,旁邊閣皂派掌門周真人已經開口笑道:「怎麼,大悟一來就要跟老道搶生意啊?老道那一盤棋可都還沒下完呢!」
「周真人跟咱晚輩後生小氣什麼,咱一塊下!」
三個棋癡笑著就一塊向方丈室行去。
終於脫離的師父的視線,覺悟老實是神態立即變了,笑嘻嘻地走向女郎馬心決,「馬師姐好啊,咱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