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一切都有些朦朧,但是飛兒卻清楚的看到那個人是南宮狂。回憶起這段時間的一切,飛兒歎了口氣:「阿狂,連你也這般對我。」
飛兒冷冷的看了城門口的人一眼,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翻身一躍,忽然聽到下面有人對話:
「唉,我家那幾個都沒能進來呢,這可怎麼辦啊。」
「今日城門要早關,他們幾個大概要宿在城外了。」
……
雖然明白南宮狂出現在城門定是為了堵截自己,但是又怎麼會提前關城門?莫非是師兄他們趕到這裡了?不會,如果師兄也趕來了,那藥奴怎麼會孤身一人前來救自己?
飛兒提氣轉身掠向鄰近的房頂。
南宮狂忽的抬頭撇見那一絲身影,蹙了蹙眉,低垂下眼對侍衛吩咐了番便轉身離去。
行到某處,飛兒突覺身後有異樣,接著後頸一痛。暈倒之前,她艱難地回頭一望看清楚來人,她嘴角浮起一絲譏誚的笑容,對著身後的那個人低聲說道:「狂,你要抓我回去嗎?」
她看著南宮狂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終於閉上眼失去了知覺,緩緩向後倒去。
※
師兄、藥奴、師傅、大哥、香茹、小天祐、還有那個變態王,還有南宮和蕭子軒在腦海裡交替出現,弄得飛兒疲憊不堪,費力地睜眼,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陌生的地方。而映入眼簾的,是南宮狂那張複雜的臉龐。有擔心,有愧疚,有不忍……
「你醒了?」南宮狂那低沉的聲音打斷了飛兒的思緒。
飛兒側過頭,看到南宮狂那深邃的眼睛,卻沒有回答,只是再度閉上了眼。
南宮狂苦笑著:「你在怪我……飛兒其實,子軒,他……」
「其實他什麼?剝奪了我的記憶,趕走我身邊的親人就只是因為他愛我?他沒有錯,因為這是他愛人的方式是不是?」飛兒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
「飛兒……」南宮狂眼裡閃過一絲哀傷,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說。
「現在呢?現在是不是等他來,還是你將我送進宮?」飛兒的語氣滿是譏諷。
「都不是。我會派人送你離開北辰國。」南宮狂堅定的說道。
飛兒倏的睜開眼,不可置信的看著南宮狂。
「在你的眼裡,我真的如此的不堪麼?」南宮狂的心中一痛,飛兒那不信任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自己。
「你,要送我走?」飛兒猛的坐起來,卻一陣的頭暈。
「是,我會想辦法派人送你走。至於藥奴……」南宮狂有些擔心的看著摀住自己頭的飛兒,剛才自己下手似乎也重了點。
「藥奴?!」飛兒轉過頭定定的看著南宮狂急切的問道,「她怎麼樣了?他有沒有為難她?」
「沒有。」南宮狂搖了搖頭,「子軒他知道你很疼藥奴,雖然盛怒,卻沒有為難她,只是將她抓住關了起來。倒是藥奴傷了不少人。」
飛兒放下心來不再說話,還好,藥奴沒事,沒事就好。
「我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與你會合。這兩天你先好生休息著。我會派人將你送出邊境。」南宮狂沉聲道。
良久,兩人無語,屋中沉靜的可怕。
「這樣,好嗎?」飛兒幽幽開口問道,「若是他事後發現是你所為……」
「沒有什麼好不好的。」南宮狂起身撣了撣衣,「你在這休息,這是我家的一個別院,這裡的下人都是對我們家死忠的。我會盡快安排人送你出去。我現在要回去覆命。藥奴的事你也不要擔心,我一定會救她出來。」
飛兒看著南宮狂往門口走去,身影快要消失時,飛兒突然輕輕道:「阿狂,謝謝你。」
南宮狂頓了頓,舉步往外走去,飄過來一句話卻是:「對不起。」
飛兒怔住,驀然,眼角的淚無聲的滑落。
接下來的兩天漫長等待對飛兒而言就像是過了千年一般。第三日,南宮狂終於再度出現了。還帶來了一個中年女人,帶來的人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只是照吩咐開始對飛兒化裝。
片刻後,一個滿臉雀斑的陌生女子便出現在南宮狂的眼前,南宮狂滿意的點了點頭。化裝的人拿出套粗步衣服,讓飛兒換上。南宮狂轉身出了門。飛兒快速的換好衣服也出了屋。
「她會帶你出關。一路小心。」南宮狂將手中的錦囊塞給了飛兒,飛兒捏在手裡,沉甸甸的,都是錢。
「阿狂……」飛兒欲言又止。
「藥奴的事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救出來。你的藥箱子我不能給你帶出來,子軒會起疑的。我已經吩咐林嫂幫你準備。」南宮狂指了指在旁邊面去表情的中年女人,「林嫂,一路上好生照顧她。」
「是,主子,小的明白。」被南宮狂喚作林嫂的人點了點頭鄭重的回答著。
「林嫂是看著我長大的,信的過。」南宮狂安慰著飛兒。
飛兒咬了咬嘴唇,半晌說不出一句話。自己對阿狂似乎過分了。其實他作為自己的朋友,同時也是個臣子。古時,忠似乎是很沉重的東西。
「阿狂~我……」飛兒困難的開口,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趕快上路吧。一路保重。」南宮狂看著侷促的飛兒,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
「謝謝你,阿狂,真的謝謝你。」飛兒有些哽咽了。
「飛兒。」南宮狂衝林嫂做了個手勢,林嫂便先往大門走去,「其實我一直想問你。」
「問我什麼?」飛兒有些不解。
「如果子軒不是皇帝,如果他沒有做出這些事,你愛他麼?」南宮狂將心裡的困擾問了出來。
飛兒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