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兒躺在涼椅上,望天,癡呆狀。
有葡萄送到嘴邊,張嘴,咬,吞下。繼續癡呆狀。
裝有黑色的藥汁的碗送到嘴邊,一口喝下,然後再維持癡呆狀。
「我要瘋了!受不了了!」飛兒暴走,騰的站了起來。每天都是這樣被人伺候著,想起來到處走動走動總被制止,說什麼要多休息。其實自己肩膀的傷已經好了個七七八八了。
好不容易師傅同意自己走動下,卻只可以在這個園子裡轉轉。
搞的飛兒把園子裡有幾朵花,有幾株樹都數的清清楚楚。
該死的蕭子軒和南宮狂還帶著師傅,香茹去後山打獵去了,好說歹說也不肯帶上自己。還說什麼打點野味給自己補補。蕭子軒,現在寒疾痊癒了,用不上本姑娘了,就不理我了是不?哼哼,你給我等著。
該死的傻子蕭,看我以後怎麼收拾你,哼哼。飛兒心裡肆意幻想著怎麼虐待蕭子軒,卻不知道自己已經冷笑出了聲。
看的一邊的藥奴直擔心,飛兒姐的肩傷難道痛的厲害到哭都哭不出來?
「藥奴~~」飛兒轉過頭,一副狼外婆誘惑的笑容,「我們也去後山好不好?」
藥奴一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
「乖,藥奴,我只是去看看,就看一眼好吧?」飛兒以最真誠的語氣保證著。
「不行!說了不行就是不行的!」藥奴繼續把自己的頭搖的像撥浪鼓,「葛大叔說過,不可以讓你走的太遠。」
「哎呀,藥奴,我都快悶死了,你就忍心啊?」飛兒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難道藥奴見到你飛兒姐快死了也無動於衷?」說罷,想強迫自己擠幾滴眼淚出來。
藥奴一見慌了神,連連擺手:「不是不是!飛兒姐,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不是的~~我只是~~」
飛兒看著藥奴著急的紅了臉,眼淚就快奪眶而出,忙拉過藥奴的手柔聲說道:「藥奴,乖。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的。不哭不哭哦~~我們一起去後山。」
藥奴擦擦眼睛,小聲恩後,看見飛兒嘴角得逞的小弧線,才恍然過來。
「啊,藥奴,你看這朵花多漂亮。」飛兒伸手摘過一粉紅的小花遞給藥奴,討好的看著一直撅著嘴的藥奴。
藥奴瞟了瞟飛兒手中的鮮花,不吱聲。
飛兒的手僵在半空,嘿嘿乾笑了幾聲,見藥奴還是不理會自己。重重的歎了口氣:「唉~~現在我在我家藥奴心裡是越來越沒重量咯,送她的禮物也不要咯。」
看著欲言又止的藥奴,飛兒接著再重重的歎了口氣:「那~還是仍了吧。」
作勢要仍掉手中的花兒,藥奴終於止不住衝上來,一把搶過鮮花,口裡不依不饒道:「才不是!飛兒姐送的什麼我都喜歡,最喜歡。」
飛兒再次露出得逞的奸笑,藥奴一陣鬱結:「飛兒姐就會欺負人。」
看著藥奴嘟起的小嘴巴,飛兒笑了起來,愛憐的摸了摸藥奴的頭:「我只會欺負我家藥奴呢,別人想我欺負我還不願意呢。」
可憐一直被某人欺負的藥奴一聽這話,又飄上了天,樂了起來。
突然一團白色的小影子晃過,飛兒嚇了一跳。
「那是什麼?」飛兒尋著那個影子來到了草叢邊。
草叢邊是點點血跡,扒開草叢,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充滿敵意的看著飛兒。
「是只小狐狸。」身後的藥奴小聲叫了出來。
真的是一隻小狐狸,一身雪白通透的皮毛,毛茸茸的,大大的耳朵,蓬鬆的尾巴此時卻豎了起來。一隻前爪還在滲著鮮血,嘴裡嗚嗚的低嚎著。
看著眼前像個小白球一樣的小狐狸,飛兒愣了。因為小狐狸烏溜溜的眼裡全是赤裸裸的敵意。那是對人類的敵意!
突然飛兒心裡湧起一陣感慨,人真的有好壞的區分麼?什麼是好人?又什麼是壞人呢?也許無所謂好與壞,在動物的眼裡,人類全部都是壞人,不是麼?
「來~~」飛兒朝小白狐伸出了手,輕輕說道,「來我這,我不會傷害你。」
小白狐依然低低嚎叫著,身子開始往後退去。
「別走,我真的不會傷害你。」飛兒著急起來,手更加往前湊去。
「啊!」身後的藥奴發出一聲低呼,因為小白狐死死咬住了飛兒的手。
飛兒看著手掌慢慢滲出的鮮血,卻沒有任何動作,只是定定的看著小白狐,語氣更加柔和起來,「別怕,不會再有人可以傷害你,來~~」
小白狐的黑眼閃過猶豫,卻還是沒有鬆口。
「乖,不要怕,我不是壞人,你看你的爪子受傷了哦,不好好治療的話以後就不能用了哦。」飛兒自顧自的柔聲說著話,也不管小白狐其實根本就聽不懂。
奇跡卻發生了,小白狐慢慢鬆了口,豎起的蓬鬆大尾巴慢慢放了下來,伸出小舌頭輕輕添起飛兒滲血的傷口。
「乖,我知道你只是太害怕了,對不對?」飛兒溫柔的抱起小白狐,輕輕撫摩著小白狐光滑的皮毛。小白狐親暱的依偎在飛兒的懷裡,一動也不動。
藥奴看著飛兒懷裡的小白球,伸出手也想摸摸。豈料原本瞇起眼睛的小白狐霍的睜開眼睛,嗚嗚低嚎著,將蓬鬆的大尾巴又豎了起來。藥奴只得訕訕收回手。
飛兒看著,忍不住笑出了聲,輕輕點了點小白狐的腦袋。還真是個通靈性的小狐狸啊。
小白狐卻在飛兒懷裡縮了縮頭,繼續瞇起了眼睛。
「球球~~以後你就叫球球~。」飛兒看著懷裡的小白狐輕聲說道。小白狐睜了睜眼睛,又閉上眼睛在飛兒的懷裡拱了拱。
抱著小白狐飛兒也懶的找蕭子軒等人了,興沖沖的回了夜魔宮。回到院子就找出藥箱細心為小白狐包紮起來。
待蕭子軒眾人回到院子見到小白狐對飛兒的親暱態度時,都嘖嘖稱奇。不管是誰都不能摸到小白狐一下,包括溫柔可人的香茹。
看著一團圓滾滾的小白球在飛兒的身上滾來滾去,香茹羨慕的要死。似乎女子對這種可愛的動物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無奈可愛的小球球卻只讓飛兒一個人抱。
終於,飛兒的養傷長途不再孤獨寂寞,有可愛的小球球一直陪伴著。飛兒總喜歡在球球睡覺的時候摸摸它的大耳朵,然後球球就閃躲。再摸,再閃躲,直到沒辦法再閃躲的時候,小球球才會睜開烏溜溜的雙眼嚴重抗議這個無良的主人。
看著濃黑難聞的藥汁,飛兒斜著眼睛看了看在一旁打瞌睡的球球,一把抓過可憐的球球的大尾巴。獰笑著:「來,球球,這個藥你也得喝,喝了你爪子的傷就好了。」
看著拚命掙扎的球球,眾人腦後全是黑線。集體為可憐的小球球默著哀。
蕭子軒看著被飛兒揪住尾巴的小白狐,有些愣神。突然有些羨慕起那隻小白狐與飛兒那麼的親暱,心中一瞬間有了如果自己是那隻小白狐的念頭。猛一咯登,在心裡抽了自己一耳光,這是什麼荒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