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天我死了,會有人這樣傷心欲絕麼?
飛兒看著手掌不斷擴散的鮮紅,愣愣的想著。
「師妹!你在做什麼?!」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是痕遠。
任痕遠抓過自己的手做處理,飛兒還是跟沒有魂一樣呆呆的站著。
木然看著王府的人都起來忙做一團,看著傷心絕望的北賢王,飛兒心裡居然開始嫉妒起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王妃,有個人是那麼的深愛著她。
「小心將王妃抱進去,傷口不深,不礙事。」痕遠吩咐王府的丫鬟道。眾人眼中雖然狐疑現在的狀況,卻明白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按照痕遠的吩咐將王妃安頓好後,痕遠拿出止血散給丫鬟道:「抹上就沒事了。」丫鬟擔心道:「可是王妃身上好多血……」「那是我師妹的血!」痕遠沒好氣的惡狠狠道。
北賢王此刻回過神來,「沒事?母妃她沒事?真的沒事?」拉著痕遠急切的問著。
痕遠厭惡的扯過自己的衣袖:「沒事,就一點點小傷口。我師妹卻是有事的。」不待說完,北賢王已經急急進屋去看王妃了。
飛兒不記得怎麼回的屋,不記得痕遠怎麼將自己的手包紮好。醒過來時只看到身邊藥奴那張帶著淚痕睡著的臉。
手心傳來的陣陣微痛讓飛兒明白,定是痕遠為自己撒上了少許止痛散。原本只是抱著弄點零花錢才來醫治王妃,沒想到牽扯出了這樣的事。
愛與不愛不過是一念之別,卻是如此的不同。輕輕歎了口氣,飛兒翻身睡下。
愛本身就是個大難題,誰也幫不了誰。雖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清楚亦能如何?可以分享別人的歡樂,卻是分擔不了別人的痛苦……
這夜,很多人無眠。
翌日。
飛兒一早開門就見到北賢王那張憔悴的嚇人的臉。
「啊!王爺!你這樣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飛兒不滿道。
「對不起,白姑娘,你的手?沒事吧?」北賢王一臉的歉意和感激,「謝謝你救了她,真的很謝謝。」
「現在想起我師妹的傷了?王爺您還真是忙吶。」痕遠陰陽怪氣的聲音不適宜的響起。北賢王更是一臉尷尬:「白姑娘,我……」
「好了,師兄~~我這不是沒事麼?不要為難王爺了。」飛兒打著圓場。痕遠鼻子輕哼了下便轉身屁屁對著王爺不再言語。
「王爺,這麼早所為何事?」飛兒微笑著問道,看的出來北賢王一夜未眠,衣飾還是昨晚那身,眼睛深陷了下去,黑黑的眼圈。想是在王妃床前守了一夜。
「王妃的傷……」「說了沒事,就一點點小傷口,怎麼還不信我的醫術?」痕遠不滿,聲音也高了幾分。「不是不是,請不要誤會。我也知道傷不深,可是為何她一直未醒?」北賢王忙澄清道。
「一直未醒?我說尊貴的北賢王殿下,現在是剛早上,就算沒受傷的人也是晚上要睡覺的吧?」痕遠的嘴巴開始毒起來,若不是因為來醫治這破王爺的母妃,至於讓師妹莫名其妙受傷麼?
飛兒心中一暖,明白師兄是真的疼愛自己,倒也未出聲呵斥痕遠,只對北賢王淡淡道:「如此,王爺帶我前去看看。」
來到王妃的屋前卻聽丫鬟喜道:「醒了醒了,娘娘醒了。」北賢王一聽,便想往屋裡進。卻聽得一聲尖叫:「出去,都出去!我什麼人都不見!」北賢王的身型一頓,轉身望著飛兒,眼中已是濃濃的哀傷:「她不見……她不想見到我……」
飛兒輕輕歎了口氣:「王爺先在這等候吧,我進去看看。」北賢王巴巴的點了點頭。
「出去!我不是說了我什麼人都不想見麼?」王妃有些聲嘶力竭道。
「是我,娘娘,我是白飛兒。」
「白姑娘?」王妃聽到飛兒的聲音安靜下來。
飛兒坐在王妃床邊的凳子上,王妃看著飛兒受傷的手,淒然笑道:「為何?為何要救下我?為什麼不讓我死去?」
「為什麼想死?覺得他對你的愛是骯髒的?」飛兒含笑看著王妃道。
王妃臉色發青,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怎麼骯髒了?」飛兒還是那副淡定的笑容,「因為你是他的母妃?所以他就不可以愛你?所以他的愛就是骯髒的?」
「不錯,因為我是他的母妃!他怎麼可以……」王妃擠出這句話,後面的話卻羞於開口。
「他怎麼可以愛你?是麼?」飛兒接口道,「他的愛怎麼骯髒了?這些年對你做過什麼?是碰過你身體還是強迫過你接受他?」
「神阿,那天晚上我看到吻額頭不算,阿門。」飛兒在心中補充道。
王妃無語,臉上卻還是不甘的神情。
「你可知他從十二年前就愛上了你?」飛兒淡淡說道。
「不可能!那時候他還小,才……」
「才8歲是麼?如果不是愛上你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會為你做這麼多?而且以為你會死去他就和瘋子一樣歇斯底里。」
「我不需要他為我做這些,我原本以為他是把我當母親看待才會為我做那麼多。」王妃低著頭,「白姑娘,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不可能接受他的。」
「娘娘怕是誤會了,我說這些沒有想勸說你接受他。」
「那白姑娘是?」王妃不解。
「只是想讓你明白他對你的愛而已,就這麼簡單。」飛兒明白,從王妃知道此事便以自殺來拒絕北賢王的愛時,就知道了她是萬萬不會接受北賢王。
王妃沉默不語。
「只是你再尋死,外面恐怕會傳言是北賢王殿下逼死母妃,對北賢王的聲譽有什麼樣的影響,我想你應該更清楚。想必北賢王的父親並不願意看到自己唯一的孩兒受到如此非議。」飛兒猜想這樣說必然奏效。果不其然,王妃一聽北賢王的父親時,眼神明顯閃過一絲柔情。王妃愣愣的不再說話,飛兒明白此刻她需要自己好好想一想,便退出了房門。
「如何?如何?她沒事吧?」北賢王急急迎了上來。
「她身子是沒事,不過這裡,我就不知道了。」飛兒指了指自己的心。
北賢王頹然道:「我明白,我明白……」
「不過你放心,斷然不會再出現昨日之事。」飛兒信諾道。北賢王一臉欣喜:「那就好,那就好。」
飛兒卻淡淡道:「真的好麼?這樣下去真的好麼?」北賢王一愣,旋即明白飛兒指的是什麼。
「好生想想吧。」飛兒說完便留下沉思的北賢王離去。
回到屋子,痕遠和藥奴已在收拾包袱。飛兒一愣:「你們這是?」藥奴氣鼓鼓道:「遠哥哥說是那個王爺,王妃害你的手受傷,我們走~~不醫治也罷。」「我們也不缺那三千兩黃金!」痕遠悶聲道。「這丫頭怎麼就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體呢?」痕遠心中氣結。
「原來是為了這事啊?」飛兒笑道。「你還笑,還笑?手痛完了是吧?」痕遠一見飛兒不在意的笑就來氣。「師兄,別生氣,我錯了還不成嘛?以後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好吧?」飛兒見師兄因為自己的傷生氣,趕緊哄道。
「好,那我們走,現在就離開王府。」藥奴插嘴到。「藥奴乖,姐姐呢,還有點事沒處理完,完了我們就馬上離開好不好?」飛兒習慣性愛憐的摸了摸藥奴的頭。
痕遠不吭聲,氣呼呼坐在一邊不再說話。
「我的好師兄~~」飛兒撒嬌道,「我是真的有事,完了我們馬上就走好不好?」
「幾天?」痕遠悶聲道。
「三天,不超過三天好罷?」飛兒伸出三個指頭在痕遠面前晃了晃。
「好罷。」痕遠撇過頭,唉,為什麼總是聽師妹的?
其實飛兒留下是想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局。
翌日。
北賢王急急忙忙找到飛兒,劈頭就是一句:「她要出家!」
出家?王妃要出家?!
發現點擊還滿高的,不過收藏和推薦貌似比較少。有點不成比例,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