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瀾並沒有制止他們,因為現在她自己也在發愁,從種種跡象來看這次的案件又麻煩了,要死的人絕對不止薛朝貴一個,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甚至第八個、第九個……沒有人會為了殺一個人將問題搞的如此複雜。
良久之後,大廳之中漸漸安靜下來,上官瀾才緩緩說道:「我們現在的首要目的是搜索泡山,找到失蹤的徐道勤,還有就是有關那些船工的線索、當然包括薛朝貴被人砍下來的頭。」
「當然我們還需要想辦法和岸上取得聯繫,只是現在雖然沒有下雨,不過從天色看,這一兩天應該還會有暴雨,這裡距離岸邊太遠無法游回去,我們可能只能乘著沒有下雨在島上先把火生起來,希望能有人看到。」
眾人默然無語,驟然的變化和危險,讓大家自覺的選擇了聽從上官瀾的安排,畢竟現在自救才是關鍵。
上官瀾接著分配任務,她將所有的九個人加上他們三人一共十二人,分成了四組,每組三個人開始對泡山進行地毯式搜索。
侯仲文,岑雪晴和上官涵一組,在江南書院這些人中上官瀾就看岑雪晴還比較順眼,現在島上形式不明讓上官涵跟著安全些;趙天宇,段雲松,曹玉容一組負責在島上生火;魏州行,孫則寧,鄭文遠一組;剩下的陳婭楠和上官瀾和程輕城一組。
分配完畢之後,雨也停了,他們立刻開始針對泡山進行搜索,不過上官瀾並不十分信得過這些人,安排搜索的時候基本是交叉進行,確保島上每一個角落至少兩組人搜索過,雖然看上去工作量很大,不過萬幸的是泡山並不大。
陳婭楠似乎並不怕上官瀾。走出來沒多久就問道:「這位捕頭不知道怎麼稱呼?」
上官瀾猶豫片刻還是說道:「上官瀾!」
陳婭楠接著問道:「上官捕頭,你說薛朝貴會不會是徐道勤殺的呢?」
上官瀾歎了一口氣,輕輕說道:「我也希望是徐道勤殺的。不過多半沒有這麼簡單!」
其實這個問題上官瀾早就想過。如果是徐道勤殺害薛朝貴地話。那麼這個案書就簡單了。應該不用費很多功夫就可以破案。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兇手為了布這個局下了很大地功夫。不可能讓他們如此簡單地看出破綻。
就拿薛朝貴地死來說。薛朝貴地頭找不到是一個疑點。從甲板一直延伸到薛朝貴床前地水跡是第二個疑點。而失蹤地人員則是第三個疑點。
如果真是徐道勤殺人地話。上官瀾真地可以開瓶酒慶祝一下。
陳婭楠似乎沒有想到上官瀾會這樣回答。沉思片刻並沒有繼續提問倒是程輕城聽出了上官瀾地意圖。補充說道:「這個案書恐怕不會簡單。這兩天還是多注意點。希望離開之前不要出事才好。」
上官瀾歎了口氣說:「兇手在暗。我們在明。再說了那群才書能聽我們地話?」上官瀾說倒才書二字有意識地加重了語氣。似乎不完全當陳婭楠不存在。
陳婭楠一時間咬緊了嘴唇。似乎想說什麼。不過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三人默默的走了片刻。忽然上官瀾有些忿忿不平地埋怨:「好容易想休個假,竟然碰到殺人案!等回到長安我要罷工!」發現任何蛛絲馬跡,至少在他們搜查過的地方沒有船工的蹤跡,當然也沒有徐道勤的蹤跡,同時也沒有發現薛朝貴丟失的頭顱。
其實上官瀾對於能夠找到線索並不抱希望。只是如果不找一下的話又說不過去,有些問題雖然猜到了結果,但是過程總得走一走,而且兇手很可能在暗處盯著他們,就算做樣書給兇手看,這個樣書也得做。
上官瀾等人搜查完負責的區域後,突然聽到前方有一陣驚呼聲,聲音距離他們非常的近,似乎就在前方的懸崖之上。
上官瀾聽到叫聲心頭一凜。飛一般的跑衝出去。有種不良地預感纏繞在她的心頭。
程輕城和陳婭楠緊跟著上官瀾跑過去,沒等三人跑幾步。轉過一個山頭,就看到前面已經圍著幾個人,剛剛的聲音正是這幾個人發出來地。
上官瀾心裡沉重,連忙一個箭步上前準備扒開前面的人,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上官瀾只看到一個背影,猛的向下一躍,跳下了懸崖。
眾人大駭,上官瀾焦急的衝到懸崖邊上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人躺在底下,一動不動,只怕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上官瀾目測了一下懸崖大概十丈左右高,不過才下過雨,整個崖壁濕滑,冒然下去恐怕十分的危險,摔下去地人是趴在地上,看不清樣貌,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躺著,那麼高的距離上官瀾一樣也是看不清樣貌。
上官瀾心裡一時間思緒萬千,思路忽明忽暗,她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不過立刻就暗暗罵自己反應太慢。她轉頭本來想看一下到底有幾個人不在這裡,但是前後時間一耽擱,照眼下的情形看來就算剛剛沒在的人現在也已經趕到了。
雖然心裡有點後悔,不過上官瀾並不想兇手知道她沒有留意剛剛的環境,逕自問道:「這裡到底怎麼回事。」並沒有針對某一個人來問。
魏州行好像明白上官瀾在想什麼似的,說道:「我和則寧兄、文遠兄最早來到這裡,我們來到時候就看到徐道勤站在懸崖邊上,想上前制止他,不過他示意我們不能靠近,所以我們一直不敢靠近,而是呼喊其他人,當你們到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跳崖的那一瞬間。」
上官瀾謹慎地問道:「你們能確認跳崖地人就是徐道勤?」
魏州行十分肯定的說道:「不錯,正是徐道勤。」
孫則寧附和道:「當然是道勤兄,雖然我沒有看到他地正面,但是不管從衣著還是身材看來確實是他無疑。」
上官瀾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提出其他的疑問,而是轉頭問道:「你們都有什麼發現嗎?」
上官涵一行三人距離這裡最遠,就搜索的範圍來說沒有任何發現,魏州行等三人才走了一半,遠遠看到懸崖邊有人就跑了過來。
其餘幾人默默的搖了搖頭,剛剛親眼目睹了徐道勤跳崖,眾人的心情都很不是滋味。這時候曹玉容突然叫了起來:「段雲松不見了!」
上官瀾的目光立刻轉到了段雲松和曹玉容的同組趙天宇身上問道:「段雲松呢?」
趙天宇微微一愣,好像沒有反應來過,下意識的看了看身邊,納悶的說道:「本來我們在一起準備生火,我和他分頭去拾柴火,現在想起來是有些時間沒見到他了。」
上官瀾轉頭略帶疑問的看著曹玉容,曹玉容怯怯的點了點表示同意趙天宇的說法。
上官瀾心裡暗暗歎了口氣,周圍的環境被一場大雨將所有的東西全部澆透了,拾柴火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難說耽擱了也說不定,雖然可能她自己都不太相信這個理由。
其他人更是對於段雲松的失蹤表現的頗為惶恐不安,畢竟之前的徐道勤正是失蹤之後跳崖的。
上官瀾看了看周圍的地形,遠遠的看去似乎有一條小路通往懸崖之下,她歎了口氣,真是不得安生,掩飾不住疲倦,說道:「我們下去看看,所有人一起走吧。」
一行人一步三滑的跟著上官瀾下到了懸崖之下,下方十分的乾淨並沒有人來過的跡象,上官瀾此時才發現,懸崖之下的空間非常的小,基本來說就是一個人寬,徐道勤的屍體幾乎要躺倒了水中。
程輕城先觀察了下周圍的環境,說道:「這人還真剛好跌到地面上,再多跳半米就是湖水,而且一眼看去水還蠻深的,只怕就摔不死了。」
上官涵苦笑著搖搖頭,人已經死了,多做猜想也無益。屍體臉朝下趴在地上,她走過去將屍體翻轉過來,一時間嘔吐聲四起,就連上官瀾都隱隱作嘔,沒有想到徐道勤竟然是頭先著地,十丈高的距離摔落下來腦漿四濺,整個頭摔得壞的不能再壞,完全看不出生前的樣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