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瀾在尚書府別院中勾了一張僕人名單,讓他們一個一個的受詢問。
「你最後一次見到尚書大人是什麼時候?」
「傍晚酉時,我給老爺送飯。」
「你是第一個發現尚書大人遇害的嗎?」
「是的。」
「你發現尚書大人遇害的時候是什麼時辰?」
「戌時,接近亥時。」
「你有沒有發現有人在酉時到亥時這段時間進入過後院?」
「沒有。」
「亥時的時候你有沒有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響?」
「沒有。」
「尚書大人平日與什麼人結仇?」
「不會的,不會的,老爺平日為人謙和有禮,對我們下人也是和和氣氣,從不與人結仇。」
……
為人謙和有禮,從不與人結仇,深得僕人愛戴的尚書大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遇害了。看著站成一排表情悲傷的僕人們,上官瀾心裡終於有點正常反應,確實好像很冤枉很悲慘啊!
問完僕人話後,上官瀾抬起腿就走,程輕城追出來問道:「小瀾,你發現了什麼線索?」
上官瀾面無表情的搖搖頭說:「沒有。」
「那麼怎麼不多看一下,就這麼走了?」
上官瀾歎了口氣,看著程傾城說:「我餓了,再說這個案子的兇手方案手段太高明,基本沒留下什麼線索,我們恐怕要換個方向入手。」
程輕城聽到上官瀾說換個方向,興致勃勃的問:「換什麼方向?」
上官瀾拉拉程輕城的衣服:「邊走邊說吧。」接著說道:「我們從犯罪心理學考慮……」
「什麼是犯罪心理學?」程輕城繼續提技術問題。
「哦,我們站在兇手的角度來考慮問題。」上官瀾換了一種說法,看來她並不打算跟程輕城解釋什麼是犯罪心理學。
「首先,只要是犯罪就肯定會有動機。我們站在兇手的角度考慮其犯罪的動機,應該不難找出兇手。」
「那麼兇手的動機是什麼呢?」
「有句話叫做,誰受益誰就有嫌疑。我們先考慮周文俊死後有哪些人受益,然後再從這些受益者中用排除法來縮小範圍。當然這個案子事關重大,牽扯面甚廣,我們很可能無法察覺隱藏的獲益者,不過只要我們抓住殺人動機來考慮肯定可以獲得蛛絲馬跡的。」
「有道理啊,可是如果有成百上千的人獲益呢?」程輕城跟喜歡技術問題槓上了。
「笨,那就是那個人該死!!!」上官瀾狠狠的敲了一下程輕城的腦袋。
上官瀾和程輕城離開戶部尚書府,兩人沒花什麼功夫就找到了早在府外等候的上官涵。
三人飢腸轆轆的來到『十里香』,酒菜上齊後程輕城憋不住心中的疑惑,問道:「小瀾,這個案子你有什麼想法呢?」
「我們先研究下周文俊死後,哪些人會從中獲利,然後在這些人中進行排查,或許能獲得意想不到的收穫。」上官瀾邊盛湯邊說。
上官涵滿口塞滿菜含糊不清的問道:「怎麼判斷誰獲利呢?」
上官瀾喝口湯,嗯,味道不錯:「比如說周文俊死後遺產誰繼承?」
「繼承這個算什麼利啊?反正早晚都是他的。」看來上官涵小朋友不明白人心的險惡。
「這個問題嘛,我們從兩點來看,一看他的繼承人嗜不嗜賭,如果嗜賭就有可能欠下賭債,這個就是動機啦;二看繼承權有沒有可能改變,如果繼承權有可能改變也是殺人動機。」上官瀾說完夾起一隻雞腿啃了起來。
「還有是不是看他是否與人結怨?」程輕城若有所思的問道
「不錯,周文俊的社會關係也需要充分瞭解。」上官瀾邊啃雞腿邊說,嘟嘟喃喃的。
「那麼快吃,吃完就去六扇門檔案閣調周文俊的檔案。」程輕城連忙說道。
(碎碎念:六扇門檔案閣位於長安城六扇門內,記載著所有七品以上官員和社會知名人士的詳細信息,當然一般情況之下不允許查閱。)
周文俊的檔案足足有兩尺多高,上官瀾等三人開始分頭翻閱。
不一會程輕城拿起一疊卷宗說道:「周文俊與戶部侍郎鄭雲龍關係緊張,曾經為兩淮水災問題互相參奏,鄭雲龍的年紀比周文俊大,如果鄭雲龍想升任戶部尚書的話只能等周文俊陞遷或者死亡……」說道死亡的時候程輕城語氣稍微頓了一下,「等周文俊告老基本是不可能的事,而周文俊以這個年紀在戶部尚書這個位置也基本無陞遷可能。」
上官瀾點頭說:「不錯,將鄭雲龍列入嫌疑名單。」然後舉起一份檔案:「還有這裡,周文俊的長子周壽全乃其已故妻何氏所生,不得周文俊所喜,但由於他以前只得這個兒子所以並沒有另立繼承人,不過五年前周文俊續絃誕下一子,周文俊就產生了想讓幼子成為繼承人的想法,因為幼子年歲善小而沒有實施。加之周壽全嗜賭成命,不過這裡並沒有記載周壽全是否欠下賭債。」
上官瀾將這份檔案記錄下來,想了想說道:「繼續找,應該還有不少人有嫌疑。如果不能將所有嫌疑人列出來的話,我們現在所有的工作全都白做了。」
上官涵拿著一疊卷宗問道:「這個算不算?」
上官瀾和程輕城聞聲馬上圍過去,程輕城拿起卷宗讀到:「長安城第二富豪寧書財,經營違規,整條街的商舖被周文俊查抄,為此寧書財損失數十萬兩銀子,並失去爭奪長安首富的機會。」
「不錯,記錄下來,留意一下。」上官瀾說。
還有,程輕城小心翼翼的捧著一疊卷宗,聲音有些發顫的讀到:「兵部尚書和戶部尚書關係一直不睦,每年兵部尚書的軍方預算增加提案都是被戶部尚書以國庫空虛駁回,周文俊還多次上書要求裁軍,兩人在朝堂之上曾經不止一次爭鋒相對。」
上官瀾接過卷宗看了看:「先記錄下來,不過這個問題要謹慎,不要洩露出去。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們先調查一下這些人再說。」說完合起了卷宗。
隱約中上官瀾覺得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們忽略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上來,只是感覺有什麼很不尋常的記錄隱藏了起來,她甚至連是在周文俊官邸聽到的還是剛剛在檔案閣瀏覽過的也不記得,只是感覺有那麼些東西被她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