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瀾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唐茵仙雙手緊握長鞭雙手交叉在胸前準備抵擋綠衣男子致命一擊,而上官涵手握長劍整個人呈現飛奔狀,綠衣男子揮向唐茵仙的手掌則停在了半空。
一切動作伴隨著上官瀾的那句『神捕別來無恙』全部靜止,就像時間停頓了一樣。上官涵和唐茵仙滿臉震驚,嘴張得可以塞下一隻雞蛋。
過了片刻,綠衣男子才緩緩轉過身,面對著上官瀾,看不出情緒。
綠衣男子注視了上官瀾好一陣才悠悠的說:「不明白你說什麼。」
上官瀾咬了咬牙,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神色,惡狠狠的說道:「不要裝了,荀大神捕,現在就我們四個人,如果你能將我們都殺了就不會再有人知道你的秘密。」
綠衣男子將手放到頭上順勢一拉,整個臉隨之滑下,然後全身的骨骼發出咯咯聲,不一會本來七尺多高的年輕男子變成了一個五尺左右的小老頭,赫然正是天下第一神捕荀九州。
上官瀾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稱呼閣下神捕還是『破竹』呢?」
荀九州說道:「隨便。你是怎麼看出我是荀九州的?我自問易容之術天下無雙,五十年來無人察覺,不想今日居然被你識破。」
上官瀾微微一笑,眨眨眼說:「你手上的檀木佛珠。」
荀九州抬起手看了看,之前才被唐茵仙一口鮮血噴到的右手變得焦黑,衣袖也破破爛爛,藏於衣袖之中的檀木佛珠隨著衣袖的破損顯露出來。只是這串佛珠被唐茵仙一噴之下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變得烏漆麻黑,和之前的樣子迥然不同。
荀九州不解道:「這串佛珠極為普通,而且現在都變成這個樣子,你又怎麼看得出來呢?」
上官瀾的表情頗為得意:「我猜的……」
「你……」
上官瀾接著說:「當日在宜昌六扇門截船之時,我就懷疑六扇門之內有身份極高的『破竹』內應,今日一見閣下,武功之高,只怕當世無人能及,就算少林寺的老和尚在此也不過如此吧?所以斗膽猜上一猜,沒想到果然是閣下。」
荀九州心裡微微歎了口氣,暗罵了句瞎貓碰到死耗子,說道:「唉,既然猜到你又何必點破,如果不點破,難說我憑借和你父親的關係饒你們一命也說不定。」
「人生本無對錯,如果追查到最後不解開謎底,我想我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既然事已至此,神捕不如慷慨大方一點,再送我幾個答案以解困惑。」
荀九州大手一揮說道:「問吧。」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五十年來被你消滅的五十個幫派都已加入『破竹』,這些幫派的所有財產全都歸『破竹』所有?」
「不錯。」這個問題之前上官瀾已經得到過肯定回答。
「那麼『破竹』的財富恐怕富可敵國,人手之強更可橫行一世,何必再弄出如此大動靜呢?」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沒點動靜不白活了?」
上官瀾微微一愣,看來荀九州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荀九州接著說道:「如果沒什麼問題了,看著你父親的面子上你們自行了斷吧。」
上官瀾忙說:「且慢,最後一個問題。」
荀九州不耐煩的吼道:「快問。」
上官瀾十分鄭重的一字一句問道:「宋捕頭是不是你們的人?」
「不是……別廢話了,快動手吧。」
「等等,把話說完。如果我沒猜錯,你們是從正門將揚州府庫房的官銀運走的?」
「不錯,這個好像是第二個問題了?如果你們不願自己動手我就幫你們動手了。」
「系列問題!」古代人的耐心太差了!
「算了,看在你們將死的份上,給你個重組案情的機會,你將猜到的一次說出來,不過要快,如果這柱香點完你還沒說完我可就要動手了。」荀九州說完拿出一支香點燃插在地上。
「當日你帶領假扮捕快的手下提前進入到揚州庫房後院,並要求宋捕頭不得入內,然後通知其他『破竹』匪眾直接攻打前門,不想前面的宋捕頭奮力殺敵,竟然將攻擊前門的『破竹』匪眾全部擊殺。在這個過程中,你們乘元重寧和江南二十四俠不備一舉將他們擊斃,隨後直接將官銀運到前門,放到等候已久的馬車之上。宋捕頭將所有都看在眼中,但是因為揚州府和你狼狽為奸,他為求自保所以不敢聲張。之後我們隨葉頭一起到來,宋捕頭以為我們和你是一夥的也不敢說出真相。至於殺寧一鶴和河南劫鏢都是為了混淆視線,希望拖延結案時間。」
荀九州摸摸山羊鬍子,歎口氣讚歎道:「不錯,全都對。我以為整個案子不說天衣無縫至少也算嚴謹,不想竟然能被你猜個八九不離十,果然後生可畏。」
上官瀾接著說道:「等等,我還有點疑惑。」不等荀九州表態馬上又說:「為什麼宋捕頭手下一干人等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的揭發事情真相?」
「因為除了宋捕頭,其他全是我的人。」
「那麼為什麼『破竹』匪眾會被全部剿滅?」
「其實『破竹』死了還不到一百人。」
「你將其他不是你的人的捕快全殺了?」
「不錯,殺了讓他們穿上『破竹』的衣服。」
「那麼為什麼單單留下宋捕頭呢?」
「長安六扇門的人只認識宋捕頭,殺了他麻煩多,再說他一家老小全在我手上,不想你們竟然一來就盯上了宋捕頭,那也只能怪他命薄。問題都解答完了,動手吧。」
「誰說我們要死,其實這些問題我自己早就知道答案了。」上官瀾握緊匕首狡詰一笑。
「你?」荀九州突然意識到上官瀾說那麼多廢話是想拖延時間。
就在這時,院門啪的一聲被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