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省長,你的話就有失偏頗了,愛德華先生質疑中冇國的人權現狀,你可以從歷史和現在的對比來說服愛德華先生,而不是避而不談。」鍾陽就及時出現了,第一句話就指摘夏想的不是。
夏想也沒想到鍾陽又跳了出來,他微微皺眉,對鍾陽的忍耐到了極點。鍾陽不但不識趣,還在外人面前反對他的說法,就是沒有政治智慧的表現了。再不贊同他的看法,可以私下交流,甚至可以去告他一狀,非要當著愛德華的面提出質疑,相當於讓外人看到中冇國人之間的不和,就是明顯的丟醜了。鍾陽怎麼就這麼智慧低下?
「打醬油?是什麼意思?」愛德華有些被夏想繞了進去,驚訝地問道,並沒有理會鍾陽的到來。就國外的政治環境來說,根本理解不了發改委是一個什麼機構,對於鍾陽,愛德華並不認識,也完全沒有興趣去認識。
不知道打醬油還想坐而論道枉談什麼人權問題,根本就是霧裡看花。有多少不瞭解中冇國現狀的所謂外國友人都迫切地希望中冇國改革,希望中冇國民冇主,其實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的癡心妄想罷了。
夏想也只是沖鍾陽徽一點頭,也沒接鍾陽的話,就回答了愛德華的問題:「在中冇國南方一座城市,有一家電視台在採訪過往的群眾時,請他談談對一件引起轟動的大事的看法,結果這位拖鞋短褲男士對此很是反感,不耐煩地說道,我就是出來打個醬油,什麼轟動的大事,關我屁事?」
愛德華愣住了,顯然沒有理解夏想想要表達的深刻的含義。
實際上在許多國外勢力起哄對中冇國人權問題指責時,都是出於政治需要,誰會不遠萬里關心中冇國底層百姓有沒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如果真關心的話,也要關心吃飯穿衣等基本溫飽問題,怎麼從來不見美國等國來中冇國關心扶貧問題?
離開生存談人權,就是扯淡的事情。
同樣,離開民眾素質的提高談民冇主,也一樣是扯談。
只不過以人一根筋的思維理解不了趙本山小品之中扯蛋的笑料,也理解不了打醬油的真正含義,夏想只為勉為其難地為愛德華掃盲了:「在中冇國的現狀就是,你和百姓談人權,百姓向你要生存。等你解決了百姓的溫飽,再引導他們去關心大事,他們家裡正在煮肉,需要趕緊去打醬油。對於你們天天掛在嘴邊的人權大過天的問題,對於中冇國百姓來說,不如自家醬油重要,也不如雞蛋降了幾毛錢實惠。想要指責中冇國的人權問題,愛德華先生,你在中冇國生活十年八年才能有發言權。」
「不信你可以到大街上攔住一個人,和他談論一下中冇國的人權現狀,他多半會回答你,人權?人權能當飯吃!」夏想輕鬆地笑了笑,「我不否認中冇國的人權問題狀況確實有那麼一點問題,不是國家不努力改善,而是中冇國人權的進步,還需要一個漫長的階段。中冇國有一句老話叫,站著說話不腰疼。希望以後英國再和中冇國談人權的時候,請先歸還八國聯軍侵略中冇國時給中冇國造成的巨大損失,再算算在英國殖民時期掠奪了多少黃金白銀,然後再坐下一起談談人權問題才更好一些。」
愛德華終於臉紅了,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夏想是他外交生涯中遇到了最犀利最刁鑽的中冇國官員,不但對人權問題寸步不讓,而且解釋起來也是頗有新意,不像他以前遇到的官員一樣,回答敏感的問題時,要麼打官腔背課本,要麼顧左右而言他。
從未有一人如夏想一樣,不但犀利反擊,還沉穩應對,並且坦承不足,正視缺點,著眼未來,同時還不輕不重地敲打了英國影射了美國。
必須要說,此次試探以失敗告終。
不,也不能說就是失敗了,他的試探也算成功了,至少可以得出了明確的結論夏想如果擔任了中冇國的國家領導人,對外的政策必定更加強硬。除了強硬之外,夏想有膽識有魄力,將會成為最難打交道的中冇國領導人!
愛德華不甘心失敗,他一向習慣了在中冇國官員面前佔據上風,今天本想試探夏想,想看看在引起巨大轟動的中冇國最年輕的省長是不是浪得虛名,不想卻被夏想辯駁得啞口無言,不由又氣又惱,眼睛的餘光一掃,就發現了在一旁尷尬而立的鍾陽,就又心生一計。
中冇國人最好窩裡鬥,既然他說不過夏想,剛才聽鍾陽的口氣對夏想似乎很有成見,他就饒有興趣地看向了鍾陽,說道:「鍾先生請坐,剛才聽你的口氣,好像你也有話要說,我願意聽聽鍾先生的高見。
鍾陽剛才故作驚人之語,就是想引起夏想和愛德華的注意他知道愛德華是誰,也清楚愛德華在英國外交事務中的份量不料夏想明顯不將他當盤菜,連愛德華對他也是不冷不熱,就讓他十分難堪,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鍾陽卻不會去想他的身冇份本來就是很尷尬,發改委是中冇國特色的產物,在國外沒有對應的機構,也就沒有對應級別的官員和他對話再正常不過。他隨同代復盛出訪,其實除了在沃爾沃總部代復盛表態支持沃爾沃在中冇國的佈局時小露一面,表明發改委對吉利和沃爾沃的合作支持之外,其餘時間,就是隨行。
隨行……通俗地講,是一次出國遊玩的福利。
若不是和夏想之間發生了小小的不愉快,此次公款出國旅遊的感受還真是不錯,但偏偏就是夏想處處礙他的眼,讓他本來放鬆舒適的心情打了折扣。
現在好了,機會來了,他要好好為夏想上上一課。
聽聽夏想說的都是什麼話,簡直是幼稚加狂妄,愛德華一開口,他就急忙順勢坐下,對愛德華微微一笑:「高見談不上,有些想法還是願意和愛德華先生支流一下。」
鍾陽的笑容落在夏想眼中,讓夏想無比鄙夷,近乎諂媚的一笑,讓他一下想起了滿清時期留著大辮子的清朝官員對洋大人奴顏婢膝的一笑。
如果說先前和鍾陽的爭論還不足以讓夏想動了將鍾陽上升之路堵死的念頭,那麼鍾陽自取其辱,非要湊過來表現一番鍾陽並不知道的是,他的諂媚一笑,為他的仕途劃上了句號。
夏想最見不到沒有脊樑的中冇國官員!鍾陽卻自我感覺良好,侃侃而談:「中冇國致力於促進和保護本國人民的人權和基本自冇由,中冇國各族人民依法享有《憲法》賦予的各項基本權利。中冇國人民享有公民、政治、經濟、社會和文化權利的水平大幅提高。中冇國在經濟發展的同時,強調依法治國,致力於構建一個公平、公正、和諧的社會。中冇國的人權事業在不斷進步,這是任何不帶偏見的人有目共睹的。」
夏想將頭扭到了一邊,鍾陽也不簡單,不當外交部發言人可惜了,說了一大通話,完全就是十足的外交語言,就是正確但卻沒用的廢話。鍾陽不以為意,依然氣勢十足地說道:「中冇國在人權保護領域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中冇國人民依法充分享有人權與自冇由。各國由於歷史文化不同,發展水平各異,在人權問題上存在不同看法是正常的。中方主張各國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礎上開展對話和溝通,從而增進瞭解,縮小分歧。」
愛德華微微點頭:「這麼說,鍾先生不同意夏先生剛才的說法了?」
愛德華明顯是挑撥離間,是想利用鍾陽來對付夏想,鍾陽如果聰明的話,應該輕巧地將愛德華的球踢到一邊,和夏想站在統一戰線之上,在國家大事面前,個人私怨要拋到一邊才是政治家風範。
可惜的是,鍾陽不是一個政治家,只是一個權力在手習慣了被人圍繞的官僚而已。其實鍾陽既然是來度假,就安心度假好了,他非要閒得慌要和夏想對仗,就是自討沒趣。
是,他是大權在握的發改委副主任,各地省長都要讓他三分,但不要忘了夏想是誰,夏想是連總冇理都要讓上三分的家族勢力的核心人物,是連總書冇記也十分欣賞的指定的第七代接班人,豈是鍾陽一個小小的發改委副主任可以相提並論?
人,如果不擺正自己的位置,早晚會被自己的傲慢所累。鍾陽被愛德華一挑拔,當即說道:「夏省長剛才的說法,大體上正確,只不過有一定的方向性的錯誤,我想提醒夏省長的是,要對話,不要對抗,剛才夏省長的發言,太不理智了,甚至有意氣之爭的意思了。」
真是一個政治上的弱智,在國內內鬥慣了,難道不知道走出國外要一致對外?非要在外人面前自相殘殺,鍾陽呀鍾陽,你也太容易被人利用了。
夏想無奈地搖了搖頭,忍了一忍,還是沒有正面反駁鍾陽:「鍾主任對我的話有曲解,我就不多解釋了,反正我要對愛德華先生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了,現在餓了,要吃點東西去……」,
愛德華暗暗讚許,夏想是聰明人,不上當,他沒什麼,起身禮送夏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