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艷在次和季如蘭通話之後,就如平空消失了一樣,很少再在人前拋頭露面,期間除了去了一趟省委之外,她一直深居簡出,住在東郊的別墅之內,兩耳不聞窗外事,幾乎斷絕了和外界的聯繫。
實際,以陳艷的性子不可能靜得下來,她之所以這麼做,還是受到了高人的指點,暫時躲避風頭,儘管她並不認為網絡熱炒她的空餉事件能對她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影響。
在西省的地面,沒人動得了她!
至於夏想是否會介入她的事情,她並沒有深想,認為縣想初到西省,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做起,哪裡會顧得她的小事?再說,她暫時沒有和江安、雷小明一起找他的麻煩就不錯了,難道他還想拿她當靶子?
夏想真要敢拿她當導火索,她就不怕撕破臉皮,連季如蘭的面子也不顧了,直接就和夏想拚命。
陳艷有十足的信心認為夏想不會拿她的事情說事,因為她的事情是西省官場大忌,說不得碰不得,誰碰誰倒霉,別看夏想是省長,也一樣傷不起!
正一個人閒得無聊時,季如蘭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艷艷,我在京城待煩了,想去晉陽散散心,晉陽有沒有什麼好玩的地方?」季如蘭的聲音柔柔的,就如春風一樣讓人沉沉欲醉。
「好玩的地方沒有,好玩的人倒有不少。」陳艷沒好氣地嗔怪說道,「你的那個夏想一到西省,西省就不安寧了,我研究了一下他的經歷,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有一幫人倒霉,你說他怎麼就是一個喪門星?」
季如蘭笑了:「你怎麼不反向思維一下,應該說,他走到哪裡,都會有一批貪官倒霉,都會造福一方百姓。」
「哼,現在還有真正為百姓做實事的好官?我看他是博取名聲罷了。」
「博取名聲怎麼了?如果全國的大官小官都為了博取名聲、愛惜名聲而造福百姓了,也是國家之幸百姓之福,只可惜,現在多少官員連基本的人格和廉恥都不要了。」
「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不和你討論政治話題了,反正你要來晉陽,我夾道歡迎。但我可有言在光萬一夏想要是動了我的底線,我可和他沒完,到時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季如蘭笑呵呵地放下了電話,臉色卻沉了下來,赤腳在房間中走動幾步,自言自語地說道,「陳艷呀陳艷,你太自負了,太高看了自己了,和我開始時一樣。不過,還是希望你和他不要站在對立面,否則……」
否則什麼,季如蘭不敢深想了。
陳艷和季如蘭一樣,放下電話,臉色也微微一沉,搖頭自嘲地一笑,然後坐在了電腦面前,顯示的全是夏想的資料。
一邊輕輕攪動咖啡,一邊汐覽夏想的簡歷,陳艷的嘴角始終掛著一絲淡淡的笑意,笑意之中有不以為然和輕蔑。
大概將夏想的簡歷看了一遍之後,陳艷又拿起了電話,打出了一個號碼:「江安,晚老地方,見個面。」
西省的省委辦公大樓新建不久,省委常委會會議室也是剛投入使用不久,從裝修到辦公傢俱,全部嶄新。
夏想坐在二號位置,臉色平靜,目不斜視。鰩歲的他,參加省委常委會的次數已經不計其數了,從最早坐在末位,到排名一步步升,直到今天,終於坐在二號的位置,經歷了太多的風雨。
從副部到正部,是一段非常漫長並且艱辛的歷程,有百分之九十以的副部級官員,終生止步在正部級的門檻之外。
從嶺南的三號位置到西省的二號位置,雖然只是前進了一位,但意義卻非同尋常,沒有幾人可以從三號再向前一步坐到二號。
夏想已經習慣了常委會的氣氛,儘管他明顯可以感覺到雷治學的權威在常委會作為無人挑戰的第一人的存在,當前一坐就有強大的氣場,但他依然淡定從容,既不擺出一省之長的高姿態,也不做出在雷治學威壓之下低就俯首的低姿態。
會議由雷治學主持。
雷治學在針對國內經濟形勢的大趨勢發表了一番內容空洞但提綱挈領的講話之後,就落到了西省的具體情況之,指出西省作為國內首個省級經濟轉型試驗區,肩負了嚴峻的歷史使命,必須堅定不移地落實中堊央的指示精神,為了西省的轉型順利,每個人都切實行動起來,用實際行動為建設一個新西省而努力工作。
隨後,各人紛紛表態支持雷治學的講話,會一片附和之聲。
縣想將各個常委的表情盡收眼底,他坐的位置光線很好,正好可以看清每個人或誇張或真實的表演,而別人如果要看他,就逆光了。
西省省委常委的排名,也很有意思。和一般省份的排名不盡相同,如果非要類比的話,大致和嶺南有點類似。
省委記和省長分別排一二位,自不用說,夏想之後,就是省委副記張維照。張維照很有意思的一個人,始終一副笑瞇瞇的表情,似乎和誰都有交情並且能談得來一樣。
張維照之後,就是常務副省長王向前。王向前之後,是省委組織部長毛申文。毛申文之後,就是省委宣傳部長東方曉了。
一般而言,省委宣傳部長排名這麼靠前,西省是特例。東方曉的排名甚至還超過了紀委記和政法委記,一是和她的資歷有關,二是西省的宣傳工作確實也是重中之重。
東方曉之後,是副省長馮健超。馮健超在省委之中,也是年輕派,他和雷治學同齡,當然,比起夏想,他還是大了十幾歲。夏想的目光在馮健超身多停留了幾秒鐘,不動聲色地笑了一笑。
馮健超之後,是西省紀委記劉平行。作為紀委記,排名如此靠後,可見西省的紀委工作開展得不盡人意,也不太受到重視。
再後就是晉陽市委記張則陽。張則陽很和善老成的樣子,戴一副眼鏡,顯得人很是儒雅。
再後就是西省軍委政委董文武。
董文武之後,是省委秘長歐克人。歐克人原先是省委副秘長,在雷治學擔任省委記第二年就被提拔為省委秘長,他是誰的嫡系就不言而喻了。省委記不一定完全掌控組織部,但一定要有一個忠心的省委秘長。
歐克人之後,是省委政法委記兼公堊安廳長木成傑。
沒錯,西省的政法委記兼公堊安廳長木成傑在省委常委會中排名倒數第二,幾乎是國內的特例了,固然與木成傑資歷淺、年紀輕並且新提拔有關,但也表明了一點,西省的政法工作和紀委工作一樣,不受重視並且很難做出成績。
排名不靠前,就沒有太大的發言權了,說話時底氣就不會十足。
由省紀委記劉平行和政法委記木成傑的排名就可以初步得出結論,西省的官場,確實迷霧重重,傳統,意義的實權人物排名十分靠後,背後肯定會有一番不為人所知的較量。同時也展露了西省現狀的冰山一角,更讓夏想認清他面臨的難題有多嚴峻。
常委會排名的最後一人是省委統戰部長徐學者,作為內陸省份並且沒有多少統戰工作要做的西省,徐學者排名最後,倒在情理之中。
依次發言完畢之後,雷治學抬手看了看手錶,轉頭問了夏想一句:「夏想同志還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先看手錶後問話,明顯是暗示時間不多了,就是說,並不是真心想讓夏想補充。
其實也是雷治學故意刁難夏想,身為一把手常用的手法就是在一些小事試探二把手,第一次遷就,就有第二次,久而久之,二把手就會逐漸被一把手壓得死死的,再也抬不起頭來。小事不小,尤其是到了省部級,更是政治無小事。
如果夏想迫於雷治學意味強烈的暗示而後退一步,那麼他在氣勢就輸了一等,就等於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在座常委都是老官場了,有人立刻向夏想投去了期待的目光,有人低頭卻傾耳傾聽,也有人幸災樂禍,要看夏想如何應對雷治學出手的第一局。
「本來雷記的指示精神已經很全面了,我也不想再耽誤大家的時間,但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關西省形象的事情,覺得很有必要和大家通報一聲。」夏想慢條斯言了,目光沖和,語氣淡然,但表情卻是不容置疑的堅定,「陳艷的事情,相信同志們都已經聽到了,雖然說網絡傳言不可全信,但網絡也是一面鏡子,也不是空穴來風,而且,我還聽到了一些關於陳艷事件的內情……」
夏想此話一出,雷治學臉色微微一變,常務副省長王向前卻是怫然變色,險些失控!
而東方曉臉色驀然一喜,幾乎無法掩飾喜出望外的神情。
更意味深長的是,省委組織部長毛申文的眼神猛然收縮了瞳孔,不敢相信地一下抬起頭來,向夏想投去了無比強烈的目光。
陳艷事件,正式引爆了西省的官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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