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蕭伍在品都拜會了葉曉童。葉曉童十分高興,不僅僅因為蕭伍是溫子璇介紹的人,而她和溫子璇關係十分密切,更因為蕭伍是夏想的心腹,也和李丁山有著極為複雜的關係。
葉曉童比溫子璇小三歲,雖不如溫子璇有女人味令人遐想的雋永,也自有一股特有的優雅,舉手投足之間,風情十足,也算是官場之中少見的端莊女人。
葉曉童很清楚溫子璇為她打開了一扇大門,眼前的機會如果把握得好,她就可以藉機和李丁山建立良好的關係,甚至進一步和夏【書】記攀上關係,仕途之路就會寬廣無限了。
當然前提是,她能盡心做好本職工作,並且幫助蕭伍完成重大的任務。
蕭伍此來品都的日的,葉曉童心裡有數,是為了品都的疫情而來。實際上,李榮升在離任之前就已經初步查到了端倪,畢竟李榮任在品都多年,對品都的大小黑惡勢力,瞭如指掌。只不過還沒有來得及處理,李榮升就調任副省長了。
李丁山上任之後,葉曉童還沒有機會向李丁山匯報工作,畢竟李丁山是一把手,下面有市長、副市長和不少副市長,以及眾多常委,都要向李丁山匯報,哪裡輪得上她一個市委副秘書長?李榮升在任時,她和李【書】記關係還算不錯,現在李丁山走馬上任,同樣是李【書】記,對她而言,卻是物是人非了。
蕭伍,就成了一個聯接她和李丁山之間能否建立良好關係的橋粱。
葉曉童對蕭伍的到來,就十分熱情。
蕭伍於官場中人,耳聞目睹多了,也知道一些熱情的背後自有用意,既然夏【書】記沒有反對他和葉曉童見面,就證明葉曉童可信,他就直接說明了來意並且將昨晚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葉曉童聽了,微皺眉頭,事態比她想像中還要嚴重幾分,因為對方出手太快了。
她想了一想,試探著一問:「蕭先生,你是不是想和李【書】記見個面?」
李丁山初來品都正是交接之時,忙得不可開交,會不會見蕭伍,葉曉童可是心裡沒底,更不敢主動替蕭伍引見,她可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蕭伍卻說:「那就請秘書長為我引見一下。」
葉曉童為了難,蕭伍說得輕鬆,她到現在為止想見李丁山一面前還沒有機會,更不敢主動打電話過去請示,但蕭伍既然說了硬著頭皮也得試一試。
電話,是李丁山的秘書呂衛東接的。李子山作為副省級幹部,可以直接帶秘書上任。
「李【書】記正忙,葉秘書長要匯報工作,等安排。」呂衛東的語氣不冷不熱,明顯是公事公辦。
「不是我匯報工作……」別看葉曉童是市委副秘書長實際上在市委的地位,還不如呂衛東,所以她唯恐呂衛東掛了電話,急急搶了一句,「是夏【書】記的一位朋友要見李【書】記。」
夏想的名頭果然管用呂衛東立刻就問:「哦……是誰?」
「蕭伍!」
「蕭哥來了?」呂衛東口氣大變,一下熱情如火了,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蕭哥來了還請示什麼,直接來李【書】記辦公室就行了。」
「……」放下電話,葉曉童再看蕭伍時的目光幾乎都要放光了。現在她才知道,蕭伍來到市委先來找她,不是有求於她而是她的榮幸。
就是說,她能幫上蕭伍的忙是她的機遇。
蕭伍在市委和葉曉童見面,並且隨後也和李丁山會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老鐵的耳中。老鐵是什麼反應,夏想不知道,夏想只知道的是,品都的下一步工作,將不會那麼輕鬆。
事後不久,也確實證明了夏想的猜測,但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也是讓人始料不及的風bō。
夏想一早上班後,就接連安排了幾件事情,在和邱仁禮談話之後,他又和周鴻基在辦公室碰了頭。
半個小時後,削習民前往人大接受質詢。別習民剛走,秦侃就接到通知,邱仁禮有事找他。
到子耶仁禮的辦公室,秦侃還一副鎮靜自若的樣子,上來還輕描淡寫地問道:「邱【書】記有什麼指示精神?」
邱仁禮卻沒有好臉se,淡淡地應了一聲:「坐。」
秦侃淡然地坐下,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邱仁禮沒再說話,似乎是沉思,似乎又是走神,反正氣氛一時沉默而怪異。
上位者常用的手法就是沉默,以沉默來彰顯權威,以沉默來施加壓力,因為身為下級,面對可以決定自己命運前途的上級。難免會有揣摩和忐忑的心理,但秦侃卻依然是從容不迫的姿態,繼續以謙遜的姿態,耐心等待邱仁禮的指示精神。
誠然,邱仁禮作為省委【書】記,不能左右秦侃的命運前途,但卻可以直接削弱秦侃手中的權力,所以當邱仁禮見到秦侃依然一副篤定的姿態之時,心中也不知何故流lu出一絲鄙夷。
其實按照邱仁禮目前的級別和心態,以及他眼睛向上看的境界,不應該對秦侃有sī人偏見,也早就見多了官場上形形sese為了一己之sī的各se人等,但今天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不快,因為秦侃太能鬧騰了,也太有心機了。
更主要的是,以前秦侃再鬧騰再折騰,針對的只是別習民和周鴻基,但現在則不同了,人大問題,已經觸及到了他的利益,更有甚者,甚至會讓他也會受到連累,耶仁禮就動怒了。
應該說,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動怒。
一直以來,邱仁禮在齊省奉行的是你好我好夾家好的政策,既不和本土勢力結仇,也不和其他人結怨,能拉攏盡量拉攏,能分化則盡可能分化,萬不得已的情況之下,才會考慮打壓。
第一次,邱仁禮要高舉權力大棒,對秦侃進行打壓了。
「秦侃同志,齊省今年的經濟雖然增速不錯,但還是距離上一名有點差距,我們一直自認是第二經濟強省,其實當了幾年第三名了。按說,齊省人民不比兄弟省份懶惰,齊省的經濟結構也很合理,引進外資、產業結構調整、重大項目的投資和建設,都穩居全國前列,為什麼始終當不了第二名?恐怕還是內部不和的原因。」
「不管是來自哪裡,只要身為齊省的幹部,就要熱愛齊省、建設齊省、美化齊省,全心全意為齊省服務,而不是有三心二意,為了個人sī利,四處挑事,甚至不惜醜化齊省形象,拿無辜百姓的生命當賭注!」
「秦侃同志,你在齊省幾年的工作,省委也是有目共睹,對你的工作,【中】央也是持肯定的態度。希望在最後一任,能堅持一個黨員的良知和原則,不要因為一時糊塗,而做出危害一生聲譽的錯事。」
秦侃鄭重其事站了起來,表態:「我一定牢記邱【書】記的教誨,時刻嚴格要求自己,為齊省的發展做出更大的貢獻。」
邱仁禮點點頭:「你能理解就好,希望你不要有心理負擔,繼續在新的工作崗位上,為齊省的經濟發展,妻獻力量。」
秦侃終於聽出了什麼,問道:「印【書】記,是不是我的分工要調整了?」
「大概有一個初步意向,等習民同志回來之後,會最終敲定,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我服從省委安排。」秦侃態度十分端正,「我是黨的一塊磚,黨往哪兒搬就往哪兒搬!」
「好,你有這樣的思想覺悟,是好事。」邱仁禮此時也不得不lu出笑臉了,確實佩服秦侃的裝模作樣。
秦侃面se平靜地走出邱仁禮的辦公室,始終保持著從容的姿態,回到辦公室之後,才終於卸下了偽裝,無比憤怒地拍了桌子。
雖然削習民調整他的分工早在預料之中,但沒有想到的卻是邱仁禮找他面談,如果僅僅是孫習民做出調整分工的決定,就相當於只有省長施壓。現在倒好,等於是一二把手聯合起來向他施壓,就讓秦侃大感壓力倍增,而且有點惱羞成怒。
在辦公室坐了片刻之後,電話響了,一個更讓他憤怒的消息傳來一夏想昨夜和程在順發生了矛盾,而且兩人還單獨談了十幾分鐘,具體談了什麼,無從得知。
但可以清楚的一點是,程在順在和夏想會面之後,十分不快,甚至還發了火。
更有甚者,夏想的秘書和司機還將程在順的司機打成了重傷!
怎會如此?秦侃在受到耶仁禮的敲打之後,再聽到夏想和程在順衝突的消息,終於出離了憤怒。
然而,事情還沒有算完,電話又響了,傳來的消息是,蕭伍一行在品都安然無事,而且還暫時脫離了視線,不知所蹤。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就是蕭伍已經和官方接觸,不但和李丁山見了面,還和葉曉童進行了sī下會談。
夏想……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秦侃再也忍不住憤怒了。夏想處處和他作對,尤其是插手品都疫情的做法,最是讓他無法接受,因為如果品都疫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