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的最後一句話對元明亮來說,是今天會面的最大的收穫,等於是夏想如他所願,被他繞了一囹終於套出了對房價上漲的立場,很明顯,夏想清楚房價會漲,也持容忍的態度,並且如大部分國內的官員一樣,沒有什麼應對之策。
或者說,根本不會去想應對之策。誰也不傻,何必非要打壓房價?房價漲,地皮漲,政府就可以只靠出售地皮就能享受gdp的飛上漲了,儘管是飲鴆止渴,以後肯定會有無法收場的時候,但官員們都是寧肯毒死也不願渴死,因為以後是以後,現在是現在,誰也不會想得那麼長遠。
就像眾多貪官一樣,明知道貪污受賄不對,明知道只要貪污就有可能被抓,但還是人人都貪,為什麼?就是因為寧願貪污死,不願廉潔活。或者更通俗地說,寧願死在成堆裡,不願活在貧窮中。
午飯過後,夏想和無明亮樣手告別,他既沒有讓元明亮送他回區委,也沒有讓司機來按,而是安步當車,步行回區委。
離區委大概且d米的距離,夏想走了十幾分鐘,他一邊走,一邊看,儘管此時仍然是一片冰凍,但仍然有許多工地現場還在施工,基本上從初五過後,大部分工地都重新開工了。許多南方工人過年沒有回家,留在了下馬區。夏想特別安排了傅曉臧-和施長樂對仍然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的工人兄弟進行了慰問,並讓他們轉達了他的祝福。夏想站在一處高地之上,遠眺整個下馬區,心中充滿了素情。
無數大樓拔地而起,無數工地熱火朝天,天氣寒冷,寒冷不了工人們奮向上的幹勁,下馬區,正在以日新月異的度展現在世人面前。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o4年的下馬區,將是奠定基礎全面鋪開的一年,希望不僅僅是經濟上有所收穫,政治上,也能保持一個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才好。
當然,如果沒有躲在暗處的無明亮譚有多好,下馬區就會一切平穗而安定,只是任何一個欣欣向榮的地方,總能吸引唯利是圖的人蜂擁而來。夏想一想到元明亮和趙泉新之間的會面,心中總是一絲擔憂,只怕年後的下馬區,待會因為燕省的人事動盪,燕市的政局調整,也將會受到不小的波及。
且拭目以待好了,雖然未必是車到山笛必有路,但事在人為,總有可以周旋的餘地。下午沒有什麼事情,夏想和傅曉斌、金紅心坐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家了。回到家中,十進門,意外見到了藍襪和方格。
方格和藍襪的婚禮是在初二,兩人當天晚上就飛往國外旅遊庋蜜月去了,夏想還以為他們怎麼著也得過了十五才回,沒想到還挺敬業,早早回來上班了。
不過看方格一臉喜相,夏想就知道估計是有什麼小小的意外生,果然,藍襪還沒有和曹殊黧說幾句話,就一陣乾嘔,跑向了衛生間。
夏想在方格面前很放鬆,一點也沒有區委書記的覺悟,笑著伸手打了方格一拳:「怪不得藍襪急著要提前結婚,原來你已經中了1o環。
方格嘿嘿一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明明是算著安全期才大膽了一次,沒想到還真中標了。藍襪一向小心,不在安全期都讓我採取措施……」又搖搖頭「女人心海底針,太難琢磨了。她懷孕了也不告訴我,就催促我結婚。結婚後才告訴我說,萬一我不答應她,她就打了孩子,你說嚇人不嚇人?兩人在一起那麼久了,有什麼事情不能商量看來,非要猜來猜去再試來試去?」
「男人女人之間,就是一個愛出題去讓另一個去猜,你猜得越準,她就覺得你越愛她。」夏想深有感觸地說道「別煩女人小心眼,她們天生如此,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身為男人,對女人要大度一些。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的煩惱都容納不下,還有什麼胸懷去心果天下?」
方格鄭重地點點頭:「領導到底是領導,能讓上級領導欣賞同時也讓女人喜歡的領導,才是全才領導,才是我心目中的偶像。」
話是好話,但方格還沒說完就開始擠眉弄眼就讓夏想感覺他有點用心不良,就又氣又笑:「少說廢話,多做實事,藍襪懷孕了,以後好好照顧她,懷孕後的女人最容易火,還愛擼疑,你多注意著點。
話音剛落,藍襪就從衛生間出來,上來就在方格後背打了一拳:「你們男人都是壞人,舒服完了沒事了,鬧得我們女人受罪,老天,懷胎要1o個月,才開始就這麼難受,我可要怎麼辦才好?」
夏想雖然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但對女人懷孕反應還是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主要是梅曉琳從懷孕到生下孩子,他自始至終都蒙在鼓裡,而連若菡懷孕的時候,開始時反應也不強烈,後來就飛到了國外。當然最主要的曹殊$!的妊娠反應最輕,幾乎是悄無聲息就大了肚子,然後就順
利產子,夏想就非常輕鬆地就當上了爸爸。三個孩子,兩兒一女,他們的母親都沒有讓夏想體驗到女人懷孕後澆烈的妊娠反應,今天藍襪算是讓他見識了人與人之間果然差距巨大。
藍秣剛罵了方格一句,就又忍不住迅跑回了衛生間,吐得是天昏地暗。夏想就無奈地拍了拍方格的肩膀:「多珍重,人各有命,好自為之。」方格苦著臉:「為啥偏偏是我命苦?」
夏想就假裝很懂地說:「據說孩子的血型如果和媽媽相符,反應就輕。如果和媽媽不符,反應就激烈……」
話未說完方格就驗色大變:「領導你可千萬別嚇唬我,我膽子小,不禁嚇,雖然藍襪有點小脾乇,但我還是愛她的,不想她亂來。」
「怎麼了?」夏想一下沒明白方格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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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型血,藍襪也是B型,孩子也應該是型才對,如果孩子不是型,擊氏二是說明藍襪出了問題,她給我戴了綠帽子?」方格哭喪著臉,一臉無辜。
「你別逗方格了,看把他嚇成什麼樣子了?」曹殊黧看不下去了笑著打了夏想一下,又看方格說「誰告訴你父母是型血,孩子就一定是B型血?你自己別亂猜,有一個血型對照表可以看一看。」
夏想在一旁高興地大笑:「你們一個沮喪得不行,一個解釋得不通,卻都沒有抓住問題的重點。」一
方格和曹殊黧都是一臉驚訝:「問題的重點?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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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就是,我剛才所說的孩子的血型和媽媽是不是相符,是懷孕反應激烈不激烈的前提所件,這個假設本身就不成立,就是錯誤的,你們不管用什麼方法去證明我的說法,最後得出的都是沒有價值的結論!」夏想呵呵一笑,在政治上從來不乏上級領導拋出一個錯誤的提議讓下級去證明的事情,結果下級努力了半天,都後才現領導給出的命題本身就是錯的,白白浪費了時間和精力,也許還有大量的財力。
由方格和藍襪之間的小事,夏想在笑完之後,忽然靈光一閃,想起了他和無明亮之間的你來我往,其實就是基於一方認為另一方錯誤的前提之下的過招。問題是,他知道元明亮的動機,元明亮不知道他的真實想法。但更深的問題是,其實他也不是十分清楚元明亮的冒口有多大。
胃口的大小,決定了元明亮資金湧入的多少以及他何時撤資的決定。湧入大少,對下馬區的房地產市場造成的傷害不小不大,同時夏想一方獲得的利潤也小。撤資如果快且突然的話,打夏想一個措手不及,也有可能讓無明亮小賺一筆,最後全身而退。
歸根結底,雙方所玩的還是一個比智慧比耐心的危險遊戲,雙方都認為自己正確,其實都是基於一個錯誤的前提,就是雙方都認為已經完全瞭解了對方。
實際上夏想仔細想想,他對無明亮的瞭解程度,一點也不比無明亮瞭解他多多少。
就像夏想和無明亮兩個人各懷心思走在黑暗之中,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也都對對方心生提防,都準備隨時給對方致命一擊,也都早有準備,暗中蔑好了槍。
唯一不同的是,元明亮對夏想只是有所防備,他也知道夏想可能對他也有戒心,他不以為夏想知道他有槍,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他不知道的是,夏想不但有槍,還有一把火力十足的大槍。
但無明亮也有優勢,他的優勢在於,夏想是被動應戰,在等候時機,並且夏想不知道元明亮何時會突然開槍。第二天正式上班。
一上班,不外是問好,拜年,打掃衛生,甚至還有人買來鞭炮想放,被復想現後及時制止了。區委上班放炮,還真是好說不好聽。一些企業講究個吉利和開門紅,初八開張放鞭炮慶祝是正常,堂堂的區委大院,放哪門子鞭炮?
夏想就決定就此事開展一次思想教育活動,加強一下工作中的嚴謹作風。下午,夏想主持召開全體會議,並在會上做了重要講話。
夏想先走向大家拜年問好,然後就針對下一步的工作表了動員講話,號召大家都收回心思,年過完了,不要再慊散了,要將精力和熱情投入到工作中來,為下馬區的經濟建鈹再貢獻出全部力量。
夏想的言一向簡短,他的講話一般不過五分鐘,接下為就交給了李涵-言。
李涵不像夏想喜歡脫稿講話,他每次都是拿出言稿,然後一板一眼地念,今天也不例外,他拿出三頁紙的言稿,然後說了一通套話,諸如辭舊迎新、歡欣鼓舞、春歸大地等詞語,差不多統統用了一遍之後,他才算說到了正題。
「同志們,下馬區今年的經濟工作很繁重,任務很艱巨,要完成下馬河的全部通水工程,要建成全市第一高樓,要修建高公路的北入站口,要落成小時新型建材廠……另外眾大集團也有意在下馬區投資一座白色家電生產基地,正在和區政府進行初步的洽談。今年,將是下馬區的建設年,將是下馬區的火熱年,讓我們以飽滿的精神和鬥志,為下馬區的建設貢獻全部的力量!」
夏想也得承認李涵雖然擔任區長的時間不長,雖然他有傳統保守的一面,但他工作認真,態度端正,基本上做到了事事清楚,就讓夏想也高看了他一眼。應該說李涵除了老舊,辦事有些刻板之外,還算是一個稱職的區長。
稱職,但不意味著優秀,在下馬區,夏想需要的是年富力強的副手,需要的是能開拓精神的區長,但既然他沒有權利選擇區長,但卻有辦法在區政府裡面培植力量,陳天宇就是最好的人選。會後,夏想看看也沒有什麼事,剛回到辦公宣坐下,陳天宇就敲門進來了。能在第一時間來匯報工作,夏想就在心中又將陳天宇提升了一個層次。
陳天宇十進門就先笑著問好,說了幾句問好的話,然後坐定之後,就接連拋出了幾件事付o
一是小時新型建材廠向區政府提出貸款申請和優惠政策,希望得到區政府的扶植。二是佳家市看中了一塊地皮,向區政府提出立項申請。三是長基商貿擬將高爾夫球場改建為長基市,也正式提出了申請。四是眾大集團已經初步和區政府有了接觸,也有意在下馬區投資If乙元興建白色家電配套基地,主要生產供應京津兩地的白色家電廠家的配件。
前兩件事情都是年前就已經有了眉a,馮旭光現在出手在下馬區上馬市項目,也是應有之意。每一個有眼光的企業家都會及早下手,以免落於人後。但元明亮下手如此之快,中午和他見面,下午就有了改建的申請書,就讓夏想心中暗暗讚歎,無明亮真是一個厲害角色,行動之快,思路之清晰,是他所遇到的商人中,絕無僅有的一個。
夏想如果知道無明亮是剛剛定下的主意要改建成長基市,和夏想分手後才命令手下立刻提交了一份申請書的話,他恐怕更會大吃一驚。
夏想原以為元明亮並沒有意願在下馬區投資實業,市的投入雖然不是十分巨大,但也算是實業的一種,難道說無明亮改變主意了?
不得不說,元明亮確實是一個非常難斗並且很難讓人摸清路數的人,如果長基市真的如期上馬的話,至少會在表面上迷惑許多人,讓人弄不清楚長基商貿來下馬區的投資,到底要做些什麼?
一個市,就算是大型市,不算地皮價格的話,1到zf乙應該可以拿下來,並不算是巨額的投!$,和長基商貿承諾的簋刈乇投資相比,依然是九牛一毛。如果算上早先的地皮的話,總數應該在1of乙以內,也就是說,長基市動工興建的話,長基商貿的麼刀↑乙投資,只具體落實了1of乙元左右。
至於白色家電配套基地……夏想暗中一笑,鄭毅原先說是要在燕市投資白色家電基地,現在一轉眼又變成了配套基地,也算是識趣,從商業的角度出,是非常理智並且聰明的選擇。白色家電基地在下馬區的話,恐怕前景不妙。但如果是白色家電配套基地,說不定還真有良好的市場前景。下馬區也好,蕻市也好,因為離京津太近,一般很少有大型產業基地成功的先例,鄭毅思路的轉變,證明了背後有人指點,同進也證明了一點一一他是下定決心要留在燕市,非要追求古玉不可了?
夏想沖陳天宇點了點頭,表示他都知道了,忽然想起了一點,又說:「長基商貿是直接向源清提交的申請,還走向李涵?」
謝源清負責地皮的申請和項目的立項,直接向他遞交申請,算是鑒合規矩。如果繞過謝源清直接向李涵提交,是不會做事的表現。就算和區長關係再好,也必須尊重分管副區長的意見,在官場上,最忌諱的就是越級。
陳天宇呵呵笑了:「長基商貿很有意思,既不走向源清提交的申請,又沒有直接向李區長提交,而是直接找的我。我還讓他們有事要先找分管副區長,結果他們說已經找過謝區長了,謝區長沒有意見,還說就讓他們直接報給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問源清他是個什麼態
按照正常的程序應該是報到謝源清手中之後,謝源清先簽字,然後寫上具體意見,或者沒有意見,通過他的手轉到陳天宇手中。陳天宇批示之後,再轉到李涵手中。李涵批示之後,最後轉到夏想手中,由夏想定奪。一般前面前是肯定的意見的話,夏想肯定不會阻攔,除非有重大紕漏。
謝絡清直接過手而不管,讓長基商貿來找陳天宇,難道是謝源清有什麼想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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