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軍在錦州一戰中的初步統計,至於清軍的,沒有辦法詳細統計,初步統計為:我軍消滅清軍中的淮軍:三萬餘人,綠營十五萬左右。並在戰中繳獲清軍遺留武器一批,包括新式快搶在內的槍支一萬多支,新式大炮三門。舊式鋼炮六門。以及彈藥一批。」
陳光偉說的時候,已經盡量的壓住自己心中的情緒,用一種比較平穩的聲音來訴說。但是,在他說完的時候,背後冒出的冷汗已經把他的衣服給濕透了。緊緊的貼在他的後背。
陳光偉說完的時候,整個場面都鴉雀無聲。雖然在前段時間裡,在場的每一個東北軍高級軍官都知道傷亡很大,但是卻沒有一個準確的數字讓他們得知,而今天,在陳光偉的報告中,他們才知道,東北軍的傷亡竟然這樣的慘重。部隊傷亡竟然超過了四成。
十萬大軍竟然只剩下六萬多人,雖然說清軍的傷亡高達近二十萬,但是,要知道,清軍中,作為主力的那七萬淮軍,只傷亡了三萬多,其餘的都是綠營部隊。可東北軍的卻都是精銳主力部隊。相比較之下,東北軍的傷亡就讓大多數人無法接受。
陳冬生很平靜的聽完陳光偉的話,中間一句話也沒有說,等到陳光偉說完的時候,他才在喝了一杯的茶,然後看著下面的一眾東北軍的高級軍官。
下面的軍官中包括了,陳光偉,李立,以及重傷未癒的梅森虎,還有第五師的師長陳安邦,而騎兵師中的侯大山和第四騎兵師的師長李偉則因為任務在身,並沒有回到錦州來。除卻上面地師團長一級的人外,還有下面的一些副師長以及團長。基本上都已經聚集東北軍在錦州的全部高級軍官。
「各位。有什麼看法?」陳冬生看了看下面地人,發現沒有一個人說話,於是乎也不在說什麼,而是直接問。
下面地軍官們。全部的端坐著。而作為錦州中指揮地陳光偉卻不能這樣乾坐著不說話。
「軍座,對於造成這樣慘重的傷亡。主要的責任都在於我,光偉願意接受處罰。」
陳冬生一聽這樣的話,手裡面拿著的茶杯都不知覺的用力捏著:「現在我不是問是誰的責任,而是什麼原因,是什麼原因讓我們遭受這樣慘重的傷亡,讓我們地部隊傷亡近半,讓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主力部隊成為殘廢。」
「碰」地一聲,陳冬生手裡面拿著的那個茶杯被摔在了地上。
陳冬生怒吼著:「為什麼我們傷亡會這麼多。但是淮軍卻是有三萬人的傷亡,誰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陳冬生發火了每一個東北軍的軍官們幾乎都知道。平時來說,陳冬生是一個很和氣的人,但是當陳冬生發起火來地時候,卻是一個誰都不願意惹地主。
當發過火後,陳冬生就感覺到。似乎這樣也不太好。所以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地心情。擺了擺手說道:「都下去吧,陳光偉。李立,梅森虎留下,其他的都回去吧!」
陳光偉看著周圍的人都走了後,心中的也多少有點不安。不但陳光偉,就是李立也是這樣。
「現在人都走了,你們說,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陳冬生現在已經把心情調整的差不多了,說話間也回復到了平時的語氣。
「回軍座,論戰鬥力來說,我們的部隊比清軍強太多,出現這樣重大的傷亡,主要就是我們軍出現的叛徒。」陳光偉說道。現在就只有眼前的這幾個人在,他說話的時候也沒有多少顧及了。
「在大戰一開始的時候,我第一師下屬的常安的叛變,才導致戰局惡化,一發而不可收拾。而後面的第三師的安在山叛變,就直接導致了第二師和第三師的大量減員。」說完的陳光偉看了看陳冬生,發現並沒有出現他想像中的怒火。
「你說也說一說吧!」陳冬生對著還坐著不能動,重傷未癒的梅森虎說道。
「軍座,屬下調教無方,無話可說,屬下願意請辭第三師師長一職。」梅森虎平靜的說道。
陳冬生在看了看眼前的這個梅森虎,感覺到有些淒涼,說到底,是自己淒涼還是梅森虎淒涼,這個連陳冬生自己都不知道。
「也罷,你現在重傷在身,先好好的養傷吧!等傷好了,在歸隊。」陳冬生的話一出,基本就已經斷定,梅森虎成為了這次安在山叛逃的主要負責人。
東北軍發生這樣重大的事,肯定是需要一個人出來背負這個責任,不然沒有辦法平息這件事,也無法面對那戰死和重傷成為殘疾人的幾萬東北軍將士。而他梅森虎,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叛徒出現在他的下屬裡面,作為主官的他肯定是沒有辦法逃脫責任的。何況,現在的他還是重傷在身,也沒有辦法繼續戴領軍作戰了,何況,陳冬生也說了,等他傷好了後,還是繼續的重用。這對於梅森虎和陳光偉或是其他人來說,都是一件都有好處的事。
「過去的事,現在開始就不要提了,現在開始,我們還有許多的問題。我希望諸君能全心全力幫助我陳冬生。這東北軍,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它也是你們的。」「還有,這次,我帶來了第六師,還有一批的新兵,光偉,你負責調度一些,盡力恢復各個師團的戰鬥力。」陳冬生說了這話後,就讓他們下去了。
剩下陳冬生一個人的議事廳裡,陳冬生還是端坐在太師椅上,手捧一杯清茶,慢慢的喝著,也慢慢的想著。
現在的東北軍的這個局面,完全和之前的陳冬生預想的不一樣。原本設想,就算在錦州一戰中,有些傷亡。但是清軍地那些綠營根本就沒有可能給自己造成太大的麻煩。就算沒有趁機拿下山海關,至少也可以抱錦州安危。
但是,現在的這個局面卻發生了太大的變化,現在地清軍在山海關還有十多萬地大軍。並且。可以預料的,清軍是可能會集聚全國之力來攻打東北。何況,已經有情報說,清軍已經讓李鴻章,等漢人大臣仿照淮軍編練新軍。但是,自己呢?
在錦州一戰中,就已經消耗了自己東北庫存地大部分彈藥,現在的東北軍就算有人,也沒有彈藥來發動一場戰爭。
一個字難
在錦州大戰後。暫時來說,不管是清軍還是東北軍。都沒有能力來繼續發動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彷彿一切又回到東北軍剛拿下盛京的時候。當時的情況也是這樣,東北軍沒有繼續進攻的能力,而清軍也沒有能力反攻。
而錦州中,東北軍的各個師團也是輪流休整。補充新兵。現在的新兵已經從各個新兵營裡面陸續地趕往錦州。但是要想完全的恢復戰前地水平,在陳冬生看來。沒有個一年半載是完成不了的。
而在這段時間內,陳冬生又一次的對軍隊進行整編,規定了主力師步兵師的人數在不包括炮兵,師屬騎兵的附屬兵員上定位一萬五千人。全部裝備新式武器。並成立第一軍,第二軍,第三軍,第四軍。
第一軍下屬:第一師,第五師,第一騎兵師。軍長為陳光偉,原第一師第一團長升任第一師師長。第二軍下屬:第二師,重新整編地第三師,第四騎兵師。軍長為李立,原第三師第一團團長季明理升任第三師師長。
第一軍和第二軍都是駐紮在錦州防線。同時也是實力最強地兩個軍團,並且,成立東北軍中唯一的軍區——錦州軍區,陳光偉擔任司令,李立擔任副司令。
第三軍下屬:第四師,從錦州轉戰朝鮮第四師地第六師。軍長為包俞,駐紮朝鮮平壤。
第四軍下屬:第七師,包括正在組建的第八師,第九師,第二騎兵師,正在重新組建的第三騎兵師。軍長為從錦州前線回到盛京的侯大山。軍部駐紮盛京,主要擔任,在長春以西防守蒙古騎兵,在寧古塔防備俄國人的遠東部隊,同時防守擔任維護盛京周圍安全的任務。
而現在,東北軍的新兵招收工作也發生了一點點的變化,以前只在吉林地區招收新兵,因為東北軍的就是出在吉林。相對來說,那裡的老百姓對於東北軍政府已經習慣了,沒有太大的牴觸。而現在,陳冬生大筆一揮,就決定了在東北全境包括長春,盛京,吉林地區,還有在黑龍江的一些地點,也設立了新兵營。加大招收新兵的速度。而這些新兵,一般都是招收後,訓練一個月後,就直接送上主力師團。這也是因為東北軍各個主力師團的人數都是不足,缺員緊張的態勢造成的,相對來說,也給主力師團的戰鬥力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而就在東北軍積極恢復的同時,清軍也正在發生著一些事!
山海關!劉銘傳率領大軍從錦州回到山海關的時候。
在劉銘傳的臨時府邸內,劉銘傳正在和他手下的一大干大將們,把酒言歡。
「來!來!諸位!我劉某人,敬你們一杯!」劉銘傳站了起來,離開了酒席。把酒杯舉高。
而下面的人一見,都是全部站了起來,說著:「軍門大人客氣了,我等先乾為敬了!」十多個將領是一口就幹掉,眼看著,酒席裡的氣氛是越來月熱鬧。
「說起來,錦州一役,功勞最大的就是潤正了,來來,大家給潤正敬一杯!」劉銘傳喝多了兩倍也放開了平時的架子,反正下面的這些人也都是他的老部下和老相識了。
「那裡!那裡,潤正不敢居功,這完全是軍門大門的英勇指揮,才打的那叛軍大敗!」裴中庭也是一個深得為官之道的人,說的話是謙虛無比。
「哈哈!」劉銘傳笑了兩聲,接著道:「潤正啊!反正,這裡的都不是外人了,你也不用太拘謹。功勞是你的。這是誰也不能搶走地。」
「是啊!裴大人,如果不是你巧用計謀,恐怕我們大軍剛從山海關就會被叛軍發現。那裡會可能偷襲錦州大勝一事啊!」下面的一些將領也是眼見著這裴中庭就要飛黃騰達了,對於裴中庭的馬匹的不要錢一樣地猛拍。
而那裴中庭只能是哈哈兩笑。說實話。對於這件事,裴中庭還是很滿意自己地傑作的。僅僅用了三千兩黃金和開了一個不能實現地巡撫實缺就把那東北軍的高層將領拉下水。導致了清軍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突破了叛軍的防線。雖然說清軍傷亡也大,但是,那些都是綠營,根本就不在劉銘傳和他裴中庭等淮軍將領的考慮之列。而淮軍雖然也傷亡了近三萬多人,但是叛軍的傷亡更大不是,而且,還把叛軍的那幾個所謂主力師團都打成了殘廢。使得了叛軍今後就沒有能力威脅山海關。只要等到李中堂大人的援軍一到。東北軍叛軍就已經不足為慮了。
感覺起來。這可比當年地發匪容易的多。
在酒席間,雖然劉銘傳等人是開懷暢飲。但是在天津和京師內。卻是有人頭髮都要愁白了。
天津。李鴻章看著從山海關地送回來的戰報就有些笑不出來,雖然在劉銘傳的戰報上說,錦州一戰,已經基本上把叛軍的主力都擊敗。但是卻沒有說已經收復錦州,可以直接橫掃東北。
反而是。請求援軍。而且還斷言。如果有十萬的淮軍精銳,他劉銘傳定可橫掃東北。一年之內就收復失地。
這可那李鴻章氣地不輕,李鴻章可不管你在前面消滅了多少叛軍,而是關鍵地是,原本山海關的三十萬大軍,現在只剩下了十萬人。而且是一個失地也沒有收復。而且還說要繼續援兵,一開口就是十萬地淮軍精銳。
這樣一樣,就直接讓李鴻章有種吐血的衝動,不是當家人就不知道當家人的痛苦,現在的李鴻章和陳冬生基本沒有什麼兩樣,同時都是缺錢,缺武器,彈藥。要是單單人的話,那是一抓一大把。
但是這樣是行不通的,從錦州以及之前的和叛軍站走中就已經得知,綠營這種的所謂軍隊已經徹底失去了作用。真正作戰的就是淮軍而已。但是淮軍是有這麼好編練起來的嗎?劉銘傳說要十萬的淮軍,這讓李鴻章到那裡給他弄十萬淮軍去。
現在的整個淮軍中,基本上可以調用的兵力都已經集中起來調往山海關了,剩下的地方中,除了廣西還有一些防備法國人的兵力,以及其他地方的一些零散兵力就在也沒有其他的了。何況,那個在朝鮮的袁世凱也整天說要援兵。現在的朝鮮都已經聚集了兩萬多的淮軍了。
一句話,那就是,李鴻章在也拿不出來多餘的兵力來支援山海關。也可以說,現在的李鴻章沒有錢來招兵支援山海關。
淮軍,這個可以說是李鴻章一個人的軍隊也不為奇怪。淮軍說花費的大部分都是北洋系統的銀子。而朝廷的銀子,李鴻章可是沒有見到多少,就算有一些,也是成色不好的區區數百萬兩銀子。這在淮軍那驚人的花費裡面,根本就不值一提。而且,新成軍的北洋水師花的銀子也是跟流水一樣,讓北洋系統內部原本就不多的銀子更是顯得不足。
雖然說,李鴻章一早就聯繫了各國的公使,也商談好了一批武器購買。但是沒有銀子的李鴻章現在根本就拿不出錢來收貨。
沒有辦法的李鴻章能想到的也就是那念頭打到京師上面了。於是一個讓京師的人看了要吐血的折子就直接遞了上去。
當時值軍紀大臣總領的世澤看到這份折子的時候,那腦袋上的汗啊!是直冒個不停,甚至連手都有些顫抖。
「他到底要賣什麼,到底要新建多少淮軍,朝廷那裡有這麼多錢給他?」世澤看著的時候,嘴裡面冒出的話讓人聽了都覺得這是一個受了欺負的小媳婦。
「大人,這李中堂也太過分了,新建十萬的淮軍,這要多少錢,但不說其他,就是添購洋槍洋炮,這就得幾千萬兩,還要兵勇的餉銀呢。還要其他的軍需呢?」下面的那一幫子軍紀大臣都是一個個搖著頭。
「現在朝廷裡就根本沒有這麼多錢,前些日子,我還聽戶部的說,現在庫存就只有不到六百萬兩銀子,而且秋銀還沒有上來。這幾千萬兩銀子怎麼讓朝廷出啊!」
世澤也不是一個很迂腐的人,這些年,他也和接觸了不少的洋務,多多少少也有點瞭解,也知道,如果真的要新建十萬淮軍的話,那沒有個幾千萬兩銀子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也知道,這李鴻章提出來的說要建淮軍,為的就是東北叛
可是現在的他有什麼辦法,朝廷的銀子是肯定沒有的了。不但他沒有辦法,下面的那些個軍紀大臣們是一個章程也拿不出來。
沒有辦法的他們也只好把難題給丟了上去,找上面兩位了。
一開始,世澤找的就是光緒。
「皇上,現在東北叛軍勢大,前些日子,劉銘傳也好生的把叛軍給收拾了兩把,但是由於叛軍人數眾多,而我軍中的精銳淮軍太少,所以,李中堂上了折子說要整加組建淮軍。」世澤說完就把李鴻章的折子給遞了上去。並且,還一邊瞄著光緒的表情。
光緒接過身邊太監傳過來的折子,翻開一看,他看的很久,而且一直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這讓一直關注著的世澤多少有點失望,原本還以為可以在光緒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什麼來,但是現在的光緒已經不想以前的那個小孩子一樣了,把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光緒自從年初親征後,就顯示出一番想要開創盛世光緒朝的局面,的確很勤勉的處理政事,而且,隨著幾個月過去,這光緒的表現讓大多數人都感覺到驚訝。已經完全看不出來這個時候的光緒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
「哦,那折子上說的,東北叛軍現在已經勢大了,編連新軍是一定要的。至於銀子,等明天早朝的時候在說吧!」光緒看完後,才淡淡的說道。
之後,世澤又和光緒說了一會後,就告退了,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出宮,而是直接上了慈寧宮。
雖然說光緒已經親征,但是任何一個明眼人都知道,真正的大權還是在西宮太后這邊,而西宮太后慈禧雖然已經是在退居幕後,但是,這並沒有影響到她的權力。而且,相反來說,是有加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