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鳳再次光臨,在詳細地聽了承煥的介紹後又仔細看了看袁媛,搖頭道:「不管用的,雖然袁姐姐能夠生出自然的反震之力,但她卻沒有辦法外放功力,還是和不會武功一個樣,不過以後要是固本培源也許會有什麼奇跡發生呢!」
看見承煥十分失望的神情,袁媛拉著他的手,道:「好相公,其實我最大的心病就是怕我變的又老又醜,那樣我可真就活不下去啦!現在已經比我預期的好很多,你看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人都說知足常樂,我也該知足啦!」
承煥一聽袁媛這話也對,但終歸和自己所想的差很遠,見墨鳳在衝自己使眼色。承煥道:「袁媛,你先躺會,一會咱們倆一起吃飯,我先出去了。」
出了袁媛的房間承煥小聲道:「怎麼了?袁媛真的沒辦法恢復武功了嗎?」
墨鳳點頭道:「她沒有衰老就已經是奇跡了,比我預料的好得多,關於她身體裡的抗力我想是你輸入進去的功力吧!因為她經脈破損反而保留了下來對她身體的健康有很大的幫助。」
承煥見墨鳳柔美的面容難掩疲倦之色,愧疚道:「真是辛苦你啦!要是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墨鳳見他說的真摯,甜甜一笑道:「說這些幹什麼呢!咱們是夫妻啊!要是咱們之間再不能互相幫襯那還叫什麼夫妻,可我總覺得挨累的時候還沒到呢!」
承煥心中也是一團亂麻,根本就找不到解開的頭緒,彷彿每一個難題都是不可攻克的,攬著墨鳳的腰身,承煥道:「咱們幾時回徐州啊?如果去浙江的話要不要中途在南京落腳呢?」
墨鳳也讓自己離承煥近了些,道:「明天就走,反正這裡的事咱們也插不上手,南京當然要去呀!起碼也得讓漣漪的爹媽跟我們一起去浙江,哎呀!我現在也想不出個具體的辦法來,走著瞧吧!」墨鳳也確實累了,不但是身累,心更加累上十倍。
一個月之後承煥等人抵達徐州,這一個月的時間不但承煥恢復如初連袁媛也與平常無異,就是再也無法像從前那樣飛簷走壁笑傲江湖啦!
承煥看著前面的府衙又回頭看了看墨鳳等人,心中感慨萬千,但最讓他欣慰的是大家都還好,雖有生離卻無死別,足矣!
承煥走進衙門首先奔內宅而去,因為守門的差役告訴自己有了一個女兒和兒子,這如何能不讓他高興啊!都不知道先邁哪條腿哩!
漣漪小心地把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仔細包好,順放在紅袖的身旁,道:「你看他好可愛啊!他的眼睛特別像你呢!很漂亮,不知道長大了會不會像他爹那樣專門欺負女孩子。」
南雋用手指刮了嬰兒的臉蛋一下,道:「那可要好好管教才是啊!要是整天的被人家姑娘家追上門來,咱們可有的忙啦!」
紅袖因為生產不順利臉色略微蒼白,笑道:「有的忙才好嘛!不然整天豈不煩悶死了!」紅袖一舉得男,這對她來說是很重要的,自己一個伺候人的丫鬟哪有什麼身份可言啊!連個娘家人都沒有,俗話說母憑子貴,自己這後半生算是有了依靠,因此人也顯得開朗很多。
承煥正為先去誰的房間裡為難呢!不管先去誰那都有些欠妥當,後來聽說兩個產婦都是吃住在一起,一擦腦門上的汗心說這又是哪位老婆善解我難啊?
漣漪自己到現在也沒有身孕,因此對這兩個孩子分外喜歡,放下男嬰又抱起女嬰,開玩笑道:「乖乖不得了,你們看她才多大啊!就懂得拋媚眼哩!不會是南姐姐的遺傳吧?」
承煥來到門外正好聽見,推門接口道:「那可不是喔!南姐姐可從來都沒拋過媚眼給我啊!」
房中三人驚喜萬分,漣漪更是輕放嬰兒一個健步撲到承煥懷裡,雙手緊緊箍在承煥腰上,道:「可想死我了!怎麼才回來啊?信上不是說明天才能到嗎?」
承煥見多日不見漣漪更顯成熟風韻,心中愛戀的不得了,抱著她來到床邊,道:「因為想著姐姐你啊!我哪裡捨得多耽擱一秒呢!恨不得肋生雙翅直接飛回來呢!」
漣漪玉指一點承煥腦門,道:「甜言蜜語說的這麼溜,不會是在外面又招惹什麼風流債了吧?又沒有追到家裡來的啊?讓我看看阿呆的眼光有沒有提高。」漣漪本是說笑之語沒想到竟然一蒙正著。
承煥哼哈應著,這事晚些時候在床上秘談比較合適,把漣漪往後挪了挪,看著大床上並排躺著的南雋和紅袖,二女怎麼也沒有了往日那種容光相反多了些病態,看來是生產傷了元氣啊!不禁低語道:「辛苦你們啦!身體還好嗎?」
漣漪知道承煥想和她們倆親近親近,從承煥的懷裡掙開,道:「我去告訴玉蘭她們,你要好好在這陪她們喔!」看來這麼長時間的磨合讓漣漪和眾女之間多少有了些感情,她也善解人意多了。
承煥叮囑漣漪不要讓太多的人進來,這樣對南雋她們和孩子不好,自己一會就去看她們。轉回頭看著襁褓裡的兩個嬰兒,剛出生不久的孩子不是很好看,但那雙眼睛就夠招人喜歡了,承煥想抱又怕自己弄疼了他們,急的跟什麼似的。
紅袖看出他的意思,道:「抱著沒關係的,已經十三天了,不礙事。」
承煥這才敢下手,把嬰兒抱在懷裡感覺真是美啊!想著他身上流淌的血液是自己所給予的,那種當父親的感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因為有千萬種感悟是你想說也說不完的。
換了這個抱那個,承煥真有些愛不釋手,最後還是孩子提出抗議,哇哇大哭把承煥制的啥招沒有,乖乖交給他們的母親了事。
二女都是初為人母,但有玉天香照顧她們也學了許多經驗,計算著時辰知道孩子是餓了,各自抱在懷裡餵奶。
這下承煥的眼球登時被吸引住,看著她們那比平時變大許多的雙乳,櫻桃般的嫣紅被嬰兒含在口中蠕動著,一時間身體僵直。
二女尋思怎麼沒動靜了,抬頭一看承煥正目瞪口呆看著她們的那裡,都面色微紅,道:「看什麼看?又不是沒看過!」說完後二女相視而笑。
承煥笑嘻嘻搓著雙手,道:「看是看過可惜沒仔細看啊!你們等著我去問問墨鳳幾時可以行房,呵呵……!」見二女徉怒他趕緊溜之乎。
承煥一想她們肯定都在墨鳳那屋呢!自己就先奔那去吧!剛過跨院就看見藍夢司一臉焦急跑到自己身邊,道:「承煥,出事啦!」
承煥被她嚇的不輕,道:「又出什麼事啦!難道是姐姐和袁媛……!」一想到漣漪那脾氣,承煥知道自己的腦袋又要疼了。
藍夢司要了搖頭道:「不是她們,是靜思,靜思要出家啦!」
承煥笑道:「剛還俗出哪門子家啊!是不是誰又欺負她了,她最小大家都該讓著她的嘛!」
藍夢司一拽承煥,道:「是真的,漣漪沒有告訴你嗎?昨天從峨嵋山來了一夥尼姑,為首的一個是靜思的師伯,她給了靜思一封信,靜思昨晚哭了一整夜,今天就決定出家了。」
承煥有些納悶,當初靜思還俗忘塵師太是極力贊成的,通天教一戰自己也和她朝了兩回面,她從來都沒提這個茬口啊!還有靜思怎麼那麼聽話呢?看了封信就把我拋棄了?
藍夢司不理承煥呆傻狀把他拽向靜思住的院落,承煥到了這一看,可真熱鬧啊!該來的都來了,不該來的也來了,都來看我的笑話嗎?
靜思跪坐在蒲團上,蓄留很久的頭髮散落在雙肩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雙目紅腫,一雙粉拳卻是握的緊緊的。靜思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更沒想到忘塵以前告訴自己的故事是真的,而自己也是這個故事中的一部分,袁音姐姐竟然是自己的親生母親,這也太好笑了,好笑的有些不可思議,世界真的就這麼小嗎?小的讓人有些厭倦。
忘塵掌門也就是自己的外祖母所寫的信上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刮骨的鋼刀,刺的靜思遍體鱗傷,靜思也想像過自己的母親會是什麼樣,但卻絕對沒有想到她會是袁音這樣的女人,靜思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樣對待自己,小時候把自己遺棄,長大了又利用自己來打擊外祖母,明明已經知道自己是她的女兒卻不相認,她已經認可了袁音是忘塵所描述的那樣的壞女人,一個和自己母親爭男人和自己女兒苟合的不知廉恥的女人,越這麼想靜思的心越冰冷,冰冷的讓她好思念那個溫暖的懷抱,可那也是屬於「母親」的,不是嗎!
靜玄手拿剃刀看了看自己的師父,她沒想到掌門會把位置傳給已經出嫁的師妹,自己可是知道師妹和那個人感情是多麼好,這不是棒打鴛鴦嗎?可氣的是師妹竟然同意了,讓她連解勸的機會都沒有,見師父點頭,靜玄的剃刀落到靜思頭上。
靜思無神的雙眼一合,豆大的淚珠滾落,心中暗道:「再見了,我最最深愛的人,我不是沒想過像玉蘭姐她們那樣做,可我不能,不是我沒有勇氣而是……!」
「慢!」一聲斷喝不但打斷正要動手剃度的靜玄也打斷了靜思的思緒,讓她的身子一激靈。
承煥在外面能站了一會,他是想看看究竟怎麼回事,自己這些人剛回來不知情情有可原,為什麼漣漪天香也不出頭呢?任靜思坐在那裡讓人剃光頭?承煥也是不瞭解情況,家裡人都把嘴皮子磨破了一點效果都沒有,靜思根本就不聽誰能有啥招,問她她也不說實話旁人想幫也幫不上忙啊!
承煥剛想走向靜思就被一個老尼姑攔住去路,雙手合十道:「施主,緣起緣滅皆有定數,既然緣分盡了又何必強求自尋煩惱呢……!」
「滾!你們都給我滾,來人,把這些人都抓起來。」承煥心裡說話,要是沒有你們這幫吃飽了沒事幹的人,靜思能出家?相信天能塌他也不相信這個啊!許山自打承煥一進城就得著信往回趕了,正好聽見承煥發號司令,二話沒說讓鄉勇把房子圍起來就想進來拿人。
事有湊巧,墨鳳等人回房休息沒多久就聽到了這個消息,袁音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聰敏如她身陷則迷,想不明白母親為什麼這麼做?她是怎麼做到的?難道她一點母女之情都不掛念了嗎?
墨鳳聽了先是一急,內心對忘塵極其不滿意,此事所做實在不像一派掌門的做事風格,哪能就這麼拆散一對有情兒女呢!隨即就覺得事有內情,難道忘塵不在了?所以她們四個也著急往這邊來而藍夢司則去找承煥,也就是前後腳的功夫。
聽見承煥要拿人墨鳳直皺眉頭,事情鬧大了丟醜的終歸是自己一面啊!她趕緊讓許山等人不要輕舉妄動,許山也知道自己這位大人夫人多,而且哪個夫人都是不是好惹的主,哪能不聽啊!連大人都聽夫人的他算老幾呀!
靜思聽見愛郎要對師伯們不敬哪裡還跪得住,手撐身起來到承煥身側,雙手合十道:「不要為難她們,是我自己想出家和別人沒有關係。」
承煥見她說話言語冷冰絲毫沒有往日的乖巧反而多了分肅殺的成熟,眼神中更是視自己如無物,心中就是一疼道:「和我……也沒有關係?」
靜思的心像是有隻老鼠在啃噬一般難受,嘴唇顫了又顫道:「沒有!施主請回吧!不要打擾小尼的修行,可也是件功德無量的事,小尼一定為施主多頌長生咒……!」
墨鳳一看袁音飄然而去想抓住她已經晚了,心中暗道:「這回好,爆炸性新聞算是有素材啦!」
母女連心,不管在一起的時間長短那份血緣的天性是阻隔不斷的,眼看著女兒要再次剃度出家試問袁音的心能好受嗎?她可知道與心愛的人分別是什麼滋味,她可以肯定靜思會後悔的,她也大致可以揣摩到母親是什麼意思,不過這橫刀奪愛之仇報的也太晚點太狠了些!
袁音打斷靜思的話,拉著她的手,道:「靜思,你仔細考慮過了嗎?青燈古佛並不適合你呀!你還小,還有疼你的人呢!他們都會傷心的。」
靜思冷眼看著她,道:「也包括你嗎?掌門都和我說了,我現在不想提以前的事情,掌門生命垂危我沒有什麼能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彌留之言如果還不能為她辦到枉為弟子,靜玄師姐,剃刀!」
靜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該不是抹脖子吧?想來不至於,靜玄才把剃刀遞給靜思但也暗中提著氣,以防不測。
靜思手拿剃刀捋著自己的青絲割下一把來遞給承煥,道:「君之恩澤妾身無以為報,來世定加倍補償,萬望君勿要以妾身為念,珍重!」說罷將一縷青絲放入承煥手中,轉身跪坐蒲團手拿剃刀竟然要自己給自己剃度。
承煥覺得眼前的靜思已經不再是那個自己所熟悉的小靜思了,她彷彿在一瞬間成熟起來,成熟的讓他心疼,這不應該是她,她也不應該變成這樣,無憂無慮才是她這個年紀的專利啊!
「不要,娘可以走!娘答應你會離承煥遠遠的,永遠都不會再見他了,你要和他在一起的,你們本來就是一起的啊!」袁音流著淚過去把靜思手中的剃刀奪下來,將靜思死死摟在懷裡。
靜思也是雙目蘊淚,泣道:「你以前為什麼不認我?現在已經太晚了!我的母親不應該是這樣的。」
房子周圍忽然響起如蟲的嗡嗡聲,原來是眾人在竊竊私語,除了墨鳳等幾個有限的知情人外眾人首次知道袁音竟然是靜思的母親,這當然也包括已經石化了的承煥在內。而在承煥的家眷裡面也掀起了不小的震動,不過遠為外人為弱,因為已經有玉氏母女震撼在前了呀!
小道消息什麼人傳的最快?莫過於老百姓了,而這些鄉勇都是正宗的老百姓。不知道的問知道的;知道的問知道詳情的,沒多久就都知道這位大人的兩位夫人竟然是母女,莫不駭然。更有甚者跟承煥他們回來的還有幾個江湖中人,都知道靜思以前是峨嵋派的弟子,樂子更大。
袁音渾然不知道自己把這秘事鼓搗了出去,摟著靜思,道:「不晚不晚!其實娘也是有苦衷的,娘知道的時候咱們已經都委身於承煥,娘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啊!我也想過要離開的,可總是難以下定決心,我現在就走好不好?馬上!」
靜思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趁袁音鬆懈之際掙脫出來,道:「你離不離開他跟我有什麼關係……!」
靜思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巨響在旁響起,原來是從呆傻中回魂的承煥把房子的間壁打了個大窟窿,看他此時的臉色也是難看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