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夫人有點得意忘形,她卻忘了狗急跳牆,何況承煥這個級數的高手呢!當她順勢一劍扎到承煥的胳膊時稍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一劍會得手。
承煥卻沒有給她反悔的機會,自己捨出這條胳膊怎麼也得撈回大頭吧!軟劍壓住水夫人的寶劍,瞪著水夫人道:「鹿死誰手現在怕還斷不下來吧!」
水夫人想要抽回寶劍但劍苗上被承煥的寶劍壓著下被承煥的肉夾著,絲毫不能抽出,這也就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整個局面發生大逆轉,承煥面色一青一紅之後,手上的軟劍碎裂開來化做數段向前方飛去。
水夫人雙目盡赤,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承煥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最後的一擊自己居然無從應對,眼睜睜看著碎裂的寶劍劃破自己的衣服,肌膚,多達五六處,鮮血絲絲流出,水夫人終於想到了棄劍,但留給承煥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承煥藉著創造出的氣勢用光禿禿的劍柄在水夫人身上連點十餘下,腳下一滑步,用還插著寶劍的胳膊一操將其擒住,一刻也不停留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再不走恐怕真的走不了啊!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有點不聽指揮了。
事情的變化太過倉促和詭異,等曹氏兄妹明白過來已經不見了承煥和水夫人的影子,乾著急只能在後邊追,卻是越追越沒譜,哪找去啊!
承煥擒著水夫人一溜躥縱跳躍,直到用盡全身的力氣,視線也越來越模糊,之後只聽見撲通一聲,身上一痛失去了知覺。
許山自打承煥走後就坐不住了,拉扯著王氏弟兄非要喝上幾杯不可,王星兄弟也覺得今天的事玄乎的很,躺在那也毫無睡意,一聽老大叫他們倆喝酒,焉有不奉陪之理。
談著談著話題就繞到了承煥身上,王霸大嘴一抹,道:「老大,你說大人是什麼來頭啊?我總估摸著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能當這麼大的官,還有那身能耐,簡直就是神仙嘛!」
王星踩了弟弟的腳一下,道:「咱們只管辦事就行唄,大人的事最好少摻和,瞭解知道的多了麻煩也就來啦!」顯然王星比其弟弟的心眼要多。
許山打住王星的話,道:「王霸說的沒錯,大人確實不簡單!不管怎麼說咱們這算是命好,得遇貴人啊!這要是從前有人說我能當官,我鐵定一嘴巴扇他到南天門去,你說的也沒錯,可以看的出來大人不是寡情之人,只要咱們死心塌地跟著他,好處肯定少不了,這次操辦團練的事就是咱們的機會,能不能吃得了這碗飯就定在這件事上啦!」
王霸耳朵一動,道:「老大,你聽沒聽見什麼動靜啊?好像有東西落到後面了!」
許山深知自己住的這個地方不太太平,道:「你過去看看,可別丟了東西。」心中卻在惦記那些銀子,那是命根子啊!
過不多時就聽見王霸殺豬樣的喊叫:「老大快來,大人出事啦!大哥……!」這一聲把許山手上的酒杯驚的掉在地上摔個粉碎,連滾帶爬向外面趕去,王星卻還快他半步呢!
來到房後一看,可不是嗎!大人整個面朝上摔倒在地,臉色極其難看,一陣紅一陣青,而大人的手裡卻抓著一個女人,一個嬌滴滴的美人,此時正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三個,不說話不知道為什麼?
水夫人這一跌摔的也不輕,眼冒金星之際聽見腳步聲響,正待喊救命才知道自己的啞穴被承煥點中,急的抓心撓肝,但當她聽那個前來的人叫承煥為大人的時候,整個心涼快半截,暗道我命休矣!
許山心慌意亂,道:「快把大人抬到屋裡去,這個女人也弄回去。」想起今天自己把大人的夫人弄丟了甚是過意不去,大人這又拾掇一個回來,這次可得看好嘍!他倒是想像力豐富。
承煥和水夫人被許山等人抬到他的臥室,水夫人也安排在他的身邊,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承煥,許山等人一籌莫展,干拍手卻沒有辦法,王霸說要去找郎中被許山攔住了,許山武功雖未列入上層但這等根基之事還知道一些,看出承煥是處於走火入魔的邊緣,他讓王霸把承煥扶起坐好,自己雙掌抵住承煥的後心,將他那微薄的內力輸入到承煥體內。
許山也算誤打誤撞解了承煥的危機,事情並不是像許山預料的那樣是走火入魔,而是水夫人那琉璃醉實在太過厲害,而且又不是真正的毒藥,對承煥確實有莫大的傷害,一個處理不好就是「千年睡(衰)人」的下場,而承煥的臉色之所以忽紅忽青乃是體內的烈火寒靈正在煉化那琉璃醉的藥力,如果沒有外力的幫助,這個過程起碼要十天以上,那個時候黃瓜菜都涼了焉有承煥的命在,而許山的那點內力正起到牽引的作用,把烈火寒靈送到他們最需要去的地方。
感覺到承煥的氣息平穩許多,許山這才收起雙掌,道:「王霸,你好生在這照看大人,給大人胳膊上的傷包紮好,我去休息一下。」許山只行功一會卻已經累的滿頭大汗,他這種情況跟小馬拉大車相似,不累是不可能的。
王星攙扶住搖搖欲墜的許山,道:「老大,那這個女人怎麼辦?她好像不是大人的老婆啊!你看她看咱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咱們呢!還有她那身傷……!」
許山看了一眼水夫人,道:「看住就好,一切等大人好了再說,那傷先甭管,又死不了人。」
聽了許山的話,水夫人險些氣暈過去,就是不能動彈,不然許山已經死了一萬次啦!因為流了不少血加上功力消耗殆盡,水夫人也在不知不覺間迷糊過去。
承煥這一昏迷足有兩個時辰直到下半夜才醒過來,腦袋雖然有點發沉可胳膊上的傷讓他疼的齜牙咧嘴,用肉去夾水夫人的寶劍,也虧他想得出來,不疼才怪呢!
睜眼一看不由吃驚非小,原以為自己指不定落到那裡了呢!看眼著這房間眼熟的很,尤其是在旁邊打瞌睡的王霸,承煥咬了咬舌頭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因為舌頭很疼!沒想到自己竟然跑回到這裡來了,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伸手輕推王霸,道:「王霸,給我倒些水來!」
王霸任務在身哪裡能水的塌實,一碰就醒了,一看承煥坐在那裡,臉上登時樂的猶如開花,道:「大人,你醒啦!真是太好了,喝水嗎?我這就給你倒!」
被王霸一嚷嚷,水夫人也悠悠轉醒,看見承煥喝水她不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昨晚沒少流血,此時口中很是乾渴。
承煥的眼角餘光正溜著她呢,看見此狀用剩下的半杯水澆在她的臉上,水澆的水夫人有些睜不開眼睛,但還是將少量的水喝到嘴裡,滋潤了她那乾裂的嘴唇和滾燙的喉嚨。
承煥嘿嘿奸笑,道:「還要不要啊?你不是很能耐嗎?那股耍狠的勁頭哪去啦?跟你那寶貝的徒弟一個德行!」
水夫人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因為她想到了天嬌身上的諸多傷痕,知道都是拜眼前之人所賜,那自己……!
承煥把水杯交給王霸,道:「害怕了嗎?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但你可千萬不要想自殺,你應該不會活後了吧?但即使你死了,你那身體還是有人會感興趣的喔!」通過袁媛讓承煥知道女人對自己死後也是非常重視的。
水夫人本沒有自殺之心,被承煥這一咋呼更不敢往那方面想了,她可不想死後被糟蹋,大眼睛直勾勾盯著承煥,意思是你到底想把我怎麼樣?
承煥又在水夫人身上補點幾下,道:「王霸,你把她身上的傷弄弄,後面不是有個地窖嗎!把她塞到那去,她還很有用呢!只要她一天還在咱們手上,咱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
王霸呵呵乾笑幾聲,還真別說,他真沒見過像水夫人這樣的女人,可謂是女人中的女人,哈喇子都流出老長,眼睛有些發直,聽見承煥的吩咐一個勁地點頭,過來就抱水夫人。
水夫人的耳朵還好使,聽的真切,看見王霸奔自己來氣的她渾身顫抖,真不願意自己的身體被這麼個粗人摟抱,可也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於他別佔自己的便宜就是。
水夫人被帶走,承煥這才下地走動,不是他對水夫人的美貌無動於衷,而是此時深深的自責充斥著他的心田,旁的東西絲毫不能引起他的注意,縱觀自己今天的失敗,原因只有一條,那就是自己太高看自己了,目空一切的這個念頭也無形的膨脹起來,今天吃的虧說來也不能說是壞事,戩兒就經常說自己做事從不考慮周到,還說自己和姐姐不愧是兩口子,都這個德行!想起漣漪她們,承煥的心裡熱乎乎的,自己來徐州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她們什麼時候能到,少了她們自己還真有些捉襟見肘的感覺,不過也想著是不是她們再晚來幾天,自己做出些事情來也讓她們高興高興。
承煥見離天亮還有段時間便上床打坐休息,也算是提高警惕吧,誰知道曹鍇和曹天嬌會不會殺來呢!其實曹鍇兄妹是太高估了琉璃醉的功效,他們認為承煥是跑不遠的,尤其是不可能進城,因此尋找的範圍總在樹林的周圍,希望在哪個旮旯把承煥揪出來。
天剛濛濛亮承煥收功醒來,覺得精氣神方面還算可以,就是胳膊和肩胛骨處隱隱作痛,但也沒招,這純粹是自己找的。想起自己手裡還有個曹天嬌的師娘,對怎麼處理這個女人頗感頭疼,殺是不能殺的,她可是一個重要的籌碼,想來在武統幫的地位非常之高,自己心中雖然有氣可也不能在她身上撒,弄巧成拙反不為美,但從她嘴裡問些事情還是有必要的。
承煥的早飯是和許山等人一塊吃的,重中之重就是務必要把團練一事盡快辦好使之走上正軌,伯父一定對這個很重視自己萬萬不能疏忽。許山三人自然是信誓旦旦,只吃了個半飽就幹活去了。
地窖位於房後的下方,可能是建造房子的時候就造好了用於儲藏物品,通風情況非常之好,人走在裡面一點都不感覺氣悶,承煥之所以把水夫人塞到這裡來就是因為這裡非常保密,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自己還是無意中發現的呢!
水夫人此時只能用狼狽二字形容,地窖裡哪來的床啊,地上鋪了一些乾草就算不錯啦!她的面容也顯得很憔悴,誰讓她想著用內力衝開穴道呢!承煥的點穴手法乃是獨創,別無分號,水夫人每次衝穴都會感覺到一會身體如處冰窖一會感覺彷彿在火上炙烤,那難受勁就甭提了,到後來她也失去了信心,不然也沒辦法,連動一下手指的力氣都使不出來又能怎麼樣呢!
地窖中沒有光線很漆黑,水夫人聽到有人下來心房就是一緊,希望不是那個蠢豬,昨天抱自己進來的時候就感覺到他身體某處的變化,真恨不得閹了他。
忽然之間光華大放,水夫人眼睛微瞇看見是承煥進來,手中拿著一顆散射著柔和光線的夜明珠,正是老汪送的那個。
承煥一看水夫人的模樣就知道她沒短了衝穴,呵呵笑道:「本人的點穴手法可不同一般,除了我恐怕沒人能解得開。」這點承煥倒沒有自信過頭,融合了烈火寒靈內力封住的穴道必然要用這兩個勁力來化解,但同時修煉烈焰掌勁和玄冰掌勁一類武功的人恐怕還不多見。
被承煥伸手一點,水夫人知道自己的啞穴被解開,喉嚨一陣響動,道:「沒想到琉璃醉竟然也迷不倒你,可見你還真有兩下子啊!」
承煥趕緊打住,他現在一點都不經誇,道:「得!我吃虧就吃在太有兩下子啦!咱們談談怎麼樣?」
水夫人沒料到承煥跟自己預想中的樣子有這麼大的差別,在她想來自己遭的罪只會比天嬌重不會比天嬌輕,沒想到他會這麼和顏悅色,很是意外道:「談什麼?咱們有什麼好談的嗎?」語氣方面還是半點不讓步。
承煥也不以為意,道:「你和無戒生是夫妻,年紀應該很大了,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稱呼起來也不方便,我的名字你應該知道,你呢?」
水夫人犯不上在這個問題上隱瞞,道:「水靈!」
承煥點頭道:「名字很好聽,跟你的人一樣!」見水靈瞪眼看著自己,承煥一笑道:「談談無戒生吧?他應該凶多吉少吧,我記得那日他可是被飄殺擒走了,聽說他們還有奪妻之恨,那個妻應該是你吧?」
水夫人水靈聞聽臉色數變,身體有些顫抖,好半天一句話也不說,承煥提及的一直是她心底裡的痛苦啊!
承煥也遭受過錐心之痛知道這個滋味不好受,但面前的是敵人,對待敵人是不能心慈面軟的,他把水靈從地上拎起來扶坐到牆壁上,道:「我想知道幾個問題,我想你應該會回答我!曹欽早有謀反之心,你認為他有幾成勝算?」
水靈似乎是沒有聽到,依舊在那裡發呆,眼神有些迷亂,直到承煥問了第二遍她才道:「這些事情你不用問了,我在他沒走之前是不參與武統幫的事的,你問也是白問。」
承煥哪裡能相信她的話,一手卡住水靈的咽喉,道:「別唬我,你是曹欽等兄妹的師母,你難道會不知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水靈氣息不暢,臉色有些漲紅,無力道:「你就是掐死我也沒用,我的的確確不知道,我以前從來沒有離開過京城半步,如果不是因為尋找他,如果不是因為天嬌,我想我們是不會交手的,隨便你怎麼樣好了!」水靈兩眼一閉,半年來的辛酸疲累完全呈現出來,讓人有些不忍心看她。
承煥鬆開手,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說說,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知道,如果把你送給昨天抱你進來的那個人,是不是有些殘忍啊!」承煥深知像水靈這樣的女人對王霸那樣的粗人是很反感的,他倒懂得適時利用一下。
水靈聽後果然身體繃緊,道:「你……!」氣的她說不出話來,想不到承煥竟然拿這個來威脅她,不過還真管用。
承煥離開地窖的時候心情非常沉重,以前是知道武統幫有實力,沒想到會有這樣超出他想像的勢力,更知道昨天自己是揀了個便宜,萬一把自己堵到兵衛府收拾自己再引出通天教的人,後果不堪設想,更讓承煥驚訝的是風林居然是水靈的兒子,真看不出來啊!總之今天的收穫比預期的要好的多,同時承煥也感覺到水靈對武統幫確實不怎麼熱心,想來多半是因為丈夫和兒子都陷身其中她不得不追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