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說的那裡話。只要連某辦得到,儘管開口不必客氣。」連玨道。
承煥撓了撓頭,「也不是什麼大事,我這次出來,家裡人很擔心,想請大叔派個人去長安王府報個信,說我平安的很就可以了!」
連玨點頭,「初九,你去吧,外面的雨已經停了!」
初九是個面目精明的小伙子,透著一股子機靈勁。「老爺放心!」
承煥喊住他。「你去只找漣漪小姐就可以了,記得把這個交給她!」他在懷裡取出一塊碎銀子,交給初九,相信漣漪見了會明白他平安無事的。
初九雖有疑惑,但還是恭敬地收下。走了!
這一折騰,天也快亮了。
連玨忙著給受傷的幾人料理一下內傷。媚瑛母女在一邊輕聲細語地聊著。
溫戩兒則給承煥講一些王陵的事跡。
「這麼說我以前很有名了?」承煥笑問。
溫戩兒神氣道:「那還用說。師父腳一跺,整個江湖也得顫三顫!」
「哇!你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真的那麼厲害嗎?那我怎麼會死呢?」承煥總覺得其中有差頭,對這種玄而又玄的事情他打心眼裡懷疑。
溫戩兒聽罷神色黯然。無語了好一會,才把她知道的王陵與林巧韻的愛情和她與隋寶韻的經歷講與承煥聽。
承煥聽的入迷,對這段刻骨銘心,生離死別的情事深為感動,但很難把它們安到自己頭上,因為漣漪早已填滿他的大半世界。
溫戩兒看他的神態就知道他沒往心裡去。「師父,您什麼都可以忘記,但不能忘了對師娘的愛,現在記不起來。終歸有一天會記得的!」
承煥苦笑一下,意味深長道:「你看,朝陽初出地平線,東方燃燒著鮮紅的霞光,新的一天又開始了。過去的,不管刻骨銘心,還是平淡如水,終究是過去了。人很容易陷在過去的天空,留戀那裡的美或醜,但對現在的世界卻從未仔細欣賞過,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溫戩兒聽了承煥這突發的感慨,感觸良多。她一直生活在過去的仇恨當中。不曾有過真正的快樂。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累,情不自禁地依著承煥的肩膀,竟睡著了。
太陽掛在樹腰,地上的雨水,草上的露水,都干的差不多了。
承煥愧疚地弄醒溫戩兒,知道了這一系列的前因後果,他對這個所謂的徒弟,可憐的女人生出一絲同情之心。
溫戩兒揉了柔涅松的睡眼,紅著臉,難為情道:「我怎麼睡著了,壓痛您了吧師父?」
承煥笑了笑。「誰讓咱是師父呢,得照顧你啊!」說的溫戩兒更是紅顏垂首。
連玨吩咐下人把玄冰棺抬出放到外面的馬車上。
承煥與溫戩兒出來一看,原來外面車馬都是鏢局打扮,難怪可以通行天下。
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大家的心情也格外的好。連玨剛要吩咐起程,被溫戩兒叫住。
「不知道入川走哪條路?」溫戩兒問。
連玨道:「最近的路自然是南下奔漢水,翻過大巴山!」
溫戩兒點點頭,知道這是最近的路。但與自己的計劃有違。「如果往西過秦城,再南下漢中,不知道可不可以?」
連玨算了算,這樣得多花月餘的時間,不由面露難色,但思及有求於人又不便反對。「這樣也好,平坦了許多!」
溫戩兒曉得這要求讓連玨為難,可自己一手建立的靈蛇教不能讓隋寶韻得了去。跟著師父已經是她唯一的選擇,但也不能讓隋寶韻逍遙。再說靈蛇教的實力,師父以後也許用的著,這樣一來,自己在師父心中豈不更有份量。她打著如意算盤。
承煥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坐在馬車上觀賞著兩旁的風景,心田出奇的平靜。
這一刻,他什麼都不想,人完全融入到天地之中。
(這幾天老是下雨,就見河水嘩嘩往上漲,哪還有心思寫啊,今天總算晴了,可看看外面,又陰天了,水火無情,小生怕怕哩!:P)
太白山為秦嶺最高峰,遙遙望去,摩雲插天,冰雪不消,像個亙古的巨人,頂天立地,皓首傲立於天地間,走近它卻是鋪天蓋地的綠色,一條古道蜿蜒向前,如同綠色海洋中的一條絲帶。但沒有來處和盡頭,走在上面讓人有一種消極的「累」意。
一隊打著龍鳳鏢旗的鏢車中速行駛在太白古道上。揚起漫漫路塵,正是連玨一行人。
溫戩兒估計再有半天的路程即可抵達秦城。秦城也就是現在的寶雞附近。她心緒有些微緊張。不知道那裡的情況如何。
承煥的心情也不痛快,初九去了快十天了還沒有回來。也不曉得信捎到了沒有,前天晚上作惡夢,夢見漣漪跌落百丈懸崖,驚的他在睡夢中呼喊哭叫,弄的溫戩兒一百個不放心,非得寸步不離他,連睡覺都趴在一旁侍侯著,讓承煥倍覺不好意思。又攆她不去,好生煩惱!
車隊正行著,忽然一棵參天古樹從路旁橫倒過來,驚的馬兒發髦。
連玨經驗豐富,扮做鏢行,這種事經常遇到,每次打劫的人都得扔點零碎。
連玨剛帶住馬,就見路旁樹林裡竄出兩個五大三粗的猛漢,一臉橫肉,長相兇惡,有天生做強盜的本錢,看模樣似是兄弟。
一手持五環大刀的猛漢道:「把……把值錢……的錢……留……放放……你們……去……生路!」說話結巴,詞不達意。
一邊手持開山斧的猛漢罵道:「告訴你多少次了,我來喊話,再有下次,不給你飯吃!」
持刀猛漢聽了,像瀉了氣的皮球,一臉委屈退到後邊,「不……說就不……說!」
連玨等人覺得好笑,看他們也不那麼討厭了。
持斧猛漢把斧頭一抖,「給一百兩銀子,不然讓你們人頭落地!」他揮斧頭往樹上砍去。斧帶勁風,嚓一聲,把樹攔腰砍斷,茬口整齊。
連玨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蠻漢還有把子力氣,看樣子這一斧的份量也得有千八百斤了。而且一定不是專職強盜,不然哪有開口要一百兩的。「你們不是山賊吧?在這趕什麼?」
持刀猛漢驚道:「你……知道?」
持斧猛漢狠狠瞪了他一眼,嚇的他忙把舌頭吞回去。「把銀子交出來,本大王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馬也行!」
「我……我已經兩天了!」持刀猛漢接口道。
連玨等人在也受不了了,紛紛大笑。承煥連眼淚都樂出來了。
持斧猛漢見他們不給錢還嘲笑他,心生惱怒,開山斧掄圓了,飛身往連玨劈去。巨斧掛著惡風,猶如九天落星,飛快無比。
連玨也不敢拖大,抽刀相迎。
刀斧相交,一聲震天巨響。擦起一溜火星。
持斧猛漢就覺得斧頭好像砍到鐵山相似,震得他雙膀發麻,身子連顫幾顫。
他平日自侍勇力過人,不想今天栽了跟頭,還以為是自己一天沒吃飯了,沒了氣力。可沒想到是技不如人。「哎呀,行啊!來來來,本大王再與你大戰三百合!」
連玨接了一招,更覺得這猛漢可愛,也不忍心傷他,腳點馬鐙,飛身而起,單刀劃起一條弧線,攻向猛漢面門。
二人戰在一處。
論真功夫,持斧猛漢了連三招都走不了,就的身首異處,可連玨那裡能下殺手,不過是活動一下筋骨而已。
持斧猛漢越打,心裡越涼快,知道不是人家的對手,可棄斧認輸又捨不得這張臉,汗就下來了,越流汗越無戰意,全無章法,到後來完全似地痞般的打法,不要命地往上衝。
在一邊的持刀猛漢看出不對勁了,哥哥根本打不過人家,:「大……哥……你下……下……我……收拾……。」
持斧猛漢真是打不動了,貼身的衣物都濕透了。聽了弟弟的話,抽身退走,到一邊坐下,呼呼直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