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城主府裡面的人聽到了動靜,將門打開,出來的是一個侍衛,她看到朱傳九和一個城門守衛拉扯在一起,連忙喝問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城主府門口喧嘩?」
「快去稟告城衛大人,瑤國大軍打過來了!」那城門守衛急聲喊道。
「什麼?!」侍衛大驚,嚇得連手上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不過她也顧不得撿,連忙返身進府,去將這事通知城衛首領。
沒多久,那城衛首領就慌慌張張的提著衣服跑出來,一面讓人給她牽來馬匹,一面追問那城門守衛具體情況。
城門守衛這時才敘說了詳細:「剛才小人跟另一個同伴在城牆上巡視,忽然發現遠處有很多我們鳳國的士卒零零散散的向城門而來,她們到了城門口就嚷著要我們提早打開城門,說是兩軍大營被瑤國大軍趁夜用火攻偷襲,兩位主帥已經受傷,現在群鳳無首,整個大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都向邊城而來,用不了多久,瑤國的大軍馬上就會到來。小人不知道那些散兵說的是真是假,不敢妄自開城門,還請城衛大人定奪!」
那城衛首領聽說情況居然有這麼嚴重,也不敢隨便下命令,吩咐旁邊的侍衛道:「為了防止最壞的情況,你速去加派人手保護皇子,本官這就去城牆上查看!」
這個城衛首領在這種情況下還記著皇子的安全,這跟寧帝駕崩有很大的關係。誰都知道,寧帝駕崩,即位的一定是皇太女,而這康寧皇子又是皇太女的親弟弟。她雖說也奇怪為什麼應該被送去和親的人會出現在邊城,不過光想到他的親姐姐要當皇帝了,只要有點政治覺悟的人,討好巴結都來不及了,哪還會去追究那種小問題啊?
朱傳九一直都在旁邊,她聽到稱衛首領提到康寧,連忙跟著說了一句:「你叫康寧皇子馬上回他以前住的院子!」
「你是何人?」
城衛首領這時才注意到旁邊還有一個人,連忙問道。
「我是楚軍帳下的校尉朱傳九,由於昨晚有事來不及回軍營,也不知道營中發生了什麼事。」朱傳九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這時也不敢狂妄,照實說出身份。
城衛首領見朱傳九語氣中沒有絲毫傲氣,立刻就覺得此人應該是毫無背景,心中就多了幾分看不起——校尉又怎麼樣?現在她身邊無兵,又身處在邊城裡面,而邊城裡的一切事情都得聽她調度。瑤國大軍就算攻過來還不是要靠她來守城?朱傳九現在的校尉身份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城衛首領在胡楚兩位將軍帶了大軍到此之後,受了不少閒氣,平時見了一個小兵隊長都不敢大聲說話,深怕得罪了兩位將軍。現在她見城外情況有變,而康寧皇子又在她的保護之下,不免就有點狂妄了起來。
「你身為一個校尉,居然夜不歸營,未免把軍法太當做兒戲!就是軍中有了你這種人才會不堪一擊,十幾萬大軍被敵軍一偷襲就成了烏合之眾,你還有何臉面站在這裡?」城衛首領指著朱傳九一臉正氣的喝斥道。
朱傳九聽著女人這個時候還有心情教訓她,不禁怒了,將腰間大刀拔了出來:「少廢話!輪得到你這小小的城衛來教訓我嗎?」又瞪著那還在發呆的侍衛喝道:「我剛才說的話聽到沒有?」
「皇子是什麼人?豈是你能隨便安排的?現在非常時期,皇子呆在城主府才是最安全的!」
那城衛首領對朱傳九手拿大刀兇惡的樣子有些懼怕,不過對與皇子的事卻仍不願讓朱傳九插手。
「我是他妻主,我想讓他去哪兒就去哪兒,你只需派人保護他就行了,哪來那麼多廢話?」
這時,去給那城衛首領牽馬的人已經過來,朱傳九收起刀,翻身自己的馬,對那城衛首領喝道:「還不快上馬?你不是要去城門哪裡查看情況嗎?」
城衛首領聽說朱傳九是皇子的妻主,心裡有些驚異疑不定,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
這時,城主府門外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康寧,他聽說可能要打仗,心裡一急,不顧那些跟在身邊伺候的小廝,也匆匆的跑了出來。
一出門口就看到朱傳九也在,不禁大喜,就要飛身撲過來:「朱姐姐——」
朱傳九看到康寧,連忙說道:「康寧,你速回小院,那裡有兩個人需要你的保護!我要跟城衛大人去查看城外的情況,沒空跟你多說!」
說完,不等康寧回話,兩腿一夾馬腹,開始調轉馬頭向城門疾馳而去。
「朱姐姐……」康寧見朱傳九話也來不及跟他說,不免覺得有些失落。
「皇子……」城衛首領見康寧果然跟朱傳九關係親密,心中不禁大為後悔。
康寧見朱傳九已經看不到身影,而這個城衛首領卻還沒有上馬,就覺得她有些貪生怕死,在緊要關頭不一馬當先,反而讓他的妻主衝在前面。神情一變,對她喝道:「你還不快跟上去能愣在這裡幹什麼?要是我朱姐姐出了什麼事,我一定要讓我姐姐殺了你的頭!」
城衛首領大驚,連忙應是,快速翻身上馬,囑咐那侍衛一切聽皇子的吩咐,就和那來報信的城門守衛一起快馬離開。
她一路疾馳,心中卻想著待會兒要如何讓朱傳九不會對她記仇……
朱傳九到了城門口,就看到那些城衛兵們都已經到達了這裡,似乎在隨時防衛者有人將城門強行撞開。
而城門外面傳來不少人的叫罵之聲。
城衛首領趕到這裡,對朱傳九的態度已經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慇勤的邀請朱傳九和她同城牆上查看。
朱傳九雖覺得她態度前後不同,卻也沒時間多想。她現在只想知道情況是不是真有那麼嚴重。如果瑤國大軍真的攻過來,而胡楚兩軍因為主將受傷又成了散兵游勇,只怕這邊城會保不住。
朱傳九可管不了鳳國是否會兵敗,她只知道城裡有她的夫君,一旦瑤軍攻進城來,兵荒馬亂之下,必定會有危險。她可不能讓他們處在危險之下!
在城牆之上,朱傳九看到城門之處已經聚集了四五百個兵士,她們似乎沒有一個首領,都是三個一夥五個一群互不統屬,顯然都是趁著軍營大亂先行逃出來的逃兵。
沒有人統領她們,更是在城門口肆無忌憚的叫嚷大罵。
現在正是夏季,夜晚比較短,天黑的晚,亮的早。雖說現在只是五更天,天色卻已經漸漸開始亮了起來,朱傳九在城牆上還可以看到,遠處還有不少逃兵向城門而來,而遠處的天空更是被一片紅光籠罩。
顯然,這些逃兵所說的消息不假,胡楚兩座大營確實遭到火攻偷襲,現在火光沖天,才會將天空照得一片明亮。
「大人,我們要不要開城門將她們放進來?要是瑤國大軍真的攻來,這些人也好助我們守城之用!」城衛首領的副官在一旁說道。
「朱校尉,依你的意思呢?」城衛首領連忙問朱傳九道。
她知道朱傳九是康寧皇子的妻主,將來前途必不可限量,她這樣提前獻慇勤也是為了讓朱傳九忘卻剛才的得罪之處。
朱傳九見她問自己的意思,心中也是沒有主意。她知道要放這四五百個人進來也是沒事,只是這城門打開了就怕關不上了,因為後面還有不少逃兵都想進城,到時候為了搶著進城只怕會弄得自相殘殺起來。
這時,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大批人馬的呼聲,一傳十十傳百,很快朱傳九聽到那些還在往城門處趕路的逃兵們,開始瘋狂大喊:「瑤軍打過來了,大家快逃啊!」同時她們更是朝著城門飛奔。
這一變化,更加引起連鎖反應,城門處的這四五百逃兵開始喊得更大聲了,似乎都被死亡的陰影籠罩住,只有進了城她們才能逃出升天。
這下城衛首領也慌了神,遠處的那批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她覺得可能是瑤國大軍。她先前被瑤國大軍在城內圍困了大半個月,早就對瑤國大軍生了畏懼之心,此刻更是覺得心膽俱裂,有精神崩潰的跡象。
「朱校尉,怎麼辦?怎麼辦?」她抓著朱傳九的衣袖不住的問道。
「大人不必擔心,遠處過來的是我鳳國的士兵,大概有兩三千人,不過似乎是潰敗之軍。」她的副官查看了情況之後,過來說道。
一聽到是自己人,城衛首領又冷靜了下來,鬆了口氣說道:「原來是自己人!還好還好!嚇死我了!現在皇子在城中,可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她反應倒是挺快,一下子就把她的慌亂說成了是因為擔心皇子安危之故。
朱傳九見這城衛首領如此表現,不禁皺緊了眉,覺得要靠此人在這裡力挽狂瀾,簡直有點異想天開。
她看著遠處惶惶急急逃回來的人馬,覺得這一次只怕是兵敗如山倒,胡楚兩位將軍顯然是沒有來得及收攏部隊對瑤國大軍進行抵禦,才讓這麼多人逃了回來,逃兵裡竟然出現了都尉級別的將領!
恐怕後面還有不少人往回逃!
十幾萬大軍難道就這麼成了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