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那楚軍大營距離紅帳篷的所在地比較近,朱傳九在途中並沒有來得及問紅菱他們發生什麼事,就到了大營的轅門之處,正準備像平時一樣走進去的朱傳九卻被門口的守衛攔住。
紅菱和李郁都穿著紅衣,目標很明顯,人家一眼就看出他們是男人。在軍營這種地方哪是男子可以隨便出入的?更何況現在還處於國喪之期,就算朱傳九是校尉也不能這麼隨便。
那執勤的守衛看清紅菱和李郁的模樣,心中更為惱怒,無論朱傳九說什麼都不讓他們進去。心想:你帶一個男人進來也就罷了,還接二連三的把男人往軍營裡帶,這一回更是同時帶了兩個樣貌俊美的男人,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自己家嗎?也太不把我們這些普通士兵放在眼裡了!
這些守衛都認識朱傳九正是因為那天楚戰雲帶著全團的人一起浩浩蕩蕩地把她和一個少年男子給押了回來,之後什麼事也沒有,她不止當上了校尉,那少年男子更是在大營裡大大方方的住了下來,這情況早讓她們這些不知情的人看的眼睛發紅,這會兒又見朱傳九如此囂張的帶著兩個男人回來,哪有不為難之理?
反正她們是按規定辦事,也不怕朱傳九到將軍那裡去告狀。
幾人正在門口僵持,那些去邊城喝酒的人都回來了,其中就有楚戰雲。
她看到大營轅門之處站了兩個紅帳篷裡的人,不禁皺起了眉頭。
楚戰雲雖說是楚將軍的女兒,卻一直非常遵守軍營裡的規定,從來不會夜不歸營,她對她的屬下也是這麼要求的。現在她看到居然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無視國喪之期,心中惱怒可想而知。
她快步走了過去,正要呵斥,卻發現朱傳九也在其中,而兩個男子顯然是她帶出來的。
「朱傳九,現在你怎麼說也是個校尉了,怎麼能帶頭無視軍法呢?」本來想斥責的話,在楚戰雲想到朱傳九已經和康寧皇子有了親密的關係後,就變成了責問。
她面對軍法雖然可以鐵面無情,可是要是碰到康寧皇子,她也只有頭痛的份兒,所以不得不對朱傳九改變語氣。
儘管她對朱傳九很不服氣,可人家後面有個皇子撐腰,她也不得不退讓三分。
「我怎麼無視軍法了?」
朱傳九本就被那守衛磨得沒有耐心,現在又聽到楚戰雲又這麼說,哪裡還有什麼好臉色?
「現在可是國喪之期!」楚戰雲怒了,還沒見有人這麼不識好歹的,難道非要她一狀告到她母親那裡去嗎?
「我知道!不過他們是我夫君,我也不能帶他們回我的軍帳嗎?」朱傳九冷冷地反問道。
「夫君?!」楚戰雲和一些看熱鬧的軍官都看了看穿著紅衣服的紅菱他們,又看了看朱傳九,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如果我沒看錯,他們穿的是紅帳篷裡那些慰安夫的衣服?你說他們是你的夫君?」楚戰雲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笑話,有人會把那裡面的男人當成夫君嗎?就算長得再俊美,也不過是供軍營裡的士卒們發洩的工具!
周圍看熱鬧的人聽到楚戰雲這麼說,都跟著笑了起來。
紅菱和李郁自覺慚愧,都低了頭躲在朱傳九身後,不敢出聲。
「笑什麼?」朱傳九喝道。她被那些人笑得極為火光,惡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
朱傳九這一眼還是極有威懾力的,那些人馬上就不敢再笑,安靜了下來。
把紅帳篷裡的男人說成是自己的夫君,這其實也不是什麼犯法的事。只是這種事就連最普通的士卒都會覺得丟臉,不敢說出來讓人笑話瞧不起,更何況是朱傳九這種校尉的身份。不過她既不怕別人背地裡的嘲笑,楚戰雲也不好多說什麼。
乾咳了兩聲,說道:「就算你說他們是你的夫君,也是不能帶他們進去的,要知道這裡可是軍營,如果男人可以隨隨便便就進去,那我們這裡成了什麼地方了?菜市場嗎?」
「那康寧進去怎麼沒這個規定?」朱傳九反問。
「那是……那是他的身份不一樣!」就是因為康寧皇子她才會在這裡囉嗦,要是換了別人……楚戰雲氣急,覺得這朱傳九有些狐假虎威。
「身份怎麼不一樣?」還不都是我的男人!後面一句朱傳九沒有說出來,怕紅菱他們覺得心裡不平衡。
楚戰雲終於說不出話來了。為了隱瞞皇子的行蹤,她母親囑咐過她不能把康寧的身份在外人面前說出來,現在她自然啞口無言了。
最後憋不過,她在轅門之前一攔,橫蠻的說道:「總之,你們就是不能進去!」
朱傳九沒想到帶紅菱他們回大營還有這麼多波折,耐心早就被用光了,正想著是不是要把這楚戰雲先打一頓再說,忽然看到四周的人紛紛向身後行禮,齊聲道:「楚將軍!」
她回頭一看,正好看到去胡軍大營跟胡將軍議事的楚將軍回來了,她身後跟了十幾位副將,都是朱傳九的上級。
朱傳九也連忙行禮。
「這是怎麼回事?」楚將軍穿了戰甲在身,此刻顯得異常威嚴,渾身上下都顯出她上位者的氣息。
那楚戰雲正要上前說話,卻見楚將軍看到朱傳九突然記起了一件事,說道:「對了,朱傳九,本將軍剛才派了人已經將康寧接出軍營,送到邊城城主府裡去了,你待會可以去找他。不過今晚必須回營,因為明天早上本將軍要點卯。軍營裡有個男子始終不便,這一點還要你好好去跟康寧解釋清楚。」說完,她看著走上前的女兒,問道:「何事?」
楚戰雲剛要告狀,朱傳九突然上前把她一攔,對楚將軍恭敬地說道:「回將軍,沒事!末將這就進城。」
說完,領著紅菱和李郁向馬廄的方向疾步而走。
楚將軍看到兩個穿著紅衣的男子跟著她,皺起了眉,說道:「那不是……」
「沒錯!將軍,他們是紅帳篷裡的男子。可是朱傳九硬說他們是她的夫君,剛才還想帶他們進軍營!」楚戰雲這時才有機會告狀,不過朱傳九已經走遠了。
「有這樣的事?這朱傳九未免也太大膽了!」楚將軍想要發火,可是現在人都看不到了,只得作罷。說道:「明天我和胡將軍將要聯合起來對要塞展開最猛烈的進攻,這些小事還是等戰事結束以後再說。」
楚戰雲聽她母親都這樣說了,也就沒再糾纏於朱傳九的事,而是跟著她們一起進中軍大帳商量戰事去了。
卻說朱傳九到馬廄裡要了一匹馬,與紅菱他們共乘一匹,向邊城疾馳。
她剛才聽到楚將軍說把康寧送到了邊城,就知道帶紅菱他們進軍營已經不可能。不過她見那楚將軍還要自己去邊城找康寧,立刻就猜出康寧肯定在被送出軍營時鬧出了一些動靜。
楚將軍大概是強硬的把他送出去的,現在又擔心他還在鬧脾氣,才叫朱傳九去跟他說說好話。
說到邊城,朱傳九就想起她在城裡還有一座院子呢!自從跟這楚戰雲進了軍營,就沒有回去過,反正空著也是空著,現在正好把紅菱他們安排到那裡去住。
她心裡還在不住的慶幸,幸好康寧被送進了城主府,否則讓他們三個男人突然碰面,肯定又會有一陣不小的騷動,到時候他們鬧起來,只怕她也找不到機會問紅菱他們問題。
途中,在紅菱和李郁斷斷續續的講述中,朱傳九也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原來他們兩個會出現在紅帳篷全是因為一個人而起!
那個人就是到青縣擔任縣令的的張婕。
朱傳九也弄不清出此人和自己有什麼仇恨,她到任的第二天,就把秦不凡的師爺給革職了,還誣陷她貪污官庫銀兩,將她打入大牢。更是說夏景天仗著她捕頭的身份在青縣到處為惡,也一併打入了大牢。
朱傳八見兩個媳婦兒都有了牢獄之災,四處喊冤。沒過幾天,就傳出有人吃了朱家豬肉後出現各種疾病的事,於是朱傳八也被以販賣瘟豬肉的罪名抓入了大牢。
一時間,朱家的三個女人都進了牢房,而在前不久她們才剛剛得到朱傳九生死不明的消息。
短短幾天,朱家就剩下幾個男人,成天除了哭天搶地,什麼也幹不了。
後來是展筱過來與王氏商量,說那縣令與展奕晨有舊,要是讓他去說說情,說不定事情能有轉機。
王氏也是疾病亂投醫,就這麼放展奕晨回去了。
結果展奕晨去了縣衙,就再無消息。
紅菱偷偷跟人一打聽,這才知道展奕晨已經住進了那張婕的府裡,儼然和她舊情復燃。
王氏氣得險些吐血。紅菱不甘心,找到他以前在倌館認識的兄弟,開始造謠,說這新任縣令的壞話。
結果又引來了那張婕的另一番報復。
以前館的老鴇一紙狀紙將失蹤的朱傳九告上了公堂,說紅菱是被她以低價強買去的,因為她有當捕頭的嫂子,老鴇敢怒不敢言。現在新任縣令除去青縣一霸,他們這些受盡欺凌的人自然要出來伸冤。
於是紅菱又被判回了館,繼續做他的小倌。
同時也有人把朱傳九跟隔壁鰥夫李郁私通的事告了上去。
為了懲罰不守貞潔的李郁,張婕也把他送進了倌館。
這時正好有那徵集慰安夫去戰場軍需官來到青縣,張婕為了讓他們萬劫不復,就親自把他們的名字報了上去,不許任何人為他們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