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沒忘記這兩天是寧帝的大喪之期?要舉國哀悼,就連邊城裡的小倌也不許接客,更何況是紅帳篷裡的人?」楊旅帥提醒道。
「我又沒說去找他們過夜,只是去看看他們是不是真有你說的那樣俊,若是真的有那麼妖孽的男人,我以後就不去找我那相好了。」這李旅帥在邊城裡找了個無主男子當做相好,每次去邊城,倒也不用跟人一起去倌館裡搶人,平時大家也是對她很羨慕。
由於城外有兩座大營,倌館裡的小倌根本不夠分,經常發生幾個女人搶一個男人的事件。
這個紅帳篷就是為了不讓這種事經常發生而存在的。
「去,你以為那種男人輪得到你嗎?又不是只有我們才長了眼睛,那種男人也只怕是我們老大才有機會接近。你說是?老大?」這楊旅帥對李旅帥吐槽也不忘拍朱傳九的馬屁。
「唔……去看看也好,反正咱們現在也沒事做。」
朱傳九被說的也有些心動,心想反正只是去看看,也沒什麼關係。在這大營裡見多了女尊國的那種看起來很男人婆的女人面孔,不免也覺得有些乏味,看看男人說不定還有多新鮮感。
楊旅帥見朱傳九也同意,立刻話風一改,馬上就要在前面帶路。
那紅帳篷就設立在楚軍大營外面不遠處的一個樹林邊,周圍用樹枝做成的木柵欄圍著,旁邊有一條小溪可供這裡面的男子取水之用。由於還在寧帝的大喪之期,帳篷雖然還是紅的,可是門簾之上卻掛上了白幡。那些個男子一個個身穿紅色開襟長衫,也是只在頭髮上紮了塊白布,以示對寧帝的哀悼。
對這群男子有好奇心的不止朱傳九她們,很多不用當值的兵痞都圍在那一副熱鬧的景象。
夏天的晚上都比較明亮,雖說那幾座帳篷都只掛了一盞燈籠,可是這些兵痞還是能將那些男子的長相一個個看得清清楚楚。因為現在的規定是只能看不能摸,這些兵痞也不敢隨便在大營附近鬧事,就對著那些男子的樣貌和身材進行品評。
「要我說還是那個提水的男人比較有味道,你看他提水的時候那屁股扭的……真是風情萬種啊!」
朱傳九她們剛走到附近,就聽到一個兵痞指著一個提著水桶,看起來三十多歲左右的男子對著同伴說道。
「你懂什麼叫風情萬種啊?就他那把年紀在倌館裡都沒有女人會找他!我看這裡根本就沒什麼好男人,不是三十多歲以上的,就是長得奇醜無比!你看你看!竟然還有那麼老的!」那同伴指著一個剛從帳篷裡鑽出來的男子,一臉震驚道:「他爹的,他只怕有四十多歲了?」
那兵痞也看到了那個男人,知道同伴此刻可能受了巨大打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就別挑了。這裡的男人不是那些囚犯家屬,就是那些倌館裡沒人光顧的小倌。這男人雖說四十來歲了,可還是可以看出他年輕時還是長得很不錯的,你是沒看到比他更老更醜的,否則你一定會覺得這四十多歲的男人也不錯。」
朱傳九在一邊聽得滿頭黑線,暗道:沒搞錯?這裡確定是紅帳篷?怎麼聽起來跟老年收容所似的?
「什麼?!」那同伴聽她這麼說,有些怒了。她雖說是一個普通士卒,可是上倌館卻從來沒找過二十歲以上的男人,現在說會覺得一個四十歲的老男人也不錯,覺得自己受了侮辱,賭氣道:「不看了,我回去了!什麼男人嘛!」
「喂喂喂,別走嘛,我們再找找,說不定有好貨色呢?那些囚犯的家屬雖說在送來之前會被倌館裡的老鴇先挑走一些有姿色的,可是說不定會有漏網之魚呢?再看看!再看看……」那兵痞忙拉著同伴圍著柵欄繞圈,看樣子還真打算找一個漏網之魚。
楊旅帥知道朱傳九聽了這兩人的對話有些掃興,連忙拉著她低聲道:「老大,我們別理她們,這兩個傢伙缺乏見識,我這就帶你去看那個美人兒。」
說著楊旅帥就拉著朱傳九繞到紅帳篷的另一邊。剛一過來,她們就發現這個方向的人特別多,人擠人都把這邊柵欄之外的地方給佔滿了,還有人甚至誇張的爬到樹上向裡面張望。
還有人不停的叫嚷:「在哪兒呢?在哪兒呢?美人兒在哪兒呢?」
「美人兒,快出來,讓姐姐我們看一下!」
「快出來!快出來!」
看到這場景,朱傳九總算有些相信這裡真的有美男了。想當初,在青縣光是看一個紅菱脫衣就已經可以把全縣的女人給驚動,這個紅帳篷裡的男子風頭絲毫不輸給那時候的紅菱。
這些女人激動的情緒,很快帶動了朱傳九的好奇心,她還真想見識一下這個男子到底有多俊美,竟然還沒開始接客就已經讓人如此瘋狂。
那楊李二位旅帥藉著自己和朱傳九的身份,對著周圍普通士卒一陣呵斥,立刻就有人給她們讓開了一條道,讓她們可以到前面看美人。
朱傳九剛一站到柵欄旁邊,就有好幾個人對她行禮,仔細一看,發現這些傢伙職位最低也是個正隊,小隊長之類的全排到後面去了。其中還有一個跟她一樣是校尉,不過看她愛答不理的樣子,朱傳九立刻知道她是胡軍大營的。
別人既不理自己,朱傳九也不想自討沒趣兒,自看美人兒,問楊旅帥道:「那美人兒在哪兒呢?」
「美人大概被這群兵痞給嚇到了,躲在帳篷裡不敢出來,他就在那個帳篷裡。」
朱傳九順著楊旅帥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只見那個帳篷就在她們的正對面,只要那美人一從裡面走出來,她們就能第一時間看到。
美人在眾人的呼喊之下,卻遲遲不出,就連站在最前面十幾個有些身份的女人也急了,開始不顧形象的跟著眾人一起喊了起來:「美人兒,快出來,只要你出來姐姐我就有賞!」
「美人兒!這是紅晶,只要你出來給我們看一眼,它就是你的啦!」一個正隊從懷裡掏出一顆紅晶向那帳篷的門簾上扔了過去。
這下子,眾人炸開了鍋,有人帶頭扔錢,後面就跟著有不少人也開始扔。不過她們扔了半天,地上一地的白晶紅晶,那帳篷卻始終不見有動靜。
這時就有人怒了,那人也是個旅帥,只見她指著帳篷大吼道:「不就是個慰安夫嗎?你裝什麼矜持啊?遲早你還不是要伺候老娘?趕緊給我滾出來!」
這人是個莽人,她說完之後就從地上撿了一塊石頭,向那門簾扔了過去。
這石頭可比紅晶白晶重得多,一下子就被扔進了門簾之中,只聽到裡面傳來一聲男子的驚叫。
也不知是不是各人心中早就對這美男有了想像,這聲驚叫眾人聽起來只覺得仿若天外之音,異常美妙,不禁都怔怔的呆住了。
那最先回過神的校尉,將那個扔石頭的旅帥甩了一記耳光,大聲呵斥道:「混賬,誰要你扔石頭的?要是砸到了美人兒怎麼辦?」
「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被打的旅帥居然如同小雞啄米一樣的連連認錯。她們這動靜不止朱傳九她這些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只怕那帳篷裡的人也是能聽清楚的。
「你既說自己該死,就自己掌嘴,不打到美人兒消氣,就不許停!」那校尉說完,故意把那旅帥推到了前面,正對著帳篷的門簾之處。
這旅帥估計是她的直屬手下,聽了她的話,只得苦著臉一巴掌一巴掌抽自己的臉。
朱傳九見這校尉為了討好一個還沒看著樣子的美男,就如此大費苦心,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同時感慨沒有男人的女尊國女人似乎相當辛苦啊!
所有的人都知道,這是那校尉在想法子把那美人兒從帳篷裡給逼出來。
這是所有的人也不喊了,都把目光盯著那門簾之處,聽著那旅帥「pia!pia!pia!」的抽自己耳光。
終於,那帳篷之中的人再也忍耐不住,開始說話了:
「這位大人,奴家沒事,也不生氣。只是時間已經很晚了,能否請你們回去,不要打攪奴家們休息?」
眾人見他只是在帳篷裡面說話,還是不肯出來見人,都是一片噓聲。
眾人不甘心,並不代表那校尉也不甘心,她聽到美人親口跟她說話,只覺得骨頭都酥了,雖說話裡是趕她走的意思,她卻仍然覺得受寵若驚,連聲說道:「是是是!美人要休息,那當然是應該的,我們這就走。只是在走之前,可否請美人出來一見?只是看一眼而已,美人兒應該知道現在是陛下的大喪之期,就算你肯留我們,我們也是不便留下的。」
那帳篷之類的美人聽到這話,沉默了半天,似乎還在猶豫。
朱傳九也緊盯著那帳篷,心中卻有些疑惑:怎麼這男子的聲音如此熟悉?在哪裡聽過一樣!莫非我認識他?
所有的人都屏息等著帳篷裡美人兒的答覆,那個問話的校尉也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門簾。
朱傳九更是因為心中的疑惑,也期待著美人兒從裡面走出來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