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在夫君幫助之下冷靜了下來,此刻正一臉威嚴的坐在凌和風臥房裡的凳子上,她的夫君端著一杯茶在身旁時刻準備著。而凌和風和小倪兩人都低著頭跪在她面前。
聽著凌和風斷斷續續的講完當天事情的經過,凌月也知道她現在發火也是沒用了的,兒子已經是別人的人了,就算她發脾氣也是挽回不了的,女尊國男子額上的那顆硃砂痣就是世人對於一個未婚男子評價品德好壞的標準。
現在兒子連這個都沒有了,還要如何在嫁得出去?
如果糟蹋她兒子的人是別人倒也罷了,她還能想辦法讓那人負責。可偏偏那人是朱傳九,這個連名份都沒來得及給兒子的短命鬼,現在只怕是已經屍骨無存了,還談什麼負責?
「一個多月啊!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呢?」凌月後悔啊!如果她早知道這件事,一定會讓那姓朱的在去出征之前和兒子完婚,這樣兒子有個鰥夫身份也總好過這種婚前失貞的醜事傳揚出去。
「孩兒……孩兒……」凌和風趴在哭個不停,他原本也以為很快就會嫁給朱傳九,誰知竟會出現這種意外,縱使他聰明絕頂,可畢竟也只是個女尊國男子,根本無法改變什麼,只能任由這件事一直隱瞞下去。
得到朱傳九可能死亡的消息後,凌和風更加不敢對家人說了,可是最近,他就是有心再隱瞞下去,也似乎不行了……
「妻主,你讓風兒起來,地上還是很涼的。」凌父在一邊看著兒子哭得傷心,很是不忍。
兒子犯了這麼大的錯,凌月怎麼可能輕易讓他起來?這豈不是代表她原諒了這個讓她倍感臉面無光的兒子了?喝道:「起來?他還有臉起來嗎?幹下這種醜事,就是我這個做娘的也沒辦法解決!」
凌和風哭得更加傷心了。
「妻主!你……」
凌父覺得妻主這話說得太重,傷了兒子的顏面,正想繼續勸說。卻見凌月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問伏跪在地上的凌和風道:「咦?你說你是在一個多月前於朱傳九的,那為什麼前幾天我還看到你額上有硃砂痣?」
「回大人的話,為了怕外人看出端倪,公子每天洗漱前後都會點上胭脂,不仔細看的話還是看不出來的。」跪在凌和風身後的小倪連忙答道。
「用胭脂掩飾?這倒是個好辦法。」凌月若有所思了一會兒,最後兩眼一瞇,問小倪道:「小倪,公子這件事除了你,府內還有多少人知道?」
小倪被凌月的眼神看得心驚膽戰,卻不敢不答,顫聲道:「除……除了奴家之外,府裡再沒有一個人知道……」
「哦?那院子外的那兩個人呢?」凌月不相信外面那兩人是傻子,這麼長時間都發覺不到一絲異常。
「大人,每天公子只讓奴才近身伺候,那兩人沒得到允許是不能靠近公子房間一步的,尤其是最近一個多月來,公子足不出戶,奴才更是半點也沒讓他們插手公子房裡的事情,他們就算心有疑惑也絕不至於在公子的名節上亂作猜疑的。」小倪身在大戶人家做小廝,又怎麼沒聽說過一些知道主子隱秘的小廝的下場呢?不過他心底善良,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家主暗中處置了,也不忍心連累兩個無辜的人。
「是嗎?」凌月聽小倪的解釋,心裡已經相信了分,不過還是一臉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凌和風在哭聲中也隱隱聽出一些異樣來,心中不禁一沉,抬起頭擦乾眼淚問道:「……娘,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凌月看著兒子兩眼通紅,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一陣不忍,柔聲道:「風兒啊,這件事發生了,娘也不能挽回什麼,只怪娘那天也沒有好好看著你,才讓你蒙受這等侮辱。不過犯錯的人是那朱傳九,並非是你的過錯。如今就算要找那姓朱的負責,也是不成了,可娘不能讓風兒你受委屈,所幸現在府裡知道這事的人不多,娘打算把你失貞這事給隱瞞下來,盡快安排你嫁人。」
「嫁人?!」凌和風明顯一呆,欲言又止道:「可是,娘……」
「你放心,娘絕不會因此而隨便找個人將你嫁了的。」凌月還以為兒子是在擔心她這個娘急病亂投醫,會隨便給他找個女人,連忙安慰道。
凌和風見這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這才稍稍放心,把目光投向了父親,似乎希望他能幫他說些什麼。
凌父會意,忙放下手裡的茶杯,過來扶起凌和風道:
「妻主,看來你還是很疼風兒的,既然如此,可以讓他起來了?」
凌月看到夫君的動作,還能說什麼呢?只是寵溺的笑了一下,看著他們父子到床邊坐定。突然神色一變,眼神銳利的瞪著還跪在地上小倪,喝道:「小倪,你可知道你犯了什麼錯?」
小倪心肝巨顫,臉色蒼白的伏到地上:「奴……奴……奴才……不知!」
「不知道嗎?這個錯你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要殺一個奴才,凌月根本就不需要什麼理由,只不過殺人之前還是需要醞釀一下情緒的,畢竟她不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聽到死這個字,小倪哪還不知他要面對的是什麼?立刻精神崩潰,再也顧不得什麼小廝的規矩,伏地大哭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小倪不想死……嗚嗚嗚……」
凌和風見狀,有些於心不忍,畢竟是從小服侍在身邊的人,對他又忠心耿耿,怎能見死不救?皺眉道:「娘……」
「你別管!」
凌月知道兒子會攔著她,連忙打斷道:「這奴才實在知道的太多了,你若是想安安分分的找個好人嫁了,不再因為這件事而煩惱,就必須把他處理了。」
「可是……小倪畢竟跟我多年,又對我忠心耿耿……」
「以後你要多少忠心耿耿的奴才,我都會給你買,只是這個卻是不能留在世上了。」
說著,凌月一把拎起已經癱軟成一團亂泥的小倪,不顧他哭得一臉的稀里嘩啦,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開始慢慢收緊……
「呃……」小倪全身抽搐,喉中發出哀鳴。
「娘!」凌和風實在看不下去,一下子衝過去推了凌月一把,凌月手一抖,小倪就整個倒在了地上,凌和風看到他還在發抖的身軀,知道他沒事這才放了心,對母親說道:「娘,如今你要殺人滅口也是已經晚了。」
凌月本來要呵斥兒子莽撞,卻聽到他居然這麼說,不禁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凌和風心虛的看了母親一眼,最後臉色微紅道:「孩兒……孩兒好像……好像……」
「好像什麼?」見兒子吞吞吐吐,凌月突然覺得有些暴躁,看到兒子異樣的神情,她直覺感到接下來的話應該十分嚴重。
凌和風低著頭,最後還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凌父。
看到凌和風這番表現,凌月哪還不知他們父子兩個還有事情隱瞞著她,頓時只覺火冒三丈,瞪著夫君道:「你們父子還有何事瞞著我?」
凌父很少見妻主發這麼大的脾氣,也是有些心虛,解釋道:「風兒這事兒,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只比你早知道一刻,並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唉——要不是出了問題,我想這孩子怕是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妻主,你說這可怎麼辦才得了?」凌父露出焦急的神情。
「究竟還有什麼事你們沒說?」凌月突然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今天她受的打擊太多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承受一次打擊。
原來今天早上,應該每天按時去父親房中給他請安的凌和風突然沒有來。凌父有些擔心,還以為兒子身體不舒服,於是讓人去問,結果是小倪跟著過來回話,還順便問了一些奇怪的問題。
凌父覺得很奇怪,想要去看看兒子,誰知小倪竟諸多借口,百般阻攔。這下,凌父更加好奇了,拿出主夫的架子執意要去。最後小倪妥協了,不過卻千叮囑萬囑咐讓凌父一個人過去,凌父雖覺得小倪太過放肆,可也聽出事情有些不尋常,就揮退了身邊的小廝,跟著小倪到了凌和風的院子。
凌和風乍見到父親,也是慌亂了一陣,還有心繼續隱瞞,可是凌父幾個問題下來就立刻讓他神情崩潰,望著父親一臉哀求,無助到了極點。
凌父這才從兒子口中知道他已經於人,更嚴重的是,最近兩天他覺得身體不對勁,這才讓小倪跑去問父親一些奇怪的問題。凌父是過來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那些問題預示著什麼?
他本以為是兒子好奇才讓小倪來問的,哪裡知道他竟然早就和人有過男女之事,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凌父當然不願接受這個事實,還想找機會帶兒子出去找個大夫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他所猜的那樣——有了身孕!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凌月就突然闖了進來,因為不敢確認的凌父也沒有第一時間將這件事給說出來。
是啊!失貞還可以用胭脂糊弄一下別人,可是懷孕呢?以後一天天會大起來的肚子……這可怎麼辦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