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單是白瓊和柏藝有這種想法,四周圍那些想和皇太女搭上關係的官員都有這種想法。
這皇太女就站在那幾位將軍的旁邊,看到她們如此欣賞朱傳九,心裡自然也就有了一些想法,對著朱傳九一臉親切道:「早就聽說今年的武狀元氣質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朱小姐不但是今年的武狀元,還是我朝以來的第一位武狀元,以這種殊榮,將來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到時候我們可要多多的親近才是。」
聽到皇太女這麼明顯的拍馬屁加拉攏的話,朱傳九不禁嘴角抽搐,別人或許會感到受寵若驚,可她早就是帝后一派,哪敢輕易當真?拱了拱手,客氣道:「好說好說!太女過獎了,能得陛下欽點為武狀元,實在是在下的運氣而已,算不得什麼的。」
「朱小姐這可是謙虛了,武試或許本太女沒有親眼看過,不過那文試的答卷,我卻是仔細閱讀過的,朱小姐在答捲上所說那兩條妙計博大精深,令人眼前一亮,可以說朱小姐是我朝難得的智勇雙全的人才,若是能把這兩條妙計運用到行軍打仗之中,必能起到出奇制勝的效果。」這皇太女特意提起朱傳九的文試答題,借此來漲她的面子,可見之前她就有對朱傳九進行過調查。
「哦?」旁邊早把朱傳九當做後輩看待的劉將軍聽到皇太女也這麼推崇她,心中高興的同時,也好奇了起來:「到底是什麼妙計啊?武狀元不妨給我們幾個老傢伙講一講吧!」
朱傳九看著劉、胡、楚、馬四位將軍都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不禁有些汗顏。那兩條什麼妙計只不過是她記得的三十六計裡面的兩條,她可以在答捲上天花亂墜的胡說八道,卻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胡吹亂侃,畢竟她對於這女尊國的歷史還是不太瞭解,到時候要是說錯了什麼典故或是用錯了什麼成語,只怕被人追問起來,十張嘴也說不清。
可是又不能直接拒絕,心急之下,朱傳九額角冒出了冷汗,正想敷衍的講一下的時候,遠處又傳來宮侍的聲音:「陛下駕到——帝后駕到——」
聲音拉得老長,隨後御花園所有的人為之一靜,朱傳九也暗自為自己逃過一劫鬆了一口氣,接著隨著眾人一起向寧帝和帝后的鳳駕伏地參拜:「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帝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
今天寧帝依舊身穿鳳袍,只不過這身鳳袍看起來沒有上次威嚴,倒多了幾分隨和氣質。
沈書雅也是一身華麗的衣裳,頭戴后冠,年輕的面容和寧帝走在一起讓人看了就覺得有種不協調的感覺。
「謝陛下!」所有人得到恩准都一起站了起來。
寧帝見大家因為她和帝后的到來都顯得有些拘謹,不再閒聊,忙說道:「眾位愛卿不必拘謹,今天朕宴請眾位就是為了慶祝本屆的科舉武舉同時圓滿結束,為的就是君臣同樂,好了閒話不必多說,大家入席吧!」
寧帝說完,就有身邊的宮侍扶著她走到她的專屬鳳椅上坐下,帝后的位置亦在她的右手邊。宴席的桌子都是長方形矮几,早在眾人進入御花園之前,宮裡的宮侍就已經把這些矮几在鳳座下首的兩邊擺好,地上鋪的是潔淨的毛毯,更是在矮几後邊擺了坐墊供人跪坐,倒是有點像漢朝的風格。
百官都等寧帝和帝后坐定,這才隨著安排座位的宮侍領著家眷一一入座。
那些位高權重的自然是坐在靠近寧帝的位置,朱傳九本以為像她這種無官無職的人肯定會安排到最後面,誰知道竟然有專門的宮侍來請她和白瓊柏藝兩人,她們的位置竟然在寧帝左下首第一排的第二個位置,和寧帝僅僅隔著皇太女一人。
正覺驚訝間,卻見正對面的位置做的正是秦亞思和張婕,還有一個中了榜眼的中年女人,剛好是文武齊相對。
看這樣子,她們這幾人才是今天的主角。
朱傳九趁著幾位文官大拍寧帝馬屁的時候,看了沈書雅一眼,希望能得到某些暗示。
被安排在這麼引人注意的地方坐著,她可沒那麼興奮,因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若是她真的滿腹才華也就罷了,可偏偏她在這女尊國可以說是大字不識一個,要是到時候被逮住了,她還真不知道怎麼下台。
她以前可是看過《武狀元蘇乞兒》的,那位仁兄當初也是不識字被人揭穿,最後被貶為終身乞丐,她可不想落到那種結局。
沈書雅身為帝后自然不能在宴會上失了他的禮數,還未正式開席之前也和一些官員的夫君在閒聊著,對於朱傳九看過來的眼神,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在這種場合,他當然是覺得朱傳九越出風頭越好,卻根本就沒想到朱傳九胸無點墨,就算站出來也只是出醜而已。
朱傳九見她使了半天眼色,沈書雅都沒看到,心中不禁氣急,剛好皇太女又過來和她搭話,她只能作罷,想著只能到時隨機應變了。
沒多久宴會正式開始,在眾人欣賞了一段歌舞之後,寧帝開始就這次宴會講話了。
朱傳九猜她講的這番話是別人寫好之後她背下來的,因為全是之乎者也一些華而不實的話,朱傳九能聽懂的也就是那麼一兩句,大概就是說通過科舉武舉選出對國家有用的人才,這個人才當然指的就是她和秦亞思等人。
朱傳九聽得雲山霧罩,其他人卻是如癡如醉,寧帝長篇大論的講下來,聲音抑揚頓挫,感情真摯,竟讓不少老臣聽的眼中含淚。
最後的一句,朱傳九總算是聽懂了,因為寧帝說要給她們這幾個人才賞賜。
這時候朱傳九突然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有點像是中國奧運會上的了金牌的冠軍,在那宮侍點到名的時候,她站了起來,像是接過奧運金牌一樣,接過那宮侍念了一盞茶功夫的賞單,淚流滿面,心中充滿了感動——好多賞賜啊!
狀元的賞賜自然是最多的,其他諸如榜眼探花誰說也有賞,卻是少了很多。不過這也足夠那些官員的子女對朱傳九她們幾個青年才俊頭來羨慕和愛慕的目光。
正經事忙完,那些官員就開始湊興,讓文狀元秦亞思現場作詩一首。
有了秦亞思帶頭,那文榜眼、探花自然也落不了空。都是出口成章之輩,即興作詩更是給了她們機會展現才華。
看到她們熱鬧的氣氛,朱傳九立刻覺得不妙,她幾乎可以看到自己出醜的場景了。
果不其然,秦亞思等人作完詩,獲得眾文官的讚美後,把目光投向了朱傳九等人,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種情況不止朱傳九頭皮發麻,白瓊柏藝也有同樣的感覺,讓她們幾個習武的粗人作詩,這不是擺明要她們出醜嗎?
不等秦亞思等人發難,朱傳九就大著膽子站了起來,對著寧帝拱手道:「陛下,微臣等人是習武出身,作詩肯定是不行的,如果陛下有興致,不如微臣表演一個拿大頂給大家助興如何?」
「哦?拿大頂?這是什麼?」寧帝本來就是個好色的皇帝,除了男人,那些吟詩助興的話題根本就提不起她的興致,要不是帝后沈書雅在一邊壓陣,她早就發脾氣了。突然聽到朱傳九說出了一個新節目,自然也就來了興趣,說道:「那好,你就表演來看看。」
雖然像是耍雜技的,朱傳九也只能認了,誰讓她肚子裡的墨水全部扔回給學校裡的老師了呢?幸好她還有一把子力氣,這個時候也是能震撼一下別人的。
在場所有的人,除了沈書雅,誰都沒聽說過拿大頂是什麼節目,都眼巴巴的看著朱傳九把兩條長袖一挽,走到御花園一個裝滿了清水的青銅大鼎旁邊——這是為了防止皇宮失火,常備的消防水源。
清水加上青銅大鼎的重量超過千斤,卻見朱傳九,彎下腰一手扶著鼎身,一手撐在鼎的下邊。
眾人這時才算明白她要幹什麼,不禁驚呼出聲:「啊——難道她要把那個青銅大鼎給抱起來?」
「天啊!那裡面還有水,豈不是有上千斤?行不行啊?」
「拿大頂就是拿起大鼎啊?真有趣!且看看她拿不拿的起來?」
沈書雅沒想到朱傳九要表演這個,不禁眼角抽搐,心中暗罵:我靠!你以為你是項羽嗎?居然還搞霸王舉鼎,到時候出醜,老子可不管!
眾人都以為朱傳九是想把那個青銅鼎抱起來,不過她可沒那麼小家子氣。別人以為重逾千斤是難以撼動的,可對於她來說卻是小菜一碟。
她在十五歲之前就能力舉千斤,現在千斤對她來說更是不在話下。
「喝!」
只見她一沉腰,一抬肩,那裝滿清水的青銅大鼎就被她從地上托了起來,然後大喝一聲,兩手同時撐在大鼎下面,一把舉過了頭頂,裡面的水居然沒有灑出半點。
全場鴉雀無聲。
寧帝和眾人都看的眼珠子發直,被朱傳九的舉動震撼得目瞪口呆——這……這還是人嗎?
就連沈書雅也有些口外眼斜,不知該說什麼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