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這麼多年來為了向上爬,在官場裡苦苦鑽營,可惜一直不得法,直到她暗中靠上了帝后沈書雅這棵大樹。雖說她選擇站在帝后這一派讓官場不少人都暗中瞧不起她,可是從此,她的仕途卻開始變得一帆風順起來。短短幾年就從一個小小外放知縣,做到了禮部侍郎的位子,不得不說她這人為了陞官是不擇手段的。
她現在做了侍郎,卻仍然還不滿足,一有機會就忍不住想抓住。
這次寧帝設宴,邀請文武狀元榜眼探花,還有朝中大臣,包括她們的子女參加,不少被邀參加的人眼光都瞄準了那幾位新進的年輕才俊,更有不少人把目光放在了那些大臣的子女身上,這要是能在宴會之上與某位皇親國戚或者高官子女結為親家,那麼以後在官場上就可以得到更多的助力了。
凌月現在唯一還未嫁人的兒子凌和風終於和朱傳九解除了婚約,恢復了自由之身,雖說以他現在的年紀談婚論嫁年紀是比一般人家的男子偏大,可是他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不說他的樣貌,目似朗星,甚為一表人材。這麼多年養在深閨,更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要不是以前顧及著他是有婚約的人,沒敢讓他在外人面前表現,只怕都城裡傳聞的幾大美男子之一就有凌和風的名字。
有這麼一個出色的兒子在家裡,凌月心中又怎麼會沒有主意呢?
這次的宴會機會難得,她自然想抓住了,讓凌和風在宴會上能找到一個身份高貴的女子做妻主,說不定她這輩子還有機會做皇親國戚呢!
宴會在皇宮的御花園裡舉行,因為是寧帝設宴,參加宴會的人不敢有絲毫失禮,都想在這宴會上好好表現一番,所以就都早早的來了。
朱傳九等人第一次進宮,都表現的有些土,對於御花園的一切設施都感到非常的稀奇,沿路走來,口中都不住的嘖嘖稱奇。途中更是遇上不少陌生的官員,她們所帶來的家眷看到朱傳九等人的表現,都不禁暗中好笑。
朱傳九也不好貿然去和這些不認識的人打招呼,幸好剛進宮門時有引路的宮侍,倒也不至於讓她門迷路亂走亂闖。
白瓊和柏藝自是對那些不認識的官員大感興趣,只不過朱傳九卻更加對那在御花園不停穿梭招呼的宮侍感興趣。
也不知道這皇宮裡是怎麼選宮侍的,居然個個都長得清秀異常,仔細看去,除了模樣不同,卻都稱得上是美男子,有的甚至把那些官員的家眷都給比下去了。
看著這些人,朱傳九心裡更加疑惑了。
以沈書雅那種外貌,在這些宮侍之中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下的,可是他卻偏偏能在這些宮侍裡脫穎而出,獲得寧帝的寵幸,這還不算,甚至一路憑著這種寵幸坐上了帝后的寶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記得那天她被下了藥後,沈書雅拿鞭子抽她,口中還說他和女人上床只對另一個女人試過這種招式,而這個女人還因此死心塌地的愛上了他,那麼,他所說的這個女人不會就是寧帝吧?
想到沈書雅這變態拿著鞭子抽打寧帝的情形,朱傳九不禁有些面色發青,覺得自己完全無法想像,居然會有人愛上這種變態。
就在朱傳九對著某個宮侍兩眼發呆時,有個熟悉的聲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尋聲看去,卻見秦亞思和張婕等人也進入了御花園。
她們的到來可跟朱傳九等人的到來大不相同,不少官員看到她們,竟然主動圍上去和她們說話,不認識的人就和她們套著交情,認識的人就紛紛向她們道喜,這跟對朱傳九等人的不聞不問大不相同。
白瓊和柏藝見了都神色慚愧,自覺低了秦亞思等人一等,低下了頭更顯得神態畏縮。
「咦?是她!」
朱傳九卻看到圍著秦亞思等人的其中一位官員,正是她以前的岳母凌月,不覺很是意外。
凌月很會說話,她很快就和秦亞思身邊的張婕扯上了關係,兩人一個一口世侄女,一個一聲伯母的叫個不停,好似分別多年親戚一樣。
也不知這張婕是怎麼和秦亞思搭上的關係,她和禮部侍郎凌月一副很熟悉的模樣,秦亞思自然不能視而不見,自然而然的也和凌月聊了起來,最後也不知怎地,也稱凌月為伯母。
朱傳九仔細看過去,這才發覺凌月身後不遠跟了一個蒙著面紗的白衣男子,看那身形,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就是被她休了的凌和風。
看著凌月把凌和風介紹給秦亞思兩人,朱傳九就算再傻也知道這個老女人的目的啦。
以前她是不知道凌月這老女人的真面目,被她擺了一道。現在,朱傳九早就重獲自由,沒有麻煩在身,她說什麼也不會讓這對母子好過的!
有了決定,朱傳九一提衣擺,大步向秦亞思等人走了過去,故作驚訝道:「咦?這不是岳母大人嗎?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啊!」
凌月被朱傳九的突然到來嚇了一跳,又聽她口稱岳母大人,面色不禁一變,失去了她平時的斯文風度:「什麼岳母大人?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她不是沒有聽說本屆的武狀元是一個叫朱傳九的人,只不過她覺得可能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絕沒有想到這個朱傳九就是差點娶了她兒子的人。雖說她早已拿到了朱傳九親筆寫的退婚文書,只是這事畢竟是她有虧在先,突然之間看到朱傳九出現在面前,心中難免有些心虛。
秦亞思剛剛認識了這禮部侍郎凌月的兒子凌和風,看到他在面紗下若隱若現的俊彥,不禁心跳加速,還沒來得及有何幻想,就見朱傳九突然出現,居然喊凌月為岳母,臉色立刻變得陰晴不定起來:岳母?!這凌侍郎莫非還有別的兒子不成?
可是她聽了凌月的回應,不禁又覺得奇怪。
「岳母大人,我怎麼會認錯人呢?不會是幾天不見你就把媳婦兒給忘了吧?」朱傳九一臉笑瞇瞇地說道。
那張婕也早在一邊看出秦亞思對這位凌公子有了好感,正覺這是一個討好秦亞思的好機會,想利用她自己這個同鄉人的身份給她們撮合一番,誰知半路殺出朱傳九這個程咬金,居然厚顏無恥的稱凌月為岳母,心中不覺大怒:
——好你個朱傳九!你在青縣奪我所愛不說,現在到了都城也要對我的好姐妹橫插一槓子!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朱傳九,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幾時成了凌大人的兒媳了?你少在這裡胡言亂語!」張婕忍不住呵斥道。
朱傳九本來是想激怒凌月和她大吵一架,到時候她就可以趁機說出她休了凌和風的事,以此來羞辱她們母子,卻沒想到當事人還未生氣,這張婕就搶著生氣了,也不知道她是為了什麼。
朱傳九早就覺得此人對她有敵意,只是不知道原因是什麼,現在更是一副要為凌月等人出頭的模樣,不知道還以為她們幾個有親呢!
「誒?張小姐,你可真有趣!凌大人都沒有否認,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她的兒媳?請問你以前認識我嗎?我的家事你很清楚嗎?」朱傳九反問道。
「我當然知道!」張婕想到心上人展奕晨被奪,心中倍感羞辱,決議揭穿她的老底,讓朱傳九在這裡丟一個臉!「在青縣,你或許不認識我,我卻是認識你的,你家不過是殺豬的,有什麼資格娶凌大人的兒子?」
周圍的一些官員家眷聽到張婕的這番話,不禁都紛紛側目,她們都知道武舉選出來的三甲都是出身卑賤的平民,可是卻沒有想到朱傳九竟然是屠戶出身,本來就看不起她們的人,臉上更是現出鄙夷之色。
就連跟著朱傳九一起的白瓊和柏藝,也覺得有些沒面子,不敢靠她太近。
朱傳九見眾人都如此表現,不禁怒了,反問道:「殺豬的又怎麼了?就是殺豬的也會讓人家欠下不得不以兒子償債的人情,你說是不是啊?岳母大人?」
凌月見她重提舊事,面色更黑,知道朱傳九記恨她當初把她交給那些侍衛帶走,故意要在這裡羞辱她們。
現在這裡全是朝廷裡的同僚,更是有很多她們的家眷,她若是在這裡失言,日後必定會傳出不少蜚短流長,這樣一來,她兒子的一生就真的毀了。
凌月還指望著凌和風為她找一個有權有勢的兒媳做靠山呢,哪能讓朱傳九就這麼輕易的破壞了?堅決否認道:「武狀元,你一口一聲岳母大人,請問我什麼時候把兒子嫁給你了?」
「你是沒把兒子嫁給我,不過十年前,你來都城趕考,是我娘給你出的錢,當時你還非要把你家兒子凌和風給我做夫君以還這個人情,我娘百般推脫,你卻還硬是要寫下婚書,我就是不想當你的兒媳也是沒法子呀!」朱傳九神情很無奈地說道。
「笑話!簡直一派胡言!你說我給你家寫下了婚書,那麼婚書呢?若是你能當眾拿出來,我也就認了你這個兒媳,若是你拿不出來,就是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凌月當初騙朱傳九寫下了退婚文書的同時,還把那張定親的婚書給當場燒了,她這樣說就是認定朱傳九拿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