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九絲毫不知道她迎親的隊伍已經讓某個人心中產生了怨毒,臉上掛著春風得意的笑容,不住的跟圍觀的人群拱手示意,邀請她們同去她家喝酒……
沒多久,朱傳九終於帶著花轎回到了城北的家。夏景天遠遠看見迎親隊伍回來,就開始讓人放鞭,花轎在一片熱鬧聲中停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拜堂了,新郎在媒公的攙扶之下隨著朱傳九進了家門,一進院子,就見香燭神案已經擺定,朱傳八夫妻也坐在了上首,隨著主持的秦不凡一聲吆喝,那些嘰嘰喳喳還在說個不停的賓客都安靜了下來。估計這一次的婚禮是比較正式的,只見秦不凡在一邊之乎者也,文縐縐的說了一大篇,在朱傳九幾乎聽得要打瞌睡時,終於被她聽到了一句能聽懂的:「……一拜高堂——」連忙拉過新郎和她並肩站到朱傳八夫妻的下首,開始跪拜……
直到三拜拜完,就聽到秦不凡高喊一聲:「送入洞房——」
這話一落音,不止朱傳九興奮不已,就連旁邊的賓客也十分興奮,開始大喊大叫:「噢——洞房了!洞房了!」
朱傳九在十幾個年輕女子的起哄之下,被推到了新郎旁邊,一起送進了洞房。待新郎坐定,她們又鬧著讓朱傳九揭蓋頭,非說要見識一下新郎長什麼樣。
朱傳九似乎盛情難卻,其實心裡卻早就期待這一刻,拿了秤桿挑起新郎頭上紅蓋頭的一角……
「新郎!新郎……」眾人不停興奮大喊的聲音在看到新郎真面目的這一刻都安靜了下來。
朱傳九不解這是為什麼,仔細一看,這才發現展奕晨緊閉雙眼,眼淚流個不停,哪有一點嫁人的喜慶,看起來分明是像被逼著嫁過來的!
她眉頭一皺,立刻知道了原因。連忙向湊熱鬧的眾人陪笑說道:「看來我的新郎還沒從離開父母嫁人的不捨中恢復過來,不如我陪大伙先出去喝幾杯,等新郎整理好情緒,咱們再來鬧洞房……」
看到新郎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就算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啦。不過這種太常見了,畢竟只是男子,又有幾個能嫁給自己喜歡的女子呢?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再鬧了,省得逼急了新郎,到時候這場婚禮出現什麼波折。朱傳九現在今非昔比,這點面子大家還是會給的。
於是就這樣鬧洞房的人一哄而散,朱傳九出去後,怕展奕晨因為不樂意嫁給她,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忙讓人把她的兩個哥哥叫了過來,讓他們替她看著一點。
朱傳九興奮地心情似乎被展奕晨的眼淚澆熄了,想到他這麼哭哭啼啼是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她就心情不爽。拉著那些認識的不認識的賓客們敬酒,一杯接一杯的下肚,眾人被她驚人的酒量給震驚了,更加不住的灌她的酒,一時間整個喜宴熱鬧非凡……
最後只鬧到夜幕下沉,那些已經喝得醉醺醺的賓客才一一告辭。夏景天和秦不凡為小姑子的婚事忙了一整天,都累得夠嗆,把剩下的殘局交代給紅菱和她們的夫君後,秦不凡就去送已經喝醉的朱傳八夫妻回城西,而喝得已經醉成一灘爛泥的朱傳九就被扔給了夏景天。
看到朱傳九這巨大的塊頭,夏景天第一次覺得好無力啊!她也不去扶她,坐在她的旁邊對著她的耳朵喊道:「小姑子,快醒醒!再不起來,你可就錯過你的洞房花燭夜了!」
朱傳九咕嚕了一聲,突然坐了起來,似乎對於她這個洞房花燭夜極其敏感,說道:「……我沒醉,我這就去洞房!」說罷就要去找她的新郎。
夏景天聞著她滿身的酒氣,幾乎想要吐出來,拉著她道:「洞房在這邊!」她指著朱傳九的身後。
朱傳九早已喝的迷迷瞪瞪,不辯東西,伸出手指到處亂指:「在哪邊?」
夏景天無奈,只能攙扶著她,親自送她去。
「你要扶我去哪?……我還要去洞房呢!」朱傳九掙扎著打了一個呃。
「就是送你去洞房!」夏景天聞到酒氣險些吐出來,連忙加快了腳步。也不知道小姑子犯了什麼病,竟然喝這麼多,這酒氣!哪個新郎會和她洞房啊?她心中暗自腹誹。不過她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只要把小姑子成功拖入洞房,她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推開新房的門,夏景天正要和新的姑夫打個招呼,誰知她只覺眼前一花,坐在床角的紅色人影看到她進來,一陣風的躲到了床後的旮旯裡去了!
夏景天一愣,想起剛才在喜宴上有人暗自議論,說新郎不願意嫁給小姑子,是一路哭過來的。看到新姑夫的舉動,她心中有些瞭然。
不過他嫁都已經嫁過來了,不管他願不願意,這個妻主他還是的伺候的!
夏景天把朱傳九扶到床上去趴著,對展奕晨說道:「新姑夫,你家妻主已經回房了,她喝的有點多,你好生照顧她,我走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新房。
展奕晨躲在床後一動不敢動,也不知過了多久,朱傳九半點反應也沒有,他這才確信她已經喝醉了。
他慢慢的從床後走出來,非常謹慎的盯著趴在床上的朱傳九,不敢弄出半點動靜,深怕驚動她向自己撲過來!
朱傳九身上難聞的酒氣讓展奕晨皺緊了眉頭,他現在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以為嫁過來就一了百了,可是看到朱傳九這幅德行,他覺得自己沒有半點勇氣和這個人共度一生。要是待會她醒了,還有一道洞房的程序要走!怎麼辦?怎麼辦?我不要被這個女人抱著……
展奕晨鼻頭一酸,又開始掉眼淚,一邊祈禱她不要醒過來,一邊在腦中想著對策,要怎麼才能逃過這一劫?
他不停的打量著房中的一切,似乎想從裡面找到一點啟發。最後他目光落在那還在燃燒的燭台之上,暗想:待會她要是醒過來對我動手動腳,我就用那個打暈她……
就在展奕晨提心吊膽的時候,趴在床上的朱傳九動了!展奕晨大驚失色,一個箭步就衝到蠟燭台旁邊,正要拿下他的「武器」,只見朱傳九也是一個箭步衝到門口蹲下,大吐而特吐!
那股味道傳來,展奕晨也忍不住想吐了,不過他絲毫不敢鬆懈,已經把燭台拿起來了。
朱傳九吐了半晌,似乎開始恢復了一點清明。她也不回頭,喊道:「還不給妻主我拿塊毛巾來!愣著做什麼?」
展奕晨一愣,不確定她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朱傳九見他沒反應,這才皺著眉起身,看了一眼拿著燭台做防衛狀的展奕晨,說道:「難不成你聾了?妻主在和你說話,你沒聽到嗎?」
展奕晨一驚,不知作何反應。「我……我……你別過來!」他拿著燭台指著她喊道。
朱傳九白了他一眼,不理他,逕自到放木盆的架子上搓了一塊濕手巾,擦了擦臉。然後問道:「你嫁過來之前,你家沒教你怎麼伺候妻主嗎?看到妻主喝醉了,也不知道過來伺候,你家就是這麼教你的嗎?」說到最後,朱傳九發起了脾氣,把手裡的手巾一把扔到了地上!
展奕晨嚇了一跳,從沒想過她會是這個態度對他,他還以為這洞房花燭夜,這傢伙一定也是和平時一樣色咪咪的向他撲過來……誰知道她竟選擇在這個時候宣佈她做妻主的威嚴……怎麼辦?展奕晨思緒紛亂,不知該如何應對,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我又不是情願嫁給你的!」
「你既已經嫁了過來,就是我的夫君,夫君伺候妻主天經地義,我管你是不是情願嫁過來!」說著朱傳九走到床邊坐下,把身上那礙事的新娘裝束給扯下扔到了地上,看著展奕晨命令道:「你還不過來!」
展奕晨看到她的動作,早已知道不妙,如同驚弓之鳥,驚慌問道:「你……你想做什麼?」
「你沒看到已經深夜了嗎?還不過來伺候妻主我寬衣?」朱傳九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似乎把展奕晨那不願意嫁給她的說辭當成了耳邊風。
「我不要!」展奕晨見她終於露出本來好色的面目,心驚膽戰的拿著燭台遙遙指著她道:「你要是敢過來……我、我就打死你!」
朱傳九不耐,大步跨過她們之間的這段距離,輕易就奪下了展奕晨手裡的燭台,問道:「這個有用嗎?」
展奕晨錯愕,沒想到她動作這麼快,立刻明白自己怎麼也不會是她的對手,只能邊哭邊求道:「嗚……你饒了我!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我是迫不得已才嫁你的!如果你不碰我,我做什麼都行!」
經過了紅菱那假哭的手段,朱傳九有些不太相信男人的眼淚了,她低下頭盯著展奕晨看了稍許,見他眼睛紅紅,似乎是真哭……一副心已經軟了的口氣問道:「真的?做什麼都行?」
「嗯!」
展奕晨抬頭看著她,不知為何,他心隱隱升起不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