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的事情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麼波折。
朱傳九把她們兩個帶出了村子,跑了很遠,確定不會有人發現她們之後,才停下了腳步。
她們見已經逃出升天,雙雙就要給朱傳九磕頭,只聽那女人文縐縐的道:「恩人相救之恩無以為報,但請受我們夫妻一拜。」
朱傳九也是和她們一起跑了很遠才發現,這個女人就是她那天在樹林子裡看到的那個鬼鬼祟祟的人,現在想來,這女人也是想去救這個男人的,只不過沒有勇氣出現罷了。她看到這個女人懦弱的行為,本來對她還有幾分鄙視,可現在又見這女人親口承認身邊的男子是她的夫君,心裡對此人的疙瘩立刻消失了個乾乾淨淨。忙扶起他們道:「不用謝我,只要以後你對他不離不棄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不知恩人是……」那女人見她這麼維護自己的夫君,以為朱傳九和他有什麼關係。
朱傳九也不多解釋,問她們道:「你們以後怕是不能在這青縣生活了,可有什麼打算?」
「我本是一介書生,自小父母雙亡,都是靠周圍的父老鄉親接濟才能把書念到今天,原本打算等開春去都城考取功名後,回來求族長成全我們,可是沒想到還是被族長提前發現了……本來我去都城的盤纏都要向鄉親們籌集,現在……看來是沒什麼希望了。我會找一個偏僻的地方帶著易兒好好生活的。」那女人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色,臉上有些不捨之情,可最後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身邊的男子聽到她的話,不禁緊緊地抓住了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似乎這是他等了好久的一個決定!
「你還是去趕考吧!只是考取功名之後,別忘了你們之間的這段姻緣來之不易。」朱傳九說罷,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都拿了出來,塞到她們手裡。
那女人沒有拒絕,只是拉著夫君對朱傳九深深一拜,一句話也沒說。
朱傳九目送著那對夫妻向青河的一個渡口走去,直到一點都看不見了才回頭往城裡走。
這時,已經過了五更,雖然還是很黑,可是離天亮也不遠了。
朱傳九也不急,反正她這個時候趕到城門口,也沒人開城門讓她進去。解決了一件讓她心裡不舒服的事,她的心情大好,一路忍不住哼起現代的流行歌曲來:對面的男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求求你拋個媚眼過來,哄哄我逗我樂開懷……
朱傳九一個人在黑暗中正吼得得意不已,突然,在這荒郊野外傳來一聲冷哼:「哼!」
這四周都很安靜,所以朱傳九除了自己的聲音,對其他的聲音都敏感不已,明明周圍沒有一個人,可是卻分明聽到有人冷哼,她得意的歌聲不禁一滯,喝道:「是誰?鬼鬼祟祟的還不快出來!」
朱傳九得到的回答是——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似乎從天而降,落在她身前的五步之遙,然後一把冰冷的長劍只在她的咽喉之上!
朱傳九眨了眨眼,腦子有些短路,真想出聲問一下這是不是在拍武俠片啊?她怎麼能在荒郊野外遇到這種事呢?她好像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不曾得罪任何人的……她仔細看了看對面那拿著劍指著自己的女子,覺得有些眼熟,小心的問道:「這位姑娘,不知在下有什麼得罪的地方嗎?」
「你裝什麼傻?你剛才嘴裡不是怪腔怪調的調戲於我嗎?」那女子似乎有些惱羞成怒,手裡的劍都有些發抖了。
調戲你?大姐,這話從何說起啊?你是個女人啊!就算這女尊國的女人再怎麼像男人,我也是不可能去當同性戀滴……朱傳九暗自在心裡腹誹,覺得這女子有些莫名其妙。
不過轉念一想,她立刻發現這女子話中的意思不對,不禁對著她的身材又仔細的看了一會兒,還沒等她得出結論,就見那女子拿著劍鞘死命敲她的頭,氣急敗壞道:「看什麼看?你這個好色的女人!」
朱傳九劇痛中護著頭,總算認出這人是誰了!難怪他會生氣,原來他就是胡緋緋那個男扮女裝的師姐——莫冠玉!
她左閃右躲,卻始終逃不過莫冠玉敲在她頭上的劍鞘,不禁大罵:「住手!住手!你瘋了嗎?個死娘娘腔!變態……嗚嗚嗚……痛死我了!」
「你罵誰娘娘腔?」莫冠玉氣得漲紅了臉,收回了劍鞘,不過又換成了長劍,他瞪著朱傳九,似乎只要她再敢罵一句,他就要在她身上捅個透明的窟窿!
在人家長劍的威脅之下,朱傳九又不是傻了,哪敢再罵,揉著頭上的包哭喪著臉求饒道:「大哥,我錯了,你就饒了我吧!我到底哪裡得罪你了?」
「哼!」回答她的又是一聲冷哼。
朱傳九抽了抽額角,覺得這人實在莫名其妙!三更半夜突然從她附近冒出來不說,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人,問他,就是這個態度!害得她既想抽他,又怕打不過!只得壓下心裡的怒氣,一副討好的口氣的和他說話:「真是好巧啊!不知莫大哥怎麼這個時候還在城外是有什麼事嗎?」
「你叫誰大哥呢?我才沒你說得那麼老!」誰知莫冠玉對她的好態度沒有絲毫領情,還是一副很嗆的口氣。
我靠!誰說你老了?老娘叫你大哥是對你客氣,你居然還不領情,要不是看你武功高強,老娘真想抽死你丫的!朱傳九在心裡狂罵,不過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堆起笑容道:「是我失誤了,莫公子!不知莫公子怎麼這麼晚還在城外呢?」
這個稱呼似乎很合莫冠玉的心意,這才收起長劍,把剛才那副倒毛雞的形象徹底收斂,轉過了身,背對著朱傳九,說道:「我是……看見你出城了……」
什麼?!朱傳九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想通了——莫冠玉的意思應該是他是看到她出城了,才跟了出來……
這個……似乎有點費解?
「你跟著我出來的?為什麼?」難道你小子愛上我了?偷偷跟蹤我?後面一句,朱傳九沒敢問出來,不過此刻卻在心裡不斷地YY。
「上次我看到你阻止浸豬籠的事,覺得你有可能是出來做什麼事的,所以就跟出來看看!」莫冠玉回過頭看著她,眼中居然有一種亮晶晶的神采,似乎有些興奮的神色在裡面。
朱傳九被他這種眼神看得心臟漏跳一拍,不確定這是什麼感覺,對莫冠玉這種前後差異也有些警惕,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都……看、看到了?」咦!這小子的眼神很詭異哦!不是吃錯什麼藥了吧?
「看到了!豬……豬……你叫什麼?」莫冠玉突然發現自己只認的朱傳九這個人,卻不知道她叫什麼,以前他只聽到師妹喊她姓豬的,可是這會兒他卻不能學著他是沒這樣喊她,這才主動問其她的名字,可能是臉皮比較薄,或者是他心裡還另有所想,居然一句話沒問完,就臉紅了。
朱傳九看到他臉紅,低下的頭都快冒出煙的樣子,不禁目瞪口呆!——大哥!這是個什麼情況啊?能否解釋一下?
莫冠玉見她半天沒出聲,忍不住抬頭去看她,結果看到朱傳九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不禁一惱,又開始瞪著她了!嚇得朱傳九連忙回答:「我叫朱傳九……」她一想到這莫冠玉可能對自己有意思,耳根也抑制不住的開始發熱起來。
「朱傳九……」莫冠玉首先恢復了常態,問道:「你為什麼要救那個不守夫道的鰥夫呢?」
朱傳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這讓她想到了李郁,於是立刻就把心裡多餘的心思拋到了一邊,隨意的說道:「只是覺得他可憐而已。」
「被浸豬籠雖然可憐,可是這也是他自己不守夫道咎由自取,這種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莫冠玉似乎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很認真。
「你也是男人耶,難道你不同情?」
莫冠玉搖了搖頭,盯著朱傳九的眼神似乎有些失望。
「我只能說你很悲哀!」朱傳九不想再和他說下去,丟下一句評語轉身就走,這個男人實在是太莫名其妙了!那人救了就救了,有什麼好問的?
莫冠玉看她走了,有些著急,連忙在後面大聲問道:「難道你覺得他一個鰥夫又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沒有錯嗎?」
朱傳九聽到他這個問題,不禁大怒,回過頭吼道:「有什麼錯?你倒是說說?」
莫冠玉被她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了一跳,有些不敢說話了,深吸了幾口氣,才鼓起勇氣小聲說道:「他作出了違背禮教道德的事就是錯……」
「什麼狗屁禮教道德?那是古人定下來限制你們男人的,你難道不知道嗎?笨蛋!豬!白癡!傻瓜!」朱傳九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個已經被所謂的禮教道德洗腦的男人給氣瘋了,忍不住大口破罵起來。
不想這個莫冠玉聽了不但不生氣,臉上還露出大大的笑容,問道:「你真的是這樣想的嗎?你也覺得那些束縛男子的禮教道德都沒有道理的嗎?」
「什麼?」朱傳九腦子又短路了,不明白自己那麼罵他了,他還一副好像很高興的表情?
「朱傳九,你會不會用這些東西去束縛你的夫君?」莫冠玉肅容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