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傳九的要求當然是被朱傳八拒絕了。
女兒長大了要當家,本來這是好事兒,可是朱傳九這時要當家卻不能讓朱傳八放心。
朱傳九本來就有點傻,自從被豬踢到腦袋之後,雖說變得口齒伶俐起來,可是又似乎變得比以前更笨了。不但以前學的字一個不識了,還把她天天在做的殺豬技術給忘得一乾二淨,更離譜的是居然變得男女不分!這樣子她怎麼放心立刻把家業交給她做主呢?
「你還是安心殺你的豬好了,其他是你就不用擔心了。」朱傳八覺得現在還是讓她先把以前的本事再學回來,再慢慢教她學習其他的事,當家這種事不可能一下子教會她的。
朱傳九因為這兩天發生的糗事,現在的信譽度幾乎為零,得不到朱傳八的半點信任。這讓她很沮喪,也很不甘心,總不能她一直在別人眼裡當個傻子吧?
於是繼續勸說道:「娘,我知道我現在把一些事給忘記了,可是你不讓我學著當這個家,那我還是永遠也不知道以後如何當好這個家啊,先讓我試試行嗎?」
王氏在一邊看女兒說的那麼認真,覺得很有道理,也跟著勸道:「她娘,我覺得女兒說的對,你應該讓她試一試的,以後,她也不上學堂了,總不能讓她一直困在家裡殺豬吧?她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我們該讓她出去見識見識的。」
朱傳八見夫君也站在女兒這一邊,仔細一想,他說的話似乎也有道理,於是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對朱傳九說道:「讓你當家也行,不過當家得先成家。」
朱傳八是想,女兒有點傻沒關係,將來只要找個聰明一點的夫君幫助她,應該也能當好這個家的。
「成家?!」朱傳九一愣,沒想到這個問題這麼早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在現代,她因為偏見十分討厭男人,並且發誓不會和男人一起生活,根本就沒有結婚的打算。
可是到了這個女尊國,所有的一切變得不一樣,來這裡,似乎是老天給她在現代生活得不甘心的補償。
男人一切的優勢在這個女尊國全然不見了,他們再也沒有權利欺負女人,那麼她似乎也可以考慮一下娶個夫什麼的,不是嗎?畢竟,在女尊國受不公正待遇的是男人,她有什麼好怕的呢?大不了不滿意可以休了!中國過去把女人比做衣服,在女尊國,男人對於女人來說何嘗不是一件衣服呢?
想到這裡,朱傳九已經下定了決心,說道:「好,我會先成家的,不過這一時半會的,我上那裡去找對象啊?」
「你還是先等等吧。」朱傳八見女兒應得這麼爽快,不禁又是一愣,覺得女兒似乎也沒那麼傻,已經可以自主獨立的考慮問題了。
「為什麼?」朱傳九以為老娘反悔了,連忙問道:「娘是怕我找不到對像?」
朱傳八確實有這個擔心,畢竟在別人眼裡朱傳九還是個傻子。不過,她這麼說卻不是這個原因。「前一段時間,我已經托人去都城打聽你未來夫婿的消息了,等消息一到,我就上門向親家提出讓你們完婚的事。不過可能得等一段時間,我托的那人還沒有消息傳回呢。」
「什麼?我有未婚夫嗎?」這個消息讓朱傳九有些震驚,又有些好奇。「他多大了,為什麼會在都城呢?」
王氏見女兒這麼關心夫婿的事,以為她開竅了。笑著說道:「你夫婿姓凌,閨名和風,比你大上一歲。在你小的時候,你岳母也住在這青縣的城西,後來和你娘的關係很好,見你和她的獨子年紀相仿,就定下了這門婚。因為你岳母要去都城考科舉,他們一家就去了都城,說是高中之後就回來,誰知這一去就是上十年沒有音訊。」
這凌家本是一個書香門第,朱傳九的岳母凌月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在她父母雙亡之後,就只靠祖產維持生活,終於年紀輕輕就花光了家裡所有的積蓄,最後不得不賣掉祖屋搬到了青縣的貧民區。凌月是個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不肯為三斗米折腰,住在城西幾乎把全家人給餓死。最後還是熱心的朱傳八給了她們家幫助,才日子好過一點。
屠戶在女尊國又是一個賤業,儘管這凌月很瞧不起朱傳八的職業,可還是因為她的熱心幫助讓兩家關係好了起來。後來凌月要去都城趕考,朱傳八掏出家裡所有的積蓄支持她。對此,凌月感激無以回報,就把自家的兒子許配給了朱傳九,定下了婚書,說是一旦朱傳九成年就可以娶那凌和風過門。
本來朱傳八還自愧自己女兒傻,不敢應她,可是還是在凌月的堅持下,同意了。
凌家人剛搬到都城時,還有音訊傳回,可是,在科舉過後就音訊全無了。朱傳八以為出了什麼事,不停的托人打聽,可就是沒有任何消息。直到前一段時間,她從一個經過青縣的客商口中聽說凌月在都城當官,這才又托人去都城打聽。畢竟,這幾年下來,朱傳九也成年了。
聽完這段故事,朱傳九隻覺得朱家的人都好天真,人家這是擺明反悔這門親事了,所以才會在當官之後音訊全無。可是十年了,朱家人卻還仍記著這門婚事呢!還托人去都城打聽,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沒有音訊就代表人家反悔了,還等什麼等啊?」朱傳九覺得沒必要為這門不能確定的婚事耽誤時間,男人嘛!娶誰不是娶啊?還要等那麼長時間,這樣多浪費時間啊?她還得抓緊賣豬肉致富呢!
「胡說!」不料,朱傳八聽了女兒的話想都不想的斥責她。「你懂什麼?讀書人最講究一個信字,既然約好,還寫下了婚書,就不會反悔,要是反悔,這傳出去對名聲可是有很大的傷害的。」
有這麼嚴重嗎?朱傳九對此有些懷疑。不過她還是不太瞭解女尊國的規矩,也不好反駁老娘。
不過按照常理,有人會為了名聲而不顧自己兒子的幸福嗎?不是朱傳九妄自菲薄,覺得人家嫁了自己就是不幸。其實以前的朱傳九是個傻瓜,所有人都知道,凌家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把好好的一個兒子嫁給傻瓜,這種事怕是沒幾個人能做的出來吧?就算當初是為了感激朱傳八為她趕考而拿出積蓄,現在人家當官了,用什麼辦法不能回報恩情啊?她為什麼不能反悔?換個角度想想,朱傳九覺得自己是絕對反悔的。
但這個問題她不好再和朱傳八爭論,而且已經偏離了她要討論的主題,於是說:「就算她們家不反悔好了。可是十年沒有音訊,誰也不知道她們家發生過什麼事,要是那凌和風不幸夭折了,我豈不是要守寡?這個我可不幹啊!我不過是當個家而已,為什麼非得等凌家人的消息啊?」
「呸呸呸!烏鴉嘴!誰夭折了?你怎麼就不能說點好聽的?當家就這麼重要嗎?」朱傳八見朱傳九胡說八道,不禁十分火大。
「那當然!娘,你忘了我本來就只是為了當家才說這些的,是你非要我和那什麼凌和風先成親,我這不是急嗎?」
「急什麼?我告訴你,再急也要先成親!」朱傳九見女兒完全不怕她,說一句,她就還一句,不禁吼了起來。
王氏見母女兩個有些急眼了,連忙打圓場,不過仍然是站在女兒一邊。說道:「她娘,發那麼大脾氣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嗎?成親而已,不一定非得先娶正夫啊,人家像傳九這麼大的孩子,房裡就有好幾個夫侍了,我們就先給女兒娶個夫侍吧,一樣是成親。」
「對啊!女人三夫四侍很正常的。」朱傳九覺得老爹這個主意好,還是第一次,她感覺這個爹挺慈祥的。
朱傳八見夫君都這麼說了,也不好再堅持。轉念一想,她們老朱家一直都是子嗣單薄,讓朱傳九多娶幾個也沒什麼,說不定能改變一下老朱家總是一脈單傳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