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給小二姐的是什麼?」朱傳九問道。
「紅晶,沒見過吧?也是,你家是殺豬的,見到的應該都是白晶,紅晶這麼貴重的你家應該找都找不開吧!」楊小金說著又從腰間荷包裡拿出一顆小拇指頭大小的紅晶,扔給朱傳九。
朱傳九沒理她那副瞧不起的口吻,接過這亮晶晶的小東西仔細研究了起來。
這紅晶是呈多面體的,除了有紅色之外,週身透明,在陽光下,看起來十分璀璨,有點像是現代的鑽石;可是入手卻很輕,朱傳九不禁懷疑是塑料做的,放在牙齒上咬了一口,那堅硬度險些沒讓她的牙齒崩掉!掉在桌上發出很清脆的聲音,十分可愛。
朱傳九把玩著這紅晶,不禁問道:「這一顆紅晶可以買到什麼東西?」
楊小金見她問這麼無知的問題,也不奇怪,朱傳九本來就是個傻子,不知道這個人人都知道的常識很正常。於是邊盯著窗外街上的人流,邊給她上起課來。
原來在女尊國的貨幣就是一種晶體,這晶體不是在礦山裡開採出來的,而是經過某種提煉技術燒出來的,這種技術很複雜,一般的平民百姓都弄不懂這其中的竅門,這也就避免了有人仿造的麻煩。
這晶體剛提煉出來是透明的,像是玻璃珠子,體積一般也只有小拇指大小,被磨成多面體之後,就是一白晶。而給白晶上色又是一個比較難的工作,所以紅晶的價值比白晶高,更高價值的還有藍晶,黃晶。它們之間的兌換比例是,一百白晶可以換一紅晶,一百紅晶等於一藍晶,一百藍晶也可以換一黃晶。平時,人們都是使用的白晶,這種最多,一白晶可以買兩個大肉包,大概相當於現代的一元錢。基本上女尊國每一個普通家庭,每個月有十個紅晶就可以過得很好了。
也只有像楊小金這樣的富家千金才會隨身帶著這麼多錢,紅晶都會隨手打賞給別人,也無怪人家小二姐一副歡天喜地的樣子,看到朱傳九這樣的窮人也不說什麼廢話。她給朱傳九的那一紅晶他似乎也沒有收回的打算。
朱傳九畢竟是在現代見多識廣的,一顆紅晶就相當於一百元錢,要不是因為它看起來有點像傳說中的粉鑽,她都不屑於接過來,所以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楊小金的注意力一直在街上,不禁讓朱傳九也好奇起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瞧她這麼眼巴巴地盼著。
朱傳九看著街上的人流,這時才發現,女尊國的女人並不人人都像她和她娘朱傳八一樣長得高大魁梧,五大三粗的。只是在女尊國對女人的要求沒有像現代一樣那麼挑剔,很多女人都是不會打扮的出門的,她們的衣著都很隨便,一般在窮人身上最能體現。頭髮也不會特意像古代女人一樣梳的漂漂亮亮的,只是隨意在腦後或者是頭頂用布條一扎,神態動作也相對比較粗魯,一點也不會像現代女人那樣隨時隨地的注意自己的動作是否優雅。基本上走八字步,O型腿,弓腰駝背的人大有人在,更有的女人還會邊走邊抖著肩膀或是雙腿,完全是集流氓痞氣於一身!十分個性!
總之就是兩個字,就是粗魯!這些都是一些看起來沒念過書的人,而自詡讀書人的女人就斯文多了。她們都是踩著自覺最有風度的方步,姿態挺拔,慢悠悠地走著,絕不輕易和人擦撞,衣服都是長袍,頭髮也是頭頂紮起,腦後卻都披散著,五官稍微端正一點,就儼然是一個翩翩俏學子,大多都會讓一些經過的男子投以愛慕的眼光。
女尊國的男子在一些教條之下,基本上未婚男子是很少出門的。這是因為未婚男子在很小的時候,都會在額頭之間點上一枚代表貞潔的守宮砂,這樣的未婚男子看起來都特別漂亮,吸引人。也不知道是那顆硃砂痣讓人看起來很標緻,還是它所代表的意思讓女人興奮,總之一旦有這樣的男子出現在大街之上,就會有無聊的女人上去圍觀或者是調戲,倒也不是想對他做什麼,只是都喜歡看到男子害羞而逃的模樣,也算是女人們的一種娛樂。
所以大街上來往的男子大多數都是已婚男子,再不然就是有家人陪伴的,這些未婚男人一個個看起來都嬌嬌弱弱,羞答答的,從沒有大步走路或是動作粗魯的,都像是小媳婦兒一樣,不多話也不招惹是非,都十分規矩,深怕給人留下輕浮輕佻的印象。
朱傳九看著這似乎被人欺負的抬不起頭的男子,心裡大感有趣。
這時,楊小金似乎看到一個人,她拍著朱傳九的肩膀,指著窗外說道:「那不是經常欺負你的丁益嗎?她前段時間不是因為打傷了人被你二嫂給抓進大牢嗎?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朱傳九順著她指的人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女子,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相平凡,個頭不高,邁著八字步走路,走在路中間,左晃右晃,惹得街上的人都不敢靠她太近,免得和她撞上,再被她訛上了。一看就是個無賴型的人物,也不知她嘴裡在嚼著什麼,抖著肩晃著膀,在人群中東張西望。
現在的朱傳九當然不會認識她,也沒有太大反應。看過就移開了視線,這時街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對主僕,是一個未婚男子帶了一個小廝,他面上帶了面紗,額間有一顆金紅色的硃砂,眉眼俊美,身穿白色繡有淺紅色花紋的長袍,腰間絲滌束身,掛了一塊綠色玉珮。身材精瘦修長且挺拔,大概有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這個身高在女尊男子中是比較高的,朱傳九的家人除外。),遠遠一看就感覺氣質與眾不容,是個美人兒。
他的小廝也看起來長得十分標緻,比之一般的小家公子也差不到哪兒去。
這小廝都長成這樣了,更何況他的主子,肯定也絕對不會差。有這樣想法的,不止朱傳九,那在大街上無事瞎晃的丁益也有同樣的想法。
只見她走過去,一副流氓樣的攔在了那對主僕之前,輕佻的笑道:「喲,這是哪裡來的美人兒啊?怎麼我在青縣住了這麼久都不知道還有這麼標緻的人兒呢?」
旁人一見這情景,大概是都認得這個流氓女,立刻避禍似地都離得遠遠的,深怕招惹了是非。
那對主僕見這情形,不禁一愣,但也沒有驚慌,他們互相看了一眼,那小廝擋在了主子前面,一臉戒備,喝問:「你想對我家公子幹什麼?」
「你著什麼急啊?我這不是想和你家公子先認識認識嗎?認識了之後在幹什麼也不急啊!」那丁益輕佻的說著,逕自理了理她那雞窩似的亂髮,裝出一副很有風度的樣子,有禮對著那白衣公子作了一個揖,然後拽文說道:「小女子丁益,不知公子閨名為何?年齡幾許,有否許過人家?」
那公子一聽這話,不禁臉色一變。丁益雖說的斯文,可這些問題都不是一個陌生女子該問的,分明是把他當成了沒門沒戶的淺薄人家來調戲,當然忍不住大怒了。
朱傳九看到這一情景,驚奇之餘不禁只想大笑出聲!大有恨不得過去和那丁益斬雞頭燒黃紙當場結拜為金蘭姐妹的衝動!
看到男人居然遭到女人的調戲,朱傳九隻覺得大快人心!
想當年,她前世到一個地方去出差,到了晚上出門吃飯時,看到街上到處都是一些年輕的男男女女,經常發生一些男人調戲女人的事件,就連警察都管不過來。基本上女孩子都不敢出門,要出門也會找同伴相陪,否則一個人或人少走在街上的話,很可能遭到流氓男伸出魔爪襲胸。
當時她看到這些肆無忌憚的傢伙,真是氣憤到了極點,想教訓他們也沒有那個能耐,深恨這些男人的無恥。現在,看到調戲的戲碼,是角色調了過來的,當然感到心情暢快,恨不得上去和那丁益討論一下關於調戲男人的心得!
朱傳九在一邊津津有味的欣賞,可是楊小金卻坐不住了,當她看到那白衣男子時就已經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又看到那丁益竟然上前調戲,更是大感著急。
原來這白衣男子就是楊小金一直盼著見到的展家公子,好不容等到他出現,不想竟出現了這一幕。
如果她是個大人,也許還可以下去英雌救美,可是她現在的個頭,一看就完全沒什麼威懾力,也打不過人家,隨身的丫鬟也被她留在了學堂,更不用提什麼救美了,只能在樓上乾著急。
突然,她看到朱傳九,想到她的身高,連忙拉起她,說道:「你幫我去救美人哥哥,我把這些都給你!」說著她把荷包扔給朱傳九,裡面的晶體發出清脆的撞擊之聲,看來數目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