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間美麗女屍 正文 第253章 華浩說我就是精神病
    我本能地想到趙警官,心裡不由有點感冒起來。

    商詩可能也是這麼想的,臉上微微笑著,我們一齊送欣月出門,福娃可能都適應和欣月同出同進的狀態了,竟然自然而然地就去牽著欣月的手。

    到了別墅庭院的大門,我才發現原來不是趙警官,只是老王師傅倚靠在車門處靜靜地守侯著。

    老王師傅看到商詩,熱情地喊了一句:「董事長好!」

    商詩就對著他點頭微笑,盡情表達著對這個忠實僱員的友好。

    欣月隨車離去後,我和商詩老兩口對望一眼,一人拉著福娃一隻手,從庭院前的山路經由庭院走向我們的家,時間和場景又像回到了幾個月前我們把福娃從懸崖底下的山洞裡救出來回家時的情形。但願經歷了那麼多的苦難之後,這新的一輪人生輪迴能夠從此改變方向!

    接下來,我們一家子確實過了一段平靜而安詳的日子,我再也沒提結婚的事,商詩好像也忘記了這茬,每天除了進行風雨無阻的佛課之外,就都和我及福娃泡在一起,我們一起爬山,一起郊遊,一起泡溫泉,一起走鄉村、逛集市,完全就延續著去醫院檢查那天之前的那段幸福生活。欣月也隔三岔五就會來家裡,每次來了,就纏著商詩說三道四,嘀嘀咕咕的,都不讓我和福娃近身。有一次,她還愣把我從商詩房間裡趕了出來,她和商詩同床共枕了一個晚上,我只好和福娃兩個大小爺們枯燥無味地睡在一起。我親熱地抱著福娃嫌棄他說,福娃啊,你這個帶把的,沒有女人味,叔叔不喜歡,福娃還挺橫,瞪著眼說,李叔叔你害人,害得我不能和欣月阿姨睡。然後我就撓他的癢癢,我們笑成一團……

    但幸福總是來得那麼慢去得那麼快,或許是因為自己的感覺有偏差的緣故吧,其實這一段幸福的時長也不算短了!

    反正天天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到底過去了多少天,那天早上我們吃過早飯後,商詩突然遞給我一張卡片,平靜地說:「小智,這張卡裡有十萬元,你去還給人家吧!」

    我愣了一愣道:「還什麼?」

    我天天泡在蜜罐子裡渾然不知世事,都快把曾勇那一茬給忘記了。

    商詩淡淡一笑道:「你替我請律師的錢啊,快去還給人家吧!」

    我恍然大悟道:「哦,你怎麼知道我是借的啊?」

    商詩輕歎一口氣道:「就你那點底子,我還能不知道嗎?先前我以為你是向欣月借的,後來問起她,才知道你沒有向她借,快點還給人家吧,這麼一大筆錢,也許人家等著急用呢!」

    我感激地看看商詩,抱過她的頭來狠狠地親了一口,嬉笑著說:「姐,謝謝你!」

    想到能還曾勇的錢了,我真地很開心,因為白素素可能很快就要懷孩子了,她們確實需要很多錢。而十萬塊錢對於商詩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商詩回吻了我一下,淺淺地笑道(手機wap,,更新最快):「傻弟弟,姐應該謝你才是呢!」

    我立刻刮了她一下臉故做正經道:「姐,以後我們再也不許謝來謝去的了,咱可是穿同一條褲衩的夫妻呢!」

    商詩愣了一下,然後才山花爛漫般笑開了。

    因為是去還錢,所以我沒讓商詩送我,讓她在家裡照看福娃,我從自己開闢的那條捷徑裡鑽了出去。打了個的回醫院。

    一路上,我的心情總體上來講還是蠻輕鬆的,畢竟可以卸掉壓在心頭的債務了,以後就可以了無牽掛地和商詩生活在一起。雖然在逼近醫院時,想著自己已被醫院疏遠,心裡難免有點憂傷。

    回到醫院後,我自然而然地還是去了一趟科裡,畢竟那裡是我的理想和夢想生根發芽的地方,我對它實在有著割捨不下的牽掛。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邁入病房大門,我竟然覺察到空氣中一改前幾日沉悶陰鬱的氣息,好像還漂浮著洋洋喜氣,難道方市長施加下來的壓力得到解除了還是怎麼著?

    我心態有點輕鬆了,步態也就穩健了許多。

    這次我在病房裡出現,就沒有上次那麼轟動了,也是,大家工作都忙,誰有那麼多時間和心情總是為你激動啊。

    王征看到我,還是怯怯地喚了一聲「李老師!」,然後就沒有多話了,默立著恭送我從他身邊走過,他敬愛的老師遭遇了這樣的處境,他的心情一定不會好受。丁蘭看到我,不再俏皮了,她臉上倒是飄蕩著一絲隱隱的憂鬱,和其他同事們臉上浮動著的淡淡喜悅形成鮮明的對比,她黯然地看我一眼,也還是問了一聲「李大夫好!」,然後就低著頭從我身邊寂然地離開。那些平日裡平平淡淡的同事們大都只是詫異地看看我,友好的微微點個頭,眼裡露出點憐惜之情,冷淡的隨意斜我一眼,若無其事地離開,膽小的畏怯地看我一眼,在我前邊繞著路走,看來真是把我當精神病了,我只有無聲苦笑。只有那個關興,趾高氣揚地從我身邊走過,鄙夷不屑地看我一眼,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我在嘴裡冷哼了一聲,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還是胡醫生念著舊情,又或者終歸和我也算是同過甘苦、共過患難,見到我後,雖然面容呆了一呆,還是正步朝我走了過來。

    走到我身邊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過去,他帶我來到一個牆角後,然後突然就兀自搖了搖頭,輕歎一聲,語聲裡滿是無奈,他說:「小李子啊,我不管你變成現在這個精神狀態到底是誰的錯,但今天我要狠心地對你說,你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我們科裡將來走向衰落走向頹敗,我第一要怪罪的是你,儘管怪罪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實在有點殘忍!」

    我愣了愣,不解其意,撲閃了一下眼睛詫異道:「老胡,我精神是不是正常,咱先不探討這個問題,但把這個扯到咱們科將來興衰榮辱的高度,這就有點胡扯淡了吧?」

    胡大夫無奈苦笑道:「你是不知道,關興那樣的人當了醫療副主任,擺明了將來接替張主任的班,咱們科還談什麼發展談什麼前途,別民怨沸騰、分崩離析就不錯了!」

    我「啊」地一聲,差點驚呼出嘴,壓抑了好一陣,才顫顫地說:「關興已經當上副主任了嗎?怎麼這麼快?」

    胡大夫淒楚地看我一眼,突然壓低嗓子說:「都到這份上了,跟你透露點內幕吧,其實這已經算很拖拉了,上頭老早就定好調,要指定關興做副主任的,是科主任愛才惜才,頂住壓力,以種種理由拖了下來,想讓你有良好表現,然後好力推你接他的班,可哪裡想到你卻突然遭遇了這樣的變故,哎,事到如今,就是神仙也頂不住了,也不可能有心力頂了,關興已被正式任命為普通外科副主任,今天晚上院裡科裡為他慶賀,普通外科命運堪憂已成板上釘釘,你今天來不會是來參加他的慶功宴的吧?」

    我驚訝道:「啊,剛好是今天當上的嗎?」

    胡大夫略一愣怔後歎道:「是啊,你沒看到那些已被關興籠絡的人們那副得意的嘴臉麼?哎,如果今天是你當上了副主任,那臉上有那副表情的人就是我了,我很不甘心啦,小李子啊,為什麼你的心理就那麼脆弱呢,到底遭遇了什麼打擊,腦子一下子就脫離了正軌?」

    我微苦一笑道:「老胡,我早跟你說過,我不是當科主任那塊料,現在既然是關興當了主任的接班人,你也別把他想得太壞,說不定壞人有壞招,反而使我們普外科越來越興旺。一切往好裡想吧!好了,老胡,你去忙你的吧,別讓關興看到你離我太近,會影響你的!」

    胡大夫淒然地看我一眼,無奈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既然我自己不爭氣,所以關興當了主任完全在意料之內情理之中,我雖覺憋屈,倒也不太失落。我自己只想好好當個為民生根除疾苦的醫生,至於當官,我倒是希望全天下都是清正廉明者當選,但如果偏偏是魚肉百姓的豺狼上任,我也無能為力,只能徒歎奈何!

    我的當務之急是,督促上級盡快還我醫生本色,這麼多天過去了,我休息得腦滿腸肥的,他們沒有理由再讓我休息了,我心態悠然、步履平靜地來到科主任辦公室,敲了半天門,沒有應答,揪住旁邊走過的一個小護士問,告訴我說科主任外出開會去了。

    想了想,我就去找華浩,向他求助,他是我精神病的始作俑者,希望他能幫我說說話。

    華浩正在接待患者投訴,一屋子的人,有哭哭啼啼的,有狂呼濫喊的,有大吵大鬧的,有暴跳如雷的,有指鼻子瞪眼的,真是一副眾生萬象圖啊!

    這年頭,也不知道怎麼啦?除了關興那樣的少數敗德醫生,絕大部分醫生都在任勞任怨、辛辛苦苦地救死扶傷著,醫患之間怎麼就像突然有了血海深仇一樣?

    我無奈苦歎一聲,悄然退了出來,倚靠在外邊牆壁上靜靜等候華浩。

    過了得有半個小時功夫,廣大患者家屬們才餘怒未消、罵罵咧咧地陸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等他們都**以後,我沒有馬上進去,我得讓我的華浩兄弟平息一下翻湧的情緒。

    不過華浩的心理承受能力看來比我強大得多,他很快就從屋子裡探出頭來,向我微笑著招手道:「進來吧!」

    我不得不歎服他的心理素質,說實話,我要成天面對這樣的場面,我早就瘋了,還能笑得出來,當然,其實按他們的觀點,我好像也已經瘋了,而且從來沒有經受過這樣暴烈的場景,只是獨自承受了一些生活的壓抑而已。

    華浩對我眨眨眼睛笑道:「今天體驗了我工作的艱辛了吧!」

    我無奈苦笑道:「這些患者和家屬怎麼這麼殘暴啊?」

    華浩歎了口氣,無比沉重地說:「哎,要說他們也不容易,都是窮苦百姓,辛辛苦苦掙的血汗錢,全投在親人的救治上,結果命還沒救過來,心裡誰能受得了?可你們醫生也委屈啊,雖然盡心盡力地搶救病人,可誰又能保證每個病人都能搶救得過來呢?難啊難,不知道到底是誰的錯!別的我無能為力,就讓我替你們分擔點委屈吧!」

    原來這個華浩領導是在用這樣的心理背景來支撐自己的壓力,可真是難為他了,我不由一聲浩歎,想了想後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老華,那我也來替你分擔點壓力吧,你跟處長院長們說說,我現在完全可以恢復工作了,我今後保證不會有我的病人來找你麻煩,如果他們快人財兩空了,我就自掏腰包替他們治病,嘻!」

    華浩愣了愣,隨後面容一動,有無奈之色閃過,搖頭歎道:「你可能還得回家休養一段時間,一時半會估計是不會恢復你的工作了!」

    我吃了一驚,急聲叫道:「這是什麼意思?老華,你不會連你自己出的歪主意也忘掉了吧?我是精神病嗎?我本來休養就是裝樣子的,你還讓我裝到什麼時候啊?」

    我還本以為自己咄咄逼人的樣子會氣勢如虹,讓華浩羞慚不已呢,可誰知突然從華浩嘴裡爆出的一句話簡直要把我震傻,我的話剛落,他別的不提,只是輕描淡寫地說道:「你就是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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