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瀟漫步在街道上,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形形色色的人,來來往往的行走著,站在街道上的林瀟,如同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一個人理會他。
「燒餅」一名身穿灰色布袍的中年婦人站在林瀟的身邊吆喝。
叫賣聲清晰異常,將林瀟的思緒給拉中拉了回來。
「小叔,你先回去休息,天太熱了,這種粗活還是我來做吧。」從中年婦人的目光中,林瀟清楚的看到了一絲關愛,那是一種後輩的關愛,一股難以言明的親情。
林瀟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這時,一股龐大的記憶融入到了林瀟的腦海之中,與他原有的記憶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記憶中,林瀟是一名書生,一個窮酸秀才,而旁邊的那名中年婦人,則是他的大嫂,印象中,林瀟並沒有父母的記憶,而關於這位大嫂的記憶,卻是異常清晰。
大嫂是在十六歲那年,嫁過來的,當時大哥身患重病,家裡人為了『沖喜』,便從窮山溝裡將大嫂給買了過來,大嫂過門之後不久,大哥便病死了。家裡人嫌她剋夫,便將他趕出了林家。
後來家裡無意間得罪一位大人物,被安了個造反的罪名,下了大獄,家道中落,毫無生存能力的林瀟,就是這種情況下,被大嫂一手帶大的。
「幻覺,還是現實」
看著大嫂的雙手之上,那粗糙的老繭,不由的鼻頭一酸。
百無一用是書生。
大嫂不過是一名婦道人家,在這種思想及其封閉的社會之中拋頭露面,所為的,就是養活自己這個毫無一用的書生。考取功名,那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科舉失敗的白髮童生,比比皆是,自己無權無勢,想要高中,幾乎是不可能的。
「小叔,你先回去休息吧,天熱。」大嫂關心道。
林瀟默默的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大嫂那關心的神情之後,林瀟不自覺的泛起了一陣心酸的感覺。
街道上,冷風吹拂,捲起地上的塵沙,打在林瀟的臉上。
強大的修為,早已經不知去向了,如今的林瀟,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別說移山倒海了,估計隨便來一個強壯的青年,就能將他打翻在地。
時間的推移,原本屬於林瀟的記憶,越來越淡,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融入到了書生的人生當中。
夜,很靜。
林瀟坐在門外,拿著手中的竹簡,微微失神,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忘掉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不過具體是什麼,他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
「二叔,還沒有休息?」大嫂艱難的拉著那兩破舊的木車,在看到林瀟以後,明顯的一愣,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對林瀟關心道。
林瀟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竹簡,想去幫大嫂一把。
「你休息,這種粗活我來做就可以了。」大嫂連忙止住了林瀟的動作,再次費力的拉了起來。
收集城中垃圾,是官府派下來的粗活,一天有兩文錢的收入,當然,這種活又髒又累,而且工錢又少,一般很少有人會去做。
看著大嫂那艱難的動作,林瀟心中一酸,抬了抬手,艱難道。
「大大嫂,我來幫你吧。」說著不等大嫂反應,便快速走到了木車後面,使勁推了起來。只是,書生的力氣,實在是太小了
夜,漸漸的深了。
街道上,瀰漫起了一陣薄薄的霧氣。
林瀟走到床邊,隨手推開窗戶,看著天空的明月。就在林瀟準備睡著的時候,一道耀眼的白光猛然劃過,一陣陰寒的感覺從林瀟的心頭升起。
是刀光!
一陣警覺從林瀟的心中升起,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個書生,會有如此敏銳的反應。
「就是這裡林員外的兒子殺。」
順著風聲,林瀟隱約的聽到了一道低沉的聲音。
林瀟心中一驚,飛快的向著大嫂的房間跑去,不知道為什麼,此時的林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
吱呀
林瀟飛快的推開門,不過眼前的一幕,卻是讓他呆住了。
大嫂死了,一雙眼睛瞪的老大,脖子處,殷虹的鮮血仍然向外留著,從情況來看,死去的時間並沒有多久。
轟!!
林瀟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一股嗜殺的感覺從他的心頭升起,原本清明的眼眸,在不只不覺間便成了血紅色,透著窗外的月光,顯得格外的詭異。
彭。
一道聲響過後,大門猛被砸開,隨後一排衙役挎著彎刀闖了進來。
進來之後,這些衙役很自然的分成兩列,中間空處一條道路,隨後一名留著三屢長鬚的縣官慢步踱了進來。
「給我拿下。」縣官也不問話,只是抬手下令道。
林瀟猛然回頭,一雙猩紅的眼眸,如同野獸一般,緊緊的盯著那名縣官。
縣官心中驚駭,連退了好幾步,身邊,兩名身手高強的衙役瞬時擋在縣官的前面,同時拔出了自己的佩刀。鋒利的刀刃之上,透露出攝人的寒芒。
「移山!」林瀟熟練的掐動法訣,古訣移山,瞬時打出。
為什麼會這個動作,林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道古訣,彷彿是自動出現在他腦海中似的。詭異的是,林瀟的古訣在打出之後,並沒有產生任何影響,甚至連一絲的動靜都沒產生。
林瀟愣神,可不代表那些衙役會停手。
只一瞬間,六柄鋼刀全部駕到了林瀟的脖子之上。
「秀才林瀟,因對大嫂蕙蘭圖謀不軌,施暴不成之後,痛下殺手,如此行為,當中禽獸不如,本官決定,將其就地格殺,以正傚法。」縣官的嘴角,微微上揚,一絲充滿了陰謀的笑容,出現在了他的臉上。
為什麼古訣會沒有用?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是停止了似的,每一秒,都被無限制的延長,衙役的動作,便的如同烏龜一般,極其緩慢。
瞬間,無邊的黑暗,悄然襲來
「有時候,力量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沒有一個力量的人,絕對是什麼問題都解決不了」一道聲音,清楚的迴盪在林瀟的腦海之中。
地面,又是一陣劇烈的震動。
「又落子了嗎?」一道訊息,從林瀟的腦海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