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明皇 第八卷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爭奪(上)
    鹿善繼的這種知遇之恩在他瞭解到參謀將軍的職務性質的時候,更是強烈了!在皇起復他之前,他鹿善繼並沒有做到很高的官職,只有在跟隨孫承宗的那段時日才是他要過的,即使是個普通的生也毫不在乎,但可惜並沒有做多久他就給逼得致休回鄉了。現在經過朝鮮一行後,鹿善繼覺得自己更適合的角色不是做統帥將領,而是將領身邊的軍師。

    樞密府只設了都督的職銜,全部為從一品,且人數並沒有限定,很顯然這個是安置年老將軍榮休的地方,他們的作用是起到兵事顧問的職能,但樞密府下設的參謀司無疑成為了目前繼一心學院後更為人們眼熱的機構,甚至可以說比一心學院更熱門。

    因為大明原來沒有參謀將軍的職務,以皇慣有的風格自然是希望盡快辦起來。那麼勢必造成這第一批所謂的參謀將軍就不會太嚴,甚至有不少人正打算鑽這個空子,讓自己的人成為朝廷正規的武將編製。之前的改制詔文中雖然有這麼個設定,但這正三品的總參跟那正三品的一心學院副院使一樣,可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位置,多少只眼睛盯著,但誰也不敢妄自去打探,畢竟誰會擔任只有皇知道。

    鹿善繼他們剛剛回到京師,按著規矩他們是不能去其它地方走動的,只有等皇召見了他們才能自由活動。鹿善繼雖然得了一個皇的許諾,但正式公文還沒有下來,他也不能張嘴招搖。

    鹿善繼離得京師久了,在京師的房子早已經變賣。曹文詔是京軍人馬自然是回豐台,雖然他邀請鹿善繼去,但是鹿善繼不是京軍的人怎好去軍事要地。所以他推辭了曹文詔的盛情,自己回到了驛館。

    「鹿大人,回來了?」

    驛丞看著鹿善繼回來笑著打招呼,全國各省各縣都有驛站,屬於從七品的官員,但京師的驛丞卻是獨一份的,任何大小官員應詔進京都得在這住下。若是遇到一個飛黃騰達的,伺候得好了那也沾點關係。

    伸手不打笑臉人,鹿善繼溫和的點點頭道:「回來了!」

    驛丞堆著滿臉笑容道:「那鹿大人今日是不是要搬府邸,小人可以叫下人幫您收拾!」

    「搬府邸?!」驛丞說得鹿善繼一愣,頓時明白過來道:「老夫今日還是要叨擾你,還住在你這呢!」

    「啊~」驛丞頗顯得吃驚,頓了下又笑道:「鹿大人開玩笑,大人立功進京自然是要高昇了,皇賜下宅子,大人哪還能住在這裡!」

    鹿善繼卻是笑了笑,不跟他糾纏逕自回了屋子。搞得驛丞莫名其妙,他拍了拍額頭嘀咕道:沒有理由啊,現在進京的官員都是陞遷得快,這鹿大人不住京師,難道外調?!

    就在一天之後,鹿善繼迎來了他的第一位客人,太常卿姜逢元。姜逢元的到來讓鹿善繼有些吃驚,當然他們不是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們都是萬曆四十一年的進士,換句話說就是同年,當年在京師任職的時候也算相熟悉。鹿善繼沒有想到這位姜同年會在這個時候來拜訪他,而且還是第一位。

    以鹿善繼的機謀,若是有人為了他出任總參的事情而來,他哪有看不出的。而這個姜逢元卻不是兵部的人,鹿善繼稍微一想就覺得自己多心了。

    「伯順兄,不會嫌我來的冒昧!」

    「哪裡,哪裡!只是地方簡陋,仲訒老弟,請到我屋裡坐!」

    鹿善繼這番回來身邊也沒有帶什麼人,原在朝鮮都是軍士照顧,現在算是要親力親為了。那驛館的驛丞見到姜逢元,一看知道是個正三品的官兒,立刻擺笑臉自個去沏了壺茶。

    姜逢元瞧了下驛

    館裡間,擺擺手道:「哎呀,咱們就別折騰了,不如小弟做東道,為伯順兄接風洗塵如何?!」

    「這個怎好?」

    姜逢元故意作色道:「伯順兄不必客氣,難道你我的交情連頓飯都不能請?咱們就到前頭大街的香滿樓好了!」

    鹿善繼倒沒有想到姜逢元會這麼豪爽,不過回頭看看空空如也的屋裡也是,現在日近中午,要招呼客人還不知怎麼辦!而姜逢元家住江南,家中頗為殷實,這個是他做戶部主事的時候就清楚了,那個時候一群窮京官沒有少打他的秋風。鹿善繼也不好再客氣道:

    「好好,那就讓仲訒老弟破費了!」

    香滿樓是這兩年才建起來的,雖然靠近城門口,但是卻隔著驛館,試想驛館住的都是往來的官員,不管有什麼迎來客往都不會在驛站舉辦,請客的自然要去酒樓才符合身份,而去酒樓最近的就是香滿樓。這兩年開起來後紅紅火火,差不多可以趕田家開的聚豐德了。他們進到香滿樓的時候,一樓已經坐滿了食客,跑堂的夥計來回穿梭,一番熱鬧景象。到二樓就安靜了許多,按著佈局分成了一排小單間,鹿善繼到二樓後頗為讚賞酒樓東家有心機,懂得在這佈置如此雅致的包間,這也才符合官紳們請客的要求,看來這個東家倒是懂得做生意。

    姜逢元對此顯然也不陌生,直接選了個靠窗的雅間。樓伺候的都是伶俐的小廝,看到鹿善繼他們來,立刻點燃焚香,端茶水,遞毛巾,服務甚是慇勤。

    「伯順兄,要吃點什麼隨便叫,這家的廚子還不錯,前頭我來送幾個同僚、學生都是在這餞行,味道確實不錯!」

    鹿善繼還沒有接口,一旁的小廝就笑道:「這位爺台說得是,我們香滿樓的大廚都是從四面八方請來的,想吃哪的特色菜都可以!」

    鹿善繼笑道:「哦,看不出你們東家好手筆啊,光廚子就養了這麼多!」

    「那是,香滿樓做的就是驛館的生意,不夠氣派不了檯面。不是小的多嘴,兩位爺台一副富貴之象,不用說也是官家老爺了!」

    今日他們兩人是私下相會自然沒有穿官服,姜逢元跟鹿善繼相視一笑不置可否,那小廝卻道:「按照我們香滿樓的規矩,老爺來了都例行送兩盆冰水兒給老爺降暑。」

    說著有另外兩個人去準備了兩旁冰水放在房間角落,原本有些氣悶的空氣頓時就清涼起來。這些細節比之其他酒樓不知強出多少,看來這香滿樓紅火不是沒有原因的。

    姜逢元是見怪不怪了,笑道:「還是伯順兄點菜!」

    鹿善繼笑道:「我對這個倒沒有什麼講究,隨意!」

    姜逢元似乎恍然大悟道:「哎呀呀,說得也是!伯順兄當年追隨孫老大人抗戰關外,連接拒絕吏部文選郎中一職,豈是講究美食之人!嗯,那小弟就代點了!」

    說著,小廝遞來了一張菜表,基本香滿樓有特色的菜譜都在面。小廝又介紹道:「這裡頭有香滿樓最為地方特色的小吃,當然,若是大人想吃自己的家鄉菜,只要能說出來做法,我們的廚子都可以試著代做!」

    姜逢元笑道:「看不出你這小廝甚是伶俐,不過不用這麼麻煩了,給我們四樣精緻點的小菜,你說有四方菜色,那就兩樣北直隸的京菜,兩份南直隸的蘇菜!嗯,然後再來一壺山西汾酒!」

    「好咧!」小廝應聲去了。

    鹿善繼喝了一口茶,姜逢元卻歎了口氣道:「唉,伯順兄可知道小弟為什麼會冒昧登門造訪嗎?」

    鹿善繼心中一動,面卻不動聲色道:「這個莫非是

    仲訒老弟看到我正擔憂三餐無油,所以特地來請客?」

    姜逢元苦笑道:「哪啊,我是昨日你陛見後離開皇宮的時候看到你,當時你走的甚快,連聲叫了幾下你都聽不見!」

    「哦,是這樣!」昨天鹿善繼聽聞自己任新職總參,激動之下確實沒有注意到。看來自己養氣的功夫還差了不少,遠遠未到那臨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地步,當時是受寵若驚,連有人呼喚都沒聽見!

    「不知仲訒老弟找愚兄何事?」

    姜逢元搖搖頭道:「沒什麼事,只是你剛進京,特地來找你聚一下!」

    鹿善繼有點納悶了,難道姜逢元找他真是巧合?!

    姜逢元繼續道:「想當年,咱們那次科舉共錄了三百零六人,留在京師的有四十人之多,現在,唉,只怕是屈指可數了!」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不少同年要麼就任外地,要麼就告老還鄉了,在京師的確實不多了!」

    姜逢元撫掌道:「就是啊,如今想找幾個談得來的老都不多了,所以我見伯順兄進京甚是高興,以後也多個去處了!對了,伯順兄此番立功,皇將委何重任?」

    鹿善繼知道這個姜逢元不善變通,為人勤謹有餘,只怕不得皇的歡喜,所以即使他是萬曆四十一年的一甲正牌進士,也還是擔任太常卿的職位。之前的李國普、劉鴻訓都是任過首輔的,如今朝堂王應熊、周延儒都是他們的同年,只怕是姜逢元跟他們格格不入,所以才倍感寂寞來找自己談心!他即將出任總參,跟太常卿一樣為正三品,但差異卻大不相同,一時間鹿善繼不知怎麼回答。

    「嗯,這個還要等吏部的公文消息呢!」

    「哦!」姜逢元歎了口氣道:「啊,隨著談得來的老們一個個離去,當年跟我們一起做主事的還有幾個在,過得兩年我也要告老了!」

    「老弟年紀比我還小,怎可說這喪氣話!」

    姜逢元搖搖頭道:「離我們來京師會試科考已經過了二十四年了,小弟才疏學淺的熬資歷總算到了太常卿的位置,再往前只怕難了!我在南邊還有幾畝地,回家務務農,調教孫子,空出位置來以待後進!」

    鹿善繼當然聽得出姜逢元說的是負氣的話,但不知怎麼說好,因為現在朝廷不少資歷比他們淺的人位居高官重臣,這個總是比較不過來的,所謂人比人氣死人!想當初自己落職在家何嘗不是有這般想法。因為皇要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任命就難免不再按班續輩了,只是他們做臣子的怎好說皇的壞話,只得勸慰道:「方纔老弟還說我回來後京師多一個老,你要走了,那豈不是我又孤單了。在何處不是為大明效力,老弟不必太過執著,對了今年是科考之年,姜老弟門下又多了幾位進士門生!」

    「也沒多幾個,我現在就是還有這點用處了!」話是這般說,姜逢元還是頗顯自得。

    鹿善繼自嘲道:「我就不成了,原來打算在家授徒解惑的,蒙孫老大人啟用,出使朝鮮兩年有餘,原來的學生都介紹到孫奇峰那去了!唉,這科考不僅是靠學生,也是靠我們這些老師啊!每到科考之時不知多少人都巴望著進京任職,想當年啊!」

    姜逢元卻搖頭笑道:「如今卻不是這樣了」

    姜逢元正說著,突然門敲了兩下,方才出去的小廝進來了,後頭跟著兩個跑堂子的夥計,他們手裡端著四碟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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