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瓏聽說原野連夜相招,雖有些奇怪,可還是立刻就趕了過來。因為她也正想要見原野。白天大軍調動,眼看就要出征,可聽說原野好端端地從馬上掉了下來,她正琢磨著明天來探望呢!
「深夜把玲瓏小姐找來切勿見怪,實在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驚動小姐」原野請玉玲瓏坐下,立刻歉然道。
「元帥言重了,玲瓏明白,就是大帥不招玲瓏,玲瓏也是要來探望大帥的,大帥的身體不要緊吧?」
原野淡然一笑道:「我沒事,有勞掛懷了。玲瓏小姐可知道昔日喬總管的得力手下霍青已經到了你義兄的軍中?」
玉玲瓏一呆,搖了搖頭道:「霍青我認識,可我並沒見到他呀!你怎麼知道他在我義兄的軍中呢?」
原野知道玉玲瓏在張步軍中的地位一定很特殊,要不然張步也不會頻頻派她出使了。可她卻並沒見過霍青出現在張步的軍中,難道是趙姬在說謊?原野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侍侯的趙姬,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這件事上趙姬是沒有必要騙自己的。
「玲瓏小姐,你應該知道喬總管一夥人其實是前莽太子的手下,這夥人一直在陰謀復辟新莽王朝,現在喬總管雖已伏法,可通過我軍在匈奴遇伏這件事來看,顯然他們的實力並未受什麼損失,而且據我猜測,現在是人心思漢的時候,他們定不敢公然挑起新莽的旗幟,但他們的觸角很可能已經深入到一些地方諸侯的軍隊中,像喬總管隱身赤眉軍就是個最好的例子,玲瓏姑娘明白我的意思吧?」
玉玲瓏的臉色也沉重起來,點點頭道:「這很有可能,我義兄為人厚道,但他的弟弟張藍卻是個很陰險的人,而且我義兄很聽他這個弟弟的,上次他們提出要擁兵自重被我反駁之後,許多重要的會議舊部讓我參加了,會不會是霍青隱身在張藍的身邊呢?」
原野這才知道玉玲瓏想要隱退,裡邊還牽涉到內部的權利之爭。沉吟了一下道:「玲瓏小姐,我這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大軍即將北上,現在中原地區唯一能與我軍抗衡的唯有你義兄,我現在你能回去轉告他,在我出征匈奴的時候最好不要有什麼舉動,這樣既是為我也是為他好」
玉玲瓏當然明白原野話中的含義,點點頭道:「放心吧!我會盡力說服我義兄的,不過」說到這不由歎了口氣接著苦笑一下道:「不過你可不要抱什麼太大希望,有很多事也不是我義兄一個人能做主的」
原野明白玉玲瓏的苦衷,點頭道:「你盡力說服你義兄吧!我相信他不是糊塗人,同時我也會派兵防備他們的」說到這,原野猛然想起一件事來「玲瓏姑娘,你的功夫好,你知道有忍術這種武功嗎?」
原野細想了一下自己所知道的那點歷史「聽說小日本的祖先是秦始皇派去尋找長聲不老藥,因為不敢回中原才留在那裡的,現在已經到了東漢開國的時期,時間已經過去了兩百多年,就算那些人中有帶功夫去的,那也一定是從中原流出去的,說到底他們還是中國的種。當時看到憐兒只顧著高興了,怎麼就沒想起讓她問問她師父師叔知不知道呢?」
玉玲瓏愣了一下道:「忍術?忍術是什麼功夫?沒聽過,很厲害嗎?」
原野想了一下道:「厲害倒談不上,你還記得霍青上次逃跑是用的招數嗎?我聽人說那就叫忍術」
玉玲瓏突地一笑道:「原大帥,您這麼聰明的腦袋怎麼就沒想明白這件事呢?他那不過是障眼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一定沒有走遠只是藏在某處,等你們一走,他們才現身從容地離去,呵呵!當時我已經想到這點,不過我們相識較短,所以並沒有告訴你,你可不要怪我呦!」
原野其實也不太相信有人能像鬼神似的憑空消失,經玉玲瓏一提醒頓時明白了。笑著道:「還是玲瓏姑娘厲害,下次再讓我遇到他用這招的時候,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不知為什麼,玉玲瓏的神情黯淡下來。
原野略一凝神就明白了,歉然道:「玲瓏姑娘,實在對不起,答應你曲譜的事一直沒有辦,可我現在實在沒有心情談唱什麼曲子,還望姑娘見諒,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到我洛陽的家中做客,丹兒也時常的提起你,待我北征歸來,我一定幫你把這首曲子完成」說完感覺心裡怪怪的「這玉玲瓏要是把曲子流傳出去,到底是誰盜了誰的版權啊?」
玉玲瓏展顏一笑道:「好啊!我也很想念丹兒妹妹,她的牡丹花長的更漂亮了吧?到時候我可要多拿幾株,你可不許心疼啊?」
原野在長安只停留了一天就再也坐不住了,不顧眾將的勸阻揮軍北上。長安自有劉秀派來的官員接管。在出兵之前,原野密令吳漢、馬武,命其各派一部人馬駐守泰山黃河一線,嚴防張步乘亂偷襲自己的後路。
雲洲、代洲一帶現在是漢軍雲集。兩座被毀的城池雖在軍隊的幫助下恢復了一些生機,但殘牆斷壁以及隨處可見的漢人屍體,似乎在向人們述說著匈奴的殘暴以及當日的慘烈。
聽說漢軍要討伐匈奴了,許多逃走的百姓紛紛返回家園,有的要參軍、有的主動幫助漢軍構築工事,均盼望漢軍能早日消滅匈奴,好從此過上太平日子。
所有漢軍在聽說兩萬兄弟被匈奴屠殺,以及這一路走來的所見所聞,無不悲憤莫名。士氣空前的高漲,原野剛剛進入雲洲就有不少將領紛紛前來請戰,要求主動出擊匈奴。
原野明白這些將領的心意,只是目前敵我態勢還不是很明朗,不是出擊的最好時機,所以都好言將他們勸了回去,同時嚴令諸將,沒有自己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動,違令者斬。
原野這幾天一直在琢磨著劉秀給自己轉來的這份戰報,說是戰報倒不如說是一封挑戰書。因為這封信是匈奴人寫給漢朝的,信中提及漢朝的兩萬人馬已經被他們全部殲滅,並要求漢朝納供稱臣,並早點把公主送過去,如若不然定要打到洛陽等等。
通過黃朝的死,原野相信匈奴人說的是真的,可這兩萬人是在什麼地方遇伏的呢?兩萬多人的屍體不可能毫無跡象可尋吧!可連日來探馬已經跑遍了周圍方圓幾十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這是怎麼回事呢?
正琢磨間,趙姬端著一碗湯走了進來,自從她被原野叫到身邊侍侯之後,她也不用在和下人呆在一起了。不知她是否天生就是侍侯人的料,還是對原野心存感覺,竟把原野侍侯的異常的周到,每天準時都會給原野端上一碗滋補身體的湯,而且還是調著樣的做。
原野正對著地圖發呆沒注意到她進來。趙姬用小碗盛了一碗端給原野輕聲道:「大帥,湯燉好了快趁熱喝吧!」
原野的心神不在這,但還是應聲把手伸了過去。他的頭並沒有轉過去,所以也沒看清碗的方向。突然感覺入手滑膩柔軟,好像拿到的不是碗,諤然回頭,卻發現自己的手正抓在趙姬的手腕上。而趙姬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滿臉通紅地站在那,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原野一呆,忙想把手收回來,卻剛好碰到了碗上,小碗順勢掉在地上被摔的粉碎,湯也濺了原野一身。
趙姬有點慌了,忙套出絲巾手忙腳亂地給原野擦拭。
這事怪不得人家,原野笑了笑道:「沒事」剛說了兩個字猛然看到地上的湯水不由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