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雖然昨晚睡得並不好,但現在原野卻一點睡意都沒有,打發周善去再探王府,自己一個人背著手在室內不安地來回走動著。
「都說宴無好宴,姓喬的不會無緣無故地請我的,可是我能不去嗎?報仇容易,可主公交代的事怎麼辦呢?辦不成,別人不說,自己的心裡也過不去呀!實在不行就把姓喬的綁走,我就不信他對這件事毫不知情?看來也只有這麼辦了,明天先派周善去觀察一下地形,把人埋伏好,情況稍有不對,即刻帶人離開」
正在滿地亂轉的原野突然心有所感,霍然回頭,猛然發現自己剛才的坐位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一身黑衣,臉上也戴著黑紗,只有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露在外邊,正緊緊地盯著原野。
原野這一驚非同小可,自己這裡可謂戒備森嚴,這個人竟能不知不覺地溜進來,可見這人的功夫是如何高明了。只是覺得這個眼神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了。不過他雖然是坐在那,但仍難掩曼妙的身材「莫非她是個女的?」原野的心中不由微微一動。
這時候叫侍衛也來不及了,她如果想殺自己的話根本就不會給自己張嘴機會的。事到臨頭原野反而鎮定下來。
試探著問道:「玲瓏姑娘深夜來訪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吧?」
「咯咯!你怎麼會想到是我的呢?」蒙面人說著抬手把黑巾摘了下來。燈光閃爍、嬌卉如花。果然正是早上還來找過自己的玉玲瓏。
「我只是胡亂一猜,還真的是你?只是沒想到你這小妞還有這麼好的身手?早上幸好沒出手」笑了笑順嘴胡編道:「在下有個很不雅的本事,就是見過漂亮的女人眼睛之後就永遠也不會忘,呵呵!讓姑娘見笑了」
玉玲瓏淡然道:「看來我給公子留下的印象很深啊!」突然面容一整凝視著原野道:「王大人帶人去我那抓人是你給他出的主意吧?」
「有這回事?王兄不是一直都很仰慕姑娘嗎?他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原野一臉無辜狀,好像受了極大委屈似的。
玉玲瓏也不和原野爭辯,微笑道:「原來我只是覺得段公子這個人很不簡單,卻沒想到你的心機竟如此之深,殺人於無形,這讓我對你的真實身份更加感興趣了,你不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誰嗎?實話對你說,我今天就是來告訴你的,我就是…」
原野連忙擺斷了她的話「玲瓏姑娘,先不要說了,我明白,你竟然肯對我說實話,那我就只剩兩個選擇了對嗎?不是朋友就是敵人」
玉玲瓏「咯咯」一笑道:「和段公子說話真是痛快,連我心裡是怎麼想的你都知道,不錯,你可能猜出我不是一般人卻不知道我是誰派來的,所以我的身份只能告訴我的朋友,怎麼樣?還想知道嗎?」
原野微微一笑道:「這句話從前也有人對我說過,不過你看我這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你是誰對我來說並不感興趣,只要你別妨礙我辦事就行,在下真的很佩服姑娘的膽識,敢孤身一人闖到我這來,不知姑娘想過沒有,我這是那麼好闖的嗎?」原野純是在這硬挺著呢!狗屁功夫不會,玉玲瓏想要他的命不過舉手之勞,他只想盡量的拖延時間,最好是周善能馬上回來就好了。
「你那個身手高強的手下不在,還有誰能保護你?你自己嗎?咱們不妨試試」玉玲瓏笑著道,不過卻沒有起身,她心裡也有一絲疑惑「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莫非也是個武林高手?不像,一個練武之人那有反應這麼慢的?難道這裡還有什麼埋伏不成?」想到這,不由四下望了望。
原野明白了,她是看準了周善離開才潛進來的,看她的樣子也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再嚇一嚇她。
「我當然不是姑娘的對手,不過…」原野說到這故意向玉玲瓏的身後看了看,見玉玲瓏隨著他的目光向後望去忙道:「不過我並不怕你,不信你可以出手試一下」他知道越這麼說,玉玲瓏越不敢輕易動手,這也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賭注。說到這猛然想起喬總管派霍青去放她手下人的事,心裡一動,接著道:「姑娘和王府的喬總管好像很熟是嗎?」
玉玲瓏原本就沒有要殺原野之心,只是這個神秘的段公子卻激起了她無限的好奇之心。聽原野提起喬總管不由一愣,脫口道:「你怎麼知道的?哦!不是很熟」說完玉玲瓏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心中奇怪「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被他弄得亂了分寸呢?」
原野心中得意「小丫頭,和我動心眼?你還嫩了點」怕她再動殺自己的心思,沉聲道:「事到如今,在下不得不對姑娘說實話,這個喬總管是個很危險的人物,姑娘一定要離他遠點,不要被他連累著」
「哦!你知道他是什麼人?那你到底又是什麼人呢?」玉玲瓏的眼中露出驚奇的神色。
玉玲瓏的表情更加證實了原野心中的想法「他們即便不是一夥的,現在恐怕已經勾結在一起了,那這個神秘的玉玲瓏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原野故意沉吟了一下才道:「實不相瞞,在下這次來洛陽是報仇來了,但我這個仇人卻和喬總管的關係十分密切,讓我投鼠忌器,這也是我不能對姑娘說實話的原因,還望姑娘見諒」
原野這麼說玉玲瓏倒是能接受,因為她在心中早就對原野有了先入為主的印象,知道原野這樣一個人絕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商人。
笑了笑道:「段兄何不早說?你的仇人是誰?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不好出面的話,我們可以替你解決,至於喬總管那,你不用擔心,到時我會向他說明的」
「玲瓏姑娘,你好像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吧?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
玉玲瓏沒有直接回答原野,話風一轉開始大談時下的局勢來「莽賊亂政,群雄共逐之,本以為恢復了漢室就可以從此天下太平了,誰曾想更始帝劉玄連王莽都不如,弄得人心離散,天下大亂,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像這等皇帝還保他做甚?正應群起而攻之,段兄認為我說的對嗎?」
原野聽她說了這一大通終於聽明白了「她是在煽動我造反啊!嘿嘿!這就不用你教我了,老子早就存了反劉玄的心,不過卻不能告訴你,還是先探探你的底再說」皺了皺眉頭道:「姑娘之言,在下也深表贊同,只是我一介平民,雖有幾個手下卻不足以成事,恐怕要讓姑娘失望了」
玉玲瓏似乎早知道原野會怎麼說似的,微微一笑道:「四方群雄並起,段兄何不擇一有為之主扶保呢?以段兄之才,他日未嘗不可登堂拜相,進而流傳千古」
原野知道戲肉來了,皺著眉頭道:「這也正是我的為難之處,天下英雄這麼多,我怎麼知道誰是英雄,那個是狗熊啊?」
玉玲瓏聽原野說的有趣,忍不住「撲哧」一笑道:「那我就為段兄引見一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