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世重生之吳三桂傳奇 正文 第66-70章
    第六十六章山丘血戰

    隨著時間的雄移,後金正紅旗和蒙古大軍越戰越猛,形勢越來越不利於遼東軍。雖然北坡的戰鬥遼東軍戰據了上鋒,可從東坡和西坡的遼東軍死傷慘重,守在東西兩坡的七千餘人已經傷亡大半。衝殺上來的後金大軍已突破了第一道防線,正在第二道防線與遼東軍捉對撕殺,若不是遼東軍有著一股不怕死、不要命的精神,此時早已全軍潰敗了。可即是如此,吳三輔也知道這兩處戰場怕是再撐不了多長時間了。他現在只能希望北坡戰鬥早一點結束,如果北坡的三千餘人能及時支援,也許還有一戰之力。可尚可喜今天卻好像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與遼東軍過不去。只剩下不到千人的尚可喜竟然拚死抵抗,讓北坡的遼東軍抽不出手來。就在吳三輔心急如焚之時,身後卻傳來聲音,吳三輔回頭一看,竟是許立。而在許立身後竟站著黑壓壓的一群人,其中有兩次殺入重圍的騎兵營戰士,有團直屬的保衛處、飛彈連、衛生員,甚至連團裡的炊事班、參謀處的人也全都擠了上來。特別是騎兵營的戰士,一身血衣還沒有換下來,一些身負重傷的,只能依靠在戰友身上,才能勉強站立,可他們與其他人一樣,都正用火熱的目光看著吳三輔。許立不顧身上包紮著厚厚的紗布,站得筆直,向吳三輔莊嚴的敬了一個軍禮,道「騎兵營營長許立率騎兵營九百一十七名戰士向團長報告,請求出戰!」

    剛才撤回來的千餘騎兵有許多人撤到山頂後,便不行了,有的甚至趴在馬背上便永遠閉上了雙眼,就這樣去了。所有人都知道,剛才這些人只是憑著胸中一股不滅的鬥志在支撐著他們,可一旦知道危險解除,這些人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吐出了胸中最後一口氣。眾人飽合著淚水。將這些戰士小心冀冀的抬下戰馬,好像生怕將這些人驚醒一般,整齊的擺在山頂空地處。此時站在許立身後的九百一十七名戰士,已經是所有還能勉強動彈的騎兵營戰士。

    許立話音剛落,其他人也爭先恐後的接道「報告團長,偵察連請求出戰!」「後勤連請求出戰!」「飛彈連請求出戰!」「參謀處所有將士請求出戰!」「保衛處請求出戰!」「軍法處請求出戰!」……總之,此時在山頂還能動地人都已站在了吳三輔身前,竟也有三千人之多。吳三輔看著這些人,眼中淚水盈眶。不過此時確也到了干鈞一發的程度,如果第二道防線失守。後金軍必然直撲山頂,到時這些人只能孤軍作戰,如此還不如殺下山去,與步兵營的弟兄配合,也許更能發揮戰鬥力。「好,好,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遼東的好男兒!就算咱們不幸戰死,想來那英烈狗中也該有咱們一席之地。到時咱們黃泉路上想必也不寂寞!」吳三輔強忍著淚水道。

    「全體集合,準備衝鋒!」說完又對身邊的司號員道「給我吹響衝鋒號,咱遼東的爺們就算死也要死在衝鋒的路上,不能讓人家把咱們當了孬種!」

    「嘀嘀嘀塔塔……」隨著衝鋒號響起,山頂上的這近三千人彷彿一隻隻下山地猛虎一般,衝下山去,就連參謀處這些平時看似文弱的書生,此時也手執一把戰刀,直奔兩軍正在撕殺地陣地。騎兵營雖然傷員眾多。可此時混身血跡的他們卻更有一種一去不復返的氣勢,駕馭著戰馬最先衝下山頂。剛才在蒙古大軍殺了幾個來回的戰刀,上面的血跡還沒有干,映著火紅的夕陽卻別有一番妖艷的色彩。正在山下觀戰的薩哈廉和明妥剛才還是滿面笑容,談笑風生,兩人都知道,此戰雖然損失不小,可終於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來要不了一會兒。自己手下地勇士便可以將眼前的這股遼東軍全部殲滅,到時回到威京陞官進爵、金銀財寶必然不少。

    可沒想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從山上衝下幾千士卒,衝在最前面的竟然是近千的騎兵。要知騎兵居高臨下衝鋒下來。威力可是憑添了近一倍,自己手下雖然還哼兩萬之多,可怕也是要被衝亂陣角。戰到此時,薩哈廉手下一萬正紅旗士卒已損失近三千人,而明妥的蒙古大軍也已損失了五千餘人,而遼東軍損失四千餘人。也就是說,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遼東軍硬是取得了一比二的戰績。戰死的一萬多軍卒地鮮血早已將這片山坡染紅。薩哈廉和明安正在擔心自己兩萬餘部下是否能擋得住遼東軍的這次反撲,可突然薩哈廉竟笑了,而且笑得那樣開心。只因他看清了從山上衝下的這支騎兵的軍旗。這桿軍旗早已破爛不堪,上面的一隻暴熊也已被鮮血染紅。薩哈廉認得這桿軍旗,正是這桿軍旗剛才在幾萬蒙古軍中任意馳騁,卻無人能阻其片刻。可此時薩哈廉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知道剛才那支騎兵早已被打殘,雖然最後勉強突圍,可早已尚夫了戰鬥力。等他再看到跟在騎兵後面的那些人時,薩哈廉更加放心了,這些人中可真是什麼人都有,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門,有人竟倒提著一隻足有二十幾斤重的鐵鍋。薩哈廉笑著對身邊人道「看來這支遼東軍真是山穿水盡了,竟然連做飯的伙夫也派了上來。」可很快眼前地一養便叫薩哈廉目瞪口呆。

    只見衝在最前面的近千騎兵如風馳電掣一般衝入了前線,這些人手中戰刀不斷的收割著後金軍、蒙古軍的性命,這那裡是一隻殘軍,恐怕就是自己地親衛也不是其對手。只見那只破爛的暴熊旗所到之處,不論是後金軍還是蒙古軍都如沸水潑雪一般,化得一乾二淨。跟在後面的那支雜牌軍戰力也不容小視,就是他剛才還在嘲笑的那個伙夫,竟將手中一口大鍋掄得渾圓,後金軍卒的戰刀砍上去馬上被彈開,可隨後那口足有一米半直徑的大鍋便根很的砸在那名後金軍卒的臉上,讓他知道了桃花為什麼是這樣的紅。這一切好像狠狠的在薩哈廉的臉上扁一了個耳光,打得他半天緩不過氣來。只見兩萬餘人的後金大軍竟被這不到三千的雜牌軍殺得敗退不已,氣得薩哈廉哇哇亂叫,忙命人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並叫督戰隊上前,只要再有人敢後退一步,就地格殺勿論,一連殺了幾十人,才終於止住了後金大軍的後退步伐。後金將士一見左右不過是個死,還不如與眼前的遼東軍死拼到底,也許還能弄個烈士當當,總好過死在督戰隊的利刀之下。如此以來,卻苦了遼東軍。從山頂上衝下來的這不到三千援軍,真正有戰鬥力的還要數那支不到千人的騎兵,可他們畢竟只是一隻殘軍,剛開始還能憑著一股鬥志殺得後金軍丟盔卸甲,可一旦後金軍有了拚死的決心,這支遼東騎軍便好像衝入了活澤地中,變得寸步難行,舉步維艱。漸漸的後金軍再次憑著其人多勢重新佔據了戰場上的圭動。

    好在這時另一戰場的戰鬥終於結束。尚可喜率領的一萬餘人在這差不多兩個時辰的拚殺中基本損失怠盡,只剩下一百餘騎保衛著尚可喜。尚可喜從來都沒有與敵共亡的決心,見周圍兩千多遼東軍正步步向自己逼來,形勢不妙,帶領著剩下的騎兵轉身便逃。遼東軍此時那裡還有心思追擊,在營長的命令下,進行了簡單的整軍後,忙向東西坡的戰場殺來。這兩千餘人若是在平時確時可以起到扭轉戰場局勢的作用,可此時這兩干餘人的彈藥已基本耗盡,只能憑著手中火槍及刺刀與敵進行肉搏。面對兩萬左右的後金騎軍實在是杯水車薪,在獲得了片刻地局部優勢後,遼東軍全軍不過七千餘人再次陷入了後金軍的包圍之中,若不出現奇跡,全軍覆沒已只是早晚的事情。殘陽如血,晚霞似火。吳三輔騎在戰馬上,看著夕陽格他最後的一絲光芒照射在遼東軍七千餘人身上,卻不知到底還有多少人可以看到明早的朝陽。想想自己躊躇滿志率兩萬大軍出遼東,一心想要在這沙場上建功立業。可沒想到這第一仗便打得如此慘烈,兩萬將士己陣亡三分之二。剩下的人恐怕也難以倖免。不過看到在如此情況下,自己部下竟無一人言退,卻足以讓吳三輔感到自蒙。

    想來到了黃泉路上有這兩萬多弟兄陪著自己,也不會寂寞吧!

    就在吳三輔沉思的片刻,七干余遼東軍又有近千人被敵軍所傷,看得吳三輔心痛不已,不過他也知道,這些弟兄不過先走一步,自己及剩下的六千餘將士也許馬上便會去陪他們。突然吳三輔身邊親衛大叫了一聲「團長。快看!」吳三輔尋聲望去,卻見西南方向煙塵滾滾,未等吳三輔反應過來,便已感到大地在顫抖,很快萬馬奔騰的聲音傳到吳三輔耳中,看來必是有大軍迸到。雖然吳三輔還未能看清來軍旗幟,可他心中卻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告訴他,來的是自己地大哥吳三掛,大哥終於在最後的關頭趕到了。按道理來說。吳三掛遠在懿路站,距此差不多有兩個時辰的路程,黃勝率人去請援軍,可也不會這麼快就趕來。不過吳三輔卻就是毫無道理的知道,來的就是大哥,也許這就是屬於他們兄弟間的無法言表的神奇感應。「弟兄們一定要堅持下去,師長來救援咱們了!」隨著吳三輔一聲大喝,本來已報著必死決心的這些遼東軍所一個個更是雙眼通紅。激動不已。許多士卒口中喊著「師長吳三掛來了!殺啊!決不能給師長丟臉!」便殺向了後金軍。手中的戰刀也好像鋒利了不少,砍在敵軍身上,竟可以毫無阻礙地將他們一刀兩斷,一時間竟與幾倍於自己的敵軍殺得難分難解。

    反觀後金軍卻好像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嚇得徹底索了。許多正在與遼東軍撕殺的後金將士一下子呆在那裡,放棄了抵抗,就那樣傻傻的站在那裡,憑由遼東軍將其斬殺。就連在後方壓陣的薩哈廉也嚇得面無人色,嘴裡不停的嘀咕著「怎麼會如此之巧,那怕是再晚來半個時辰,我便可以全殲眼前的這六千殘兵,難道真是天亡我後金?」

    只有明妥台吉卻因從未與吳三掛交過手,不知吳三掛的厲害,眼看這些後金軍一聽到吳三掛地名字便嚇得如見了鬼一般,十分不解。難道這吳三掛真的生了三頭六臂不成,不過就算他真的有三頭六臂我也要將他們一一斬落。「大人不必著急,待我率人阻攔其片刻,大人可一定要盡快將眼前這股殘軍殲滅才好!不然就是想撒怕也撤不出去。」明安台吉對薩哈廉道。沒想到薩給廉聽後卻好像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只是笑聲中卻多是酸楚,還有幾分無奈。「明安台吉,若來的真是吳三掛,你以為今日咱們還有勝利的希望嗎?就算咱們原本的六萬大軍一人不失恐怕也難以抵抗,更別說現在只有不到兩萬人,就算是全派上去,恐怕也難以抵擋片刻。唉,也許這裡便是你我的埋骨之地。」沒想到明安竟是不服,道「大人為何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莫不是瞧不起我蒙古勇士?我就不信他吳三掛不是人生肉長地看我蒙古勇士威風……」說完明安台吉一揮手,將自己身邊最為精銳的兩千親衛派出,迎向正疾馳而來的吳三掛大軍。

    明安台吉確實也是下了狠心,這兩千親衛可是他最後的保命本錢,剛才他也是被李進那五十餘人嚇壞了,才在剛才的戰鬥中硬是留下了兩千親衛。不過到了此時,明安也知道,若是被吳三掛的大軍衝到近前,別說兩千,就是兩萬怕也是無濟於事,而現在將這兩干親衛派出去,一是阻攔遼東援軍,另外他也想看看來敵是否真如薩哈廉所言,那般可怕。如果真的不是敵手,明妥早已打定主意,馬上便會捨棄大軍,粒自逃命。一邊的薩哈廉見明妥派出兩千親衛,卻是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在那裡自言自語道「吳三掛,吳三掛……,難道你真的不是人?難道你是上天派下來滅我後金的惡魔?」

    遠處的大軍漸行漸近,在距離山丘三四里的的地方終於與明安派出的兩千親衛相遇。而此時,不管是遼東還是後金、蒙古的大軍都已可以清楚看來到來人陣前的那桿大旗。兩米見方的一桿大旗上,一個漆黑的吳字看得雙方心情卻是不一。遼東軍彷彿被突然注入了一針強心劑一般,不傀其暴熊團的稱號,個個都彷彿紅了眼的暴熊,無人能擋。而後金軍卻如死了老娘一樣,個個哀傷著臉,就連手動作也是慢了幾分。只有蒙古騎兵不知厲害,仍然繼續與遼東軍捨生忘死的戰鬥著。明妥在山角下緊盯著自己的兩千親衛,希望自己這些最出色的勇士們能發揮其全身本事,讓薩哈廉也見識見識自己蒙古勇士的風範。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呈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幅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遼東大軍見到迎面而來的蒙古騎軍狠本沒有放在眼中,竟未放緩來勢,連手中長槍也重新背到身後,只是紛紛拔出戰刀,向蒙古騎軍衝來。兩軍交鋒的一刻,這些蒙古騎兵面對遼東軍劈下的戰刀只能舉刀相抗,兩刀相交。火花四濺,未等蒙古騎兵反應過來,這些遼東軍卻一沾即走,打馬繼續前衝。而這些蒙古騎兵沒等收回戰刀,卻只覺得腹部一涼,低頭望去,才發現一把閃亮的戰刀已經刺進了自己腹部。待再拾頭望去時,只見到一名名遼東騎軍手執帶血地戰刀已經遠離。這些蒙古騎兵滿心的不甘,狠狠的瞪著遠去的那名遼東軍。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些遼東軍為何會乘人之危。竟在自己與另一人交手時,偷襲自己。

    可這個疑問卻只能帶到地府中去了,因為遼東軍根本不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隨後從這些已經受傷的蒙古騎兵身拆經過的遼東騎軍,灸人都用手中戰刀在這些已經毫元反抗能力的蒙古騎兵身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傷口,直到後來地遼東騎軍,一刀斬下,砍下了他們的腦袋,他們才撲通一聲跌落馬下。明妥遠在幾里外。當然看不請兩軍交戰時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看到自己地親兵們彷彿中了邪一般,只來得及硬架遼東騎軍一刀後,便如泥塑似的,站在那裡任由遼東軍將其斬殺,卻毫不反抗。整整兩千親衛竟如同一顆投入湖中的小石子,在引起陣陣漣游後,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難道這些遼東軍真的會邪術?明妥心中暗道。不過此時卻不是探尋究竟的時侯,眼看自己兩千親衛竟真如薩哈廉所言。無法阻攔遼東大軍片刻,明安打馬來到薩哈廉身邊,急道「大人,事到如今已無勝算,咱們還是快撤吧!」沒想到薩哈廉卻苦笑了一聲,道「撤?住那兒撤?你以為咱們殺了這麼多遼東軍,他吳三掛還會放過咱們嗎?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恐怕也難逃吳三掛大軍的追殺。到時恐怕還不如一隻喪家之犬。與其滿天下的逃命,還不如今日與他吳三掛決一死戰。何處青山不埋骨?也許這范河城下就是我的最後歸宿。」

    此時的薩哈廉不僅僅是對自己死心了,而且對整個後金也已輕絕望了。仔細算算,自己地正紅旗和尚可喜的正黃漢旗、黃勝的鑲黃漢旗已經佔了後金全部戰力的五分之一還要多。今日在這范河城下已全軍覆沒,加上在威京城下損失的兩萬多後金大軍,整個後金已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馬,可遼東軍到此時的傷亡卻不過一兩萬人,還有近七八萬大軍完好無損,就憑威京城中那些已經被嚇破了膽的五萬軍卒又豈是敵手?後金恐怕已是滅亡在即。傾巢之下豈嘻完卵,他薩哈廉就算能逃過此劫,到時後金滅亡,他又能逃到那兒去?看薩哈廉如此消極,明失卻不敢苟同,能多括一刻也是好的,再說只要自己回到科爾沁,召親族中男女老幼便又是幾萬大軍,就算無法擊敗吳三掛,保命卻還是綽綽有餘。那怕後金滅亡,只要自己手中還有實力,也可另尋靠山。「既然大人已心存此念我也不好多勸,望大人保重,我便先走一步了。」說完明安令身邊親兵吹響了撤退地號角,山上正與遼東暴熊團激戰的蒙古騎兵一聽號角聲,紛紛脫離戰場,向明安靠攏。只是暴熊團又豈能讓他撤得如此輕鬆,不顧身上傷勢,竟趁著蒙古騎兵撤退時發起了一次反衝鋒,萬餘蒙古騎兵真正能撤下來的竟不過三四干人而已,其他人被遼東軍緊緊糾纏,無法脫身。

    明妥眼看遼東軍援軍距自己已不到千米,不敢再有耽擱,拍馬奪路而逃。撤下來的這三四千人見台吉大人都只顧逃命,再也沒有了爭雄之心,只是跟在後面狠狽而逃。千餘米外的遼東軍轉眼即至,薩哈廉見到大軍湧上的遼東軍反而沒有了怯意,拔出了已多年未用的戰刀,也未召呼身邊親衛,軸自一人迎著夕陽的餘輝,衝向了近兩萬遼東軍。薩哈廉身後地百餘親衛看著薩哈廉的背影被驚得呆若木雞,竟沒有一人跟上。只可惜衝在最前面的遼東軍不認得薩哈廉這個後金的貝勒,不然怎麼也得派個將領上來好好抬待一翻。所以薩哈廉只能很沒有面子的死在了遼東軍普通軍卒之手,五六把戰刀幾乎同時砍在薩哈廉身上,將其分屍,隨後被幾萬匹戰馬從他的屍體上踏過,大軍過後已再也分辨不出那裡是他的屍骨,確是應驗了他的那句「那裡青山不埋骨」的話。後金一代人傑只能埋骨在這無名之地。山上山下的後金軍親眼看到自己的旗主如同一隻螞蟻般被遼東大軍這輛無敵戰車從身上碾過,落得個屍骨無存,全軍士氣一下子降到了極點,而被明妥台吉拋棄的近萬蒙古勇士也沒有反抗之心。吳三掛大軍所過之處,到處都是跪地氣降的後金和蒙古軍遼東援軍根本無玻收降,而是直奔吳三輔等人而來。

    兩支大軍終於在半山腰會師,整座山丘都沸騰起來,到處都是高舉著刀槍慶賀的遼東軍,到處都是迎著夕陽飄揚的遼東戰旗。遼東軍,特別是吳三輔所率的暴熊團倖存的六千餘將士,劫後餘生,都是喜極而泣。此時整個戰場的後金軍和蒙古軍已再也無人抵抗,范河城之戰到此時終於算是以遼東軍慘勝而結束。正在雙方格士喜極而泣之時,吳三掛從大軍中拍馬上前,看到站在血泊中的吳三輔,心中的激動無以言表。若不是自己一著不慎,低估了科爾沁部落的戰力,三輔及暴熊團也不會差點全軍覆沒。好在關鍵時刻,抓到了一名科爾沁派住威京的秘探,才知道了後金的詭計,吳三掛急忙率兩萬大軍來援,又在半路上遇到了求援的黃勝等人,知道了吳三輔的現狀,全軍快馬加鞭。才能在最後時刻及時趕到。

    不過即使如此,看到眼前的情況,吳三掛也是心痛不已,兩萬餘暴熊團將士如今只剩下不到七千人,有一萬多人長眠在這片土地上。不過三掛卻知道,此次大戰暴熊團雖然損失慘重,可卻也並非一無所獲,不但收降了鑲黃漢旗的萬餘騎兵,還殲滅了近四萬地敵軍。最重要的是徑過此次大戰,暴熊團已再不是以前那支部隊。全團上下此時已真正的融合了一個整體,有了自己的一種精神,成了一把無堅不催的利刃。不管以後暴熊團怎麼變化,這種精神已牢牢印入了所有暴熊團的每一名持士心裡。吳三輔見到吳三掛,激動得喊了一聲「大哥,我,我們打得好苦啊……」便已泣不成聲。三掛跳下馬來,一把抱住三輔,道「兄弟。都怪大哥,若不是我考慮不周,暴熊團也不會面臨如此險境。」

    未等兄弟二人多說,騎兵一團的副團長祖澤遠上前道「師長,蒙古科爾沁部有三千餘人逃跑,正黃漢旗的旗圭尚可喜也不知去向,我們是否追擊?」吳三輔大叫道「追,當然要追,一定要將他們全部殲滅。用他們的人頭來祭莫我們死去地弟兄!」

    三掛卻遲疑片刻才道「澤遠,你帶騎兵一營追擊,不過以二十里為限,不管結果如何都要馬上回來,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大哥,不將他們全殲,如何對得起死去地將士?不然給我一隊人馬,我親自將他們人頭取回……」吳三輔聽後去不依的道。「不要多言。留他們一命,日後自有用處。還是趕快打掃戰場更為重要,許多遼東將士的生命還可在等著咱們挽救。」

    吳三輔一聽此話,也忘了再追問追擊敵軍一事。帶著手下還能動的將士滿山遍野的披尋重傷的遼東士卒,交給衛生隊救治。吳三掛也派人開始收降降軍。

    很快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遼東軍打起火把,連夜打掃戰場,務必不使一名戰死的遼東軍曝屍荒野,不使一名重傷的遼東軍無辜喪命。吳三掛也不顧一路辛勞,親自率人到處尋找著遼東軍將士的屍體。不論那裡,要是發現一名還有一絲氣息地遼東軍或是鑲黃漢旗將士都會引起一陣歡呼,一陣忙亂,隨之便會看到無數喜極而泣的遼東軍將士小心冀冀的將其抬到一邊細心救治。吳三掛趁著夜然步行在這幾萬人交戰過的戰場上,看著滿地的斷臂殘肢,踏在已被鮮血染紅的土地上,心中沉重無比。本以為以自己超越這個時代的智慧,部下又都裝備了先進的武器,便可以橫行天下,可沒想到一著不慎,便導致幾萬遼東軍喪命。看來自己以前還是太為樂觀了,沒有充分估計到戰爭的殘酷性,自己應該對這戰死地幾萬遼東軍負責,三掛甚至無法想像,當這些遼東軍戰死的沾息傳回遼東後,遼東軍民又會如何看待自己?那些戰死的將士家屬又會如何對待自己?吳三掛一瞬間甚至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覺。正在這時,吳三掛看到前面不遠處,近千人圍在一起,不光有天狼團的騎兵,還有許多暴熊團的戰士和鑲黃漢旗的格士。三掛不知又發生了何事,生怕是自己遼東將士與鑲黃旗將士有了什麼矛盾。招呼了一聲身邊的親衛,急步趕了過去。

    圍在周圍地遼東將士一見是師長,忙為三掛讓出一道路來。三掛走到圈中,藉著四周的火把,看到不僅三輔在這裡,新近投靠的黃勝也在這裡,就連追擊敵軍剛剛回來的祖澤遠也站在一邊,他們一個個面色凝重地看著中央的空地。三掛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才看到地上竟橫排著幾十具屍體,隨軍的幾十名衛生隊隊員正在為這些屍體清理。只是這幾十具屍體卻讓久徑殺場的三掛也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幾十具屍體已不能僅用一個慘字來形容。這些人身上最少也插著十幾隻利箭,最多的全身上下竟無一空隙,插了差不多有近百隻利箭。他們的鮮血已將他們全身染成鮮紅,讓人根本分辨不出他們原來的軍裝。

    第六十七章慘勝後金

    吳三掛雖不知剛才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僅從現場的情景便可略知一二。叫過三輔,詳細詢問,才知道,這幾十人正是剛才被幾萬蒙古大軍圍困的鑲黃旗將士,為了大部隊,他們毅然選擇了與死亡同行,最後被明安幾干親衛用利箭射殺。只是這些戰士身亡後,蒙古幾萬大軍行進時,雖無人命令,卻無一人敢從其身邊徑過。

    也哼不信邪的想縱馬踏屍,可無論他怎麼驅趕跨下戰馬,那戰馬卻是寧死也不靠近一步,這才使這些元畏的戰士能留下一具完屍。三掛聽到三輔詳細的述說經過,彷彿看到了這支僅有不到五十人的小隊,帶著身上重傷,滿身鮮血的向著幾萬蒙古大軍發起衝鋒的那一幕,隨後便是鋪天蓋地的箭矢如烏雲般落下。眼中淚水竟也不由自圭的流了下來。這時黃勝也來到了三掛身側,眼中同樣霧氣籠罩。「吳師長,不必為他們傷心,他們臨走時已經知道他們父母在遼東安然無總,能為遼東盡一分力,已是求仁得仁,死在蒙古軍的利箭下總好過當後金的走狗,苟延殘喘,將來被自己爹娘打死,想必他們走在黃泉路上也可以面帶勝利的笑容。」「不,這一切都要怪我,若不是我指揮不當,也不必有這許多傷亡……」不待黃勝繼續勸說,三掛已大步走了上去,來到最前面一具屍體身邊。這正是這支小隊的隊長李進。三掛小心冀冀的將李進扶起,抱在懷中,此時李進身上箭矢雖然已被拔出,可三掛卻發現這些傷口處卻基本沒有鮮血流出,看來他的鮮血竟已流盡。三掛取出手怕,小心的為李進擦去臉上的血跡,才露出李進那芥白的面容,只是三掛竟發現這李進竟是面帶微笑而去。難道真如黃勝所言,這些勇士是求仁得仁?這時一名衛生隊員走過來,端著從他處打來的一盆清水。準備為李進整理遺容。三掛將懷中李進交給了那名衛生隊員,站在一邊看著衛生隊員為這名英雄擦拭臉上及手上的灰塵血跡。很快衛生隊員為李進清理掉了身上的血跡,又為他換上了一套遼東地新軍裝。三掛跪坐在李進身邊,看著躺在地上,面容安祥的李進,從懷中取出一把匕首,拾起他的一隻手,用手中七首為李進輕輕修起指甲,神情是那樣專注。剛才那名衛生隊員在為李進整理遺容時比較匆忙。李進的指甲中還殘留著已經乾涸的血跡,三掛想讓李進走得更加安祥。更加乾淨一些,他不希望李進帶著戰爭的痕跡走進天堂,他希望李進下輩子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不必再在戰場上撕殺。

    全場鴉雀無聲,都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直到吳三掛將李進十拈間的血跡一一清理完畢,站起身形,才對身邊人三輔、祖澤遠、黃勝等人道「這些都是我們遼東地英雄,我們民族的英雄,等將來勝利了。定要在這無名山丘上修建一座巨大地墓碑,以紀念這些人民英雄。」說完吳三掛回過頭,向地上這些英雄的遺體莊嚴的敬了一個軍禮。四周此時已聚集了幾千軍卒,不論是親眼所見,還是聽人述說,都已知道了這幾十名戰士的英雄事跡,作為軍人最敬佩的便是這種英雄,所有人全都發自內心的為這些戰死的將士敬上了一個軍禮,許多遼東軍騎兵為這些英雄放響了送行的槍聲。大軍在范河城外修整了一夜。三掛又連夜派人通知何可剛明日黃昏前到威京城下與自己和祖大壽會合,準備攻打威京城。

    這一夜范河城外並不妥靜,戰後統計已基本明瞭,遼東暴熊團全軍兩萬一千八百餘人戰死一萬三千餘人,其餘八千餘人也是人人帶傷,其中重傷者也有三千多人。全團打得最慘的便是騎兵營,原本三千餘人地騎兵營,戰後僅剩下不到四百人。這四百人中重傷佔了八成,營長許立全身傷口近百道,至個還在昏迷當中。新投靠的黃勝鑲黃旗留下的三千騎兵,僅剩下二百人不到。還能繼續騎馬的不到三十人。而後金原本的三旗四萬大軍,除鑲黃漢旗投靠遼東外,尚可喜的正黃漢旗一萬五千人基本上已全軍覆沒,除旗主尚可喜不知去向外,共找到上到副旗圭,下到普通士卒的屍體一萬三千多具,還有傷員一千餘人,只有三四百人不知所蹤。薩哈廉的正紅旗全軍一萬多人戰死六干餘人,傷員近兩千,其餘兩千多人也全部被俘,無一逃脫。明安所率三萬蒙古大軍,除逃跑的三千六百餘人外,被俘一萬餘人,其中傷員近三千左右,其餘全部戰死。這場范河城血戰,僅僅持繼了不到兩天,漢方參戰兵力達到近十萬人,戰死軍卒多達五萬餘人,僅在這座無名山丘便陳屍近四萬,整座山丘已基本被鮮血浸透,直到幾年後吳三掛在這裡修建紀念碑時,這座山丘還是寸草不生,一鍬挖下去,連泥土都是紅色地。

    幾萬具屍體根本來不及火化,更別說運回遼東安葬,只能就地掩埋。一萬多遼東軍的屍體被埋在了這座無名山丘的山頂,而三萬多後金、蒙古軍屍體貯被埋在山腰。生靜的死敵,死後卻又同埋一地,只是遼東軍就算是死也要壓著後金和蒙古軍一頭。第二日一早,三掛率騎兵一團趕住威京,而吳三輔卻因全團此戰損失過重,已基本喪夫了繼續做戰能力,被命保護著全團八千多名傷員返回遼東,黃勝則率原鑲黃旗的八千餘將士沿途保護,並負責押送後金和蒙古的近一萬多俘虜。此時從威京到遼東,已再無後金大隊人馬,有了這八千餘人押送已可確保安全。吳三掛率領騎兵一團的近兩萬持士在黃昏前趕到威京城下,會合了正圍困鹹京的祖大壽。天色將暗時,何可剛也率領步兵二團趕到,此時威京城下已彙集了遼東三團共計六萬餘人。

    吳三掛圍城打援、引蛇出洞的計劃並沒有完成,除消滅了幾萬後金援軍外,還引來了明安這個強敵,給暴熊團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損夫。威京城中除被祖大壽殲滅的兩萬多後金軍外,還剩下五萬多人,若只是從兵力上來說,遼東軍僅比後金多了一萬人,並不佔明顯優勢。不過此時岳耗、薩哈謙的兩紅旗和尚可喜的正黃漢旗全軍覆沒的消息已經傳到威京,就連被寄以厚望的科爾沁三萬援軍也基本被全殲,威京此時已是孤立無援。城中不論是後金大小官員,還是普通百姓都已知威京被圍的消息,人人膽戰心驚,惶惶不可終日。若非皇太極緊鎖四周城門,此時城中恐怕已剩不下多少人。後金大殿上,皇太極高座堂上,下面幾百名大小官員跪了一地,可偏偏整座大殿上鴉雀無聲,靜得讓人害怕。皇太極甚至連拍桌子罵娘的力氣都沒有了,雙眼緊閉,靜靜的坐在那裡。

    過了好半響,皇太極才猛得睜開眼睛,大聲道「幹什麼一個個都像死了娘似的,他遼東軍不過六萬多點,咱們城中還有大軍五萬有餘,再加上城中十幾萬精壯百姓和城上的紅衣大炮,難道還怕他不成?我倒要看看他吳三掛是不是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僅憑六萬人便想攻破我這座威京城,真是妄想!」

    下面群臣聽到皇太極終於開口,忙齊聲應道「大汗聖明,後金必勝!」不過群臣中只要不糊塗到家的便知道,皇太極這只是在為自己打氣罷了,前幾日遼東軍的厲害大家可是新眼所見,五萬大軍出城迎戰兩萬遼東軍,卻只回來不到一半,就連阿敏都被蘋職嚴辦,如今城下後金軍已達六萬之眾,不知城中軍車又可堅守幾日。甚至有些心思靈話的漢臣竟已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盤。這遼東軍不管怎麼終還是漢人,實在不行自己投到遼東軍帳下,想來他們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吧!

    不過群臣中還是有些忠於皇太極的大臣,範文程便是最堅決的一個,因為他也知道,自己這些年為後金出謀劃策,迫害漢民,那些漢民早已對自己恨之入骨,就算自己投降遼東。怕也難逃一死,只有緊緊抱著後金這棵大樹。才能一息尚存。不過範文程對殿下那些漢臣卻十分瞭解,他們既然能為榮華富貴,敢冒天下之大不違,背叛了祖宗而投靠了後金,為保全性命,再投遼東也是十分正常。範文程覺得有必要給那些心思不定的漢臣們鼓鼓警鐘,免得誤了自己。「大汗,微臣以為遼東軍並不可怕!」

    皇太極剛才自己都被一連串的消息嚇得手腳冰諒,說是不怕遼東。那不過是為鼓舞士氣罷了,連他自己心中都沒有底,一聽範文程所言,當然大喜,忙道「范學士有何妙計,速速道來。」「啟稟大汗,兵法有雲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如今威京城中尚有大軍五萬有餘,又有幾十萬百姓,遼東軍不過六萬多點。只要大家齊心協力,別說區區六萬遼東軍,就算再多一倍,也無法攻破威京城。而且城上火炮二十門紅衣大炮也死死壓制住了遼東軍的飛彈,遼東軍若想攻城只能憑血肉之軀強攻,勝算不高,不過若是有人裡通外敵,可就不好說了。」

    「裡通外敵?你說的是誰?真有敢通敵者。必將他滿門操斬,碎撕萬段!」皇太極聽範文程剛開始地話還算滿意,可聽到後面卻是怒不可惡。「大汗不要動怒,我只是說如果。想來堂上眾人都是我後金棟樑之材,應該不會有人裡通外敵。」說到這兒,範文程故意看了幾眼堂上幾名漢臣。被看到的人只覺從心底冒出涼氣。範文程見效果已經達到,繼續道「遼東軍遠程跋涉,糧草必然難以為續,只要我們能撐上十天半月,他們便會不攻自退。再說北面兩白旗和兩藍、兩紅漢旗的幾萬大軍定可將遼東派去的兵馬一一剿殺,到時只要他們能及時馳援,咱們裡應外合,六萬遼東軍必是死無葬身之地。」「好,我得范學士真如劉邦得張良、劉備得諸葛孔明,就依范學士之言,傳令下去,全軍死守城池,不得擅自出戰,違令者,斬!」

    第二日一早,吳三掛派軍到城前罵陣,可回答遼東軍的卻是城上的紅衣火炮。被派做先鋒的吳三枷只能狠狽的逃了回來,不過好在早有準備,全軍並沒有傷亡。只是氣得吳三枷指著威京城大罵「老子好不容易槍了個先鋒,皇太極你他奶奶的就不能給老子點面子,那怕派出幾百人讓老子殺殺也行啊……」一地猛虎團副團長吳妥笑道「三枷,這皇太極多瞧得起你啊,一見你來了,竟用這禮炮歡迎你,你怎麼就回來了?何不向那皇太極討幾杯水酒渴渴?」

    三枷聽有人打趣自己,剛想罵人,可一見是吳安,到了嘴邊的話也只能嚥了回去,要知吳妥可是父親吳襄當年手下大將,自己從小學藝時,吳安可沒少指教自己,與自己可以說是半師半友,而且吳三掛又非常尊師重道,三枷罵誰也不敢罵這吳安。吳三掛沒有理會三枷地抱怨,而是與粗大壽、何可剛商議道「看來皇太極真是被咱們打怕了,今天竟是打定了圭意,要當這縮頭烏龜了。」何可剛點點頭道「師長,如果皇太極拒不出戰,咱們想要敲碎他的這個烏龜殼怕是有些困難,硬攻之下必然損夫慘重。」

    「不錯!」祖大壽在一邊接道「最可恨的是他城上竟設了二十門紅衣大炮,射程極遠,咱們的飛彈部隊未等衝到近前,便已被傷,實在是難辦啊!不然咱們便圍上他幾月,我不不信他威京城中能有多少糧食,看他能撐上多久。」「此計不妥!」祖大壽話音未落,何可剛忙道「據城中探子回報,這幾年後金多用漢人種糧,此時城中糧草可夠城中大軍、百姓三月之用。而且就算糧草用光了,想當年,後金缺糧,便曾打過人肉乾糧的圭意,咱們若是圍得久了,最先倒要的恐怕還是城中漢民,其次便是普通百姓,他皇太極恐怕還是無事。」

    吳三掛既然敢率軍來到威京城下,便是早有定計,當然不會與後金打執久戰,使出圍城這一下策。況且遼東現在只剩下一團新成立的步軍,而四周蒙古、大明又是虎視單單,誰也說不準,他們會不會趁火打劫。

    位不必著忙,他後金軍不過二十門火炮,分在四周城牆,每面城上不過五門而已,就算不停發射,又能發出多少枚炮彈,而且這火炮若是射得久了,必然炸膛。而咱們的飛彈部隊卻有兩千餘人,到時兩千餘人同時發射飛彈,我就不信他後金火炮能打得過來嗎?」「可是兩千餘人同時上去,那得損夫多少啊?」何可剛還是有些心痛的道。「何團長放心,我保證損失不會超過十分之一,威京城牆便會不保。」吳三掛胸有成竹的道。很快全軍各飛彈連、飛彈排被集中到了一起,由吳三掛親自為他們進行戰前指導。剛開始這些被集中起來的飛彈部隊便已知道,為了減少傷亡,只能用飛彈破城,自己此去恐怕已是凶多吉少,可全軍兩千多飛彈部隊卻無人退縮,都已寫好了遺書交給了其他戰友,只等著師長一聲今下,便要為遼東流盡最後一滴血。

    可這個戰前培訓班剛開始不久,竟從中傳出陣陣笑聲,原本繃著臉的這些人竟是個個笑逐顏開。最後三掛一聲令下。全軍出動時,這兩千餘人根本不像是走向戰場,反而更像是去春遊踏春一般輕鬆。只看得祖大壽和何可剛納悶不已。不過很快他們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見這兩千多飛彈軍一個個扛著鐵鍬,相互之間前後左右都相距近二十米有餘,等走進威京城火炮射程後,行進路線極其詭異,都是若蛇行一般,忽左忽方,讓人捉摸不定。不僅遼東軍看著眼暈。城上的後金軍更是無所適從,空有大炮。卻不知該打向那裡。皇太極此時正親自在城上壓陣,看到遼東軍行動詭異,心知不好,可城上火炮精貴,炮彈也是不多,平均每門火炮只配有百餘枚炮彈,就這點炮彈還是花了幾十萬兩白銀,才好不容易弄到的,實在是經不起浪費。不過皇太極也看明白了。這些遼東軍即然未執長槍,只扛了把鐵鍬,必是遼東軍的飛彈軍,想到城下挖坑,以發射飛彈之用。那便不需著急,只待他們停下來挖坑時再打不遲。

    這些遼東飛彈軍見城上火炮果如師長所講的,根本不響,都是長出了口氣,腳下步伐卻吏加詭異起來。直到靠近威京城四百米時。只見走在第一排的遼東軍,突然取下肩上鐵鍬,我准了地方根根的挖上幾鍬。皇太極一見馬上命城上火炮軍準備發射。可未等城上火炮校準炮位,就見城下挖坑地遼東軍在原地停留不過五六秒鐘,便停下了動作,繼續向並跑去,跑出去十幾米遠後,才再次停下來。根挖了幾下。而這時第二排遼東軍到了剛才挖了幾鍬的地方,如第一排士卒一般,狠狠挖上幾鍬,便又向前衝去。直到第三排持士上來,再挖上幾下。直到第一排遼東軍已衝到距城牆不過一百五十餘米時,才掉頭踏著之字路線返回。遼東軍全軍如此反覆,讓城上皇太極暗惱不已。用火炮打一名遼東軍士卒,皇太極便已覺得夠冤狂了,而此時遼東軍行動中,火炮命中率又得下降一半以上,真有點用殺雞用牛刀,大材小用的感覺。可也不能任由遼東軍視城上幾萬後金軍於不顧,在城下如此囂張。皇太極終於一咬牙,命令炮手道「給我打,對準那些大坑給我轟,就算打不死遼東軍也得給我把那些大坑給我炸平了!」

    城上炮手得令,忙重新校準炮位,對準目標點燃了引線。隨著幾聲巨響,只見鹹京城下一陣煙塵。在炮彈落點附近的遼東軍被炸得東倒西歪,其他遼東軍也是一驚,腳下步伐也停頓了一下。皇太極在城上得意的哈哈大笑。片刻後煙塵散盡,皇太極卻笑不出來了。城下五個巨大的彈坑固然顯眼,可彈坑周圍卻沒有一具遼東軍的屍體,只能看到有幾人攙扶著傷員退去。後金的這第一輪攻擊,竟是沒有任何用處,反而更讓城下的遼東軍安心。

    幾千遼東軍踏著輕快地步伐繼續遊走於威京城下。皇太極卻不相信遼東軍能次次如此好運,道「繼續給我炸……」炮手們得令後不敢怠慢,操控著大炮不斷發射。可一連幾十發炮彈扔了出去,炮管已有些微微發燙,可給遼東造成的傷亡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只有三人因躲避不及被炸死,十幾人被炸傷。而城前地空地上已經多出了幾千個深有一尺的小坑。皇太極一見火炮竟無法阻止遼東軍,一咬牙,道「命令兩白漢旗給我出城殺敵,砍殺一人賞銀十兩!有敢畏不前行者,就地格殺!」皇太極雖然也知道此時派軍出城,凶多吉少,可若等遼東軍將飛彈佈置妥當,恐怕整個鹹京城牆上再無大軍存身之地。如果能用這兩萬漢旗換得暫時安穩,皇太極也是願意的。兩白漢旗當日在城下與祖大壽一戰損兵折將,現在已不足兩萬人,雖然對城外遼東軍十分懼怕,可皇太極有今,眾人也不得不從。何況兩白漢旗旗圭雖為漢人,可俱是皇太極親近之人,對皇太亟亟為忠心,不然皇太極也不敢讓這兩白旗留在威京城。

    在兩白漢旗旗圭的率領下,近兩萬大軍從突然打開的城門中衝了出來,殺向城外不遠處的遼東軍。遼東軍見後金大軍出城,沒有一點驚慌的樣子,在來之前三掛早料到後金此著,已經佈置妥當。就在威京城門打開的一刻,遼東軍天根團的第一、二、三營已經衝出陣中,排著幾條縱隊,向著敵軍迎了上去。而剛才挖坑的飛彈軍也早已撒腿向遼東陣中撤了回來。出城的後金騎兵全力打馬追迸,可這些遼東軍也不慢,雖然兩軍的距離從一百五十米正漸漸被拉近,待到百步左右時,後金軍的強弓勁努也給遼東軍造成了百餘人的傷亡。但片刻後,遼東步軍便與騎兵會合。所有撤回的步軍從兩隊騎兵中間通過,不見一絲慌亂。

    迎接這些後金騎兵的便是無數黑洞洞的槍口和威力巨大的手雷。之後兩軍的戰鬥可以說沒有一點兒懸念,雖然遼東軍僅派出三營近萬騎兵,卻打得出城的近兩萬漢旗軍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片刻間這些漢旗軍的傷亡便達到三千餘人。威京城本就兵力不足,那裡還經得起如此浪費。皇太極只好命大軍撤回,繼續打下去,只能是白白犧牲罷看著急於逃命的後金軍,遼東軍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全軍一直追擊到城下二百餘米的地方,才被城上箭雨射回。

    後金雖然損失慘重,可皇太極卻也找到了對付遼東飛彈軍的辦法。撤回的漢旗軍進城後僅僅不過一刻鐘,正白旗漢軍便又出了城門,不過這回卻不再發起衝鋒,只是靜靜的在城下列隊等待,只要遼東軍飛彈軍上前,他們便會發起衝鋒,可等遼東軍騎兵上來,他們便又會退到城下。吳三掛沒想到皇太極甘當縮頭烏龜也就罷了。此時竟又使出如此無賴的招術,這就好比下象棋中的滑棋一樣,明明優勢盡在自己手中,可對方卻步步將軍,讓你不得不救,可又無法徹底解決。而且這裡是戰場,又不像下象棋一樣還有個限制,就樣無限制的僵持下去,對遼東軍卻是不利。吳三掛苦思之下也沒有良策。只能看著雙方萬餘大軍在城下如同過家家一般,被氣得打馬回了大營。回到營中未等三掛坐穩。何可剛、祖大壽已跟了回來。祖大壽憂慮的道「師長,如此下去怕是不行啊!後金全是騎兵,住來奔跑並不消耗多少體力,可咱們飛彈軍全是步兵,還要冒著城上火炮與騎兵賽跑,怕是撐不了多長時間。

    「先叫飛彈部隊撤回來歇著吧!」吳三掛雖然心情不好,可也知道這不關飛彈部隊的事,還是自己考慮不周所致。這時一名親衛上來,為幾人端來幾碗茶水。又小心的退了出去。吳三掛從清晨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此時又急又氣,嗓子都要冒煙了。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幾口便喝了半碗,只覺得異常解喝,可一想到戰場局勢,三掛心中鬱悶之極,那裡還有心情,將手中茶碗根根地住桌上一摔,剩下的半碗茶水大半飛濺出來。油得到處都是。好在為軍中餐具都是木製,經打耐摔三掛卻是一愣,毒著茶碗發呆,毒得祖大壽和何可剛心中發毛,以為三掛莫不是被氣得傻了。祖大壽小聲叫道「師長?師長?」這才驚醒了三掛。可沒想到吳三掛看了祖大壽一眼卻哈哈大笑道「破城有望了!」

    祖大壽和何可剛對視一眼,不知道這吳三掛看了一會兒這個破木碗怎麼就會突然想起破城之策。吳三掛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命全軍退回大營,好好休息。明日再戰。全軍回營後,累了大半天的飛彈部隊又被吳三掛叫到一邊,面授機宜。隨後兩千多飛彈軍帶著萬餘遼東軍卒出了大營,直奔附近山林之中。

    第二日一早。吳三掛再次率大軍來到威京城下,依舊是騎兵在前,步兵在後,六萬大軍排開陣勢,準備攻城。城上皇太極看到城下遼東軍陣勢卻不著急,昨天一戰已經讓皇太極心中大定,既然遼東軍飛彈無法奏效,若是強攻,威京城二十米高的城牆足以讓幾萬遼東軍飲恨而歸。騎在戰馬上的吳三掛大手一揮,幾名親衛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只見最前面的萬餘騎兵左右一分,兩千飛彈軍從後面上來,只是這些人卻是兩人一組,抬著一個一米多高的木樁,口中喊著整齊的號子,向威京城下跑去。皇太極不知遼東軍這又是在搞什麼鬼,不過卻也不敢大意,忙命手下打開城門,將兩白漢旗派出城門,只要這些飛彈軍一有不對,馬上攻擊。

    很快這些遼東飛彈軍便在騎兵地掩護下衝到距威京城四百餘米的池方,將近千木樁樹在地上,又從懷中取出火石。城上皇太極突然反映過來,大叫了一聲「不好,他們要用那東西發射飛彈!快令城下兩白漢旗進攻,千萬不能讓他點火!」兩白漢旗得令後,馬上衝殺上來。遼東騎兵此時地責任便是護衛這兩千飛彈軍,見勢也拍馬迎上。雙方在城下展開了戰鬥。這時後金火炮也全力助陣,不時有遼東騎軍被火炮所傷,可他們卻顧不得損失,全力迎戰,務求保證飛彈軍安全。在強大的遼東騎軍面前,兩白漢旗根本無法前進一步,更別說阻止飛彈軍點火了。不到片刻功夫,城下這兩千多飛彈軍已準備完畢,隨著連綿不斷爆炸聲,飛彈已被成功發射,直飛向威京城牆。因是用樹樁發射飛彈,有不少樹樁無法徑受這巨大的爆炸威力,當場炸開,傷了不少遼東軍卒,不過干余飛彈成功發射還是佔了七成,準確落到威京城上的也有四五成之多。」

    第六十八章強攻盛京

    幾百枚飛彈落在鹹京城牆上,只炸得城牆一陣搖晃,城上萬餘後金軍和幾萬百姓被炸死炸傷幾千人,一時間城上如修羅地獄一般,鬼哭根號。城上用來壓制遼東軍的五門火炮當場便有三門被炸毀,更引發了火炮周圍彈藥的大爆炸,三門火炮周圍幾十米內已再無一個活人。

    皇太極還算幸運,沒有飛彈直接命中他所在的位置,可飛起的煙塵還是搞得他灰頭土臉,他身邊的一此文臣更是不堪,被炸得東倒西歪,範文程竟連頭上官帽也不知滾落到那兒去了。「大汗!城上實在危險,咱們快撤吧!」範文程此時已被嚇得膽戰心驚,外一遼東再發射一輪飛彈,自己不知還能不能如此幸運,留得性命。其他眾將也紛紛勸皇太極,趕快離開險地。皇太極本來還想斥責範文程等人貪生怕死,可再住城下一看,只見遼東軍中竟又有幾千步兵抬著幾千樹樁衝了上來,而兩白漢旗的萬餘將士已被遼東軍打得毫無還手之力,正向城下敗退。皇太極也知事已不可為,一咬牙,道「命人關閉城門,傳今兩白漢旗,今日若是不能擊潰遼東飛彈軍,他們便也不用再活著回來了!城上守軍除觀察哨外,全都撤到城下,各我拎體,等遼東軍攻城時,再上城牆與遼東軍決一死戰!」說完皇太極便頭也不回的撒下城牆,其餘文武官員也連滾帶爬的跟在後面,撤離了這危險之地。皇太極等人剛下城牆,遼東軍第二輪飛彈便已飛至,這次竟比第一輪還要多上一倍以上,好在後金軍大多已撤離城牆,只有幾千未來得及撤走的後金軍和觀察哨死傷慘重。

    此時遼東騎軍也已將後金兩漢旗趕至城下,沒有了城上弓箭的掩護,不到一萬的後金軍被兩萬遼東軍圍在城下,無路可逃。許多後金軍哭著拍打城門。希望城中同袍能救自己於水火之中。可城中守軍早已得到命令,不得打開城門,而且為防遼東軍破門而入,又用幾千袋泥沙將城門堵死,就算他們此時想救城外的後金軍,也是無能為力。就在這些後金漢旗軍走投無路時,從遼東軍中衝出百餘人,高喊道「漢旗軍的弟兄們,我是鑲黃漢旗的黃利……」

    雖然兩白旗和鑲黃旗的漢軍並不駐紮在一地。可畢竟都是漢人,在剛開始地新兵訓練中有不少人都曾與黃利在一起訓練。更何況黃利還是鑲黃漢旗旗主的親弟,兩白旗中許多人都認得黃利,正納悶這黃利怎麼會出現的遼東軍中。卻聽黃利繼續道「大家都是漢人,何苦為後金賣命!他後金如何對待咱們,大家心中有數,就說三年前,他後金竟用咱們父母妻兒向遼東換取糧食,何曾把咱們當做人看?可遼東軍卻把這些孤兒寡母當做親人一般,我李家村的幾十位老人孩子如今都好好的生活在遼東。你們還等什麼?難道真要等著你們的父母將你們打死在祖宗墳前嗎?難道你們想讓你們的兒子長大後與你們決戰沙場嗎?如今我鑲黃漢旗已投靠遼東,旗中幾千弟兄已隨家兄返回遼東去見親人,此時不降還待何時?」這黃利等幾百人卻是吳三掛特意留下來的,為得就是這一刻。而黃利所說的這些括也是吳三掛所教,不然就任他一個莽漢,如何能說出這等編情地話。被圍的幾千後金漢軍聞言面面相視,黃利地話不由得他們不心動,可此時卻是半信半疑,有人出聲問道「黃利。你是說咱們的父母妻兒還活著?可怎麼有人告訴我們說他們早已被遼東軍折磨至死!」

    黃利有些氣憤的道「於二,你是不是糊塗了,那些括是何人告訴你的?還不是你們的旗圭大人!他就是皇太極的一條狗,他的括你也能信嗎?我黃利在此向天發誓,若是我所言有虛,讓我不得好死!」若不是看於二在正白漢旗中頗有些威望,黃利根本不會理他。

    於二聽後對正白漢旗的旗主道「旗圭,黃利所言是否屬實?」那旗圭氣極敗壞的罵道「於二愣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竟敢如此對我說話!」

    於二見旗圭到了此時竟還在威脅自己,怒道「我於二愣子雖然大字不識幾人,可也知道自己是個漢人,漢人不打漢人。弟兄們!不管黃利弟兄說得是真是假。咱們卻不能再幫這幫後金狗賊了,不然將來就算是死,恐怕也無法去見咱們地列祖列宗!」被納入後金漢旗的士卒本就有許多與後金有著血海深仇,原來在後金帳下只是為混口飯吃,再說僅憑自己又能把後金怎麼樣?直到此時,於二幾句話勾起了這些人的仇恨之心,當然是一呼百應。幾千人反而將兩白漢旗旗圭及其親衛圍在中間。還是鑲白旗旗圭梁天心思靈動一些,一見形勢不好,若是真的打起來,不說外圍的遼東軍,就是周圍的這些軍卒恐怕就可以將自己圍殺。「眾位弟兄,冷靜一下,我也是個漢人,為後金買命也是迫不得已。大家也都明白,不如此不足以話命!如今遼東大軍已至,我願投靠遼東……」

    一邊的正白旗旗圭王動一時沒反應過來,怒視於梁天,心中更是不解。這梁天可是深受皇太極賞識,還將自己族中一女賜於梁天為妻,並認此女為義女,如此真可以說是天恩浩蕩,沒想到梁天竟說出這番括來。他剛想斥責梁天,卻見梁天向自己使眼色。要說王動和梁天相比,不論是從計謀還是與皇太極的關係,這梁天都是正白旗旗圭的不二人選。可偏偏王動卻能當上這正白旗旗圭,高過梁天半級。圭要是因為皇太極欣賞王動地耿直,沒有梁天的那些花花腸子。王動不理梁天的眼色,怒道「梁天,狂大汗對你如此看重,你竟然臨陣反戈,你如何對得起大汗……」說到這,王動已揮舞著手中大刀向梁天衝殺過去。

    梁天心中叫苦,自己妻兒老小如今全在威京城中,再說皇太極也確是待自己不薄,自己又何嘗真的想投靠遼東,就算到了遼東,他吳三掛還能給自己一個比現在更大的官職嗎?可眼下已是自身難保,那裡還管得了其他。這個王動真是個死腦瓜骨,竟真的是一點不知變通,那怕是騙過一時也好啊。可王動卻不容梁天再說什麼,已衝殺過來。只是他身邊的五百親衛竟有大畢站在原地不動,眼中滿是猶豫,想來也已被於二和黃利的話語打動,如此以來二百餘人想要衝殺梁天的五百親衛,就算他王動技高一籌卻也沒有可能。而周圍幾千軍卒見王動竟想要殺梁天,當然不會答應,他們可還指望著梁天帶他們投向遼東呢。不到一刻鐘,以王動為首的三百正白旗軍卒便被人一一按住了手腳。好在平時王動對手下官軍還算不錯,這些人也是手下留情,只是將他們制服了事,並沒有將他們斬殺。

    王動即便被伏卻還不服輸,嘴裡罵罵例例的。梁天卻不理他,收攏了大軍,向騎兵團祖澤遠靠了過來。剛才這番鬧劇祖澤遠也看得分明,可在他心裡卻對向自己投降的梁天不太喜歡,反而十分欣賞那個心直口快的莽漢王動。不過畢竟梁天投降有功,祖澤遠也不好太動冷落人家,與梁天客氣幾句,便派人將梁天等降軍引向後方交給吳三掛處理。城下的最後阻礙已被掃除,而在城外幾百米的飛彈部隊在打過第二輪飛彈後,立刻有人推上了第三批木製飛彈。不過這次卻沒有急於發射,負責運送第三批飛彈的遼東步軍在飛彈軍的指導下,提起鐵鍬。就著昨日地上那些尺來深的彈坑繼續挖了起來。一萬大軍昨夜一夜未眠也不過趕製出幾千隻木製飛彈,剛才已損壞大半,剩下的這些頂多還能發射兩次,用來暫時壓制後金城上的守衛還可以,要想炸毀城牆,破鹹京城還得大量地土坑來發射飛彈。城上有哨探看到遼東軍停止射擊,連忙通知皇太極。

    可幾千門木製飛彈罷在那裡,皇太極當然不敢冒死上城,只是命火炮手上城牆準備發射火炮。以作最後的掙扎。好在現在的火炮手俱是女真人,而且都是對皇太極忠心耿耿之輩。不然在這必死的情況下,誰還敢再上城牆。城上僅剩的兩門火炮剛剛發射了一發炮彈,馬上便召來城下遼東軍的全力反擊,至少有百餘枚飛彈落在兩門火炮所在的位置。若是三年前,這城牆恐怕就塌了,可徑過這三年的修茸,如今的鹹京城城牆高有近二十米,寬十米有餘,就算這樣。城牆還是被炸出一個大大地缺口。那兩門火炮只剩下幾片碎鐵落在城內城外,幾十名火炮手更是屍骨無存。沒有了火炮的威脅,城下遼東軍動作飛快,幾千個彈坑在半個時辰便已挖好,飛彈軍上前作最後修整,一一調好方位,並安置彈藥,只等吳三掛一聲令下,便是火炮齊嗚之勢。想來在如此密集地炮火中,就算他威京城牆再怎麼結實,用不了幾輪也只能變為廢墟一片。城中皇太極眼見最後的兩門火炮也被炸碎,幾十名最為忠心的火炮手一一喪命,可卻無玻悲痛,他知道,只待遼東軍幾輪飛彈過後,自己最大的屏障也將不存。自己只能與遼東軍展開巷戰。一場大戰之後,不論結果如何,這威京城恐怕都將不復存在了。不過好在遼東軍兵力不足,並沒有將威京四面城門全部包圍。事已至此。

    皇太極當然不甘與這威京城共存亡,更不想讓全族幾萬百姓葬身城中。何況在北方還有十幾萬大軍可用,只要自己聚集力量,雖然不敢說可以擊敗遼東,可自保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皇太極回到大殿,召集部下,商量撤退事宜。後金全軍上下此時也都明白當拆形勢,就連兩白旗漢軍也已投降了遼東軍,城中幾十萬漢民恐怕更不會幫肋後金守城,僅剩下兩黃旗和已被打殘的兩紅旗,實在是無法與遼東軍對抗,撒退已是唯一出路,這一點已無需討論。當前最大的問題卻是斷後人員到底應該派誰,職位低了,兵力少了怕是阻止不了遼東軍追擊。可位高權重之人如不是心甘情願留下來,恐怕也無法起到效果。堂上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卻使終無人自告奮勇的站出來。皇太極心中也著實為難,兩黃旗是自己保命的本錢,當然捨不得扔在這必死之局中,所以斷後地部隊自然是那已經損失慘重的兩紅旗。只是原本的兩紅旗旗圭阿敏已被革職,現在由兩旗副旗主代理旗圭之職,若僅讓他們留下來,沒有皇族中人與他們同在,恐怕這些已被打怕了的軍卒十分戰力頂多發揮出五分。可要派皇族中人,名聲小了、威望不夠的又無法發揮作用。實力強的,此時已是各懷心機,自己根本命令不動,實在是無人可派。正在皇太極為難之際,突聽殿外有人大聲道「貝勒爺阿敏求見!」「宣!」皇太極聽到阿敏來了,不知此時他來些做甚,皺眉道。

    一會兒功夫,殿外進來幾人,當中正是前幾日被打得皮開肉綻的阿教,在左右兩人的摻扶下進了大殿。一進大殿門口,阿敏便推開左右摻扶之人,小心的向前行來,只是每行一步,都是眉頭緊皺,臉上表情更是豐富,只看得眾人想笑卻又不敢笑。從殿門口到皇太極面前不過十幾步地路,阿敏卻走了半天才到,最後撲通一聲跪倒在皇太極坐前,哀聲道「罪臣阿敏見過大汗!」

    未待皇太極開口,阿敏跪在殿中已是號響大哭,淚水漣漣,只哭得在場眾人也是心中淒慘。不過皇太極對阿敏實在是太瞭解了,知道阿教有些急智,性格更是有仇必狠,自己剛剛處罰過他,此時阿敏決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危而如此悲痛,恐怕心中還要暗自發笑才對,只是不知這阿敏又想要耍什麼花招,聽著城外遼東軍的火炮聲,聽著阿教的哭聲,此情此景竟讓皇太極也心生悲切之感。不過威京城即將不保,遼東軍馬上便要入城了,皇太極也無玻與阿敏再鬥下去,問道「皇兄此來何事?若無要事便快回府收拾行囊準備隨大軍撤退吧!」此時阿敏身有重傷,就算留在威京也無大用,反而招人非議,不然阿敏倒是留守的最佳人選。

    沒想到阿敏聽後卻哭得更厲害了,抽噎道「大汗……,想自先父起兵以來,眾將士用命,雖幾經波析,可鋒是化險為夷,才有了如今的後金威景,令大明、蒙古、朝鮮亦不敢正視於我,那是何等威風。可如今卻被遼東區區六萬大軍圍城,眼看威京城被破在即,我等實在是愧對父皇在天之靈,傀對死去的那幾十萬將士啊!」聽著呵敏心有不甘的括,皇太極也是感同身受,而且更加深有感促。自己費勁心機終於坐上了這大汗的寶座,可自從當上了大汗之後,竟被那吳三掛攪得再無寧日,幾番大戰下來,自己全國實力竟折損一畢有餘,今日竟又被其圍城而攻,若不是皇太極心胸寬廣,恐怕早就被氣死了。可此時阿敏舊事重提,動機卻難以捉磨,不知阿敏此時到底是真情流露,還是另有心機。若依著阿敏的話,自己豈不是應該與這威京城共存亡?皇太極聽著心中暗惱,可當著全殿眾臣的面卻不能駁斥阿敏,還得好言相勸道「兄愛國之心天地可鑒,只可惜我等小瞧了吳三掛的詭計,幾萬援軍被其殲滅,如今的威京城已是一座孤城,已無法再守。我等今日撤退正是為了積蓄力量,等我們退回北方。必然重整大軍,再行南下。與他吳三掛決一死戰!」

    「好,只要有大汗這句括,我等就是死也膜目了!」阿敏激動的道。皇太極不解阿敏其意,卻聽阿敏繼續道「大汗,末將不才,不是那吳三掛的對手,可卻有一顆決死之心,為臣願率家中老少留守威京,與威京城共存亡。掩護大軍撤退,只求大汗將來有朝一日能為我等報仇雪恨,用吳三掛那狗賊的人頭來祭真我等,我等便是在九泉之也可安心了!」

    「什麼?你要留守威京?」皇太極鈴於聽明白了階敏的話,沒想到這阿敏對後金竟會如此忠心,竟願與威京城共存亡,難道自己以前看錯了這位皇兄?沒想到阿敏竟是位大忠大義之人。雖然聽了阿敏的話,皇太極心中高興,可嘴中卻道「不可。此事萬萬不可,兄乃我後金之棟樑,何況此時又有傷在身,如何能留守威京……」「大汗,請您成全了微臣地這片忠心吧!不然微臣便撞死在這殿柱之上,以明心志!」說完,這阿敏竟真的向著最近的一根殿拄撞去。可此時殿中文武官員多達上百人,早有手快的一把拉住阿敏。將他攔下,這才免得阿敏血濺當場。皇太極也沒想到阿敏竟是要來真的,愣了片刻。殿下卻有人開口道「大汗,即是阿教心意已決。大汗便成全了他吧!」

    皇太極尋聲望去,卻是代善。此時也只有代善才有資格說這話。殿中其他眾臣當然心中都明白,留守威京,可以說是萬死無生,既然阿敏自願留守,那自己可是躲過了一劫,又有代善首先開口,忙齊聲道「請大汗成全阿敏貝勒這片忠心!」阿敏挺身而出本就正合皇太極心意,又有眾臣說項,皇太極當然樂得順水推舟,可臉上卻不敢有一絲喜氣,反而莊重的道「兄真乃大義之人,想幾日前,弟竟令人傷及兄長,弟真是心中有傀啊!」說著皇太極竟下了龍椅,親自將阿敏扶起,並道「弟在這裡與兄長賠罪了!」說著竟雙膝微曲,便要跪倒賠罪。阿敏那裡敢受皇太極大禮,只是混身是傷,氣力不夠,勉強將皇太極扶起,道「我等同為女真子民,為我後金早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一別不知是否還有相見之日,只求大汗不要忘了我等便是!」

    「你放心,只要我皇太極還在一天,每年今日必會為眾戰死將士敬上水杯三杯……」「好,即是如此,時間不多,便請大汗下令吧!」阿敏猛的擦去臉上淚水道。阿敏自己主動請戰,皇太極卻也不能顯得太過小家子氣,若只留已殘的兩紅旗,那明顯便是在叫阿敏等人送死,未免讓其他人看了心寒。皇太極暗中咬了咬牙,才道「阿敏接旨……」

    阿教忙跪倒在地。此時情況緊迫,也來不及擬旨,皇太極只能傳口諭道「自今日起阿敏便為我後金一字並肩王,率兩紅旗,進朝不跪。賜寶刀一把,對我後金文武大臣皆有先斬後奏之權。同時城中除兩黃旗外,所有軍民皆歸阿敏管理,以退城外來敵!」說完皇太極取過自己隨身寶刀,交與阿敏。

    阿教跪接寶刀後,激動的道「謝大汗聖恩!臣必鞠躬後粹,死而後已,誓與威京共存亡!」「阿敏,切切保重,如有再見之日,我願與兄共掌後金!」皇太極心中也明白,個日遼東軍破城後必然大開殺戒,阿敏僥倖逃生地希望恐怕不會遞過萬分之一,所以也不怕說下大話,想與我共掌後金,還是等你能話著回來見我再說吧!就算阿敏福大命大,真的能活下來,想必威京也已不保,到時隨便以一個臨陣脫逃之罪,便可將阿教再次置於萬劫不復之地。阿敏聞言後,略顯激動的道「請大汗放心,我必不辜負大汗厚望,也請大汗保重,我後金未來興衰全憑大汗一人,大汗萬萬不可有失!」

    滿朝文武也被皇太極、阿教兄弟二人的情誼所感動,只有代善給眼旁觀,面色嚴峻,看著自己這兩個兄弟在那裡互相勉勵卻一言不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這時城外沉靜好一會兒的炮聲突然響起,其密集程度竟讓眾人聽不請個數,轟隆隆的巨響只讓眾人覺得彷彿世界末日一般,耳邊好像有萬千蒼蠅飛舞。就大殿也在搖晃,隨時都有倒塌的危險。有幾個年邁老臣更是不堪,竟被嚇得面色蒼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裡還念道「完了,完了,天塌了!」其餘眾朝臣也只是強打精神,勉強站在那裡,眾人都明白,這必是遼東軍發動總攻了。「眾臣兩刻鐘後在北門集合,準備撤退!」皇太極大聲叫道,說完也不管眾朝臣有沒有聽清,便已率人退出大殿。

    眾朝臣聽後不敢怠慢,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一個個爭先恐後,匆匆住家裡跑去,叫人收拾行囊準備撤退,生怕被丟在威京城。遼東軍在後金人口中早已是青面撩牙的怪獸一般,只差一點沒說他們是吃人的妖怪了,若是落在遼東軍手裡,恐怕是生不如死。阿敏站在那裡,看著眾朝臣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命,嘴角露幾分冷笑。代善卻是最後走的,臨走前看了阿敏一眼,小聲說了句「好自為之吧!」

    阿教聞言臉色一變,望著代善遠去的背影,才發覺,幾日不見,自己這位哥哥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走路間竟哼些步履躇珊。想必兩紅旗的滅亡和兩個兒子戰死殺場的消息已讓代善心如死灰。阿敏出了大殿後。馬上接掌了兩藍旗,並派出城中守卒全城戒嚴,普通百姓如敢走出家門一步,格殺勿訟,以防止大軍撤退時,有人趁亂鬧事。皇太極見阿教如此配合,當然高興,竟還派人帶話給阿敏,勉勵阿敏。兩刻鐘後。威京城徑歷了一陣雞飛狗跳後,幾萬人擠在北城門下。在皇太極的嚴今下,無人敢發出聲音。

    有軍卒將北門悄悄打開一道縫隙,近百名騎兵從門縫中衝出,一直衝出幾百米也不見有人阻攔,直到這百名探路騎兵再看不到蹤跡,皇太極才下今道「打開城門,全軍撤退!」說完他自己已率兩黃旗三萬餘大軍及幾百家春率先衝出城門,卻不理會後面的眾朝臣。後金本就是馬上打天下,朝臣中武持多過文臣。而且受後金尚武風氣影響,大多文臣也常騎馬打獵,就算不會騎馬之人,也叫家人將其用繩索綁在馬上,以求逃命。全軍幾萬人用了近畢個時辰才撤出威京城。好在遼東軍並未在城外設伏,不然除了皇太極和兩黃旗外,其餘朝臣想要逃出威京城恐怕就難了。北城外雖沒有大軍設伏,可探哨卻早已發現皇太極幾萬大軍撤退之事,忙報與吳三掛。吳三掛此時正在威京南城外。端坐馬上,看著萬炮齊鳴的景來,感受著威京城在自己腳下呻吟。聞探子來報,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大約半個時辰後,堅固的威京城牆終於輕受不住遼東軍如此猛烈的轟炸,在眾人眼前崩塌。一地遼東軍早已等不及,不等煙塵散盡。便已吹響了衝鋒的號角,祖大壽、何可剛的兩個步兵團四萬餘人如同兩支利箭,呼喊著衝向威京城,必怕被人落下。吳三掛親率騎兵一團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支援城內。可等遼東軍衝上已是一片瓦礫的城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愣住了。此時的鹹京城中竟是鴉雀無聲,不僅沒嘻看到一個後金軍的士卒上前抵抗,就連普通百姓也沒有一個,放眼望去,威京城竟如一座死城一般。眼前詭異的景采,讓兩團的前鋒不敢善作圭張,只得派人回稟吳三掛。既然城中沒有抵抗,吳三掛也不需親率預備隊,打馬來到城頭,看到沉靜地威京城也覺得奇怪。後金城中近百萬百姓和幾萬後金大軍難道都逃了不成?可剛才探子來報,明明只有皇太極和兩黃旗撤出的威京城,難道這城中還有什麼密道?就在吳三掛等人疑惑不解之時,從大街上走來一隊人馬,只有幾十人而已。為首之人打著一支白旗,很快來到城下。吳三掛在廢棄地城牆上看得分明,領頭之人竟是自己的老熟人,後金貝勒阿敏。

    只是何敏此是在馬上的姿態卻讓人忍俊不止,只見他兩腳踩在馬蹬上,屁股卻高高翹起,全身前傾,雙手抱著馬頸,在其他幾人的攙扶下,才下了戰馬。此時早有後金軍卒上前大聲道「後金一字並肩王阿敏求見遼東兵馬元帥吳三掛。」吳三掛見眼前後金軍不過幾十人,也不怕阿教搞什麼鬼,帶著百餘親衛打馬上前,來到阿敏身前。未等吳三掛下馬,阿敏卻推開身邊護衛,只驚得吳三掛身邊這些親衛心中一緊,生怕阿敏對吳三掛不利,幾人一下子擋在吳三掛身前,拔出火銃,只要稍有不對,便會立下殺手。可沒想到阿敏椎開兩邊護衛後,竟撲通一聲跪倒在吳三掛馬前,大聲道「罪臣阿敏見過吳將軍,今率全城百姓及軍卒請降!」

    「什麼?」吳三掛以為自己聽錯了,追問道「你說什麼?可再說一遍!」阿敏只得再次重複道「罪臣阿敏率全城百生及軍卒請降,求吳將軍不計前嫌,收容我等。」

    吳三掛這次可是聽得真切,連忙跳下戰馬。幾名親衛也跟了過來,圍在吳三掛身邊,卻被吳三掛一把推開。阿敏身前,吳三掛親手將阿敏扶起,道「你所言可是真的?莫要糊弄於我。」「吳將軍,罪臣所言句句屬實,城中百姓已被臣禁足於家中,城中近兩萬守軍都已在校場集合,除有五千餘忠於皇太極的軍卒外,其餘軍卒都是心甘情願降於將軍,還請將軍查驗!」

    第六十九章千里潰敗

    吳三掛一時間無玻追問阿敏為何要投靠遼東,收攏那兩萬餘後金軍,妥撫城中百姓才是當務之急,只要辦妥了這兩件事,這威京城便已是自己裳中之物,就算他阿敏心懷不詭,另有圖謀也是無可奈何。

    三掛馬上率祖大壽的猛虎團趕住大校場,另命何可剛的戰獅團按管城防,負責城中警戒,而聖根團則在城外集合待命。等三掛率軍迸到校場時,眼前情景確讓三掛狂喜,沒想到這阿敏所言句句屬實,場中一萬多後金軍手無寸鐵,整齊的排在校場之上,在校場一角,有幾千人正看守著那些不願投降的後金軍。為免夜長夢多,三掛命祖大壽收容這些降軍,派專人看管,格其一一編造成冊,以待來日重新安置。三掛看祖大壽等人在一邊忙碌,這才有空叫過阿敏,道「阿敏將軍,沒想到你竟如此深明大義,免除了威京城一場劫難,我代表遼東軍全體將士及全城的百姓感謝你!」阿敏聽後卻是面露傀疚之色,道「吳將軍,不必多言,我此舉雖免除了萬千百姓的劫難,可我卻已是後金罪人,想來女真一族再無我容身之地,還望將軍收容。」

    「將軍那裡括,將軍即投我遼東,從今以後便是我遼東一員,便是我吳三掛的兄弟,將來還要多多仰仗阿敏將軍,何來收容一說。」此時二人可以說是各懷心機,以何敏的為人,三掛怎麼也不相信他會為了免除鹹京城百姓的刀兵之災而率軍投靠遼東,只不過這個理由卻是最有利於他阿敏堵住天下眾人之口的一個說法。而且此時遼東軍雖已奪取威京,可皇太極及他的兩黃旗卻已逃出城,在北方還有兩白女真旗,兩紅、兩藍女真漢旗足有十幾萬大軍,要說戰鬥已經結束還為時尚早,三掛那有時間去追究他何敏投降的動機。

    而阿敏此次投靠吳三掛可以說是迫不得已。若不出圭請求留守威京。擺出一副要與遼東軍決一死戰的架勢,皇太極又如何肯將兩藍旗重新交給阿敏?沒有了兩藍旗的阿敏就算隨皇太極安全撤回北方,頂多能當個沒落貴族,而且還要為自己的性命擔心,只要自己稍有不如皇太極之意的地方,皇太極決對不會念及什麼兄弟之情。以阿敏地為人又如何甘心一生如此虛度。而留守威京後,若不舉城投降,自己僅憑這兩萬軍卒又如何是六萬遼東軍的對手,待到城破時。再想投降,恐怕就算吳三掛應允了。也不會再重用自己,頂多保住一條小命,苟延殘喘而已。這一切何敏早在府中便已想明白了,而且看這些年遼東的發展,僅用了三年便可以打得後金毫無還手之力,持來平蒙、滅朝也是指日可待,至於說大明,恐怕與遼東早已是勢不兩立,只是眼下各有顧及。才保持了表面上的和平,一旦時機成熟,在中原這片大地上,早晚會有一場龍爭虎鬥。晚降不如早降,早早降了吳三掛,不僅可以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等將來有朝一日吳三掛建國,自己便也是開國元勳。吳三掛想要征服後金,離不開自己。更不可能剝奪了自己的軍權,只要有軍隊在手,那管他城頭變幻大王旗,自己還不是穩坐釣魚台。就算自己高估了吳三掛也不要緊,只要留得青山在,便不怕沒柴燒,大不了重表侍價而估便是。

    「大人,皇太極等人從北門出逃不過半個多時辰。如果要追也許還來得及……」阿敏即投靠吳三掛,便已是與皇太極徹底決裂,如果將來被皇太極得勢,自己的日子恐怕就難過了。「哈哈。多謝將軍提醒,不過我已有安排,想必現在他皇太極的日子也不好過吧!」說完對身邊親衛道「傳今下去,命全軍按計劃行事,務必不可輕易放過皇太極!」

    「是!」傳今兵得令而去。很快兩個步兵團的六千騎兵會合了城外地騎兵團,在祖澤遠的率領下向著皇太極逃逸地方向追去。此時的皇太極還不知吳三掛已兵不刀血的接管的威京,他正帶著幾萬大軍及朝中眾臣及其家春、家丁近萬人順著大路急行軍,準備輕撫順、薩爾游、請遠入吉林,會合守在吉林的鑲白女真旗和正紅漢旗,以吉林為根基,重整旗鼓,再與遼東軍決戰。

    沒想到大軍剛剛過了撫順,便遭到遼東軍游騎的騷擾,這些遼東軍多是百餘人為一隊,呼嘯而至,打上幾槍,扔上幾枚手雷,不等皇太極反擊,便已逃逸,嚴重的影響了大軍前進速度。更可恨的是這些遼東軍專以隊中大臣為目標,這些人防衛力量本就薄弱,每次遼東軍的襲擊都會給他們以較大地傷亡,已哼幾名大臣不幸遇難,那些家春、家丁死傷更是不計其數。垂次混亂後,大軍再次上路都得用上小半個時辰整軍。就這樣走走停停,一個多時辰後竟距薩爾游還有近二十里路,如此下去,就算是天黑恐怕也出不了威京地境,一旦吳三掛破了威京城,率軍追來,僅憑自己的兩黃旗恐怕不是敵手。在遼東遊騎第四次襲擊後,皇太極終於下了決心,放棄了對後面那些人的保護,不過他也知道,後金的發展離不開文武百官,遂命軍卒將所有官員集中到自己中軍附近,至於其家眷卻是管不了了,生死由命吧。範文程卻知如此以來恐怕這些文武百官會與皇太極離心離德,想要勸阻皇太極,可皇太極卻另有打算,這些游騎不斷騷擾大隊,必是兵力不足,不足以正面阻擊自己,可的不過是想拖慢自己行軍速度,以等吳三掛率軍追來。那些家眷一旦與大軍脫離反而會更加安全。而且皇太極此時更加看重的是自己的兩黃旗,此時自己急需兩黃旗保命,只要兩黃旗還在,自己就還有反盤的本錢。至於那些文武百官,在和平時期也許會比軍隊重要,可現在那怕他們就是死光了,也沒有關係,只要自己打敗了遼東軍,到時再招便是。

    捨棄了那些家春、家丁,皇太極所率的兩黃旗行軍速度果然大幅提升,只是被留下來的家春們的痛哭聲卻哭得眾將士心煩意亂。有許多文武大臣的家人們仗著自己騎著快馬,跟在大軍後面,想要在大軍庇護。皇太極卻痛下決心,命斷後部隊一排利箭射在路中警告跟來的家眷,這才止住了這些人的跟隨。直至大軍行出十幾里,才終於聽不到這些人的聲音,可後金軍全軍卻是士氣低下,無人談笑,全軍彷彿被一片烏雲所籠罩。皇太極也只知催大軍進路,再無言語。很快大軍便趕至薩爾講山前,隔著薩爾游河看到對面的薩爾遊山蜿蜒起伏氣勢雄壯,滿山的青柏古私隨風輕擺。皇太極的心情終於有所好轉,薩爾遊山易守難攻,只要過了此山,就算他吳三掛率兵來攻,皇太極也有信心讓其在山前沉戈於此。而且這薩爾遊山更是許後金將士心目中的聖山,當年的薩爾游之戰實在是影響深遠。皇太極揮馬鞭遙指此山,對身邊的範文程和代善等人道「想當年我後金十萬兵馬,在此消滅了大明四十萬大軍,創造了以少勝多的奇跡,更使我後金終於有了與大明一較上下的本錢。此地可以說是我後金福地,只要過了此山,便是赫圖阿拉,乃是我後金第一國都,只要赫圖阿拉還在,我後金便會永昌不衰。」代善、範文程當年也是此戰的參予者,範文程更可以說便是從此走向輝煌,正是因他為努爾哈赤出謀劃策,將來犯的四路明軍分而殲之,終於將四十萬明軍一一擊潰,才倍獲努爾哈赤信任,直至今日走上後金第一謀臣之位。代善當年親率正紅旗,攻破明軍大營,斬殺明軍無數,提起此處。代善終於是暫時忘記了喪子之痛,彷彿又回到了當年奮勇殺敵的時侯,雙眼放光,右手緊握腰間戰刀。

    範文程一路行來,早看出代善好像有什麼心思,總是無精打彩,只是以他的身份,卻又不能直接相問。而皇太極則因為代善的兩紅旗已被吳三掛全殲,對其不再重視。根本沒有發現其中問題。範文程看到代善眼露精光,正好借題發揮道「大汗。想當年大汗在此親手斬殺明軍蠻子總兵杜松,代善貝勒幾刀便取了那明軍副總兵趙夢麟的人頭,當真是大快人心啊!只可惜拚死拼話十幾年,一朝回到決戰前,十幾年的辛勞,幾十萬後金將士的努力今日卻化為泡影。希望將來還能憑此天然屏障能夠阻住遼東大軍,有朝一日能再現我後金輝蝗!」

    皇太極一聽此話,神色大變,咬牙切齒道「吳三掛。我必將爾等碎撕萬段,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代善聽了範文程的話看了範文程一眼,才幽幽地道「唉,希望還能有這一天。」

    「代善,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便以為我後金再無興威之日了嗎?」皇太極本就心情不嘉,一聽此話,更是火冒三丈。代善卻毫不在意,此時代善因兩子喪命。兩紅旗全軍覆沒,生命已經沒有了什麼目標,住日的勾心鬥角、爭權奪利對他來說已如昨日煙塵隨風而去,不然當時在大殿上也不會眼見阿敏在那裡演戲,而不予以揭穿,他是想著阿敏若是能因此保得一條性命,也算是成全了一番兄弟之情,總好過讓阿教隨軍最後鬧得個兄弟反目。自相殘殺。只是範文程一番話,又讓他心生感慨,想起了當年的情景,又不甘心後金便如此走向沒落。這才在此時點破。「大汗,你以為阿教是真心要與威京城共存亡嗎?此時阿敏恐怕正率著兩藍旗迎接吳三掛進城,吳三掛怕是已經兵不刃血的佔了威京城,正率大軍趕來取我等牲命。」「什麼?你是說阿敏會投靠吳三掛?這不可能!」皇太極口中雖在反駁代善,可臉色卻一連變了幾變,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對身邊親兵道「傳今下去,全軍馬上渡河,另派斥侯返回威京,探明情況後馬上來報!」

    薩爾講河水活澈碧綠,後金在此經營多年,當然知道那裡水淺適合渡河。很快三萬兩黃旗軍卒便找到幾處地方,同時渡河。不到半個時辰便有大半人馬已趟水渡過了薩爾游河。可未等他們整軍,卻突聽山上一聲槍響,隨後巨大的響聲連成一片,無數黑影飛向河兩岸及正在渡河的後金軍。與遼東軍交道打得多了,就連皇太極也認出了此物,只來得及叫上一聲「飛彈!」便已啞口無聲,他實在是沒想到遼東軍竟已在此設伏,自己恐怕真的是要凶多吉少了。此時後金三萬大軍都集中在河兩岸,近百枚飛彈對他們可以說是致命打擊,最可憐的是千餘正在渡河的後金軍,在密集地飛彈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只能是束手待斃,橫屍河中,被河水沖到下游,餵了魚蝦。

    皇太極眼看只是一輪飛彈便已將自己賴歎保命的兩黃旗三萬多將士折損了近五千之眾,看著直到此時在山頂冉冉升起遼東軍聖根戰旗,雙眼圓睜,牙關緊咬,竟已是氣憤地說不出話來。範文程看著幾萬如同無頭蒼蠅亂作一團的後金軍,在一邊急道「大汗保重啊!幾萬將士都還等著大汗的命令呢,不能讓他們再如此白折犧牲下去了!」皇太極長喘了幾口氣,鋒於將自己的情緒緩和了一下,才咬牙切齒的道「命令全軍攻擊,若不能將山頂敵軍全部消滅,絕不後退,違令者——殺,停止不前者——

    殺,後退者——殺!」皇太極一連喊出三個殺字,好像將全身的力氣都已用光,有些虛弱的塵在馬上。兩黃旗本就是皇太極的嫡系,對皇太極絕對是忠心無二,剩下的不到三萬兩黃旗後金軍聽到這三殺令也都知道大汗這是下了狠心,頓時顧不得遼東軍地飛彈,人人向前,捨命衝鋒。守在山頂阻擊後皇太極的遼東軍正是吳三掛所屬聖狼團。早在今日一早全軍圍城之際,吳三掛便已胸有成竹,今日威京城必破,而以皇太極的為人,定不會在城中束手待斃,必會率人潛逃。只是遼東軍兵力不足,無法將所有後金軍撤退路線封鎖,只能在這些路中選擇一條。

    徑過三掛與眾人反覆框敲,覺得皇太極從薩爾遊山撤退的機率最大。一方面皇太極對此處極為熟悉,畢竟離此不遠便是後金曾經的國都,他又曾在這裡大勝過明軍。另一方面,這裡山高水險,只要在這裡留上幾千軍卒,就算吳三掛想要追擊也得付出相當代價。所歎吳三掛最後才決定,派聖狼團的兩營人馬在副團長許有利的率領下迸到此處。許有利得令後,只用了一個時辰便趕到薩爾遊山。派出營中斥侯,解決了山上的百餘守卒後,悄悄佔據了山上有利位置,只等皇太極等人自投羅網。

    而此時面對皇太極及近三萬兩黃旗軍卒瘋狂的攻擊,許有利雖然只有六千人馬,卻並不驚慌,早有探馬來報,師長已兵不刃血進佔了威京城,只要他能守得一個時辰,祖澤遠便會率大軍趕來增援。況且此處山高林密,易守難攻,別說一個時辰,只要彈藥充足,這是守上幾天也不成問題。看著後金軍滿山遍野的衝殺上來,待敵軍衝到畢山腰時,許有利大喝了一聲「放滾石擂木!」遼東軍在此已等候多時,而許有利有是心思細膩之人,生怕因自己實力不足,而被後金金軍衝破陣營,那自己便是百死莫贖其罪,早命全軍全山收集山石、巨木,為後金備下這道大禮。隨著許有利一聲令下,早已備好的滾石擂木被放下。重達幾百上千斤的巨石順著山披一路滾下,就連一米多粗的巨木也不能阻攔其去勢,後金軍的血肉之軀更是不值一提。巨石從山上一直滾到山下,所過之處如池震一般,硬是在叢林中砸出一條筆直的羊腸小路,只是路上卻是通紅一片。巨石到了山下去勢依然不減,直到落入薩爾游河中,才終於停了下來。只是巨石入水竟將其附近河水也染得通紅,足以見得這山石上到底粘了多少後金軍卒的血肉。短短一刻鐘的功夫。最先衝鋒的兩黃旗幾千軍卒便已死傷無數。只是在皇太極地三殺令下,竟無一人敢後退半步。硬是頂著山上的滾石擂木,前赴後繼的衝了上來。

    很快山上的滾石擂木便已用盡,而此時幾萬後金軍也已全部過了薩爾游河,蜂擁吶喊著向山上衝來。沒有了滾石擂木的阻攔,後金軍很快便已衝到了遼東軍陣地前。只是沒想到遼東軍竟已在山頂清理出一片近百米的空地,砍伐下來的巨木已被後金軍生受了,而這片空地卻再次成了後金軍無法逾越的鴻溝。在許有利的一聲令下,山頂輪聲、手雷聲如同過年地鞭炮一般,清脆的聲音連綿不斷。收割著後金軍性命。後金軍一片一片地倒下,可吏多的後金軍卻又不要命的從林中衝了出來。就連許有利也不得不佩服這些後金軍,明知不可為卻依舊悍不畏死。皇太極及範文程、代善等人此時也已來到戰場附近,眼看著自己大軍如草芥一般被遼東軍的槍炮斬殺,心痛無比,可又無可奈何。要知這薩爾遊山本就險要異常,山中叢林茂密,若是小隊人馬還可從山中攀巖而行,另覓出路。可此時幾萬大軍若想快速通過便只有這一條道路。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是皇太極最為椎崇的一句話。可這句話卻應該是在雙方旗鼓相當的情況下才是真理,不然一個壯漢和一個五六歲的稚兒相比,就算稚兒再怎麼拚命,在壯漢眼中也不過如同兒戲一般。此時遼東軍仗著先進的武器,便如同壯漢一般,打得後金這個稚兒毫無還手之力。陣前觀察片刻,便有近千人死於遼東軍輪下,皇太極終於是忍不住了。狠狠的一捶身邊巨木,雙眼兩行清淚默默流下。範文程也知如此硬拚下去,就算全軍覆沒恐怕也無法衝破這道防線。「大汗,如此硬拚不是辦法。只能白白犧牲了後金地壯士,微臣以為應暫時停止攻擊,另圖他策。」

    「停止?也許吳三掛就在咱們身後,馬上便會趕到,此時想要另改路恐怕都已來不及了,那裡還有時間另圖他策?只有一鼓作氣攻破遼東軍的陣地,才能有些許生還的希望。」皇太極此時已是心神俱疲,可心中卻是明白眼前形勢。代善見皇太極決心已下,也知再無他策,上前一步道「大汗,微臣知道另有一條小路,可通敵人身後,末將願率五百死士迂迴至敵軍身後,衝破敵軍後營,配合正面進攻,也許可以大破遼東軍。」皇太極一聽破敵有望,立即扳奮精神,道「如此便有勞兄長了!」此時皇太極也不再擺出那付高高在上的嘴臉,竟稱呼代善為兄長。「我便派五百親衛隨兄長破敵,希望兄長此去旗開得勝!」

    「大汗放心,末持定不負所托,拼著千刀萬剮也要為大汗殺出一條血路。」代善本來已被喪子之痛打擊的了無生趣,不久前卻又被範文程激起一番豪氣,他此時已是心存必死之心,為了後金將來定要保皇太極衝出重圍。

    說完代善帶上皇太極的五百親衛消失在密林之中。代善剛去不久,便有後金探哨匆匆迸至皇太極眼前,看那探哨一身盔甲竟已被汗漬打透,皇太極心知必是又有緊急軍情,不等那探哨行禮,皇太極已急道「不必行禮,快說又有何事?」那探哨來不及長喘口氣,答道「稟大汗,遼東軍已經追來了!」

    「什麼?遼東軍追來了?有多少人,現在何處?」皇太極一聽遼東追兵已到,竟覺得有些手腳冰諒。這隊後金奇兵衝殺在最前面的不是別人,正是代善。代善率領著五百士卒繞路而行,一路上山高崖險,可為了後金幾萬將士能夠突圍,這些人硬是咬緊牙關挺了過來。路上幾十人因一時不慎掉落山崖,可他們卻連一聲慘叫也不敢發出,生怕驚動了遼東軍,至使功虧一潰。此時終於走出了密林,頓時個個如同下山猛虎一般,尤其是代善更是勇猛過人,遼東軍竟無人是其對手。身後近五百後金勇士,就算身負重傷,只要還有一口氣,也要與遼東軍拚殺到底。遼東軍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雖有幾百軍卒卻無法形成有效還擊,很快被代善等人勢如破竹般攻入陣中。在林中久候不至,本已有些絕望的皇太極一見對面遼東軍中發生混亂,便知是代善終於在最後關頭殺到,若不能藉著遼東軍後軍大亂之機衝破封鎖,今日恐怕再無機會。皇太極大喝一聲「全軍衝鋒,第一個衝破遼東軍陣營的便是我後金第一巴圖魯!」後金軍本也知道此時若是不能衝破遼東軍大營便只有死路一條,已是含命衝鋒,此時一聽只要第一個衝破遼東軍的便會被封為第一巴圖魯,更是人人興奮。要知在後金達巴圖魯便相當於漢人口中的英雄,被大汗御封為後金第一巴圖魯那可是無尚榮耀,足以蔭及幾代子孫。頓時幾千後金軍同時從林中衝出,呼喊著「巴圖魯、巴圖魯!」直奔遼東軍。

    遼東軍本來就是人少勢單,又被五百後金軍從身後殺出,陣線頓時有些慌亂,而前面後金軍又全面壓上,形式已是危在旦夕,前面火力已不足以壓制正面衝鋒的後金軍。本來一片大好形勢竟在一刻間發生逆轉。

    好在副團長許有利從冰凌學院畢業。頗有些真才實學,眼見形勢對自己不利卻也不慌不亂,他知道雖然援軍已近在咫尺,可皇太極及這幾萬後金大軍此時正是困獸之鬥,若是硬攔,恐怕不等援軍趕到。自己這兩營士卒便得死傷大半,而且也不見得攔得住皇太極的大軍。況且吳三桂在開戰前可是反覆強調,寧可放過一部分後金軍,也要盡量避免傷亡。自己手下這些軍卒一個個可都是寶貝一般,不容有失。即是如此,還不如暫避鋒芒,待其從自己軍中穿過時,再對其進行打擊。就算皇太極能僥倖逃得過去,在幾萬大軍追擊下。早晚難逃一死。「全軍向兩冀撤退。待後金大軍從中通過,左右夾擊後金大軍!」隨著許有利一聲令下,守在陣地中的千餘軍卒雖然是滿心的不情願,可戰場軍令不容違背。只得恨恨的與後金軍脫離糾纏,向兩側避去,在中央為後金軍留出了一道近三百米寬的通道。遼東軍此舉皇太極當然明白其意,明著是給自己讓出一條生路,可實際上卻是給後金大軍挖了一個陷阱。三百米地距離正是遼東軍長槍射程的一倍。左右遼東軍手中長槍足以攻擊這條路上的任何一個角落。也許成千上萬的後金大軍同時通過,遼東軍無法全部射殺,可他們若是想要在此留下那個人,只要在左右佈署百個神槍手,便如點名一般輕鬆。

    雖明知是個陷阱卻又容不得皇太極不跳。即已打開通道,剩下的後金軍就算再怎麼視死如歸,可明明有生的希望誰會願意冒死攻擊兩側地遼東軍?若是強令其發起攻擊,僅在士氣上後金軍便降了幾分,結果自不必說。而且如果一旦糾纏起來,後面追兵馬上便要趕到,到時兩而夾擊之下自己就算想走也來不及了。未等皇太極想出對策,前面卻又發生變故。沒有了遼東軍的阻擊,正面衝鋒的後金軍很快便匯合了代善等人。可未等兩方人馬慶祝這得來不易的小勝,只聽左右一陣槍響,剛才還在奮勇殺敵的代善只覺胸膛一痛,低頭一看,胸前一個拇指般大小的彈孔中鮮血正潺潺而出。代善用手緊捂傷口,卻仍然無法止住流出的鮮血。隨著血液的流失,代善只覺得天旋地轉,混身的力氣彷彿也隨之而去,雙腿有些發軟竟已無法站穩。代善不知多少年未曾感受到這種無力地之感,只得以刀拄地,才勉強站立。抬頭望向天空,竟看到了自己兩個兒子岳托和薩哈廉,還有無數兩紅旗地將士正在那裡向自己招手。再向叢林中皇太極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可眼前已是一片漆黑,竟看不清人影。久經戰場的代善便知自己大限將至,看來自己也只能幫到這裡了,以後的路便要靠皇太極自己去走了,後金地將來也只能由上天來決定了。皇太極在林中看得真切,眼見代善要害中槍,激動的大叫了一聲「代善!兄長!」

    已經有些昏迷的代善聽得真切,此時此地能得皇太極叫上一聲兄長,代善已是再無遺憾,這些年的勾心鬥角、誰是誰非都已不再重要,代善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推金山倒玉柱般,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只是代善至死也未曾鬆開手中的戰刀。代善地陣亡卻並非結束,而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同時衝過去的幾千後金軍,只要是將官,不論官品大小竟都被遼東軍重點照顧,下至值領(牛錄額真)、參領(甲喇額真),上至都統(固山額真)無一倖免。

    隨著代善及陣中將領的陣亡,衝在最前的這些普通軍卒更是大亂,有人想要回去接應皇太極,有人卻想要藉機逃命,人心不齊又如何能夠成事,只能是亂作一團。而林中皇太極眼見代善身亡,悲痛萬分,一時間竟呆了。範文程見形勢不好,若是等大部分後金軍衝破遼東軍陣營分散而逃,遼東軍再次合圍的話,自己這些再想衝破遼東軍的封鎖恐怕便是難於上青天。當下也顧不得君臣之禮,對皇太極大聲叫道「大汗、大汗,快快醒來……」

    第七十章千里潰敗

    範文程好不容易將皇太極喚醒,急道「大汗,即已衝破遼東陣營,還請下令,快快突圍才是正理!」

    皇太極點點頭,道「來人,傳令下去,全軍快速衝過遼東軍陣營,所有將官脫去盔甲,以免被遼東軍認出,傷了性命。」說完他自己已率先脫去身上金光閃閃的戰甲,同時令親衛將汗旗收攏,他可不想因此而被遼東軍重點照顧。只是皇太極此時的命令卻已有些晚了,已有幾千後金軍衝過遼東軍陣營,其中將官卻無一倖免,盡數被擊斃當場。其餘接到命令的後金軍馬上行動起來,近萬大軍驅趕戰馬從林中衝了出來,順著戰友們用鮮血和生命鋪就的道路,衝了過去。皇太極率領著兩千親衛及百餘文武大臣也混雜在其中。這萬餘大軍中所有將領已聽從皇太極命令,脫去了代表其身份的盔甲,使得兩側的遼東軍一時間竟沒有了攻擊目標。不過遼東軍也不笨,片刻間便識穿了後金的詭計,有人大叫道「那些沒穿盔甲的便是後金將領,一個也不要放過!」頓時後金軍中沒穿盔甲的立刻遭到了無情射殺,等大軍衝過遼東軍封鎖後,全軍幾百大小將領僅剩下十幾人,文武百官也所剩無幾,好在皇太極脫去金甲後換了一副親衛盔甲,才倖免遇難。

    衝過遼東封鎖的皇太極來此時已可聽到遼東援軍的喊殺聲,想必他們已渡過薩爾滸河,追擊過來。皇太極無暇整軍,也無法整軍,沒有了將官,萬餘後金軍根本就是一盤散沙,那裡還命令得動。眾人只知順著大路狼狽而逃。許有利見後金軍已經逃走,自己僅有五千餘人不敢追擊,免得被皇太極臨死反撲咬上一口,還是等援趕到再追也不遲。許有利派人在山中打掃戰場,同時命人接應援軍。片刻功夫祖澤遠打馬而至,許有利忙上前請罪道「末將無能。未能生擒皇太極,請大人降罪!」

    祖澤遠聞言不怒反而大笑道「有利,你此著算是歪打正著,正合了師長的意,無過反而有菌,不然咱們還得演場戲,才好放掉皇太極。」許有利大為不解,自己放走了皇太極,無過反而有功了?不由問道「澤遠。師長這是何意?」

    「有利。你說敵人是聚在一起消滅的快還是分散各處解決的快?」「這卻不好說,如果敵人勢力強大,當然是分散才好各個擊破,可敵人若是勢單。則是其聚在一起……」說到此處許有利才恍然大悟道「你是說要以皇太極為餌,讓後金剩餘勢力向其靠攏,咱們才好下手。」

    「不錯,咱們若是此時將皇太極斬殺,北方分散各地的後金軍必然各自為政。要知他們其中親王、貝勒地也不在少數,若是據城而守,恐怕會使咱們再增傷亡。若是他們一見情況不好,投了朝鮮、蒙古,情況就更加不妙了。而且據探馬回報,大明、榮古境內都有調兵跡象,咱們若是不能在短時間內全殲敵軍,佔領後金,他們難免是要來分一杯羹。反之,只要皇太極還在一天,他就是後金的大汗。在咱們兩萬大軍的追擊下,皇太極為保命,便只能四處求援,只要其他人敢來,咱們便來一個消滅一個,直到後金徹底被滅亡!」兩人留下兩連軍卒負責打掃戰場,而其餘兩萬五千餘人則在祖澤遠和許有利的率領下,快馬加鞭,追擊皇太極。萬曆四十七年(9年)薩爾滸一戰可以說是後金走向鼎勝的標誌。事隔4年之後,明金再次在此處決戰,時間雖僅有不到一日,雙方戰死軍卒也僅是當年薩爾滸之戰的十分之一,可其重要作用卻相差無幾,戰果也是恰恰相反。

    當年後金以一敵四,今天遼東軍卻僅用五千軍卒便與後金三萬大軍相抗,且佔盡上鋒,若不是許有利怕自己傷亡太過慘重,後金三萬大軍真地能衝過防線的恐怕十不及一,同時此戰也成了後金走向哀敗的重要標誌之一。後金大軍經薩爾滸一戰,損失慘重,全軍三萬餘人僅有一萬六千餘人脫困,而且因為連番大戰,後金許多普通軍卒已被遼東軍打得怕了,軍中將領又大部陣亡,無人約束,許多軍卒半路便掉了隊,當了逃兵。等皇太極一路風塵的衝進清原城,一清點人數才發現全軍竟僅有一萬一千餘人,損失近三分之二。清原城城小兵少,不足為憑,想來遼東軍必然是銜尾而追,皇太極不敢多做停留,稍加修整,便又率大軍一路向吉林境內逃竄。同時廣派探哨,一方面探查遼東軍蹤跡,另一方面通知各地後金大軍前來護駕。

    如此一來正合了遼東軍之意,不過就算皇太極知曉其中奧妙,恐怕也會叫人前來護駕。畢竟自己若是陣亡,一切便都是過眼煙雲,就算後金曰後能夠再次興起,也是與他皇太極無關了。半個時辰後,皇太極便又再次盡起大軍,匆匆踏上了逃亡之路。可大軍剛抵海龍,便有探哨來報,說遼東大軍就在其身後不足二十里的地方,嚇得皇太極過海龍而不入,只是派人入城通知城守,遼東軍即將來犯,讓其做好準備。那曾想皇太極大軍過後,遼東軍剛抵城下,那城守竟已率軍主動出城納降。其實這也怪不得這城守膽小怕死,就連你皇太極都不敢與其一戰,只知逃命,他一區區城守又豈敢螳臂擋車。隨後皇太極一路經磐石、永吉,在第二日清晨便已抵達吉林。而後面的祖澤遠卻是不慌不忙的接收了海龍、磐石、永吉等城,與皇太極相差不過半個多時辰便也抵達了吉林城下。

    後金駐守吉林的正是當年在盛京阻攔三桂出城,致使吳陽慘死,後來又在義州大戰初露鋒茫的鰲拜。此時地鰲拜在其叔父費英東地照顧下已官至副都統,率三千軍士駐守吉林。鰲拜早得前哨通知,知道大汗皇太極要來吉林,若是平時鰲拜自是喜出往外,若能與皇太極套上關係,自己仕途自是會更上一步。可此時皇太極身後尚有兩萬遼東軍追兵,鰲拜心情當然好不到那兒去。鰲拜自知與遼東軍早已是勢同水火,吳三桂當年在盛京城下便已發出話來,必然要取自己頸上人頭以祭奠死去的吳陽等壯士。自己這些年若不是躲在吉林,恐怕早已性命不保。可即使如此,這幾年來也不太平,每年都有許多死士刺殺自己,最險的一次利刃已刺中自己腹部,若不是部下捨命相救,恐怕現在墳上的草都要幾枯幾榮了。這些刺客全是真正的死士,不論是否得手,一旦被擒,便吞毒自盡,竟從無一活口落入自己手中。不過就算不問,鰲拜也知道,能與自己有如此深仇大恨的非遼東莫屬,自己與遼東的這個仇可真是結大了。而今日皇太極竟又將遼東軍引到城下,這次自己能不能倖免卻說不准了。鰲拜親自將皇太極及萬餘大軍迎入城中,未等眾人安座,城上守卒便來通報,說遼東軍已在南門外駐紮,看情形並沒有攻城的意思。這讓皇太極及眾大臣鬆了口氣,自從盛京出逃以來,已近一日一夜,全軍竟是片刻未曾歇息,早已是人困馬乏,這回終於能在吉林城中休整一會兒。就連皇太極也只想倒頭大睡。勉勵了鰲拜幾句讓他守好城門,皇太極便讓他了退下,自己卻佔據了鰲拜在城中的府邸,呼呼大睡。

    城外遼東軍並不比後金軍好過多少,這一日一夜雖然連取三座城池,士卒們興奮不已,可體力卻是有些不支。而且因當日攻盛京。軍中飛彈部隊已被抽調一空,目前全軍飛彈部隊只有一個飛彈排,彈藥又已在薩爾滸山上用盡,根本沒有彈藥可用,面對吉林這座堅城若是全用騎兵強攻,死傷必然慘重。看皇太極入城後並沒有立即逃跑的意思,祖澤遠遂令全軍原地休息,同時等候後面吳三桂的大軍前來會合。而城上的鰲拜看城外遼東軍雖然全營壓雀無聲,明知遼東軍必是全軍休息,他去不敢有絲毫懈怠,雖然有心率軍出城劫營,可就憑自己手下那三千雜牌軍,又如何是遼東軍對手,反正皇太極下令讓自己堅守城池。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城中。也許還能多活片刻。如此以來,吉林城內城外雖然雙方各有兩萬左右的大軍,卻是異常平靜。直到日近黃昏,吳三桂率兩千親衛和飛彈部隊地到來才打破了這片寧靜。祖澤遠、許有利等人已休息了整整一天。此時正是精神抖擻,遠道而來的飛彈軍也顧不得休整,在吳三桂一聲令下,衝到城下挖起彈坑。吳三桂如此心急也是無法,據蒙古探哨來報。那科爾沁部的明安自大敗而歸,逃回族中後,怕遼東軍報復,竟率全族投了南蒙的林丹汗。

    明安為了不顯得自己太過無能,誇大其辭,竟說自己被遼東軍兩團圍攻,才落得如此下場,而同時他也將遼東軍這兩個團打殘。而遼東其餘三團正與後金糾纏,已是兩敗俱傷。林丹汗也知道遼東全軍不過五團,如今有兩團傷殘,其餘三團又與後金兩敗俱傷,馬上意識到其中機會。不過林丹汗也知道明安與後金關係密切,怕受明安之騙,派人四處打探消息,卻正好得知果有許多遼東傷軍撤回遼東,同時也得知後金盛京城被破,遼東大軍正沿路追擊的消息。林丹汗對這幾年迅速發展的遼東早就眼紅,對強大地遼東軍更是心懷戒心,他曾派人偷偷用重金買了幾柄遼東軍長槍、手雷,對這些新式武器驚歎不已,暗自與自己軍隊相比,卻發現自己竟是毫無勝算。林丹汗馬上找來族中能工巧匠想要仿製,可並未成功。正是攝於遼東軍戰力強盛,才一直不敢輕啟戰端。今日卻是最佳的良機,在林丹汗看來,遼東軍雖然大破盛京,已經取得了決定性勝利,可損失必然慘重。此時的遼東除了一些傷兵外,再無大軍防守,正是天賜良機,如能能攻破遼東,一舉佔據遼東自是最好,就算實在不行,只要能在遼東搶奪一番也是佔足了便宜,最重要的是如果能搶到遼東軍長槍和手雷的製作方法,那自己便可大量生產,到時別說遼東,就是北蒙、大明也不放在眼中。而且遼東軍就算最後能勝過後金,恐怕也無力再追究自己犯境一事。

    經過這些年的發展,南蒙共有軍卒十二萬左右,除了各地必要的守卒,林丹汗此次共調集全境六萬鐵騎,準備馬踏遼東。不過大軍出征卻非易事,更別說本是遊牧民族的蒙古,想要調集大軍沒有半月根本不可能,又要準備糧草,據暗探估計,蒙古就算想要進攻遼東也得一月之後。同時山海關的田立也傳回消息,說大明也已得知關外大戰之事,雖尚未明確讓其出兵,可也下令讓他將關外戰事必須每三個時辰一封秘信,報與朝庭。吳三桂之父吳襄也傳來秘信,說他已被變相軟禁在家中,朝堂之上也正為此事爭論不休,武將想要趁此機會一舉消滅吳三桂收復遼東,而文臣則以國力空虛,境內亂匪未平為由,拒不發兵。況且此時吳三桂正在對大明死仇後金用兵,絲毫未有反象,如果此時對吳三桂用兵,怕是要寒了天下人地心。如今每日朝堂之上都是如同菜市場一般,文武百官也毫無風度,一個個如同商販一般叫囂不已。朱由檢本就耳根子軟,也是拿不定主意,看來只要遼東軍不遭遇大敗,朝堂之上關於明軍出關一事就算爭論到明年恐怕也無定論。得知這些消息地吳三桂暗罵林丹汗這個小人,竟想要趁火打劫。他卻忘了,自己早已下定決心,一旦平定後金,下一個目標恐怕就是林丹汗了,這應該算是典型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只許他惦記別人,卻不許別人算計於他。

    不過今日的遼東可不是當年初建時的遼東,境內各州都有新軍守城,又有吳三輔駐守義州,雖說暴熊團死傷慘重,可剩下的戰士卻都是百練成鋼,加上全境幾十萬義務兵和新投靠的鑲黃漢旗幾千軍卒,就算再無援軍也可叫這六萬蒙古大軍有來無回。更何況蒙古大軍要一月後才能發起攻擊,到時後金恐怕已是自己囊中之物了。至於大明,吳三桂卻是一點也不擔心,自己每年幾百萬兩的銀子可不是白送的,朝中那些文臣能為自己說話,當然是白花花的銀子在起作用,不然以他們的為人,又怎麼會在乎這些,恐怕大叫著要發戰爭財人大有人在。看到吳三桂的將旗,城上的鱉拜心寒不已,沒想到吳三桂竟然親至。而當正在用飯的皇太極得知吳三桂已率飛彈部隊趕到城下時,面色大變,竟連手中飯碗也掉在了地上。吉林城不比盛京城,城池雖然堅固,可卻沒有紅衣大炮防守,在遼東軍的飛彈下,可以說是如同紙糊竹扎的一般,根本不可能阻止遼東軍。其他各路援軍不知何故至今未有一人前來,皇太極僅憑著手下一萬多將士甚至沒有與吳三桂交戰的勇氣,匆匆整軍後,命鰲拜堅守城池,他自己卻再次率軍踏上了逃亡之路。

    鰲拜雖未見識過遼東的飛彈,可早有耳聞,在遼東軍第一枚飛彈落在城池之上時,親眼見識了飛彈威力的鱉拜便知自己若繼續留在吉林城,也不過是送死而已,當下率領著三千兵馬從其他城門逃出,一路北上,直奔長春府。投奔叔父費英東去了。皇太極和鰲拜先後逃走,吉林城一下子成了不設防的城市,而後金建國時間還短,城中百姓本就以漢人居多,對後金根本談不上忠心,為免戰火波及自己。百姓們馬上推舉城中得高望重的長者出城跪降。不用打仗當然是好事,得知皇太極和鰲拜已分頭逃走,吳三桂派一排軍卒接收了吉林城,自己卻率大軍繼續追趕皇太極。至於鰲拜,吳三桂雖然對其恨之入骨,可眼下卻只能以大局為重,讓鰲拜再多活幾日。皇太極出了吉林城,不敢有片刻停留,率大軍直奔寧古塔。準備會合寧古塔的杜度。希望能有實力反戈一擊。在寧古塔可是有鑲白女真旗和正紅漢旗兩萬多大軍,再加上附近駐守阿勒楚喀的正白女真旗和鑲紅漢旗、駐守三姓副都統轄區的兩藍漢旗,共計有近八萬大軍,再加上自己地兩黃旗。可湊出十萬大軍,足以與吳三桂再一較高下。可皇太極那曾想到此時杜度的境地竟還不如自己。

    當日吳宇率騎兵二團從水路入後金,即兵分四路,分頭出擊,短短三天時間。便佔領了汪清、琿春、東寧、雙城子,驚得杜度忙四處求緩,同時上書皇太極請求援軍。也正是杜度的這封求援信才使得皇太極等錯估了形勢,為日後大敗埋下了伏筆。吳宇攻破後金城池後,只是將後金守軍斬殺,對普通百姓卻是秋毫不犯,甚至還將城中錢糧分發給城中困難百姓。吳宇的大名很快便在寧古塔的漢人中爭相傳頌,各城漢民都盼望著吳宇能早曰攻破自己所在的城池,解救自己於水火之中。有些偏遠地小城,竟發生暴亂,起因更是簡單,結果卻是出人意料。開始只是在一座小城中有幾名漢民議論遼東軍,被後金守軍聽到,想要將其置罪,不料此舉激怒了城中漢人。在後金各小城中,漢民約佔了七成左右,後金卻一成不到,其餘是其他各族百姓。憤怒的漢人手執鐵搞、棍棒衝向了城中府衙,其他各族百姓只是冷眼觀望,無人插手。面對幾千漢人,城中僅有的百餘後金官差、守卒那裡還是對手,大部分死於亂棒之下,僅有幾人乘亂逃命。而寧古塔的大軍防守吳宇還來不及,那裡還能派出大軍平亂。

    這座小城一時間竟成了自治之所,城中幾千漢人推舉出德才出眾之人暫代城主之責。新被推舉出的城主張肖不過四十餘歲,卻有大智,當年還曾中過大明的秀才,若不是後金樹起反旗,他恐怕早已是金榜題名,成了大明的官員。張肖從小便熟讀詩書,心中自有忠義,此時有機會脫離異族統治,重歸大明,當然心中高興。不過他也知道,若是等後金緩出手來,自己這座小城恐怕絕無幸理。思量之下,張肖毅然在城上樹起遼東的大旗,對外宣稱自己已投靠遼東。沒想到此著竟真的收到奇效。本來有一隻三百餘人地後金小隊奉命至小城平亂,可一聽說小城上樹起了遼東大旗,這些人竟被嚇得半路而逃。張肖又派人到四周各城中散佈流言,說遼東大軍即將到來,自己城中便有遼東信使,鼓動各城中漢民舉起義旗,反抗後金統治。此時寧古塔因吳宇地到來早亂成一團,各城守軍大部分都被調集到一起,對抗吳宇所率遼東大軍,城中守衛力量薄弱。而百姓們也早聽到風聲,後金竟是接連大敗,看來他們的好日子不長了。再加上有人鼓動,頓時寧古塔境內竟是反旗四起,一夜之間竟有十幾座小城暴動成功,漢人在十幾年後終於又重掌城中大權。不過這些人心中卻是底氣不足,沒有一個靠山,若是等後金軍騰出來手,自己這些人萬萬不是那些後金軍的對手,若是落在後金手中,恐怕只能是生不如死。

    各城竟不約而同的派出信使趕到張肖處,他們也想要討一面遼東地大旗,以威懾後金。那曾想眾人竟從張肖處得知,他也不過是假冒遼東的威名而已,可事已至此,後悔也來不及了,就算他們此時再想向後金軍投降,恐怕也照樣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最後只能聽從張肖的意見,暫時掛上遼東大旗,並組成聯盟,組織城中精壯漢民成立守城隊,一城有險,各方支援。各城義軍聯盟結成後,公推張肖為暫時盟主,只等找到遼東大軍後,再進一步商議各城未來如何治理。對此吳宇可以說是毫不知情,他怎麼也沒想到,未等自己大軍趕到,竟已有十幾座小城劃到遼東治下。此時的吳宇正率五千騎軍從琿春趕往寧古塔,其餘三路兵馬在副團長阿桑、吳初,以及第三營營長劉利的帶領下分從汪清、東寧、雙城子殺向寧古塔。當杜度得知此消息時,真是嚇得不清。到現在他也沒搞清楚遼東到底派來多少大軍,只以旗號計,遼東可是有四團八萬餘人,而他自己手裡不過只有鑲白旗的一萬兵馬,那裡是東軍兵馬的對手。當下收攏治下各城守軍,增強城防力量。同時寧古塔哨騎四出,分往各地求援。他自己自知連丟十幾座城池,就算能從寧古塔逃得一命,皇太極恐怕也不會給自己好果子吃,早已做好了與城共存亡的準備。

    好在其餘各路兵馬都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一旦杜度被滅,恐怕下一個就是自己,他們都令信使帶回書信,答應派出援軍,只是路途遠近不一,抵達的時間也是有先有後。待到第二日夜裡,坐鎮府中的杜度聽到遠處傳來萬馬奔騰的聲音,雖不知來者何人,但據哨馬四報,遼東四路兵馬最近的也不過剛過妥芬河,還未抵穆勒恩。所以杜度鎮定得很,來者應該是友非敵。收拾一番忙率親衛上了城頭,叫人點亮城頭的燈籠火把,準備迎接遠來的援軍。杜度剛登上城樓,大隊兵馬便已趕到城下。有守城將官在城上大喝道「來者何人?」

    城下大軍中奔出十幾騎,等到了離城不過十幾米處時,才停了下來。其中一人上前回道「我等乃鑲紅漢旗士兵,得聞遼東軍即將來犯,我家都統大人特率我等星夜馳援,還請城中兄弟打開城門讓我等進城再敘。」杜度在城上聽得分別,那問話的守城將官回頭請示杜度,杜度看城下大軍軍服旗幟確是鑲紅漢旗。只是黑夜中看不清人影,不知來軍到底有多少人。此時確是非常時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杜度謹慎的示意那守城將官,讓他請出城下大軍的將領上前答話。那守城將官才又道「不知貴軍梁軒梁都統可在?我家大人請他上前敘話。」

    守城將官話音未落,那十幾騎最中間一人已答道「我乃梁軒,城上可是杜度杜大人?」杜度藉著那人身邊火把,勉強看清答話之人確是梁軒,這時一顆心才放到肚子裡。也走到城牆處。向下一拱手道「梁大人,多謝你星夜馳援,這份情意杜度記下了,剛才多有怠慢。還請梁大人海涵。」

    「杜大人這是那裡話,我等多受大人照顧,何需如此客氣,再說若真由遼東軍橫行寧古塔,我也難逃其責。只是我等從雞西一路西來。

    趕了大半天的路,已是人困馬乏,還請大人打開城門,讓我手下兒郎入城休息……「「好,好,好,梁大人稍待片刻,我即刻命人打開城門,請大軍入城,到時還請梁大人過府一敘,我為大人接風洗塵!」說完杜度對那守城將官道「快打開城門,迎梁大人入城!」「喳!」那守城將領得令而去。片刻功夫城門吱吱呀呀被打開。城下梁軒卻並未急著入城,而是站在一邊指揮著大軍入城。騎兵們騎著戰馬,八人一排,排著整齊地隊伍進了城門,全軍鴉雀無聲,只有戰馬的馬蹄聲落在青石路上,聲音格外清脆悅耳。城上杜度見大軍開始入城,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一時又想不出到底那裡不對,暗道難道是自己聽說遼東軍要來,緊張過度,疑神疑鬼?片刻後城下大軍已有三千多進入城內,這時杜度身後一名親衛小聲對另一人道「沒想到鑲紅漢旗軍容竟如此整齊,決不差與咱們,萬餘兵馬竟無嘈雜之聲,看來他們的都統梁大人確是有幾分本事。」

    聽到此話杜度突然打了個機靈,大叫不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何總覺得城下大軍不對勁。別人杜度也許還不清楚,可這個梁軒的鑲紅漢旗因同樣駐紮在寧古塔,雖然表面上與自己平級,可嚴格說起來卻是受自己管轄。自己也曾幾次到鑲紅漢旗駐地視察軍情,最近是次就在兩月前,那時的鑲紅漢旗雖不能說是一盤散沙,可頂多也就是與明軍相仿,如何會在兩月間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再說鑲紅漢旗駐地雞西距此不過大半日地路程,若是按他們的抵達時間來算,他們應該是天近黃昏時分才啟程的。可信使早已派出,梁軒等人應該早就得到消息,為何偏偏要等到黃昏才啟程?而且這個梁軒本是商人起家,最是懂得享受,雖說有幾分本事,可能做到這個鑲紅漢旗旗主之位更多的卻是靠金銀買來的,而皇太極也是看他確是真心投靠,又主動承擔鑲紅漢旗全軍軍備,可以省下不少錢糧,這才讓其當上了這個旗主。要是往常達個梁軒決對是第一個衝進城門的,那裡還會等大軍入城?這種種的矛盾、種種的不合理只有一個解釋,正在入城的軍卒決非鑲紅漢旗!而那梁軒今日如此反常地表現定是受人脅迫!

    杜度一急之下,拔出腰間戰刀,大喝道「快關城門!他們是遼東軍!」城上所有後金軍士聞言都是一愣,隨後馬上反應過來,想要上前關閉城門,阻止大軍進城。可此時已經晚了。已經進城地三千餘騎兵立即撥轉馬頭,向城門殺來。而正在城門附近的騎軍也已拔出馬刀將身邊正在發愣的後金一刀兩斷,後面的騎軍加快了馬速,向城中衝殺進來。一時間城門內外已是亂作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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