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30號中午。中國某著名城市的一條無名小街巷裡。
「阿菜啊,你死哪去了,剛才有人把這個箱子送來。你不在,我就幫你收了。你說你這整天不見人影的算個什麼事情啊,也該好好找個工作了。」隔壁的老太婆一臉怏怏,埋怨阿菜游手好閒不務正業,平時連個人影都沒有,盡給她填麻煩。
阿菜慌忙點頭稱是,臉上擠滿笑容:「真是太謝謝您啦,王阿婆。您慢走,我馬上把箱子搬過去。」老太婆讓他把箱子從她那搬走後,便逕自關了門。
阿菜把大紙箱使勁挪進房裡,「砰」一聲的關上門低聲的咒罵了一句,死老太婆,管那麼寬幹嘛!不就是看個箱子嗎!又沒搶你家東西。阿菜把箱子外包裝撕開,露出個銀色外殼的遊戲倉來,上面寫著「夢幻出品,中國造就」八個澄銀大字。
阿菜肉痛又小心的把遊戲倉安放好。為了這個遊戲倉,他已經差不多把他的儲蓄花光了,如果得不到足夠的回報,那他下個月就要去睡大街,與本世紀極其罕見而光榮的丐幫兄弟為伍了。
東西都已經買回來了,也沒有後悔藥可吃,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用盡自己最大的時間精力來玩好這個遊戲了,他剛才便是去辭了已經做了幾個星期的兼職工作,回來專心搞這個「正業」。
時間不多,阿菜來到樓下的李寡婦開的李記百貨店裡買些生活品。李寡婦嬌聲嬌氣的和他打招呼,搶著要幫他揀些東西。阿菜哪有這麼多錢買那些啊,急忙推開說沒帶多錢。
李寡婦看了看他買的東西嬌笑著:「阿菜啊!這些東西吃多了對身體可不好哦!你看你年紀青青的身上都沒幾斤肉。這裡有幾個破了點皮的西紅柿,雖然還有些青,卻也是我一片心意,你就拿回去補補身子吧!」
阿菜渾身一陣雞皮疙瘩,都半老徐娘了裝什麼啊,老牛想吃我這棵嫩草啊?想就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呢!要是想的話就要付出點實際行動,付出點良好的意願嘛!這幾個又青有澀的破西紅柿算什麼,最起碼也要給我幾個樣子長的好看一點的嘛!阿菜心裡這樣想嘴上可不能這麼說。匆忙把這幾個不要錢的破西紅柿揣進紙兜裡,嘴上盡說些個漂亮話恭維老闆娘,甜話說個遍,逗的老闆娘開心了一場,方才離開。
出了雜貨店,阿菜來到旁邊的大胖餐館。那老闆是個名副其實的肥肥胖胖的死廚子,因為他每次見到阿菜都罵娘,所以阿菜特討厭他。其實說起來也該是阿菜的不是——阿菜曾經懷疑他和對門的李寡婦有某種超乎友誼的友誼,在嫉妒和吃不到酸葡萄的心理下,開始暗中調查監視胖子,結果不小心被死胖子發現了,所以兩人才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過那死胖子人不咋樣,生個丫頭到挺可以,模樣清純可愛加漂亮,這年頭很少見這樣的MM了,阿菜老是喜歡調戲她。
那死胖廚子還在廚房忙活,阿菜在門口看他沒注意,便朝丫頭招了招手:「丫頭,晚飯我不下來了,你幫我送上樓去。」
丫頭忙跑過來,臉蛋紅丹丹的點著頭:「好的,菜哥哥,我知道了。」
那死胖子聽了丫頭的聲音立刻竄了出來,大眼瞪著阿菜,手中拿了把殺豬刀亂舞著,口中唾沫亂飛:「你個死阿菜,要吃就在這裡吃,不吃拉倒。叫我家丫頭上樓幹嘛,想佔我家丫頭便宜啊?啊,我呸!你也不看看你這德行,就你!去死吧,下輩子也沒你的份。走丫頭,咱不理他。」說著把丫頭拉走了。丫頭回過頭來調皮的朝阿菜吐了個舌頭作鬼臉,跟他打手勢。
阿菜無言。我佔你家丫頭的便宜又沒佔你的便宜,你急什麼。再說了,你家丫頭眼瞅都十七八歲的人了,也沒個男朋友,你也不嫌丟人嗎。
在餐館門口大聲的反覆叮囑丫頭一定要把飯送來後,阿菜回到他住的3樓,在網上翻閱這次《天朝上國》的資料來。現在論壇是聊的都是些各公司的背景資料,關於遊戲本身的資料反而極少。
網上資料少的可憐,阿菜隨手把電腦關了躺在床上閉目靜思,回想著《天朝上國》的一些情況。
參與這個遊戲開發的總共有37家來自不同國家的大型遊戲集團,光是中國夢幻集團一家的投資就高達一百萬億人民幣。《天朝上國》現在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能讓全球玩家同步於一個服務器的虛擬網游,理論容量人數無上限。而且虛擬網絡遊戲界一直無發攻克的關鍵地方——虛擬力,(主要包括反作用力、重力、分子力)也已經在一年前被世界科技聯合會攻克了。
正想著,丫頭送飯過來了。丫頭用報紙鋪在地上,把熱騰騰飯盛好,端給阿菜,阿菜忙接過來,笑道:「這麼快到5點了啊,丫頭,你吃過沒?」
「沒,我在這裡跟你一起吃。」
「呀,你爸怎麼會放心你來我這裡呢?難到說」阿菜對丫頭擠眉弄眼,一臉自戀的表情:「難道說,他認為英俊瀟灑,才華橫溢的阿菜已經足以配的上貌美如花,沉魚落雁的丫丫小姐了?」
丫頭臉一紅,用筷子敲了阿菜的頭一下,「沉你個大頭魚啊,我爸說借你一個膽你也不敢把我怎樣。他還說如果菜哥哥敢動我一下的話他就用刀把你那個切了。」
阿菜立時瞪大了眼睛,呆呆說:「那他有沒說如果是你動我那怎麼辦?」
「沒說啊,怎麼」丫頭疑問道。
阿菜立刻把碗筷放地上,動作奇快無比地往床上一躺,睜大了眼睛:「來吧,丫丫小姐,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想怎麼動我就怎麼動我,我不會介意的,更不會反抗的,我隨時準備著為你而獻身!」
「要死啊,說這種話。」丫頭嗔笑道:「快來吃飯,不吃我端走了。」
阿菜一個翻身下來:「吃啊,不吃哪來力氣幹活啊!」
今天的晚餐阿菜吃的特別香,可能是因為即將開始的《天朝上國》,也可能是和丫頭單獨吃飯吧,歡笑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眉頭間淡淡愁緒也隨笑語化去,想的更多的是明天要更努力。
兩人吃完飯,丫頭收拾好碗筷,阿菜隨口問道:「丫頭,你什麼時候十八歲啊,我都還不知道呢!」
丫頭聽了這話有點不敢看他,吞吞吐吐的說:「今天就是我18歲生日」
阿菜吃了一驚,跳了起來:「哎呀,今天?我還沒給你買禮物呢,我現在就去買。」說著就要出去。
丫頭連忙拉住他:「不用了,菜哥哥,你也沒什麼錢,別買了。」
阿菜想了下,摸了摸口袋,又把箱櫃翻了個底朝天,找出3個銅板來——剛夠買個饅頭,他剩下的所有的錢已經支付出去了。
阿菜回過身,默默的坐下。
丫頭笑了笑,淡淡的說:「其實今天有菜哥哥陪我,我很開心的,不用買什麼了。」
阿菜看著她純真的笑容認真說:「丫頭,你晚上來這裡,我送你件禮物。」
丫頭帶著疑惑的點了點頭:「哦,好吧,晚上我再來。」
丫頭走了。阿菜把鬧鐘定在早上8點,躺在床上,慢慢的睡過去了。
深夜,阿菜忽然覺得臉上有些冰涼,睜開眼,床前多了個纖影。
微風吹動著窗簾,窗外的光輝從半掩的窗簾撒了進來,若隱若現的映在丫頭清秀的臉頰上,額前的秀髮輕輕的隨風舞動。
丫頭一直在默默的看著他,見阿菜突然睜開眼睛,丫頭小臉微紅,秀氣的鼻子上多了許多細密的汗珠。阿菜實在忍不住碰了碰她的小鼻子。
丫頭微微一顫,呼吸間全身頓時繃緊。
阿菜把手覆在丫頭的小手上,笑了笑說:「丫頭,我給你講個故事,你想聽嗎?」
「想」丫頭明亮的眼睛看著他。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嗎?我姓白,我出生的時候因為臉一直是皺皺的,所以我家裡人都叫我白菜,親戚朋友也一直著麼叫我。長大後,雖然不像白菜了,可因為叫習慣了,便直接起名叫白菜了。」
說著,阿菜露出一股迷茫的神色,頓了頓才繼續說:「小時候是我人長的像白菜,長大卻後是我的性格像白菜。懵懵懂懂的,不能理解別人在想什麼,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哭為什麼笑,不懂的什麼是受傷,什麼是被愛。不知不覺中,過了十多年。」
阿菜翻身起來,親了下丫頭的額頭,淡淡的笑了笑:「後來我才發現,不是不懂,而是我不願去面對他們。」
「我不想再逃避了,不管是任何事,任何人。」
丫頭臉紅紅的低下了頭,埋在阿菜的胸口。
「今夜,你做我的新娘。」
風依舊在吹,夜色分外的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