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廷的目光突然注視了過來。見開口說話的是個女子,雖然身上穿著的是大魔導士的袍子,可卻已是魔導師水準。而且在自己的感覺中,還有股若有若無的冰寒之意。
雖然實力「低微」了些,不過看上去也很有些特別。而且現在昆廷自己也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子,婭兒的傷情已到十分危險地地步,再要不了多久,不要說胸口巨大的劍傷,就是自己鬥氣的反噬都會要了她脆弱的生命。
聖級又不是一般的修煉者,也不是自己能隨便請到的。
「姑娘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安妮眼神中滿是自信,點點頭。
「那……那快,快。」說著就要來拉,卻被易元一手擋住了。
「請,請!」昆廷也意識到剛才有點粗暴,也沒自己來拉安妮的手,但語氣神態無不顯示著急切。
易元那眼睛看著安妮,安妮站了起來,對易元吩咐:「那就走吧。」就像吩咐僕人一樣。
「病人就在這屋裡?」安妮問。
昆廷點了點頭,推門就要進去。
「你別進去。」
「……?」昆廷一臉疑惑的看著。
「我治療的方法很特殊,不希望有人看到!剛才也是聽說了你們的一些事情,一時感動,不過……你知道的。」
昆廷自然知道一些特殊修煉的忌諱,他自己就是修煉了特殊功法更是清楚。而且在他看來這女子一臉純真,也不似壞人。而且就是還能對個病人做什麼?他也自信這屋子裡的周全自己還是護得住的,於是點了點。
「哦,治療時得有他在一旁輔助,這點沒問題吧?」
昆廷防線又一次降低,無奈的點點頭。婭兒的傷,必定是的除去衣衫,如果在剛才他怕是早一劍劈了過去。可由這個女子先給自己以希望,再提出這個條件,而且病不忌醫,昆廷最終無奈的接受了。
安妮推門的手又一次放下,昆廷心中一顫:「還有什麼條件,姑娘不妨都說了。這次只要救得婭兒性命,有什麼要求在下無有不應!」
「也沒什麼,只是我想你雖然沒有魔法師真實之眼的探測能力,但必定有其他方法知道裡邊發生的一切。我是希望你不要有窺視之舉,不然我隨時可能罷手!」
昆廷臉上突然有種被窺破心思的尷尬,但是這個要求卻……如果婭兒在裡面真發生什麼事情,那自己不還什麼都不知道?
「看你的樣子,想必受傷之人現在已經沒有時間堅持到你給她找到能救治她之人的時候了吧?」
黯然一歎,幫易元安妮推開門:「你們進去吧。」
邁步進去,突然一抹光影襲來,順手一操,抓到一把小劍,一個小孩摔在地上,但是飛快爬了起來,退護在床邊,警惕的道:「你們是誰?」
「蘭迪,出來,他們是來救媽媽的,不要打擾他們。」
小孩一陣猶豫,看了看床上的昏迷的母親,一步一回頭的出去了。
安妮把門反關,臉上嘻嘻而笑,易元道:「妮妮,你到底搞什麼?」
「你不是想結交這個昆廷嗎,我給你們安排機會啊!……而且無論他們以前什麼關係,經此一事,他們和克斯汀家族必定不死不休。你不知道一個龐大家族的人是何其之多,如果咱們殺了比奧斯,克斯汀這些人,必定引來無窮盡的麻煩,殺不勝殺。而且我也知道你也不是嗜殺之人,在你心裡也沒有過殺光克斯汀家族的人吧?而且我怎能因為一個人的事情,耽誤了大家?這個昆廷在聖級以下幾乎可說無敵,要是他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帶給克斯汀家族的也絕對是災難。以後的麻煩,就由他來幫我們擋吧。」
易元把安妮摟在懷裡輕輕拍了拍:「那咱們開始吧。」
走到床邊,看到的是張經歷風霜,眼角卻仍掛著倔強和傲然的俏臉。不過現在已經完全的冰冷的白色,還帶著一絲詭異的烏青,呼吸若有若無。
安妮解開包裹的布片,看見一條從胸口到後背透穿透過的傷口。卻沒有血肉模糊翻滾的樣子,如果不細看,還看不到那長長的縫隙。顯然經過認真細緻的處理,看到這樣的傷口從胸口穿過,兩人心中都不禁駭然,如此傷勢居然還有一絲生機!
安妮手微微一指,易元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雖然流質真氣珍貴不能浪費,使用時最好直接接觸,但是你坐她背後。心裡好笑,在安妮眼裡自己怕就是個時刻不忘「本份」的色狼。
手貼在克勞迪婭背後傷口處,灌輸著流質真氣。這處理過的傷口讓易元少了很多麻煩。流質真氣雖然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可救治一切肉.身的傷害。可是並不能讓翻捲的血肉自動的癒合。
這條傷口看來恐怖,但有著神識的引導,絕不會多浪費一分一毫,修補起來幾乎沒要到半循環。
真的慢慢有了「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奇功效。但是這不是主要麻煩,而是整的身體因為重傷垂死還有鬥氣的隱形破壞而慢慢顯得的「了無生機的死寂」,還有已經散步潛伏在身體各處的鬥氣。
這只能一遍遍的洗伐,這些鬥氣對流質真氣異常「敵視」,只要兩相一碰面,就會自動拚鬥起來。再讓易元感受到了一絲剛才在酒館感受到的從昆廷體內散佈出的氣勢!雖然很淡,但這鬥氣卻借此和流質真氣差點拼了個旗鼓相當,幾乎三份的鬥氣就能拼掉同量流質真氣的兩份。要不是最近提升過一次,怕是還大有不如。
最終易元還是消耗掉了近四循環的流質真氣才把鬥氣徹底清除,再耗費半循環的量給克勞迪婭補充了生命力,讓她臉色紅潤起來,呼吸也漸漸平緩,但人還是陷入沉沉的昏迷!
之所以只是如此一是昨晚幫安妮轉化屬性,天賦賜予耗費的只剩十循環的流質真氣經過一晚恢復也只剩十一循環,現在又用無循環已到警戒線。而且一般人接收流質真氣恢復身體也有個上限,像昨晚擔心安妮,一遍遍的全身撫摸,輸入流質真氣,但多餘的卻還是漸漸散發浪費了。二是這治療能力不能表現得太強悍,如果克勞迪婭真的當場就醒了,那要引起多大的麻煩啊!
安妮從新把克勞迪婭安放好,蓋好被子,兩人又坐到旁邊等了一會,才通知昆廷,蘭迪二人。易元的神識一直淡淡的關注著他們,發現他們並沒窺視。兩人早已亟不可待,蘭迪第一個衝進來,就跑向床邊。昆廷欲要故作沉穩,但臉上的表情和大大的步伐,已然出賣了他的內心。
昆廷先細細檢查了婭兒的情況,越看越驚奇,短短時間之內,婭兒不僅傷勢盡愈,體內的鬥氣也完全排除。而且更難得的是已經恢復了大部分生機,最多休息十天半個月,就會完全康復!
心中暗想如此神通,怪不得人家會如此慎重,這簡直就是隨時手握著他人的第二條生命,只要沒嚥氣就能拉回來,怎能不小心?心中最後一絲怨懟都消失了,有的只是無盡的感激!
發現婭兒現在基本無恙,昆廷已要死寂的心又慢慢活了過來。即使想到克斯汀隨時要至,也沒有絲毫的絕望。
救命恩人就在眼前,昆廷這個真性情的男子卻已經說出什麼感謝的話來。只是握著易元的手,重重的,重重的!
易元忍著,忍著,心想你的感謝方式也太奇怪了點吧?我要是個魔法師,手都已經被你弄碎了!
「……後來我們就決定不再理會克斯汀家族的事情了。我帶著婭兒和蘭迪就到了商都,卻不想前不久倫道夫突然讓一大戰師帶隊,到商都來尋我,又反悔讓我從新為他效力!……倫道夫這個薄情寡義之徒,當初就毀了婭兒的幸福,我還愚昧的幫著他,認識到了他的真面目沒有一劍瞭解了他已經是看在婭兒面上了,他還有臉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那大戰師卻也狂妄的可以,用語言侮辱我也罷了,可他還侮辱婭兒和蘭迪。當初婭兒為他克斯汀家族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事成之後,剝奪了蘭迪對蒙都的繼承權,沒有絲毫感激,卻還迎來無盡的辱罵,我怎能容他?當場就把他給殺了……」
最後昆廷卻說起了這些事情,想來愛人快速恢復這從天而降的巨大幸福,讓他的心智都突然間失守,對意識裡認定了可堪信任的兩人說起了和克斯汀家族的恩怨。
易元聽到昆廷說克斯汀家族突然變卦,要他再回家族效力,心中暗想:「怕是因為克斯汀帶著家族大部分精英參與魂域珠一事,不僅顆粒無收,而且還人員盡折,對於暗中控制多個城池的克斯汀家族已經捉襟見肘。不然豈會輕易失了一個大家族的氣度,作出如此反覆之舉。七級強者又哪裡是那麼好培養的,就是有克斯汀這個老怪物,那也要時間啊,現在卻正是多方勢力湧動,勢力爭奪劃分的關鍵時間!」
正自談話,易元突然臉色微變,卻又平復過來:「妮妮,剛才我們不是聽說克斯汀最遲明天就回來嗎。以防萬一,你去把格拉斯或者晶晶他們叫個來。……要是實在沒人答應,你就把基蒂抱過來吧。」
看見易元又在這裡出損招,安妮臉上就是一笑,把基蒂抱過來的確是個很好的法子。說著話已經把安妮送出門口:「走右邊,這裡離主道近一點,招輛馬車,快去快回啊。」
昆廷隨在二人身後,他實在疑惑易元和安妮為什麼會對自己幾人如此費心。易元還是稍稍解釋了下:「呵,我們和克斯汀也有著不小的仇怨,對你們那自然是能幫就幫。」
昆廷一臉恍然,突然也是臉色一變,看向街道左首。突然轉向易元,吃驚的道:「你那麼早就發現了?」
「這沒什麼,我是魔法師,比你的感知本來就靈敏些。這次來的高手好像很多,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在這裡。我先藏起來,待當真動手,給他們個措手不及!」
昆廷對氣勢的感覺特別敏銳,他能感到往這裡來的必定是對自己充滿了殺意!
「既然知道有危險,那你為什麼不早點離開?」
「我們花了這麼大心思救人,可不是要讓你們又被人殺了或者抓了。」說著已經潛進屋中,收斂氣息。
昆廷感激的點點頭,站在門口,按劍而立。
那幾個傭兵卻守在了克勞迪婭房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