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碧莎拉住易元道:「你這人,也不看看現在這場景,還是把這地上的屍體收拾一下吧。剛才出來看到這樣子,我就把她們留在車裡了,這樣她們看到晚上還不做噩夢啊?」
「對對對。」重力術加纏身術施在這些屍體上,將之聚攏在一起,一個火焰術將之完全籠罩,一會兒都化成了灰。清風術刮過去,一絲氣味也無,只剩一地骨灰。看著如此熟練地毀屍滅跡,如此詭異多樣的魔法施放,剛剛因認識「老鄉」而來的一絲絲踏實消失無蹤。
克麗絲自去與「老鄉們」敘舊,還央求安妮給他們療傷。因為與薇雅還在「冷戰」狀態,「哼」的一聲就故意忽視之。好在薇雅「肚量大」,或者是有點沒心沒肺,還是跟著安妮對傭兵救治。
易元在一邊看著薇雅和克麗絲間氣氛有點不對,問溫碧莎道:「莎莎,她們是怎麼回事,怎麼看上去有點鬧彆扭啊?」
「你管那麼多幹什麼,你不覺得有點小爭吵比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更像個樣子?」
易元一臉沉思的表情,好一會才道:「也對,只要沒大矛盾也就沒什麼。如果咱們始終都是小心翼翼的,稍遇到點矛盾就緊張,對大家反而不好,對不對?只要不是大問題,能兩人解決的咱們要是參與了反而不好。而且說不定還能讓她們更親密,對不對?」
溫碧莎微微一笑道:「你呀,在修煉上就沒見你這樣精明過,事情不就是這麼個理?她們兩姐妹必定會更加親密的。」一臉的端莊靜雅,微微而笑。
「莎莎,我怎麼感覺你笑的我有點毛骨悚然?」
「有嗎?」溫碧莎一臉疑惑的看了看自己。
「算了,可能是剛才消耗精神力過多的錯覺吧,用「惡魔刃」殺人看上去輕鬆,不過耗用精神力卻是最多的,要不是我的精神力總量遠超過了七級,怕都不敢用這樣的方法。」易元將那種感覺拋開了。
一直偷偷關注著兩人說話的安妮卻是心中一顫,暗道:「原來莎莎姐還有這樣殺人不見血的一面,要是這傻小子有一天真的發現薇雅,克麗絲兩小姐妹更「親密」了,怕真的要毛骨悚然吧?」這樣一想,安妮才發現易元身邊四個孩子除了自己,居然個個都有當地雷的天賦,說不定哪天就把易元的老窩給翻了。心裡卻得意的想:「以前還以為莎莎姐比我好,可現在左看右看,還是本小姐最純潔,不過,這件事還是不要告訴易元了,要是果真那樣發展,豈不是很有趣?嘻嘻」
沒來由的,在風和日麗的春夏之交,易元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可看看身邊四位佳人,心道:「有這樣的紅顏知己相伴遊歷,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剛才在康德等人的骨灰堆裡發現除了一些金幣銀幣和武器沒被燒燬外,就是一枚空間戒指還有一根通體火紅色、沒有一絲雜質的項鏈,金幣銀幣自己收了,武器扔在地上讓克麗絲的「老鄉」們挑了,空間戒指還是等晚上有時間在查看。
拿起那根項鏈問溫碧莎道:「莎莎,這根項鏈你認識嗎?怎麼我感到一股澎湃的火系力量在其中湧動。」
溫碧莎翻看了一下,微微有點吃驚道:「烈鳳凰之鏈!」
「烈鳳凰之鏈?這是什麼。」
溫碧莎將項鏈下面橢圓形的墜子斜對著陽光讓易元看:「是不是能看到一個淡淡展翅欲飛的大鳥形象,比項鏈本身的顏色深一點。」
易元點頭道:「是啊,這大鳥好形象,比我剛才我看到的那只還要傳神一點,就像真要背著陽光向我撲來一般。而且在造型上也要優雅幾分!」
「烈鳳凰之鏈可是矮人才能鑄造的頂級裝備的。據說矮人族有一根神器的項鏈——涅槃,可以召喚出具有聖域實力的浴火鳳凰,終年浸泡在地心火肺之地吸收無盡的獲悉力量。就連本族之人也少有得見。只有達到鑄造大宗師的人才有資格參看。
矮人喜愛鑄造,有著十分嚴格的等級評定,大宗師前有鑄造學徒,鑄造師,鑄造大師,鑄造宗師,其後就是鑄造大宗師。而且每一等級都分九階,一階的鑄造大師就可給所有七級以下修煉者量身製造武器裝備了,鑄造宗師甚至已經具備鑄造帶有結界的道具。可想鑄造大宗師是何等難得!大宗師之後就只有突破到聖域的神匠了。
而這些大宗師為了表示對神器項鏈的虔誠之心,突破到大宗師後的第一件物品通常都是這模仿鑄造的「烈鳳凰之鏈」,無論戰士還是魔法師,只要輸入火系力量即可,戰士在六級才會出現屬性分化,所以六級是最低要求,魔法師卻沒有這限制。平日裡往裡灌注鬥氣或魔法,戰鬥之時就可召喚出燃燒火焰的能量巨鳥。其實力就是持有者所在等級的巔峰狀態!而且隨著實力的增強而增強,火鳥形象也更接近鳳凰的樣子。當然,如等級過低,屬性不同,也可讓家族中的強者幫助充能,這就相當於隨時攜帶護身符了。實力至少與強者等同!
在持有者實力弱小時看不出威力,如果持有者是七級初期,那麼就可召喚出具有七級巔峰實力的烈火鳥。而且最上限突破到聖級,一階大宗師鑄造「烈鳳凰之鏈」的上限為一階,以此類推,九階鑄造大宗師鑄出的上限是聖級九階。這可相當於隨時攜帶著一直聖級魔獸,而且可以反覆充能,別說九階,就是一階二階幾乎是凡人世界無敵了。
可以說,這項鏈隨著持有者能力加大起到的作用越大,和其他武器恰恰相反。相當於就是個成長型武器,單這就可相見其價值之不菲!而且五階大宗師以上鑄造的矮人是不會讓之外流的,也就一二階能用金錢,或超過鑄造兩倍的材料買到。三四階沒有過硬的背景和交情,沒有足夠吸引人的天材地寶是不可能得到的。這也是這些狡猾而又吝嗇的矮子既想鍛煉鑄造技術,又不想花成本的花招了。我想這個項鏈最多也就二階,也只有商都這些冤大頭花得了這樣的價錢。」
溫碧莎沒說,但上限在聖級二階的項鏈材料一定不便宜,更何況還是兩倍?不過易元卻是相當滿意了,笑道:「以後我可是又多了一項殺手鑭!哦,對了,你剛才說什麼凡人世界的,難道還有另外的世界?」
「這個當然!」溫碧莎一副你原來才知道的表情:「凡人世界的就是現在我們所處的世界了,你看啊,這裡七級修煉者就是巔峰了,可享一切富貴榮華。你沒看到過聖級,聖域在活躍的吧?」
「怎麼沒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經歷!聖級就甭提了,聖域遇到的也不是一兩個!」
「你那能一樣?」溫碧莎白了易元一眼:「就拿克斯汀來說,即使他有著聖級的實力,但是他也就暗自發展勢力,沒見過他明目張膽的在各城池挑戰,擊殺六七級修煉者的事情吧?其實他們這種繼續修煉無望,實力又高於凡人世界七級巔峰的人是受到嚴重制約的,不被另一個世界所接納,又不能在凡人世界耀武揚威。」
「另一個世界到底是什麼?」
「長生界咯,你不是早就接觸了麼?」
「嗯,你還是給我說清楚點吧。你怎麼一直沒告訴我?」
「這有什麼難懂的,我以為你人不笨呢,長生界,顧名思義,那就是其中人物,是長生的啊,這你不可能不懂吧?咯(lo),我告訴你了!無論是自我領悟突破的還是借助外力,只要是聖域,都算!而那些聖級有突破潛力,又刻苦修煉的,也算!當然,其中有部分貪戀人間榮華富貴,也會暗地裡成立或支持一方勢力,不過這更多是作為一種震懾的力量。
在獨立戰爭之前是沒有這個劃分的,聖域成立家族,勢力,甚至更大,我們神殿就是如此。但是獨立日前上千年的戰爭,讓聖域強者們看到了有自己參與大陸征戰是對這個世界多大的傷害,寬廣無邊,牛羊成群的草原變成了令人絕望的大沙漠,聳立雲端的摩雲山區消失不見,東大陸大片的土地更是陸沉深海,其中無論人獸,無一能活。海族也因此災加上內亂減員近半!可以說,那場戰爭過後,沒有一個種族是獲利的。因為我們喪失的是永遠無法換回的土地!即使聖域也不行!」
「雖然每個時代誕生的聖域不多,但是無數年來的積累,又無死亡,聖域之間以死相搏也不多見,所以人員還是很多的。而喜歡清修的人更多,生命過於長久,無論多麼龐大的勢力,他們也是看起起起落落,所以真正強大的人是不屑於的。那獨立日前的混亂就引出了這些人,因為借助外力成為聖域的人不少,而且他們對於家族、勢力有著更多的歸屬,殺又不能殺,所以就制定了約束,我記得曾經給你講過吧?」
易元點頭。
「那這些長生不死的人在一個圈裡,那不就叫長生界咯。而新成為聖域者,無論人獸,只給其最多100年滯留凡人世界的了斷一切,而且不能幫在明處。更不能干涉大勢發展。如不遵從,那就要用強制了。」
「我記得美人魚族長什麼的也應該是什麼吧,那怎麼人家還是當著族長?」
「呃」溫碧莎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易元的道:「所以說,其實還是要看拳頭大,人家美人魚族長還是統領無窮大海的王者,手下的聖域一定不少,所以說這禁令什麼還是對這些沒有背景的小蝦米罷了,你看什麼雅琴啊,學院啊,難道人家就沒有聖域?」
溫碧莎道:「這是不一樣的,因為戰亂是個各族都處在極為混亂的狀態,而沒了這些聖域的威懾,又怕有人趁機搗怪,東西學院就旨在安撫平息治理各族。這是被授予的權利,而像我們七神殿,各大勢力之類也被分成了兩個部分,一個就是現在大陸隱跡,行為頗為低調的凡人世界部分,這其實還是神殿上層對多年的苦心經營不願拋捨而留下的根脈,而把實力在聖級以上的遷到另一個世界。而學院在這裡也間接擔任給我們輸送新鮮血液的作用,像暗院,遠不是學院隱藏勢力這麼簡單。他們是凡人世界最優秀的一批人,如果能突破到聖級,那就將面臨一個選擇,走或留!這是憑自願的,沒有一絲強迫性質,不過這也基本是肯定的,像精靈,自然是入了他們自然神殿,難道去獸神殿?火系的自然不會往土系的跑。當然,學院如果有能力將人家挽留,我們也不能多說什麼。這基本就是學院和我們的關係。而我們這留在凡人世界的根脈憑著收藏的無窮典籍和在土系魔法師培養上的豐富經驗,也會在凡人世界尋找天賦極高之人直接從小吸收培養,天賦至少都要在95以上,就如我的老師德蒙森般,這樣無論對神殿的歸屬感還是對土系魔法的掌握,都不是學院能及的。所以這些年來雖然低調許多,但是對上面的貢獻不比學院低,自然也就加強了重視的保護,也有著一些聖域留守大本營,但還是不能直接干涉其他事務。」
經溫碧莎這麼一說,易元也就明白了,學院就像高中,神殿之類就如同大學,考生一是憑實力,二是憑志願。
「所以啊,你可不要覺得能如此簡單的打敗這些人心裡就覺得興奮,要走的路還很長的呢!」
易元道:「這才是你想要說的吧?……謝謝!」輕鬆滅殺六七級修煉者,易元的確是很有些得意的,被溫碧莎這麼一說,心境重歸寧靜,易元知道,任重而道遠!
…………
看看這些傭兵被治療的差不多了,易元一聲招呼道:「咱們走吧。」
克麗絲不想丟下一干「老鄉」去車裡,安妮,薇雅幾女自然也就跟著步行。
雖然被安妮暗自叮囑了在這樣的時候不要去干涉易元的決定,但臨走前薇雅還是鼓起勇氣問道:「易元哥哥,她怎麼辦?」說著指了指現在都還傻呆呆站在原地的女孩,右邊臉頰上那被她那已經化成了灰了的未婚夫打出的掌印已經鼓腫了半邊臉,卻似沒有一點感覺般,呆呆的站著,既不哭泣,又不求饒,也不痛斥易元的喪盡天良,似失了魂魄一般。
之所以沒有將這個女的一塊殺掉,不過是因為心中那一絲絲的對美麗的本能罷了。帶上她卻是不可能的,易元沒看薇雅,他想像得到她那雙清澈純淨眼睛此時會給自己帶來的唯有烈火般的刺痛,看著約瑟夫道:「這些人都是衝著你們來的,現在也就交給你們處理吧。」
約瑟夫現在看到這個木呆呆的女孩有的唯有憐憫,雖然她是敵人一方的。但卻根本生不出一絲一毫的仇恨:「其他兄弟也應該是這樣吧?」
善於察言觀色的他也明白易元的意思,只是借自己的口表示而已,對著眾兄弟道:「現在和她一起的人也都死掉了,兄弟們也不必在記恨她一個女的,放了她吧。」約瑟夫覺得自己說這話要多虛偽有多虛偽,放了她,一個孤弱女子在這千里範圍內都是叢林猛獸的地方?
薇雅還想說什麼,卻被安妮止住了。拉著一起離去。不知薇雅有何安妮說了什麼,被安妮放開跑到那女子身邊,眾人卻都沒有阻止的意思,看著無盡的藍色突然湧進那女孩子體內,臉上的巴掌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重現那曾經美麗嬌嫩的臉龐。而後又在那兩匹駿馬身邊轉悠了一圈,也施放了幾個效果強大的治療魔法。
眾人都覺得,那一刻,自己看見了天使!
易元卻是在薇雅轉身前一刻轉過頭去,他還是不願面對薇雅的眼神。
大家都默默的步行,基本恢復了的傭兵們主動擔任開路的角色,易元等人也沒施展絢麗有效地加速輕身魔法,就一步一步的向前邁去。感受著崎嶇不平的叢林。唯有傭兵們砍伐路徑,角馬拉動車輛時腳踏地面,鼻噴粗氣的聲音。
那女子漸漸消失在眾人的視線,接著那兩匹靜靜佇立高大的馬匹也消失了。在靜謐的叢林裡唯有感受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