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傭兵工會街對面,盯著手中的巴掌大圓圓的黝黑小盤,整整一天,就是沒有見到一個光的。這讓鬍子拉渣大叔很喪氣。「怎麼連個六級職業的人都沒有,傭兵工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遜啊?」
正要收工,看來這次的想法真的是泡湯了。忽見小盤前方開始冒光,一為黃色,另一個卻是白色。嘴裡嘀咕:「這光怎麼這麼熟悉?」
抬頭一看,張嘴就要叫住兩人,不過,最後卻又打住了。一手在短短硬硬的鬍渣子上摩挲,嘀咕道:「現在看來他倆是我唯一的機會了,不過,就這樣攔過去,怕也是沒戲,那就先跟著再想辦法?」
確定沒有更好的辦法,把黝黑小盤揣在懷裡,把手拿出後還小心的隔著衣服試了試,待確定真的萬無一失後才起身拍了拍**上的塵土,遠遠的跟著兩人。
易元,溫碧莎從傭兵工會出來,直接就往回走。上午採購了,補充了一些野外的物品錢也基本花完了,剛才就是去傭兵工會領了上次任務的報酬,還有下一個任務單。易元道:「真想不到報酬是這樣算的。100評分,每分就值10金幣,咱一共交了32枚剛巖巨齒,這連續任務又報酬加倍,積分就是而且還一下子就進賬六萬多金幣,怎麼感覺這錢來的忒容易了些!真想不到那老頭隨便抬筆寫寫就值這麼多錢。」
溫碧莎笑道:「所以啊,不知道你的運氣有多好,那麼得罪個老人,人家還如此的秉公辦事。」
易元突然站住腳道:「嗯,現在第一單任務就得了這麼多錢遠遠過了計劃。那路上收拾的魔獸屍體也值不了幾個錢了。那今天就去做一回善事去!」
溫碧莎一怔,看著易元道:「做什麼善事?」
易元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說著拉著溫碧莎的手就跑,開始的時候一冷,以為易元屢教不改,又想這麼個法子佔自己的便宜。不過跑了一陣突然感到有絲絲的暖意自被握著手臂上傳遍全身,沒有了一絲的氣喘。跑得風快!
旁人見一個頭裹黑色頭巾,臉帶笑意的美麗魔法師被個冒險者拉著在街上瘋跑,也是一陣側目,這種情景可是少見。易元對自己的掩飾僅止於那神奇的天賦和體內的詭異,對於這路人詫異的眼光沒有絲毫的在意,在這陌生、匆匆而過的城池狂奔,反而有種洩的舒暢!單憑體力帶著溫碧莎奔跑,從手上流過去的流質真氣也從斷斷續續到了接連不斷似流水一般。從另一個角度,似乎兩人被這流質真氣連成了一個整體!
從始至終溫碧莎都沒有一絲的氣喘,呼吸還是如平穩。這樣的經歷在溫碧莎的人生中是從沒感受過的,她從不曾知道光是奔跑也能給人如此舒服的感覺。感覺整個人就在這個空間裡暢遊,風馳電掣,雖然拍馬也趕不上自己飛行的度,但是感覺卻是完全不同!根本沒去思考易元會把自己帶到何處,只是體驗著這種動而靜的異樣感。
拐了一個彎,又個彎……房屋越來越低矮歪斜,街道越來越狹窄和坎坷,再拐過一個彎,易元驟然停了下來。溫碧莎沒止住步,仍向前跑著,易元牽著溫碧莎的手稍稍一個回牽,因為溫碧莎一直都是跟著易元跑,根本沒管到底往哪裡去的,這時自是跟著那股力的方向轉彎就是。「撲!」一下子撞進了易元懷裡,易元嘴驚得張開,兩手合也不是,擁也不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溫碧莎反應這麼大。
好一會,溫碧莎才重新站直。臉色有點紅,大概是掩飾尷尬,在易元身上拍了一下道:「你可真是個敗家子,要是讓人知道我這麼用流質真氣,那還不把我給掐死?」
雖是句惱話,但是嘴角隱隱的笑意卻是藏不住的,道:「你要做善事,跑這裡來幹什麼?」四周打量,才現周圍有很多的人。不過一個個衣衫襤褸,面色菜黃。剛才見兩個陌生人突然闖進這條街道,都很驚慌,特別是那位漂亮似仙女兒的魔法師,更讓他們躲避的心思都不敢有。更是不敢上前,就這麼一個個定在了原地。配合著衣著,面容,像極了一群遊走街頭的喪屍,很是詭異!
易元見了如此情形也有點尷尬,咳嗽了兩聲,道:「這誰是主事的,出來說話!」
每個城池都有邊緣街區,一般都是四個,依城牆而建。這是曾經的傳統,剛進入城池的叢林之民都要在這個街區奮鬥數代甚至十數代才能被城池正式接納,一是經過進一步的淘汰,不至於於讓人剛進入沒有魔獸的地方就安逸下來而是城池缺乏競爭,再一個就是樹立其對城池的歸屬感和防範間諜混入。當然,給有錢人做僕人,或進入城主的軍隊也是一條捷徑。不過,競爭更大。現在各城池人口都已飽滿,這邊緣街區曾經的功能也已失去,成了個難民營、流放地的存在。連治安管理也懶得設立,由他們自生自滅。每個城池基本都是如此。
一個老頭在個小女孩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顫巍巍的就要下跪,易元馬上扶著,這他哪裡受得起?道:「老人家,你就是這裡主事的吧?」
老人道:「見過大人,小老兒哪裡是主事的啊,不過是大家覺得我稍微還是兩個字,經常和外人交涉之類。不知兩位大人?」
常有在邊緣街區呆不下去的青少年出去幹些偷偷摸摸的事,丟些許的金銀也就罷了。可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了找不到原主,那些人就會跑到這裡來堵。管他是不是你偷的都得栽你頭上,這對整個街區的人來說,無異於一場災難。而且這災難時常的生!老人就是經常做窩囊調解的中間人角色,雖然很危險,但肩不能挑,背不能抗,不如此連養活自己都困難,更別說年幼的孫女。見得有魔法師前來,以為有什麼大條事出來了,心裡很有點顫抖,本還算健朗的身體也要孫女攙著才能撐著。
小女孩眼睛明亮,衣服褲子都是短了幾歲的貨,而且還是補了又補,不過洗得很乾淨。就用著那雙明亮圓圓的眼睛盯著那身穿魔法袍的姐姐。在這裡人的觀念中就是,只要穿上這件袍子,那麼這一生一世就再也不會挨餓了,再也不會咀嚼難嚥的零級魔獸的食物了。
見這整街的人對自己二人的造訪都不是很高興,做善事的熱情被息的不輕。也就不再囉嗦,道:「是這樣,我和夥伴打的獵有些魔獸屍體來不及處理,就給了你們吧。」
說著就把空間戒指裡那些最低三級,最高五級大大小小近百隻魔獸的屍體一下子就倒在了街上。長的短的,有甲的有鱗的,有腿的有翅膀的,嘴長的嘴扁的,各種各樣的在這街區人眼裡強大異常,每一隻都能從街頭橫掃街尾還不帶一點傷的魔獸就這麼一下子呈屍體狀出現在面前,視覺衝擊是很強烈的!因為空間戒指無時間流逝,收進去時也沒有處理,現在一倒出來就又開始流血,血腥氣四延。
衝擊加劇中……
從易元放出魔獸屍體的瞬間,長街的「喪屍」們就驚呆了,那嘴也張的無與倫比的大!小女孩攙扶著的老人也停止了顫抖,怔怔的看著突然出現的這麼多魔獸屍體,顯然他還沒一下子適應這種天下掉下來的好事。只是小女孩大大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位魔法袍姐姐的目光沒有變過,似根本就沒有現身周的變化。在那一刻,她就已經是她視野的全部,她用著目光,她用著心靈仰望著!
沒有人關注這如果是空間戒指裝的那體積要何等的驚人,因為魔法師在他們認識中沒有不神奇的。神奇,本就是魔法師的定義!
老人顫巍巍的道:「大人,這……這些都是……都是……」
易元道:「不錯,都交給你們處理了吧,至於是拿來吃還是賣錢是你們自己的事了。這些魔獸除了魔核外,其它所有的東西都在,我想這獸皮、獸骨也能弄出不少前來。」
老人有點語無倫次的反覆叨念「不少了」、「不少了」
易元突然嚴厲的道:「不過我希望在分配時一定要做均勻,無論老人還是孩子,或者殘疾,都要一視同仁,那個要是憑著身強力壯想多霸佔點,別怪我不客氣!大家也都監督著吧,就這樣。」
這就是一件心血來潮的事,說完拉著溫碧莎就走了。轉過一條街角,易元突然聽到後面傳來震天的歡呼聲!兩人相視一笑。
這種事情利人不損己,身心皆宜,應該常作!易元心裡這樣想。
溫碧莎突然停住腳步,低聲道:「等一下。」說著就往回跑,見易元就要跟來,溫碧莎道:「別跟來,我馬上就回來。」
易元先是聽得歡呼的人聲突然啞了,被安靜所替代,不一會,又被更高亢的歡呼所替代。比易元在那裡留了一地寶貴魔獸屍體還要來的歡呼!
當歡呼聲又一次響起時,溫碧莎已經回來了。易元打趣道:「你不會事撒了一地魔核吧,讓他們高興成這樣!」
溫碧莎白眼道:「你以為我都像你這樣爆富啊?留魔核只是害他們!剛剛看到那個小女孩很有土系魔法的天賦,這樣浪費可惜了,所以就幫她了一幫。」
易元道:「不是只有聖域強者才能看到人的天賦嗎?」
溫碧莎道:「純體質對於為修煉的具有相同天賦者在一定距離內也有很強的感應。天賦越強,感應越強!你不是一天都吹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的大哲理嗎,今天就給你示範示範!」
易元好奇道:「怎麼幫的?」
溫碧莎很是輕鬆的道:「就給了她一塊我在大地神殿的身份令牌,只要明天到魔法工會出示下,就會被收入門了。其實這本就是我和老師的工作之一。」
易元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幫人的手筆也太強大了點!感覺又一次受了打擊,拉著溫碧莎又開始了往回奔。一路留下溫碧莎格格的笑聲。
……
別了溫碧莎,進了自己的房間,剛要關門,想了想,易元還是向走廊轉角處喊道:「鬍子大叔,進來喝口水吧,看一路把你給累的。」
鬍子拉渣大叔沒有一絲尷尬的笑著,和煦的笑!嘴裡道:「恩人吶,我們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