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士兵宿舍,往床上一躺,朱恩的心神就進入了意識海中。
心的世界裡,光明照耀下,囚禁胡爾達的牢籠堅固存在,但胡爾達的一張臉,竟然顯化在了水晶面上,好似一個活動浮雕,正往世界裡噴吐著一蓬蓬黑暗,只身體還在牢籠裡。
「嘎嘎,看吧,我已經可以把頭部鑽到表面來了,等我用黑暗污染了這個世界,光線消散,我就可以脫困而出,那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胡爾達看見了朱恩出現,頓時狂笑起來,吼叫連連,嘴巴每一張合,都有黑暗湧出、擴散開,吞噬著朱恩靈魂波動所化的光明。
「真是麻煩啊,失去理智的傢伙,無所顧忌,剛才差點把意識海都給崩潰了。」朱恩俯視著下方魔化了的胡爾達那猖狂的面孔,想起剛才的變故,臉色有些難看。
安德列描述的感受,其實是真實的,並不是幻象,也不是催眠,而是胡爾達剛好部分掙脫牢籠,噴吐黑暗,引起了意識海振蕩,恰好碰上朱恩對安德列產生怒意,負面情緒佔據心靈,與黑暗結合,產生巨大的精神破壞力,並溢出了意識海。
如果不是朱恩警覺的快,強行收懾心神,平息了殺意,安德列必被朱恩與胡爾達合力的精神衝擊震成白癡,而朱恩也會意識海爆炸而死,正是洞察這場變故的後果,朱恩才匆忙離開,待理出頭緒,再作結算。
「是因為這個牢籠是變異了的亞巴頓具現化的,才無法永久封印著胡爾達麼?」朱恩沉吟著,意念匯聚,化為一個巨大的光球,在意識海中,宛如太陽墜落,往牢籠上胡爾達的面孔轟擊了下去。
轟隆!太陽爆開,頓時間,就見光芒暴漲,似乎天崩地裂,世界破碎了般,即使朱恩自己,也僅能護住自己,勉強睜著眼睛,看見光芒之中,有一些黑暗碎片濺射出來,被光芒一罩,如火灼雪,頃刻消融無蹤。
看似很久,其實兩三個呼吸間,變化已經完成,隨著朱恩的意志,心的世界恢復了平靜,顯化出來,一如當初,光明永照。
只是那黑水晶般的牢籠晶璧面上,已經不見了胡爾達的面孔,而在裡面,是一具無頭屍魔,四肢在亂動,脖子上有一團黑氣盤旋,並發出叫痛的嚎叫。
「還好,靈魂之力還能對它產生作用。」朱恩心中安穩了一些,此時,他顯化在空中,雖然光明依舊,身形卻有些黯淡。
以靈魂之力衝擊、淨化亞巴頓魔氣,朱恩付出的代價可不小,可以說是等價交換,轟殺了胡爾達一個頭顱,朱恩就要付出了一個頭顱匯聚的靈魂之力,以此算來,要滅殺胡爾達,就要他付出同歸於盡的代價,才能成功。
「媽的,武裝調製的時候,那陣白光果然有問題。」朱恩只覺一陣陣頭疼,奪舍復生到這個世界以來,只覺沒有一件好事,身體被魔化,不得不進行武裝調製;魂卡被政府收起,不敢將胡爾達的靈魂滅殺;調製好之後,又出現一陣白光,使得朱恩無法滅殺胡爾達,同歸於盡,可不是朱恩想要的結果。
正想著,就見牢籠裡面的無頭屍,脖子上的黑氣又轉化出一個頭顱來,胡爾達桀桀怪笑著,咆哮道:「我跟亞巴頓合為一體,作為這個世界的根本法則,你永遠無法消滅我,就算你跟我玩同歸於盡,意識海爆炸了,你是絕對死定,而我只要還有一丁半點的身體存在,聚攏了最後的亞巴頓,照樣能夠復活,看你能拿我怎樣,哈哈,哈哈!」
朱恩看著這個瘋子,淡淡的說道:「確實,但你現在能脫出牢籠麼?」
胡爾達一愣,隨即咆哮著用頭去撞擊牢籠,但卻如蜉蝣撼樹,無法再度把臉面融化在晶璧面上,本來就暴虐的它,此時更加的瘋狂,吼叫著,撞擊著,辱罵著,最後累得它自己氣喘吁吁,就是無法掙脫。
「除非你能一瞬間把全身都穿透出來,否則結果還是沒變啊,胡爾達,我只需消耗等同量的靈魂,就可把你再度轟殺回去,你再要出來,可就要延遲更長的時間了,而我,不過是損害一些生命力與壽命罷了。」
朱恩冷笑著,繼續打擊胡爾達:「現在看起來,亞巴頓無所不在,是你佔有優勢,但只要我進行了通靈調製,靈魂得到元素之力的守護,那時候,是亞巴頓法則厲害,還是元素之力轟破世界法則,破碎虛空,可就不再由你掌控,而是我自己的努力所能達到的極限了,命運,始終掌握在我手中啊,胡爾達。」
胡爾達狂躁的低吼著,一雙惡毒的猩紅眼睛死死盯住朱恩,咒罵著說:「你想用元素之力打破世界法則,做夢,就算你使用了通靈調製,進入靈界修煉,也要止步於晶核極限二十級的限制,你永遠別想突破。」
「靈魂是所有力量的根源,在我的認知裡,除了世界,一切都可由靈魂創造出來,這就是妖魔跟人類的絕對差距,可悲的你啊,在跟亞巴頓結合之後,就已經失去作為人的本質,沒有了靈魂,不過是一具會說話,擁有胡爾達全部記憶的傀儡而已。」
在心的世界裡,朱恩釋放著心情,哈哈大笑著說:「我以前生活的另外一個世界,人類沒有之外的力量,卻也知道人定勝天的道理,並取得輝煌的文明,難道我降臨到這個人類已經擁有了第二種力量的世界之後,反而沒有了人定勝天的心念麼?我連天都能自行打破,更何況,你只是天的一具傀儡,而不是天啊。」
恢弘的大笑,隨著心情的釋放,迴盪在心的世界裡,並形成了浩瀚的震盪,彷彿整個意識世界活了過來,煥發著勃勃生機,並透過牢籠,化為白熾的火焰,灼燒著魔化的胡爾達,胡爾達在慘叫與咒罵聲中,漸漸的歸了一團黑暗,形成不了人形。
徐徐呼吸著,朱恩的意識回歸了現實,胡爾達要想再度恢復人形,並鑽透出牢籠,至少要一個月後才能辦到,這段時間,總算可以安穩了。
「不過,這樣下去可不行啊,別的不說,單靠這副低能量的身體,一個月可恢復不了我剛才損耗的靈魂之力,如此下去,不出一年,我就要被吸乾,變衰老死亡了,看來,無論如何,都要在一年內脫離軍隊,並得到通靈調製。」朱恩默默想著。
雖然在軍隊裡,也能進行通靈調製,但那至少要積累功勳,到升級為少校級別的時候,才能申請雙職業調製,那可是海柔爾都沒達到的等級,怎麼想,朱恩都不可能在一年內晉陞到那個級別吧。
要知道,在軍隊裡,士級與尉級雖然有區分,在高層們的眼裡,其實差別也就是低級炮灰與高級炮灰而已,因此靠著功勳就能夠晉陞,而一旦成為上尉,要想晉陞為少校等級,那不僅僅是要功勳滿足,更重要的是要有直屬分部大將的批准,才可以授銜的。
這代表著踏進少校等級,從此就要進入高層的注意名單中,對於別人當然是好事,但朱恩可不想在這個毫無自由的系統裡掙扎,即使有了地位,沒升到將級,還是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而將級的晉陞難度,更是不說就知。
總而言之,在軍隊的系統裡,朱恩的優勢完全被剝奪,只能靠著力量一步步殺戮提升,所謂的智慧,在大將的絕對實力面前,完全是笑話,因此沒有展現的可能,而失去穿越者的優越,朱恩可沒有信心就能強得過這個世界的人。
別看這個世界的智慧與文明很原始,但這並不代表著人們就是愚蠢的,相反,由於個體的強大,一力破萬法的方式成為社會準則,雖然有以智慧取勝的,卻都上不了檯面,朱恩可沒自大到以一己之力,去挑戰一個世界的人類準則,即使有著另外一個世界的文明在支撐,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朱恩也絕對不會去做。
虎軀一震,王八之氣散發,天下無敵,眾生膜拜的本事,朱恩一件都沒有。
「那麼,就這樣決定了,新兵訓練期是三個月,現在還有兩個月,訓練完之後,就可授銜下士,有海柔爾幫助,得到一個駐紮在雅都附近的低等職位,應該不難吧,那時候,就可與外界溝通,想要作些什麼,就容易了。」
「然後,就是想辦法取回魂卡,這方面,海柔爾可就一籌莫展了,不過,還有安娜貝爾男爵,作為合作者,她是貴族,必定知道一些既能擁有武裝調製,又能脫離軍隊的貴族法則,只要找到,即使付出再大的代價,我也心甘情願啊。」
朱恩在心裡,默默推算著。
這時,天已經是晚上,宿舍的其他士兵們,都已經洗澡歸來,朱恩隨即也起身,拿了換洗的衣服,就去澡堂洗澡,洗衣服,回來之後,就上床,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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