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恩怎敢不遵從,苦笑著答應了。
貝琳娜滿足了,想想無力再承受一次,就要朱恩離開,朱恩摸著鼻子,只能就離開,又想起前因,就問道:「對了,貝琳娜,關於武裝晶核,是不是每次都要進來調製一次,才能植入武裝的?」
貝琳娜穿著衣服,漫不經心的說著:「也未必就需要,軍隊裡用的是制服武裝,只有我們調製所裡有,這就需要來植入了,其實,那些跟世界政府買武裝調製的貴族,就不能用制服武裝了,他們都是採用另外一種植入方式,那要通過靈界才能辦到的,怎麼,你問這個幹什麼?」
「哦,沒什麼,不久前聽了海柔爾上尉的解說,心中有些疑問,剛好在你這個專家面前想起,就問了。」朱恩隨意應著,走進水晶電梯,升到頂層,在門衛的疑惑中施施然離開。
在水晶門前,朱恩拿了一根淨化針,放在皮帶格子裡,這才往回去的路上走,此時,差不多就要到晚間訓練的時間了。
路過失敗者的村莊的時候,看著越發破敗的村莊,失敗者們的眼神充塞著絕望,還帶著一絲絲末日瘋狂,一群失敗者圍住另外一個失敗者,把他的假下肢扔掉,然後看著那人在地上爬動,而他們在瘋狂的大笑著,彷彿從中能夠找到人生的樂趣。
「比起半個月前,少了很多人啊。」朱恩默默的走著,突然停住,看見了那群狂笑者中,有幾個熟悉的身影,想了想,就走過去。
人群中,阿莫邪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流了出來,喘息著用手來擦,貼到了臉上,頓時就感到一陣冰涼,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停住了笑聲,這才發覺是右手上的鐵鉤。
「看著這個窩囊廢,沒有半點樂趣,真是無聊呢,算了,去玩那個廢物吧,給他灌點我們的精華湯去。」突然間,阿莫邪就覺得一陣厭煩,懶洋洋的說著,踢開地上爬動的曾經的夥伴,帶著幾人就要離開。
「阿莫邪?」一個淡淡的聲音在背後傳來。
「誰直接叫本大爺的名字,找死啊。」阿莫邪大怒,一個轉身,連人影都沒看清楚,右手的鐵鉤就惡狠狠的鉤了過去,竟是下手毫不留情。
「我記得這是賽森的鐵鉤吧,怎麼變成你的了?」
說話的時候,阿莫邪的鐵鉤已經落在那人手中,而阿莫邪面如死灰,跪在地上簌簌發抖,他認得這人,阿莫邪曾經的老大賽森,就是被這人打成殘廢的,他的名字叫胡爾達。
看見阿莫邪的情況,其他想要狐假虎威的失敗者們,悄悄的就溜了精光,一如之前朱恩打倒賽森,阿莫邪等人也逃走。
「說話呢,還有,地上這個,不也是賽森的手下嗎,其他人呢?」朱恩看著阿莫邪,語氣裡沒有什麼力量,但那股來自實力等級的壓迫,就自然使阿莫邪的心靈不由自主的屈服,甚至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都死了,阿莫邪搶了賽森老大的鐵鉤,當了失敗村的匪頭,而我,不想跟他混,就變成這樣了。」地上的人,爬著撿回那條假腿,並裝上,拖著腿站起來,弱弱的回答著朱恩的提問。
「嗯,賽森是怎麼死的?還有,你叫什麼名字?」朱恩訝然看著他,這人瘦得幾乎是皮包骨,衣服殘破不堪,從裸露的地方,可以看見黝黑的皮膚上,有著一道道被虐待毆打的痕跡。
「賽森老大沒死啊,還活著,我叫艾莫頓。」那人坦然回答著。
「是,是,賽森老大沒死,我沒殺他,饒命啊,放過我吧。」這時候,阿莫邪緩過氣來,涕淚俱下的哭嚎著,並想要抱住朱恩的小腿。
「滾。」朱恩厭惡的踢出一腳,把阿莫邪踢滾到了一邊,阿莫邪順勢滾開,到了遠處翻身而起,邊哭嚎著,邊連滾帶爬的逃了走,反應極為迅速。
「艾莫頓,帶我去看看賽森,我還以為他死了呢。」朱恩理都不理會阿莫邪,像這類人,已經不能威脅到他了,而且最有殺傷力的鐵鉤還在他手上,想來,賽森現在的情況,就是阿莫邪以後的下場了,因此無需親自去處理。
「胡爾達,看在曾經都在同一個訓練營的份上,賽森老大已經癱瘓了,威脅不到您,難道您一定要趕盡殺絕?」艾莫頓臉上雖然有著畏懼的神情,但卻就屹立不動,並沒有順從朱恩的話。
「真是神奇啊,賽森竟然還有你這麼忠心的手下,即使癱瘓了,也沒有離開他,我想,賽森能夠活到現在,都是你的功勞吧。」朱恩意外的挑起眼睛,重新打量著艾莫頓,風輕輕吹著,他彷彿就要隨風飛走,不知怎地,朱恩竟在艾莫頓身上看到了一種風骨。
「我跟賽森老大都是孤兒,被收養進了同一個孤兒院,又在同一個宿舍,是賽森老大護著我,才使我這個膽小沒力的人能活到現在,這樣的恩情,我竟然在上次見賽森老大被您打倒,就害怕逃走了,真不是人呢。」
朱恩面無表情,靜靜的聽著,艾莫頓的語氣裡,有著太多的自責:「所以您走後,我就把賽森老大背回去,多格被您打破內臟,第二天就死了,斯戈爾跟阿莫邪兩個畜生,趁我外出的時候,把賽森老大的鐵鉤搶走,後來兩人鬧翻,斯戈爾被阿莫邪殺死了,靠著鐵鉤的殺傷力,阿莫邪糾集了一幫人馬,開始在失敗村橫行霸道,手段很毒辣,別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任由他們白吃白喝。」
殘廢者的假肢,都是自己做的,大多數都是木質,與斷肢處的結合併不緊密,這使得他們的戰鬥力極為弱小,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還能借助特戰服來發揮,現在只穿著普通衣服,就沒有多少戰鬥的力量了,因此可以想像,一個鐵鉤裝在手上的震懾力,特別是這群失敗者,大多是心靈有缺陷,或者怕死,或者膽小,更是不敢反抗有鐵鉤的。
這跟地球時代的黑社會差不多,隨便一個人拿著一把菜刀,甚至就可以打劫銀行,而無人敢反抗,若是拿著一根木棍去打劫,即使他有武功在身,也會有反抗者起來搏鬥,其中的差別,就在於武器的震懾力不同。
艾莫頓還在述說,無非就是那些欺凌弱小的零碎事,在信息發達的地球時代,朱恩已經耳熟能背,因此無需多說,打斷了艾莫頓的話,朱恩笑著說道:「你不用當心,我不是來殺賽森的,你帶我去看看就是。」
艾莫頓遲疑著,但見朱恩臉上已經有了不耐煩,只能帶路,失敗村雖大,如果朱恩叫別人指路,那也能找到賽森,還不如自己帶去,至少,就算發生什麼事情,他還能出力一二。
在高低不平的村內小路走了一會,沿途的村民都躲了起來,藏在遠處,這些失敗者在政府軍眼中,連豬狗都不如,一些殘暴的武裝者,有時候會跑來這裡,隨意虐殺,只要不是殺太多,也沒有人管,因此失敗者們都恐懼著武裝者,遠遠見到了就躲藏起來,武裝者殺夠了,自然就會離開,這裡的氣味,可不是多美妙的呢。
「像這樣的人,當他們再度進入死亡島,能夠得到晶核而歸的,調製為武裝者之後,心態還會是正常人嗎?世界政府在搞什麼鬼?」一路上,朱恩看見了不少的人類骨頭,有些還帶著零碎的腐肉,心中著實有些感歎。
走了五分鐘左右,來到了一處荒涼的木屋門前,退開搖搖欲墜的木門,裡面基本沒有什麼擺設,就幾塊石頭鋪著幾塊爛木板,一具骷髏躺在木板床上,深陷的眼眶裡閃爍著幽幽的光芒,直直看著屋頂,從縫隙裡遙望著黑夜裡的銀色虛空。
黑夜與白天的區別,就在於銀光的亮度,並沒有日月星辰的分佈,這是屬於神話傳說的東西,貴族們才學到的知識,而平民們,對於銀色虛空的一如既往,從來不感興趣。
「艾莫頓,你回來了啊。」床上的骷髏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勉強從口裡擠出一線微弱的語音,原來是個活人。
「賽森,想從毫無變化的銀色虛空裡,看到葛瑞絲美麗的樣子嗎?」朱恩突然搶先就說了一句,將鐵鉤扔在地上,發出一聲大響。
頓時,艾莫頓的臉色大變,床上的賽森,也霍然扭轉了頭,甚至發出一聲喀嚓的骨節摩擦聲,眼睛裡發出惡狼的光芒,盯著朱恩。
「胡爾達,你想幹什麼?你怎麼知道葛瑞絲的存在?」賽森喘息著,喉嚨裡咯咯作響。
「哦,你忘了麼,在上死亡島之前,訓練營有一次大狂歡,你喝醉了酒,在角落裡不停嘮叨著這個名字,我剛好聽到了。」
朱恩若無其事的說著:「那就是你的牽掛吧?也是這種牽掛,使你變得軟弱,甚至鼓不起勇氣,因此才會從死亡島逃了回來,苟且偷生的在這裡殘喘,甚至都捨不得自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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