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狂這樣一說,晚舟也就放下了心,很久以後他們才知道,他們都輕看了殷劫,那是一個在驕傲和狂妄方面絕不比軒轅狂遜色的傢伙,因此雖然是魔頭,可行事卻也算光明磊落,他對非念的改變自然不是為了什麼龍神和歸元星,至於到底為了什麼,這個時候的殷劫自己都不清楚,所謂當局者迷,無論多聰明的人,都避免不了。
一行人在岸邊逗留了一會兒,由倚白親手將傳送陣毀去,然後就駕雲直奔雲祥國的皇宮。雖然只有一個月,但是域外天魔的出現讓每一天都充滿了危機,這麼長的時間,每個人都不知道宮裡發生過什麼事情,軒轅卓和軒轅洛都擔心自己的父皇會遭毒手,雖然倚白說過只要撕碎靈符他就可以瞬移,但域外天魔的修為那麼高,萬一不給父皇撕碎靈符的機會呢?幾個人越想越急越想越怕。恨不得立刻趕回皇宮去。
及至到了宮內,按落雲頭,只見宮內倒是一片祥和氣氛,似乎沒有什麼敵人來犯的痕跡。忽然一個宮女瞧見了他們,喜的大聲呼喊道:「啊,樞王殿下和太子殿下還有離王殿下回來了,小春子,快去稟報皇上。」
軒轅卓定睛一看,只見一個衣著不俗的女子急急跑了過來,原來是母后身邊的大宮女。這女子來到他們面前,一頭拜倒參見各位殿下,軒轅狂四下望了望,奇怪道:「沒有人了啊,那個什麼離王殿下在哪兒呢?」不等說完,宮女就一笑道:「離王殿下就是四殿下您啊,皇上前些日子說了,認回你後出了許多事情,一直沒有機會對你行加封之禮,於是就頒旨封你為離王殿下。」
「哦,這樣啊。」軒轅狂點點頭,又聽軒轅洛著急問道:「弱水,父皇急著叫我們回來嗎?他有沒有說什麼事。」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皇后的事情有變化,而弱水顯然也是想到了此層,黯然搖頭道:「婢子不知道,皇上怎會和我們這些下人說呢,但婢子從皇上每日的眉間面色看的出來,必然是有大事發生了,否則皇上不會是那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那好,我們立刻去見父皇,弱水你先下去吧。」軒轅卓果斷說完,直接穿過後花園向勤政殿走去,他知道軒轅經的習慣,此時還是上午,他必然在勤政殿召見大臣批閱奏章。而軒轅狂和軒轅洛落後一步,軒轅狂道:「剛剛那個宮女這麼一說,我倒放下心來,說句實話太子哥哥,我一直害怕那些魔頭將父王暗害或者抓起來,然後用一個人掉包,你不知道魔的手段,他們可以輕易將父皇腦海中所有的信息都轉移過去,所以一旦由他們假扮,你是絕看不出來的。」
一直生著悶氣的倚白忽然跳上前來,大聲道:「你們就放心吧,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的,因為那個殘血堂主可是見識過我的武功的,妖類本來就敏感,而且我雖然笨,但修為到了這個地步,想弄個假的在我面前瞞天過海,是根本不可能的了。他這樣一說,軒轅狂和軒轅洛的隱憂方盡去了。
不等到勤政殿,便見皇上迎了出來,滿面的激動欣喜之色,軒轅卓狂奔幾步,來到他面前,一頭拱進他的懷裡。軒轅經撫摸著他,又拉過走上前的軒轅洛和軒轅狂,仔細的看著,老眼中泛起淚花,良久才道:「你們……可想死父皇了,怎麼樣?這一個月的修煉有沒有進步?」
「當然有進步了。」軒轅卓自豪的道:「我已經到分神初期了父皇,國師比我更進一步,到分神後期了,連太子哥哥都有了很大進境,雖然不像我們這麼快,可他因為服用靈藥逼出的元嬰終於成熟壯實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了。」一番話說得軒轅經連連點頭,只道:「好,好,好……」
然後軒轅卓又拉過軒轅狂來,微笑道:「父皇知道嗎?咱們雲祥國的皇室也出了一位仙人哦。」見軒轅經疑惑的看向自己,他一把把軒轅狂推進軒轅經懷裡:「就是你的四兒子了父皇,現今的離王殿下,他已經渡過天劫,直接進入仙班了,只不過他不想飛昇,所以還滯留在咱們人間而已。
「什麼?仙……仙人?」軒轅經大驚且帶些敬畏的看向軒轅狂,倒弄得他不好意思,撓撓頭道:「爹,這沒有什麼了,你現在是元嬰期,只要勤加修煉,早晚也有成仙的一天了。對了,那個宮女說你這些日子來總是憂心忡忡,又急著尋我們回來的樣子,是有什麼變故發生了嗎?」
他這一說,軒轅經立刻想起來,連道:「沒錯,沒錯,是有大事發生了,你看朕見你們回來,就顧著高興了。」說完拽著軒轅狂引著眾人一直來到勤政殿內,從龍案的抽屜裡取出一封素箋,面色凝重道:「你們看看,這是十天前域外天魔來得信,他們把比的地點和時間都變了,也不知是禍是福,你們想想辦法,該怎麼辦?」
倚白一把奪過信來:「我看看我看看,這群兔崽子又耍什麼花招呢?哼哼,不管他們耍什麼花招,碰上我倚白,都讓他們有來無回。」他每次遇到和域外天魔有關的事,都要凶神惡煞般發表一下聲明,似乎唯恐不知道他與域外天魔有深仇大恨似的。
這回域外天魔是把去比試的地點改到了古風星球,時間改到了五月初十,距離今天只有半月時間了。倚白一愣,那個星球離裂元陣的遺址方華星球只有很短的距離,莫非這一回那些域外天魔是想擺陣了嗎?想一想的確有可能,要知道,這些傢伙們最擅長的就是陣法,他們可能忌憚自己,所以又慎重的另選了時間和地點。
「父皇,隨信難道沒有附上別的東西嗎?」軒轅卓忽然問,軒轅經奇怪道:「你怎麼知道?信裡附了一根頭髮,只是朕疑惑,你母后的生死,怎能用一根頭發來證明呢?」不等說完,軒轅卓就點頭道:「這便是了,他們送來頭髮,是示意我們他們沒有傷害母后,至於從頭髮裡看出生死,我們的修為肯定是不行的,但他們知道我們這方有倚白這個高手在,而且四哥現在也肯定能看的出來了,是吧?」他轉頭看向軒轅狂。
軒轅狂抬頭看看倚白,咳嗽了兩聲:「那個我應該是可以看的出來,但是倚白,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要怎麼看啊。」他深以自己竟需要向倚白這樣的笨狐狸精請教問題而羞愧,卻聽晚舟的聲音在心中響起道:「不恥下問,這有什麼好羞慚的,何況倚白是你的前輩,但就修為而言,便不知比你高出多少,經歷的也遠比你要多,你向他請教正合適,他若教你,該引以為榮才是。」
軒轅狂聽了這番話,連忙抬起頭來,看著倚白嘿嘿的笑,倒把倚白笑得疑惑了,摸摸斗笠道:「笑得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說完拿起那根頭髮,讓它漂浮在半空中,對軒轅狂道:「你現在已經是初級仙人的境界,可以用神識來探知裡面的生命跡象了。這根頭髮裡只要有微微的氣息流轉,就說明是在活人身上拽下來的,若氣息微弱到幾不可查,則說明是從重傷或剛死的人身上拽下來的,如果根本連一點氣息都沒有,那就不用白費勁了,人肯定不知死多長時間了呢。」
軒轅狂探了一遍,果然頭髮裡有輕微的氣息緩緩流轉著,而且特別的清楚,他興奮的跳起來道:「母后還活著,還活著,太好了。」想了想又忽然道:「不對啊倚白,萬一他們是從別的活人身上拽頭髮下來呢?我們怎麼知道這是母后的頭髮?」
倚白在那裡一臉悠然的笑著:「活該,誰讓你心急來得,不等我說完就開始探看。」說完他向軒轅經道:「皇上,去皇后的寢宮,無論從哪裡拿一件東西來,是頭髮也好,皇后穿過的衣服也好,最好是頭髮,如果是衣服,也必須是她穿過的衣服。」
軒轅經連忙讓人按照倚白的話辦。卻聽軒轅卓恍然大悟道:「啊,我明白了,父皇,以前我訓練府裡大狼狗的時候,就把我穿過的鞋子讓他聞聞,然後讓它去找另一隻,結果片刻間他就找到了。」不等說完,倚白就氣沖沖道:「那個小子說什麼呢?竟然把我們比作是狼狗?」
軒轅卓意識到自己失言,卻又不服氣,咕噥道:「真是的,你本來也就是一隻狐狸嘛,都是動物,又能怎麼樣?」話音未落,殷劫已經在旁邊微笑道:「卓,難道你不知狐狸和狗是世仇嗎?倚白的徒子徒孫們也不知道被那些獵狗叼了多少去。」
倚白惡狠狠的瞪了殷劫一眼:「閉嘴,小魔頭,敢揭我的瘡疤,對了軒轅卓,等你登基後下一道命令,不許你們國家再有人去捕狐狸,否則死罪。哼哼……」
軒轅卓翻了個白眼,心想這妖精是不能惹的,萬一將來再認識個狼精前輩,熊精前輩,甚至兔子精羚羊精什麼的,是不是我將來要下令讓全國禁獵了,到時候這些動物還不翻天嗎?恐怕我們人都要被擠的沒地方住了。
軒轅經走過來,向倚白深施一禮道:「多謝前輩精心教導小兒,讓他們能有如此進境。朕這就下令,讓全國所有人以後再不許捕獵狐狸,否則重重處罰。」說完倚白眉開眼笑道:「這還差不多。」他看向軒轅狂和軒轅卓:「看看看看,不愧是當皇帝的人,比你們會來事兒多了。」
軒轅狂恨恨道:「爹啊,這只笨狐狸精哪裡是精心教導我們啊?我們掙扎著往瀑布上游的時候,他坐在岸邊大吃大嚼,還說風涼話,對了,還威脅我們,哼,太子哥哥都差點被那些怪魚吃掉了。」